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认为韩烟那种柔软的性格不合适,还有韩年晖的原因。
韩年晖在家里老爷子死后,仍然做着管家的职务,他对萧家忠心耿耿,一度帮助过萧烨,萧烨虽对他隐瞒韩韵之事心有芥蒂,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家里的管家之职委任。 韩年晖作为韩烟的外公,萧烨在两年前就征求过他的意见,是不是把韩烟接回家培养。韩年晖那时以韩烟年龄已大,并且胆小懦弱,怕是不能继承家业为由要说服萧烨打消打算。
萧烨看得出来,韩年晖不想让韩韵与韩烟卷进萧家的事里来。韩年晖虽然退出了萧家暗里的势力,但是,经他的手培养过不少人,那些人支撑着萧家的现在,他在萧家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萧烨放弃了培养韩烟的念头,精挑细选了几位各方面都不错的女人,其中的一位为他生下了下一届的继承人。
萧炎煜从小就表现不俗,两岁已经达到了一般孩子六七岁时的智力,后来对他各方面的培养测试,他也表现良好。他超出韩烟太多,但是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小孩儿,总能让自己心底泛起涟漪,暖流流淌。
黄昏路上那幅静静的骑车图,已成了一副刻印出的版画,虽然颜色淡化,但是依然深刻。孩子眼里的落寂,沉静的表情,站在一边默默等待的小小身影,让他时常回想起,想要保护。
人心是一种太难捉摸的东西。它所盛装的感情,更是神秘让人摸不透。
即使心如铁石的冷血君王,也逃不过心的悸动,命运的安排。
不知什么时候,看着属下报上来的那个孩子的一切,开始格外亲切,渐渐的,那个孩子的一切已成了心底的温柔和温暖的源泉。
感情总是在不断的注视里集聚,在一天一天的想念里加深,然后,开始超出主人的预想,发展得让人无法控制。
爱情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她的到来从不经人的许可,也许,在某个清晨或是黄昏,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起;也许,常年的关注,在一瞬间醒悟爱情总是来得太突然,在没有觉察的时候,心开始动了,开始牵挂
守着一个人的成长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看着韩烟渐渐长大,萧烨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心底暖洋洋的,像魁北克夏季和煦的阳光。那是爱,萧烨知道,是守着一个孩子的父爱。
看着属下发过来的韩烟的照片,他的表情总会温和很多,身上的威慑戾气也会收起来。
萧家不乏私生子,但被承认的,萧烨是唯一的一个。
他不想那个有温柔笑容,淡淡气韵的孩子染上自己一般的煞气,想着放任他到十八岁吧。十八岁之后被萧家承认的孩子,按照规定,没有继承权,那时,将他带回身边来,真正的他便能常在自己身边,而不只是一张张照片和一篇篇报告。
萧烨一早便做好了打算,他不认为韩烟有反抗的权利,因为,他不会给韩烟反抗的能力和机会。只是,他从没想过,那样强烈的占有欲,并不是父亲应该有的感情。
韩韵的死,萧烨是乐见其成的。那样,韩烟的后路便被堵住了,在这个世界上,他便只有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萧烨只想给韩烟留一条独径,那条独径只通往他的领地。
自从几年前来了中国,萧烨便对这片土地有了好感,这里毕竟是萧家血脉的起始,对他产生故乡的依恋也属当然。
虽然,每年都会来这里过段时间,但他再没去见过韩烟,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他带走。直到,韩烟遇到危险,他也要利用韩烟的消失办事,他才决定提前将韩烟放到自己身边保护,只要自己不承认韩烟的身份,韩烟永远做不了萧家子孙,自己能决定他的一切。
只是,他没想到,当再次真切的看到那个只存在于记忆和照片上的人时,他便再也放不开,只想将他占为己有。这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感情。
想一直注视着他,看着他笑,看着他生气,听他说话想要他的身体,甚至想要他的一切,虽然他有很多地方让自己不满,但不可否认,他是自己生活中最美好的调剂。
爱原来只是一个人心中的念想,当加诸到另一个人身上时,便再不可收拾,在看到他时,想到他时,那份感情便一倍倍在心里放大,有了相思。
爱的美好,在尝到过之后就无法放下,因为他将无聊的白开水酝酿成了醇酒,生活被点缀得迷人又美妙,让人再不想失去。
爱的痛苦,在她到来的那一刻便注定。
无人想承受,却不得不承受。
爱情不需要理由,无所谓对错,不限制对象,不追究年龄,他就是他,他在那里爱就是爱了,激起了心湖的涟漪,刻下了思念,便牵挂,便思便想。
第三章 醒来
韩烟醒来的时候,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头脑依然浑沌,盯着头顶的浅紫红床帐,好久才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轻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过量运动的酸痛外并没有其他不适感。手背上输着不知是葡萄糖还是氯化钠。
嘴里很苦,嘴唇很干,舔了舔便坐起来想倒水喝。
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身体酸软,身后也有怪异的感觉,很费力才下了床。地上铺着深紫红色的羊毛地毯,赤着脚去开门,拉了很久也拉不开。韩烟这才靠在门边好好注意这间房,这间比原来那间深红的房间还大些,除了那张法式大床外,还有一排大衣柜,一个立式的木框雕花穿衣镜,一个书架,然后是一个凳子,一张暗红色的躺椅,一张暗红色小圆桌,桌上花瓶里插着深红的玫瑰,玫瑰上甚至还有晨露,娇艳欲滴。窗户是高高的法式落地观景大窗,深紫红的厚重窗帘遮住了外面的景色,有一扇窗户打开了,窗帘里的那层薄窗纱随风荡漾着。
