怎么可以离开我!你们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薛蓝儿是我楚羽的妻子,她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我才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她才不会是什么‘风行商行’的主人!”
蟾风冷笑一声,指指身旁抱着孩子六神无主的许若烟:“说我主子是你今生唯一的妻子,那她算什么?她连你的孩子都有了,还不能算是你的妻子?我主子最讨厌的,就是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人,和欺骗、背弃她的人,而你楚羽,一样一样全都做到了。”蟾风一双漂亮的大眼瞬间变得无比犀利,一字字一句句宛如刀锯一般,撕割着楚羽的心。
楚羽心痛如绞,情绪也异常激动,大声道:“不,不,她仅仅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她才不是我的妻子,我爱的人只是蓝儿,自始至终,我只爱蓝儿一人啊!”
“爱?哼,你根本就是自私。”
杏空忽然站了出来,一身的女装,虽然仍看出清秀中透着几分俊朗,但却因为易容的关系,仍只是小丫鬟打扮,看不出半分“医仙”的模样。
“你说得好听,为了你们楚家,为了你的爹娘,你娶了小妾生了孩子,可是,你却有为我家主子想过么?主子当年决定放下一切,陪你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你知不知道她做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大的牺牲?可你呢,你却用你的无情辜负了主子。事后,为了留住她的人,你明明已经看出了她态度的变化,却还是选择用无知的隐瞒来企图挽留她。告诉你楚羽,我家主子根本就没有欠你什么。”
眼见自己的儿子被人欺负,楚乔和祝曼珍再忌惮“风行商行”的势力,也忍不下那口气,为了楚家的面子,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好大的胆子,你一个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祝曼珍还摆着主母架子,一脸刻薄地瞪着杏空。
继而,转身又朝着风雪澜戟指怒骂:“贱人,要是没有羽儿,你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当初,羽儿不但救了你,还不嫌你来历不明收留了你,把你娶进门,帮你解毒,可如今呢,你不但不思报答,恩将仇报,还不识好歹,居然要挟我们,就算你是那‘风行商行’的主人又怎么样?难道我们遥津和四殿下会怕你么?”
祝曼珍这一番话,听在众人耳里,最先变了脸色的,是锋亦寒。
“要是没有羽儿,你早就死了!”
“把你娶进门,帮你解毒”
这些话,一句句像是一条条的毒蛇一样,蹿进锋亦寒耳中,蹿入肺腑啃噬他的心。当年,若不是他狠心抛下她,她就不会在月满之夜忍受那样非人的痛苦,她也就不会被这样一个男人伤害,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冷待他。
而现在,他再也没有了陪伴她的资格,站在她身边,有资格守着她的,不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
这时,墨倾宸懒懒起身,一袭大红的衣衫妖娆无双,一对凤眸中却是满满的凌厉:“公子楚羽,我劝你还是让你母亲说话注意点,不然我怕明儿、空儿他俩一个不小心,这个毒舌刻薄的女人就要跟你爹一样口不能言了。”他媚眼如丝,眉梢眼角盘旋的,是说不尽的风情,然而,这些温柔的话语之下,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与恐吓。
而他似乎不打算就此终止,笑道:“还有,既然说到这儿了,咱们就不妨把话都说清楚。”说着,绯红色的衣衫滑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墨倾宸一步一步走到祝曼珍和楚乔身前,蓦地,修长的手指指向了一旁的许若烟。
墨倾宸一步一步走到祝曼珍和楚乔身前,蓦地,修长的手指指向了一旁的许若烟。
“她,一个破落之家的庶出女儿,身子单薄,自幼被嫡室虐待,缺乏营养柔弱不良,你们真的以为她这样的一副身子能那么快怀上孩子?呵若不是澜儿给她找来了‘医仙’,由‘医仙’开具药方,给她调理身子,滋补温养,就凭她本身那寒凉之体,就算是怀了孩子也极易掉胎。澜儿更是请‘医圣’暗中一直保护许若烟母子,一直到昨夜她安全生产为止。那么,现在你们到底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就连这个传承香火的孩子,你们珍之重之的楚家希望,也是澜儿赐给你们的!是,楚羽是救了澜儿一命,但澜儿已经还给了你们一条命,澜儿她早已经不欠你们楚家任何东西了。”如果,你们现在明白她不欠你们任何了,还敢对她放肆,便休怪我无情了。
楚家人震惊之际,只见楚羽面色倏然灰白,接连踉跄倒退了好几步才被祝曼珍扶住。
墨倾宸不去管他,继续道:“还不止如此,”说着,一双桃花丹凤眼朝祝曼珍瞥去,凌厉的眼神中满是轻蔑和不屑,“你曾经说,是你们楚府给了澜儿锦衣玉食,让她在这儿坐享清福。其实,大错特错。你们楚家能有现在的一切,全都是澜儿赐给你们的。蟾风,你来说。”
闻言,蟾风朝墨倾宸恭敬地点点头,既而,傲慢地走到祝曼珍和楚乔跟前,抬头环顾四周金碧辉煌的装饰和精巧古拙的家具。
“啧啧,你们楚家不愧是昙城的首富,这家里的装潢就是不一样,只可惜,只要我家主子一个不高兴,弹指间,你们这里的一切,就会变成一阵飞灰,这些东西,就会像根本没出现存在过一样,消失于虚无呵呵,楚老爷,祝老太婆,听说你们以前没少给我主子脸色看,还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老太婆,你信不信,不需要我主子动手,只要我孔方伸根手指,就能让你们一马上变成上街要饭的乞丐?”
