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何其珍贵,尤其是千年人参和首乌,如此珍贵的药材世间罕有,哪里能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其实她想说的是,像千年人参这种珍贵药材,就算是有,也必定高价购回,更何况还不易得到,这副方子分明就是不可能凑齐的。
却听王大夫道:“千年人生和首乌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自是十分珍贵的良药。恕老夫直言,若是想要萧潇姑娘醒转过来,二者缺一不可。”
二锅头一听,心中露出丝丝欣喜,道:“哪怕难得,只要能让萧潇醒过来,不管是偷是抢,我都会找齐这八种药材。”风四娘接过药方,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沈璧君突然冲了进来,脸色煞白,满脸焦急的说道:“王大夫不好了,十一郎呕血不止。”
众人一听,心中便知道情况不妙,风四娘一听萧十一郎受伤,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当下什么也不说,提着王大夫的药箱,一手扯着王大夫的手腕,往外奔去。一双粉嫩滑腻却是像一只钢钳,抓得王大夫的手似要断了一般,没想到她人看起来瘦小,没想到力气也倒是不小。沈璧君一见风四娘将王大夫拉了出去,立即抬脚奔了出去,甚至连床上的萧潇都没有瞧上一眼。二锅头心中虽然担心萧十一郎,但是他要是一离开,他害怕哪里有冒出一个黑衣人来将萧潇劫走,当下心中左右为难。转头对泥鳅和徐姥姥道:“你们都去帮忙吧!萧潇这里我来守着。”泥鳅看了一眼床上的萧潇,也跟着众人去了。二锅头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萧潇,却见她双颊深陷,面无血色。与初见时相比,整个人都消瘦了整整两圈,哪里还有丰腴之美,心中怜惜万分,满脸心疼。
风四娘抓着王大夫快速奔到萧十一郎的厢房之中,却见萧十一郎手掌裹得像只粽子,面色惨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口中鲜血却是狂喷而出,从口中蜿蜒而下,染红了白衣。风四娘一见忧心焚焚,她知道。若吐紫黑淤血,凭他深厚无比的内功,三数日即可平复,若所吐的却是鲜血,又是狂喷而出,那么脏腑已受重伤。风四娘立即放开王大夫的手,王大夫跑得生平从未跑得如此之快,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几欲晕去,风四娘又突放其手,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幸而旁边是墙壁,王大夫伸手扶墙,勉力站定,才未倒下去,但是却也十分狼狈。风四娘立即来到床边,伸手在他的胸前‘神封’‘灵虚’‘布廊’‘通谷’诸处穴道一点,护住心脉。又伸手点了萧十一郎的‘曲池穴’,血立即止住。将萧十一郎的手腕一翻,便把起脉来。萧十一郎胸口中掌,受了内伤,即便用药治疗,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须得以真气为渡,以治他手太阳肺经为主。用真气贯注他中府、尺泽、孔最、列缺、太渊、少商诸穴,才是治本之道。当下将萧十一郎扶起来盘腿而坐,风四娘坐在萧十一郎背后,双手抵在萧十一郎后背,将真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王大夫回过神来看着风四娘,暗道:“看来这位风姑娘倒是个精通医理之人,既然如此为何还将老夫连拖带拽的‘请’过来?只不过太过性子也实在太过野蛮。”王大夫想起方才风四娘二话不说将他拖了过来,此刻又自行替萧十一郎医治,心中难免气恼。