这样的窗户,显然不属于萧烨原来住的那座城堡式房子。
这间房间,也不是韩烟所熟悉的。
韩烟疑惑的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
突然射入眼睛的白花花的阳光晃花了他的眼,眼睛透过手指,渐渐适应了光线。看到外面的景色,韩烟有种不知身处何地,今夕何夕的感觉。
一片火红从眼前铺陈出去,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远处有低矮的山坡,山坡也同样一片火红,在这片火红之中,嵌着一方小小的蓝色湖泊,那湖倒像烈火中的一滴泪,瑰艳异常。 高远蔚蓝的天空,白云也如淡烟般仿佛一吹即走。
天空和大地是如此大的反差,让世界如若童话。
那些火红全是枫树,深秋是落叶的季节,枫叶经过一夏的繁荣,被秋气全都染成了红色,随着一阵阵风,枫叶片片飘荡落地,地上如同铺上了红地毯,瑰丽庄重又诱人之极。 真想到那红色的地上去跑一圈。
攀着窗户向下望,下面是一片草地,有人拿着铁锹从草地上经过,看样子,那人应是白人。
根据目测,现在所处的楼层至少是四楼,所以远处的景色才能尽入眼底。
韩烟站在窗边,靠着红色的窗帘,望着外面的美丽风景,脸在晨光中染上淡淡的粉色,莹润仿若透明,脸上浅浅的笑意,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红枫,整个人笼在光里,静谧而又温暖。
萧烨开了门,看着这样的韩烟,脸上也染上了笑意。
韩烟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见到是萧烨,想到之前的荒唐的行为,脸不由得有些发白:自己居然勾引父亲做那种事,不仅不反省,还没有愧疚感,越发心里不安。
慌忙的转过脸,继续对着外面的绚烂火红。
房间里此时的寂静让韩烟心慌,事情总是要面对才能解决,韩烟鼓起勇气打破寂静开口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觉起来,感觉世界都变了。”
“枫叶城堡,大家都这样叫它。”萧烨把手上提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注意到韩烟神色间的躲闪,并没有点明,“这里已是加拿大,你睡了两天。”
听到加拿大三个字,韩烟猛地转过头,语气一改刚刚的柔和,“你没经我允许就把我带到这里来?”
萧烨把水杯递给韩烟,无视韩烟的质问,“喝杯盐开水!饿了两天,快吃东西!”
韩烟原来就知道有些话和萧烨说了也等于白说,他不想回答你,或是否定你的时候,会完全无视你的话,全然按着他自己的决定行动。
咬了咬牙,识时务者为俊杰,先吃饱肚子比较现实,韩烟坐到桌前的凳子上,喝了水,就开始吃早餐,有面包,牛奶,鲜蔬,水果,这些都是用一个篮子装着提进来的。
韩烟看了看那个漂亮的篮子,又盯了萧烨一眼,没想到萧烨会做这种仆人做的事。
“我刚开门打不开,你是不是要把我锁起来。我希望自己能有人身自由,你最好” 韩烟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还不断盯着萧烨,看他的表情。
萧烨听了韩烟的话,脸上闪过促狭的笑意,坐在躺椅上,不等他说完,便指着那扇门,说,“你再去开!”
韩烟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怀疑的瞥了萧烨一眼,走过去开门,还是无论怎么拉或是推,门都没有动静。
“你在这里,还把门锁上么?”
萧烨走到门边,一根手指在门上一点,门朝外面慢慢开了。
仿佛嘲笑韩烟的愚蠢般,门还吱的响了一声。看到门打开,韩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脸涨的通红,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萧烨看韩烟羞得脸晕上了红霞,睁大的眼睛里蕴着水气,可爱又漂亮。便好心说道,“也没什么,这是我以前的房间,我第一次住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韩烟听出了萧烨话里的笑意,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看到萧烨促狭的看着自己的眼光,心里一荡,脸变得更红。
慌忙的回到桌子边上去吃剩下东西,拿着苹果边啃边说,“谁设计的这个门,居然拉下把手是关。”
“这样自有它的用处!”萧烨关上门,进了屋。
那扇红木门上有深红色绕着蔷薇刻纹的门把手,每一个人都会习惯性的拉下把手开门,由于门锁的特殊构造,拉下把手的时候,锁正好是关,因此开门的一般都会上当,韩烟就这样上了两次。
和萧烨发生了那样的关系,韩烟本来心里忐忑,愧疚又自责自厌,但另一个当事人萧烨却举止随意,全然当那事没有发生,韩烟虽然因此免了说不出口的尴尬和不安,却又觉得心里被堵了似的难受,明明身体还在痛,当初那样亲密的接触还能清晰的出现在脑海,身体仿佛还带着他留下的温度,可是,那一切并不允许他记住,他只是给人发泄了一次欲望,说不定萧烨还在心里厌恶自己的背德勾引,嘲笑自己的反应生疏。
韩烟拿着苹果的手有些发抖,那样的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心里涩涩的难受。
萧烨已经将窗帘全部打开,房间里明亮的刺眼,萧烨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身体矫健挺拔,轮廓鲜明,眼神锐利,表情严肃。
韩烟吃着苹果,觉得如同嚼蜡,最后挫败的将苹果放下,敛着眼睛,垂下的眼睫掩盖了他眼里哀伤的神色,“萧烨,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若是你已经忘了,就当我没说。”
萧烨因为韩烟的话,眼神暗了暗,他就那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