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雷泽被禁足在府内已有数月,此刻的他却清瘦许多,脸色暗淡,屋内狼藉一片,杂乱无章的堆放着一些书籍。
他在门外看了许久,腹下隐隐约约有股不平之气,如今恶人已被惩治,欧阳雷泽就不必再受这样的冤屈了,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回到他身边。
“噔!”欧阳雷泽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忽然屋内传来了声响,一封字条不偏不倚射在了他的脚边,他出门看了看,又捡起那字条快速的看了一眼。
重重一拳打在了朱色的木门上,声音极大,欲要将木门震碎了般。
“混账东西!”欧阳雷泽怒声滔天,引来了许多侍卫。
“四王爷,您这是?”
欧阳雷泽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起刚刚的性子平静道:“没事,不过是在屋里闷得慌,透透气罢了。”
侍卫听他这么一解释也就放宽了心,全部退了下去。
“出来!”欧阳雷泽对着周围叫了一声,那名男子便立足跪拜在他面前。
“王爷!”
欧阳雷泽愠怒,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言不发。
男子抬眸看了他一眼,“王爷,如今汀然已死,王爷便可清白了。”
欧阳雷泽听到汀然两个字,怒不可遏,用力一掌打在了他胸口,男子立刻喷出一口鲜血不解的看着他。
“你,你竟杀了汀然!”
男子捂着胸口起身,抹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道:“王爷,我一心为解救你,你却这样待我,呵,我有什么错!”
“行夜,我知你衷心于我,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做了这种错事,汀然根本就没有害我,而你,却贸然行事,听信小人谗言,你给我滚!”欧阳雷泽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火热,愤怒道。
行夜瞠目结舌,怎么可能!他做事一向都未出过差错,他坚信的事绝对不会有错,否则王爷怎会不喜让人提到汀然二字。
“王爷,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让人随便滚的,你知不知道我”
“住口!汀然贵为六王妃,你却将人杀害,还以为是在为我解脱,你告诉我汀然尸首在哪里!快告诉我!”欧阳雷泽只手握住他胸口的衣襟,怒视着他。
行夜吞了一口腥味的唾沫,冷笑一声:“早就不见踪影了。”
又是一拳,这次打得他快要筋骨断裂,但是行夜却没有还手,任由他打在自己身上。
这一动静又招来了许多侍卫,见状纷纷将行夜围了起来,伸出长戟对向了他。
“本王要去见皇上,代我通报一声!”欧阳雷泽对着领头的侍卫喊道,侍卫犹豫了一会儿便领命而去。
行夜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唇角的血液缓缓流淌,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抑或酸苦,就好比他此刻的心情。
“你是想杀了我?”
“没错,本王宁愿永远被禁足也不需要你的帮助,更何况你还杀了汀然,不可原谅!”
难道他真的错了,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行夜啊行夜,你孤傲一世,自作聪明,竟给自己栽了个大跟头。
他陷得太深,已然不能走出来了。
“王爷,你知不知道我每日为你担忧,为你着急,每夜都无法入睡,可是你总是将我置于门外,难道你就不能接受我一下么?”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行夜,目光带着疑惑和惊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竟也能从一男人的口中说出,难道他有龙阳之好
欧阳雷泽也是一惊,他竟没想到自己将他救回一命,却令他生出如此念头,他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剑眉扫过他一眼,“本王”说到最后竟卡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行夜心里终于坦然了许多,说出来后果然能让人通体畅快,即便眼前这个男人再排斥他也终有一天尘埃落定的时刻。
“四王爷,皇上命你立刻进宫!”领头的侍卫传话而来,抱拳恭敬道。
欧阳雷泽点点头,看了一眼行夜,心里复杂。
挥挥手拖人将行夜带走了,自己也在侍卫的跟随下去了皇宫。
如今,坐在大殿之上着一身明黄长袍绣着凤舞龙腾的皇帝,庄严凌目,态度严谨。
“雷泽,这是怎么一回事?”座上之人忽然开了口,威严不可侵犯。
欧阳雷泽在被禁足数月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心中抑制不住的杂味,不知是苦还是酸,“六王妃已逝!”他缓缓闭上眼,铿锵道。
皇帝坐在大殿之上,显然是被这一消息惊得失了神色,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传朕旨意,宣六王爷进宫!”说完这句话,他身边的小太监立马动了身,随后皇帝又指着夜行大怒道:“可是他杀害了六王妃?”
欧阳雷泽侧目看了一眼行夜,点了点头。
“如实禀告朕。”
行夜满不在意的嗤笑一声,如今这四王爷将他送上风尖浪口,以为自己所做的事会博得王爷青睐,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皇上,行夜做事不问个为什么,只求痛快地一刀。”
“好,好,你来说!”皇帝气的手指颤抖,又指向了欧阳雷泽。
“行夜本是儿臣的下属,却不曾想到他竟做出这种事,本是为了儿臣好,只是他走错了一步,发生今日之事,儿臣也当受罚。”
“哼”自己生出的好儿子,皇帝冷笑一声,“为了你好?为了你就可以不顾兄弟之情将六王妃杀害?你让朕怎么交代!”
