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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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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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姜漓问得时候,面上有着难掩的苦涩。
  相黎故作生气的别过脸道:“您问得太失礼了,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还能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你别生气,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父皇说你是皇姑奶奶的孙女,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吗?”已经确定相黎不明原因的忘了他,但显然没有忘记她自己是谁的姜漓,想确定一下,她对以前到底记得多少。
  相黎转过身来,压低声音道:“您也怀疑我吗?其实我自己也怀疑,像我这样的乡野大夫,怎么可能是皇孙贵胄。可是,以前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册封有太突然,我没有时间问师傅,又不敢抗旨。
  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敢认为自己是公主的,就是陈大人说我是他的妻子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我记得明明坐在医馆看诊,莫名其妙睡着了,一觉醒来,就躺在陈大人家的床上,房间里还贴着‘囍’字。他说我是他的妻子,我师父和籍家两位哥哥也那么说。
  陈大人真是个好人呀,虽然人高傲了点儿,说话也很难听。不过,是个率直热心的人。对我师傅也很好,还帮他做饭呢。
  啊,我好像太罗嗦了。您不想听我说这么多废话吧?
  不过,我真的不是有意冒充公主的,他日,要是皇上发现认错了,要罚我时,还希望您帮我说说话呀。“
  相黎说着,用热切渴求的眼神看着姜漓。
  姜漓别过脸咳了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父皇罚你的。”
  “那谢谢您了。我以前听人说皇孙贵胄都特别傲慢,不把人看在眼里。这几日下来,我觉得那些人肯定是因为自己见不到皇家人就胡乱编造的。皇上人很随和,您虽然长着一脸凶相,却也很好说话。比陈大人还好说话,都是好人呀。皇家人都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些百姓就有福了。”相黎说完,觉得演得太过,她自己都有些恶心的想吐了。干脆“呵呵”傻笑了两声,做不好意思状,闭上了嘴巴。

  陈府的不自在

  车行到陈家,姜漓走在前面先相黎一步下车,到相黎下车时,眼前的阵势,差点儿没把她吓回去。
  大晚上的,陈家从大门到前厅,一路灯笼点得比白天还要明亮。
  这也就罢了,陈老爷、陈隽率领着陈家上下几十个下人站在门口相迎。
  被姜漓半拉半扶的下了马车,待相黎刚刚着地,陈老爷就携全府的人跪在地上道:“恭迎公主回府。”
  这排场,若不是身边有姜漓扶着,相黎脚下一软,大概就跌在地上了。
  站稳之后,相黎走上前扶起陈老爷道:“父亲大人,自古都是晚辈给长辈行礼,您这样,不是折煞我吗?您快让大家也都起来吧,大晚上的。”
  陈老爷转身道:“既然公主说了,大家都起身吧。”说罢,又转回身对相黎拱手道:“公主,请回府。”
  相黎学着陈老爷的样子拱手道:“父亲大人先请。”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在姜漓说了句“家中长者为尊,岳父大人先请”之后,陈老爷才又对姜漓行了礼起身往门内走去。
  几人在客厅互相寒暄了一番,陈老爷回了他的院落,姜漓并没有就此告辞,然而跟着相黎和陈隽进了陈家的内院。
  让姜漓在小厅喝茶,相黎把陈隽拉回房间道:“陈大人,我跟您说了个事儿。待会儿如果姜漓问起我为什么失去了部分记忆,您就说我因为中毒和流产的事儿受了点儿刺激。至于他问起我们为什么成亲,我想他多半不会问,他要是问了,您自个儿编吧。还有,有机会的话,您把蒸汽机船的事儿跟他说一下。我装作不认识他,就不和您一起出去陪他了。”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不是你自己说只有想到他才会心跳加速的吗?还有,关于你流产的事,虽然我也有责任,但那毕竟是你们之间的事,你让我如何开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如果不那样的话,我没有办法心平气和面对他。可是,接下来要迎来的改革,让我不得不对他抱持一个平常心。我不想因为个人情绪让不久前途堪忧的改革有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这样的话,皇上要出牌也会有所顾忌。您不知道,他今天笑着对我和姜漓作了介绍,就如介绍两个陌生人一般,那么自然。可是,他口中偏偏强调了所谓‘兄弟’,让我称呼姜漓‘三哥’。”
  “就算我帮你撒谎,七皇子那里,刘先生那里,你要所有的人都帮你撒谎吗?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这样追问着,其实答案,陈隽心里隐约也已经有了。他与相黎相处时间虽不长,但已经对她总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性格和她对姜漓的误会知晓得很清楚了。
  本来,此时,陈隽应该替姜漓解释一下的。可是,私心里,他不会再刻意阻碍相黎和姜漓,因为现在,两个人,都是他在乎的人;但是,他同样也不会帮他们在感情上更进一步。因为,即使他喜欢了姜漓这么多年,即使他愿意为姜漓得天下治天下鞠躬尽瘁,他也不愿意把相黎给他。哪怕,知道他们心中有着对方。
  感情上,陈隽本来就是个任性而自私的人。所谓“爱人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哪怕不是我给的”这样高尚而伟大的爱,不属于他。
  相黎白了陈隽一眼道:“我不是想把事情弄得复杂,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分神。至于为什么会分神,给您这样自我并且在一些方面不知道是粗神经还是任性的人解释,您也不会明白。
  陈大人不是喜欢姜漓吗?怎么说,我这样做也算是替他着想,您不会不答应吧?”