此时,沈璧君和众人已到了厢房之内,一屋子的人来到房内,将屋子都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风四娘。却见风四娘的头上已升起了袅袅白眼,额上也是布满了汗珠,而萧十一郎亦然,不过萧十一郎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连嘴唇上也无半点血色。当然习武之人在用功之际最禁忌的便是旁人的干扰,重则丧命,轻则走火入魔丧失心智。大家都屏声静气,生怕打扰到了风四娘医治,却听见风四娘‘哇’的一声呕出来一口鲜血,萧十一郎失去了力气的支撑,倒在风四娘的怀中。
“风姐姐,十一郎”
“风姑娘”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叫道。
风四娘摆了摆手,示意沈璧君将萧十一郎的身子扶起,风四娘才下得床来,沈璧君将萧十一郎的身子躺回床上,又替他盖好被褥,好不温柔。
“风姑娘,你没事吧?”徐姥姥和泥鳅齐声问道。
风四娘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只不过我的内功修为太浅,无法替十一郎疗伤,泥鳅,你赶紧去将萧伯伯请过来。王大夫,麻烦你来替十一郎把脉,看看他现在如何?”泥鳅一听到风四娘的吩咐,立即领命的去了。王大夫听到风四娘的喊声,心道:“风姑娘虽然精通医理,却还是修为不够,最终还是须得老夫出手。”心下更加得意,昂首阔步的去给萧十一郎把脉。风四娘的内功修为不如萧十一郎,方才真气流窜时,在三阴经脉受阻,风四娘几次运气,都无法将经脉冲开,反倒被真气反击得吐血。
泥鳅来到萧潇的厢房外,咚咚两声,不多时二锅头便打开了房门。却见二锅头脸上悲戚黯然,双眼通红,脸色不佳,心道:“萧潇姑娘和萧大侠而今双双昏迷不醒,二锅头自是悲痛万分。”又想起平时二锅头与自己虽然偶尔斗斗嘴,但是对自己倒是不错的,心中对二锅头也更加的同情怜悯起来。柔声道:“二锅头,凤姑娘说请你过去给萧大侠治伤。”二锅头一听,又担心起萧十一郎来,泥鳅见他眼神闪烁不定,便知他是担心萧潇的安全,立即道:“你放心吧,我立即去找人过来守在门外!”说完泥鳅便跑了出去。
不多时,便带了四个守卫过来,转头对守卫道:“你们两个去守着窗子,你们两个就守在门外。”守卫一听,“是!”浑厚的声音震得泥鳅的耳朵发麻,泥鳅掏了掏耳朵,转头对二锅头笑道:“你看吧,这门窗都有守卫守着,别说是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快去吧,萧大侠还在等着你呢。我保证在这里寸步不离的守着萧潇姑娘,我泥鳅做事,绝对可靠。”泥鳅拍胸脯保证道。
二锅头一见,心下也宽心了许多,又看了一眼屋内道:“嗯,那我去了!”二锅头说完飞奔似的往萧十一郎的房间跑去。
泥鳅又道:“大家都给守好了。”
“是”四人一起应答,中气十足。泥鳅心下宽慰,坐在门槛上,星月无光。
二锅头来到萧十一郎的房内,却见大夫正在给萧十一郎把脉,灯光下萧十一郎的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双手裹得像只粽子。风四娘坐在红木椅上,脸色也颇有些苍白憔悴,沈璧君等人站在床边看着,忧心切切的看着萧十一郎。
二锅头刚来到屋内,便看到王大夫放下萧十一郎的手,道:“萧大侠胸口中掌,身受重伤,非药石所能医治,老夫开下一副方子,缓解痛楚,补血养神,但是治标不治本,若是要内伤痊愈,还得请教风姑娘。”王大夫看着风四娘,起身拜礼,执礼甚恭。
