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羽眸中有光芒微微一闪,轻轻吐出两个字:“帝君。”
“啊?”蓝修窒住,按了按眉心:“你是帝君的徒弟?你就是清欢?”
清欢?什么清欢?
洛青羽心中一沉,尚没来得及说话,蓝修便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清欢是头小狐狸,你可是凡人成仙,这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洛青羽的感觉像是在春光烂漫的踏青路上突然挨了一记闷棍,让她有些发懵,下意识开口:“清欢是谁?帝君帝君收她做徒弟了么?”
蓝修点头:“清欢是青丘的一头六尾狐,也是刚刚得了仙身,半年前拜在帝君门下。是帝君所收的唯一女徒弟。”
☆、再相逢
蓝修点头:“清欢是青丘的一头六尾狐,也是刚刚得了仙身,半年前拜在帝君门下。是帝君所收的唯一女徒弟。”
半年前?也就是她在二十八重天被关幽禁的时候。
这么说他的伤半年前就痊愈了?
还收女徒弟了——
洛青羽心中像是有沸水浇过,虽然帝释音没承诺过只收她一个女弟子,可在她心里自己却是他唯一的女徒弟。
一想到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唤他为师父她就觉得想抓狂——
她吸了一口气,再吸一口气,竭力想让自己淡定
不要紧,或许他并不知道这对于她的意义,只是单纯地收个青丘弟子而已,恰好——恰好清欢又是女孩子——
只要——只要他伤势真正痊愈就好,这是她在被关幽禁时最担心的事情——
可是——可是——特么的她真的很不舒服啊!
在她心中不但想做他的妻子还想做他唯一的女徒弟啊!
她——她淡定不下来!
她很想扑到他跟前责问他,为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就收女徒弟了?
既然半年前就痊愈,为什么不去找她?
他当初不是说只要想找她立即便能找到么?
还是说那二十八重天能隔绝万物,让他也难以察觉到她的气息?
无数个疑问在她心头翻腾,她心中也像燃起了烈火,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帝君府,找到他问个明白!
蓝修见她一张俏脸阵青阵白,有些诧异:“你怎么了?”
洛青羽暗吸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睛,摇头:“没什么。”
洛青羽,你淡定!
你好歹曾经是特工,应该喜怒不溢于言表,你必须淡定!
情况未明,一切等见了他的面再说!
“青岚,你的脸色不太好。”蓝修眼眸里闪过一抹担忧。
洛青羽微笑:“可能是刚才飞的太快了。一时气有些透不过来,嗯,那清欢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漂亮不?你可见到了?”
洛青羽心里虽然如同火烧,表面却已经完全淡定下来。
像是无意中谈八卦。
蓝修摇头:“我也没看到,这一年我也没在天上,今天刚刚回来。帝君收清欢为徒之事我也只是听仙界同僚说了这么一句半句的。”
“那帝君府在哪里?”洛青羽沉声询问。
蓝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他在凡间的时候承诺你修仙成功便收你为徒了?你想去找他?”
洛青羽点了点头,胡乱应了一句:“不错。”
眼前这位蓝修虽然是位正人君子,但他毕竟是颜池的师父,而颜池对帝释音又明显有爱意,如果他偏向自己的徒弟,自己现在盲目暴露身份不好
洛青羽被天帝扔进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后,对天界的人明显有了戒心。
☆、再相逢
洛青羽被天帝扔进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后,对天界的人明显有了戒心,在没见到帝释音之前,她不能再冒险
蓝修沉吟了一下:“那帝君府并不好进,你一个小仙只怕自己进不去,不如这样,等我去参见天帝,议完事我带你去拜访一次。”
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洛青羽虽然心急,但理智还是有的。点头答应。
“那走了,我先带你去天宫。”蓝修带着她直飞起来,朝极远处也是最高处的连绵楼宇飞过去。
梵音飘荡,天花烂漫,有神光映在宫墙之上,让那连绵的亭台楼阁一派金碧辉煌。
自半空中看过去,无数楼台高耸,琉璃瓦在神光下闪着淡淡的光芒。
宫墙外一道天河,河岸像是用白玉砌成,河水静静流淌,河水碧绿透明如同水晶,河中有各色鱼游来游去。
河上有桥,桥如长虹,桥上有仙鹤翩翩起舞,大路两边是金甲侍卫,隔十步一名,威风凛凛的。
唔,瞧这格局,倒有些像人间的皇宫,只是比皇宫又庞大了不少,也更金碧辉煌了些。
蓝修带着洛青羽落在桥上。
有侍卫天将走过来相迎:“蓝修上仙,您终于回来了。请!”
蓝修颔首:“陛下是否在金殿之中?”
侍卫天将道:“陛下正在金殿议事,上仙可直接前去。”目光又落在洛青羽身上:“这位是?”
蓝修道:“她是我的侍童。”
侍卫天将赔笑道:“好漂亮的侍童,不过,侍童是不能进正殿的。不如让她去瑶华园去转转?”