  “我会答应你。不过,你最好真的忘了他,自己娘子心中住着别人搁谁都不好受。”陈隽说着,起身往面口走去。
  “您不也一样心里有别人?无聊的占有欲。”相黎自言自语般回了一句。
  那天晚上,陈隽与姜漓聊到什么时候,以及到底聊了些什么,相黎并不知道。虽然她有些好奇,不,应该说很好奇,但是,是她自己选择避开姜漓的,也是她给了陈隽信任拜托给他的,所以,陈隽不主动跟她说,她也没问。
  第二天,相黎醒来的时候,陈老爷和陈隽都已经去上朝了。
  吃过早餐,相黎去了籍家,跟籍涅说了活字印刷术的事。籍涅答应相黎,半年之内,一定试验成功,并建好一套按照当时音律编排的活字。
  活字印刷术本来就是古代的工艺,籍家的能力找到有潜质的刻坊工人试验成功肯定没有问题。相黎立军令状的时候就是想到了这一层心中有底才在皇帝面前拿出了壮士断腕的态度。
  至于活字印刷术的工艺,籍涅要独家拥有,还是转卖他人,那是籍家的买卖。虽顶着籍家义子的身份,相黎也没有多言。
  从籍家吃过午饭出来,相黎又去了回春医馆,帮着刘大夫做了一个下午的药童。在医馆关门后,跟他说了监修医书和要在各地建立公共图书馆供医者借阅医书的事。
  刘大夫听了这个消息,眉头皱了皱,但最后还是对相黎说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开口。
  相黎知道刘大夫一直不想和官家扯上关系,她自己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所以,就跟刘大夫说在医术上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她会过来问他。
  本来相黎想跟刘大夫一起吃个晚饭,可是,想到前一天晚上陈家门口那阵势,她跟刘大夫说完事儿之后就回了陈府。
  相黎前脚刚刚回到房间,茶还没喝上一口,陈隽后脚也就进来了。
  陈隽换过衣服之后,两人一起去了饭厅,陈老爷和他那个妾侍,居然又起身给相黎行了礼。
  相黎跟陈老爷说在家里,该她给长辈行礼;可是,陈老爷却说国法大于家法,既然她已受封为公主,就应该对她行礼。
  一顿饭,相黎吃得别别扭扭的。
  回到房间,相黎对陈隽道:“陈老爷今天这样,是一时新鲜,还是以后都会这样?”
  陈隽给两人分别倒了杯茶道:“父亲在不惑之年就做到了太师的位置上,除了他过人的才智和皇上的宠信之外,更主要的,父亲是一个守礼谨慎的人。满朝文武,嫉妒父亲或者因为利益冲突想要弹劾父亲的人不在少数,可是,父亲为官半生,却从来没有被人弹劾过一次。
  所以,你觉得呢”
  “陈大人看到陈老爷对我行礼,不觉得别扭吗?怎么还能这样事不关己般的分析?”
  “礼仪因尊卑而定,你既受封为公主,父亲就必须对你行礼。如果你觉着受了父亲的礼心里不舒服,那就搬出去好了。皇上不是赐了你一座府邸吗?”陈隽说完,还对相黎笑了笑。
  “搬家吗?我现在没时间,那时皇上不是当堂宣布了修缮医书的事吗?我要负责监察。还跟皇上立了军令状,一年之内,我要是不能用刻印一套医书十分之一的银子,将那三千册医书刻印成足够分发到各州府的套数,便要任皇上处置。皇上没有让你从户部那里拨银子吗?”
  “还有两个月,江南就要进入梅雨季节了。观星台夜观天象,说今年将是百年难遇的大水之年。户部已经拨出了八百万两银子用于修缮江南各州的河堤海防。按照史书记载,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而且,大灾之后,江南六州,尤其是锦州、茶州、吴郡三地,可能会颗粒无收。这就意味着,这三州不会有税赋上缴,还要朝廷开仓赈济。而这三州的赋税,占了天朝二十三个州赋税的十之三。若是灾后再有暴民行乱,需要军队镇压的话,那将又是一堆开销。幸运的话,这场大灾也要耗掉国库三十年来积蓄的一半。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财供你修缮医书?”
  “这样啊,怪不得皇上要动用他的私房钱呢。还有两个月吗?看来修缮医书得快些进行了。
  反正一般灾后的疫病不外乎那么几种,治疗疫病的方子太医院的藏书里应该有记载。
  说不定这样整理一番,还能发现预防的法子呢。
  陈大人,您跟我说说现在太医院的建制吧。这样,我也好提前想一想人员分配。”相黎说着,拉着陈隽进了书房,研墨铺纸,准备记下。
  陈隽跟相黎说了太医院的建制,主管一名,正三品。下设副主管两名,从三品。副主管下又各设四名从属医官,正四品。最后数下来,大大小小,竟然有一百三十一人之多。
  再说后宫三千佳丽,一个太医院,养这么多人,相黎还是觉得有些多了。
  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本来相黎就想着刺激一下那些人才能让他们干活儿,现在时间紧急,又不能出差错,只能恩威并施,大棒加胡萝卜了。
  听了陈隽说得,相黎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写了一份奖惩制度和一份进度计划表。
  写完之后,相黎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对一旁看书的陈隽道:“陈大人,我先去睡了,您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朝呢。”
  说着,相黎吹了吹最后一张纸上的墨迹,整理了一下她写好的那一摞东西,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陈隽也没应相黎,只是在她走过书桌走到他身边时,放下了手中的书,牵起了相黎的手,拉着她一起往书房的门口走去。
  被陈隽牵着手回到房间,相黎咳了一声道:“陈大人也要睡了吗?那您先去沐浴吧,我再去书房整理一下刚下写得东西,看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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