“皇上,行夜因为看到四王爷被小人陷害,如今这害人之人就是由六王妃所为,行夜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行夜说的理所当然。
皇帝大掌一拍龙椅,耳边传来嗡嗡,“大胆!你这是在说朕听信谗言诬蔑了四王爷不成?她贵为六王妃,安分守己,又怎成了你口中的小人,简直荒谬至极!”
“汀然竟然因为我的原因而枉死,呵”欧阳雷泽自嘲的一笑,踱步取来侍卫手中的长剑便刺向了行夜,那一剑恰好穿过他的胸膛,缓缓的有一股暖流从剑身流至剑尖,滴答的滴向冰冷的地,霎时晕染而开,染红了一片。
他已经红了眼!
皇帝见状,立马叫人扣住了欧阳雷泽,而行夜则是屹立不动的跪在原地,面上却无表情,冷漠如常。
“雷泽,你怎能如此沉不住气!”皇帝气急败坏道,抚着胸口就是一阵大喘,显然他是被气的犯了心脏毛病,一时心悸难耐。
欧阳雷泽担忧的看向皇帝,垂首自责道:“儿臣知错了。”
欧阳璃瑾此刻已经赶到了大殿,看到如此情景先是一愣,随即上前躬身一拜。
“六王妃失踪了,你竟然将这事瞒得这般好,看来你是找到六王妃了?”皇帝稍稍平静了下心情,顺着胸口扬声道。
“儿臣儿臣”
“没有找到?是不是无话可说了?你们一个个将朕当做什么了!”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不想惊扰父皇才出此下策。”欧阳璃瑾回道却在抬眸间看到了行夜阴骛的双眸,心下一沉。
“哼,那朕告诉你,六王妃已经被人杀了!”
欧阳璃瑾笔直的身躯陡然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王妃是我杀的。”行夜开口,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被刺了一剑。
是你?果不其然,倪小小口中所说的爷正是欧阳雷泽身边出现的人,如今再看向欧阳雷泽的神情,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告诉朕,你是听信了谁的谗言?”皇帝看到他们眼中复杂的神情,便开口问行夜。
等了半晌,行夜还是没有回话,皇帝颇有耐心的等着。
“你可知道,朕一向不喜欢等的。”皇帝再次好心的提醒。
行夜终于开了口,“行夜还是那句话。”
“还真嘴硬,也罢,你也将为之付出代价。”
皇帝扬了扬眉,便立刻有人上前将欧阳雷泽围了起来,皇帝笑道:“那就先让这个不中用的主子先走一步。”
行夜见状忙道:“行夜一人做事一人当,王爷当然无错。”
“带下去,押进大牢。”皇帝不依不饶。
“等等!”行夜喊道,拔去了腹中的长剑,他忽然站了起来,“六王妃不守妇道,勾结奸人,唆使他人陷害王爷在先,若非五皇子告知,行夜还被蒙在谷里,还望皇上查明清楚。”
他的这一句话,引来唏嘘声一片,而欧阳雷泽则是听不得他再说汀然半点有损她名声的话,更加恼羞成怒,“行夜,如今你我再无瓜葛,你今日不死,他日我必追你天涯海角,你诬蔑六王妃在先,又不知悔改自作聪明,留你又有何用?”
此话一出,行夜诧异的看向欧阳雷泽,他竟然说出如此狠毒的话,亏得他还这样待他如此衷心?呵呵,他真是的心灰意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空梦
行夜被带走押进大牢之内,临走之时回眸看了一眼欧阳雷泽,只是眼里再无留恋之意,他面如死灰,那种高傲的姿态终是被欧阳雷泽磨得一干二净。
曾经欧阳雷泽给予他的那种不可一世,他以为他遇到了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依赖一世的人,只是他对他少许的关怀之意却逐渐令他越陷越深,最后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男子,他以为是他一时错觉,这种贻笑大方的事情竟也会在他身上出现。
行夜的死刑在三日之后,皇帝宣完这个旨意又看向欧阳璃瑾,厉声道:“朕以为你是一个稳重又细心的人,真是令朕太失望了。”
“儿臣会给江父一个交代的,儿臣也会尽力找到汀然的身体。”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再看向欧阳雷泽时,却是带着万千思绪。
“不用,既然是儿臣管教不力,自然是由儿臣去寻回六王妃尸首作为惩戒。”欧阳雷泽抢先了一步道,他话语里是急切和担忧。
皇帝又转眸看向他,“朕允许你去吗?让你思过竟然还会给朕惹出这么多事情,你真是丢尽了皇族的面子。”
欧阳雷泽欲言又止,忍着性子又不能说什么,只好扭头转向一侧。
“还有,你若是再犯一次错事,朕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至于行夜所指延钦之事,朕自会处理。”说道欧阳延钦,皇帝竟然语气平和了一些。
欧阳璃瑾站在一旁不语,心里思忖着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行夜是被人唆使,而欧阳延钦却利用他的衷心从汀然下手,他不由得握了握拳,隐忍已经无法抑制他心中的怒火了。
“好了,你们都给朕回去,朕还有要事处理,雷泽,你给朕依旧带着府里好好思过,否则让你去往边城永远别回来了。”皇帝下了命令,却不再让他们有话可言的机会。
出了正殿大门,欧阳雷泽停下脚步,寒眸凉意闪过,伸手挡住了欧阳璃瑾。
“汀然如此温柔贤惠,你竟毫无难过之色,真是看错你了。”
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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