蓝修微一沉吟,点头:“也好,那就有劳仙官了。”低声对洛青羽解释:“瑶华园相当于人间皇宫的御花园,你且去那里等我,我议事完毕再带你去别处。”
“好。”洛青羽点头答应。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她一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时半刻的。
各色不知名的繁花在开放,姹紫嫣红,重重叠叠开了满园。
洛青羽走在青玉石子铺就的小路上,随意浏览园中的景色。
空气中浮荡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
果然是天庭的御花园,不但要大的多,就是里面花草的品种也是她原先见所未见的。
或清雅,或繁茂,或水灵,姿态各异,几乎每一朵花上都笼着淡淡的光芒,显示着此处的品种和人间的不同。
那带路的仙官将她领到这个地方便自行退去了,洛青羽在园中转了一会,不知不觉便转到花阴深处,
她闯二十八重天结界的时候耗费的力气不小,刚刚又为了能和蓝修并驾齐驱也耗费了一些念力,此刻闲来无事便感觉有些疲累起来。
☆、再相逢
遥见前面树木掩映处有一小亭,她便想到亭中歇歇,顺便等等蓝修。
一路分花拂柳,眼见小亭在望,
说是小亭,其实也不小,有人间三间房子大小,青玉斗檐,分为八角,亭上有白纱在微风中浮荡,透过白纱隐隐可见亭内有两个人对坐
亭外是一座假山,假山旁傍着翠竹,景致幽绝。
原来这里已经有人了,那她还是不进去打扰了。
洛青羽暗叹了口气,就想转身,忽听亭中有人轻声笑道:“释音,你又赢了。你就不能让让我?”
声音清脆妩媚,洛青羽的身子却猛地僵住,缓缓回头,看向亭内。
只听亭内‘嗒’地一响,像是玉落棋盘,一个声音淡淡地道:“棋场如战场,自然是不能让的。颜池,你的棋技还需要再提高些。”
声音如清泉流水,清澈冷冽,淙淙在空气中流过。
洛青羽双腿忽然有些发软!
胸口那里像是压上了大石,偏偏一颗心在石下蹦的欢畅,像是要从喉咙口直蹦出来!
时隔一年,她终于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每日里想他的声音想的发疯,想的发狂,现在她终于听到了!
可是她却宁愿此刻听到的不是他的声音宁愿是自己听错了!
自己被囚禁在二十八重天里度日如年,对他相思欲狂,他呢?他却有闲心在这里和颜池下棋!
生死关头颜池在石阵中的表现还能让他认不清颜池的真面目?!
洛青羽只觉一口气噎在嗓子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她运足目力向亭内观瞧,恰巧一阵风过,撩起了亭上飘荡的白纱,露出了亭中对弈的两个人。
一人白袍如雪,三千青丝披散,五官俊美可夺日月之光,他就坐在那里,手里掂了一颗白子,清冷出尘的气质让天地也似失去了颜色,正是帝释音。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身上穿着淡紫色的罗裙,身材高挑,面容姣美,清丽秀雅,秀发挽了一个古老的髻,斜插碧玉簪,正是颜池。
有天花顺着纱幔飘进厅内,落在帝释音衣襟肩头,颜池伸指轻轻为他一弹,那花瓣便幽幽飘落
洛青羽只觉自己的一颗心也随着那花瓣跌落,直直跌进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帝释音微微一挑眉,身子微微一动,似想避开,但终于又端坐不动,任她将自己衣襟上的落花也拂落
画面温馨,落在洛青羽眼中却极为刺目。
她呆呆立在那里,整个人像是从天堂直直坠落,坠落到无边的地狱中,她想开口,但喉头那里像是堵上了什么东西,一时说不出话。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仿佛是被推到了火山口,连喘息都变成极艰难的事
☆、再相逢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仿佛是被推到了火山口,连喘息都变成极艰难的事
整个人像是被冰冻住,僵硬,木然,只心头滚过一阵阵的窒痛,痛的她的心脏几乎要翻转过来——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在被幽禁的日子里,她想象了无数次和他重逢的场面,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一种!
想象中的他就算不是找她找的疯狂,就算不是苍白憔悴,也不应该是在这里悠忽乐哉地在这里和另外一个女人下棋!
这么一年的时间——他便将她忘记了么?
如果她不想遍了各种法子钻出那个幽禁之地,是不是他就根本不找了?
让自己在那里关到地老天荒?!
全身的热血像是一起冲上了头顶,冲的她头脑一阵阵发懵
她摇了摇头,再摇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变心!
他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忽然抛开她?!
一定有原因的,或许他一直找一直找自己,只是没找到,心烦气躁之下暂时找颜池下棋缓解一下情绪
也或者是——是别的原因——
她这就出去,出去和他相见,看他到底怎么说?
她心中乱成了一团麻,却在里面找到一个线头,极力想扯着这个线头把一切混乱调整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冷静——
“喂,你是谁?!为何在这里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