“唔唔吼吼”
听到蟾风狂傲的话,楚乔突然变得无比激动,蹿着跳着,张牙舞爪想要上前去抓他,蟾风身后那三个美貌的丫鬟立刻往前一站,蛾眉倒竖,将自己主子牢牢护在身后。
蟾风一脸自在的朝三个丫鬟摆摆手,三女垂首退下,他冷冷朝楚乔道:“唔,别激动,别激动,那药一激动容易冲入脑袋,万一你一不小心死了,你说到底是你的错还是我们的错。”蟾风的轻松和楚家人的急愤阴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呵,我直说了吧。你们还真当你们的宝贝儿子楚羽是经营商业的不世奇才,能在短短三年之内,将楚家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身家做得如此之厚?告诉你们,你们所有的生意、家业,全是我们‘风行商行’给的,你们如今的锦衣玉食,坐享清福,也全是我的主子赐的!我家主子,才是你们楚家的衣食父母!”
话音一落,一阵沉默。
死一般寂静的沉默。
随后,便见楚羽失魂落魄的摇着头,口里喃喃念着:“不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双眸子如同死灰一般昏暗,哪里还有半分风华绝逸的公子楚羽的俊秀模样。
他怎么能相信?
怎么能相信如此残酷而真实的事实?
眼前的事情,一件一件向他迎头痛击,仿佛一道道天雷凭空落下,一一击中他,将他砸得体无完肤,心神俱碎,毫无反抗之力。他挚爱的闲情雅致的妻子,竟然是“风行商行”背后真正的主子,他辛苦打拼的家业生意,竟然全是别人的帮助和恩赐,他听从父母偷偷纳的小妾,生的孩子,竟然是他一心苦瞒的妻子为他求得的、保住的
一切的一切,他只不过是被蒙在鼓里的糊涂虫!而他,还自以为春风得意,事事无忧,到底,有什么是他凭自己的能力得来的?这个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还有什么,是他能控制的。
蟾风略等片刻,见楚羽失魂落魄的发呆,他唇角一扬,看向楚羽的冷冷目光中露出无比的讽刺。转过身去,再不去理会楚羽,脸上带着同样傲慢对向云赤城道:“云国储君四殿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一纸休书,我家主子是要定了,看来,楚羽公子不愿意给,不如,就请殿下做个见证人,和离了吧。”
云赤城其实对蟾风等人的傲慢张狂十分不满,可他却无能为力。即便是云国皇帝亲自来此,也奈何不了“风行商行”,何况,他虽有储君之实,却依然只是个皇子。况且,若是此番能卖个人情给“风行商行”,以后说不定便能得到“风行商行”的支持,那对他的凰图大业而言,可算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助力。
想到这里,云赤城便有了些笑容,温和的面庞上全是随和的笑,看上去无害得很:“额,照理说,这本是你们楚家的家务之事,本宫原不该多加过问,只不过嘛”云赤城眸中闪着狐狸一般的光芒,温和可掬的笑容转向楚乔,“呵呵,楚爱卿,此事你如何看待?”
楚乔一听,本就憋红的脸越发紫了,环视四周,他心头也是一阵阵的凉意和恐慌,眼见云赤城看着自己询问意见,连忙飞快地挥舞着双手,口中“呜呜啊啊”就是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祝曼珍阴沉着脸,替他开口:“启禀殿下,我家老爷挨了这贱他们的毒药了,一时说不出话来,还请见谅。他的意思是,我们楚家供不起‘风行商行’这尊大佛,便有劳四殿下你帮忙做主了罢。”
“不四殿下,蓝儿是是我的妻子啊不,不要”
楚羽哀厉的乞求声并没有动摇一脸温和的云赤城,只见他诚恳地朝楚羽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决定:“公子楚羽,真是抱歉,既然人家‘风行商行’的主子一心求去,本宫有心替你挽留,却也留不住她啊。不过,楚公子你放心,等这事了结,本宫一定替你寻一门上好的亲事。”楚乔夫妇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一旁的风雪澜懒懒地睁开眼,明媚的双眸看向云赤城,唇角扬起一抹冷冷的嗤笑和嘲讽。
云赤城,三年不见,你依然是那般的自私自大,还想再次利用我么?呵呵,抱歉,你没那资格。
“好,今日本宫就做个中证人,同意公子楚羽和薛蓝儿和离。”
云赤城大声说着,温和的笑容转向一旁的薛蓝儿,想要示好一二,却见薛蓝儿大睁着美目,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不不要”
失控的楚羽凄厉的喊叫声,成为了这场闹剧最后的结束音。
蟾风微微一笑,朝云赤城抱拳道:“孔方谢过储君殿下。”说完,还不等云赤城回答,他径自转身走到风雪澜跟前,满身的傲慢之气转化成谦恭和服从:“主子,事情办妥了。”
风雪澜“唔”了一声,懒懒从雪白毛垫中站起身来,一旁的墨倾宸便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妖娆的面容上满是兴奋和满足,沉声道:“澜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这样的一句话一出口,另一旁坐着的锋亦寒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寒的冷意,青黑色的冰冷眸中涌起一片受伤的神色,就连坐在不远处的沉遥津,也不由得眯缝起了那一双狐狸般的眼睛。
“我说,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风雪澜打了小小的呵欠,慵懒的神情淡淡疏离,仿佛天生就带了一种慵懒之气,又仿佛天地万物在她眼中从来不过如是,天下苍生在她眼中不过蝼蚁,根本入不了眼一般。
墨倾宸示威似的将她的腰搂得很紧,俯身在她耳旁:“澜儿,想去何处?”无论你想去何处,我都陪着你。
一句话,风雪澜像是骤然梦醒一般,倏地睁大双眸,看着墨倾宸有些茫然而讶异:“去哪儿?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