风四娘也拜礼回敬,笑道:“王大夫如此大礼,四娘承受不起,四娘一介女流,方才不过是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雕虫小技,班门弄虎。若论医理,哪比得上王大夫的医术高明。”王大夫听到风四娘赞叹自己医术高明,心中大喜,方才的不快立时消散,笑道:“方才风姑娘用真气以治萧大侠手太阳肺经,萧大侠体内的内伤才颇有好转,老夫虽有一身医术,能开方治病救人,但是论到真气内力,却是一窍不通,惭愧啊惭愧。所以要治萧大侠的内伤,还得请教风姑娘指点。”
风四娘笑道:“十一郎胸口中掌,受了内伤,即便用药治疗,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须得以真气为渡,以治他手太阳肺经为主。用真气贯注他中府、尺泽、孔最、列缺、太渊、少商诸穴,才是治本之道。可惜四娘内功修为不深,要彻底的治愈十一郎体内的内伤,需要萧伯伯相助。”风四娘看着二锅头。二锅头点了点头。
来到床边将萧十一郎扶起身来,坐在他的身后。双手抵在他的背心,一股暖流从萧十一郎的中府、尺泽、孔最、列缺、太渊、少商诸穴,流遍全身,二锅头内力浑厚,真气源源不断的流便萧十一郎的全身,畅通无阻。众人却见二锅头的脸上紫气大胜,风四娘心中暗叹:“萧伯伯内功修为颇高,岂是我等可以匹及。有萧伯伯替十一郎疗伤,用不了多久内伤便无大碍了。”心下也宽慰了许多。
泥鳅守在萧潇门外,来回踱步,还不时的朝着里面张望,心道:“不知道萧潇姑娘何时才能醒过来?”又想起萧潇胸前的那伤口,心中更加怜悯,心中也更加担心,想进去看上一眼,又觉得不妥,坐在门槛上,单手撑着小脑袋,望着暗黑的天空。
夜,静寂无声。突然从房梁上游过来一道红影。那红影从房梁上来到门上,从门顶上的门缝中钻了进去,一切悄无声息。红影一直来到了萧潇的床前,却见地上犹如一滩血液的东西忽而变成了一个人,白发披肩,红衣似血。连城璧来到萧潇的床边,却见萧潇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昏迷不醒,满脸的心疼,坐在床沿,久久的凝视着她。萧潇白皙的脸犹如一张白纸般透明,长长的睫毛下如一扇门帘般关闭了那双灵动的双眼,薄薄的唇翼上亦是没有半分的血色,连城璧伸手握着她的手,触手冰凉,他心中一惊,搭上脉搏,若不是那微微跳动的脉搏还证明着她还活着,否则当真是与死人无异。
萧潇为什么会在司马山庄?当他到达司马山庄的时候,萧十一郎等人早已不在此处,更别说萧潇,却见司马山庄内守卫个个神采奕奕,丫鬟仆人们都洋溢着喜色,个个忙得不可开交。他当时一心想知道萧潇的下落,也没去在意,马不停蹄的往连家堡赶来,直到萧十一郎等人回到了连家堡他才追上,为了确保萧潇平安,他才打伤了萧十一郎,卷走萧潇,当他看见萧十一郎如此的拼命相救,招招出杀机,适才一探萧潇脉搏确定平安之后便送给了萧十一郎,如今见着萧潇如此这般,心中竟是隐隐作痛,眉目间全是怜惜和不忍。
突然之间,连城璧心中打了一个激灵,如梦一般惊醒过来,凤眸中已是一片清冷。心中暗道:“我这是怎么了?以前千方百计的想手刃了这个女人,如今这女人见着了却是又下不了手,看见她躺在这里竟还有些心疼担忧,见不着的时候又拼命的想见到,我是中了邪吗?自从遇到了这个女人,每天脑海里想的念的都是报仇,竟然连睡梦中都梦见了这女人想要杀了自己,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迟迟下不了手?”此刻他若是想要杀了萧潇,犹如探囊取物一般,抬着的手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连城璧心中苦笑暗骂自己没有出息,堂堂男儿又怎能偷袭一个重伤昏迷的女子?连城璧想到这里,心中倏然间释怀,抬着的手也突然间放下了。却不知到底是他不愿伤他而找的借口还是当真愿做一个真君子?
“连城璧啊连城璧,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犹豫不决,婆婆妈妈的人,但是自从遇见了这个女人,就性情大变,以前的狠厉毒辣,不择手段的性格去哪儿了?”自从遇见了萧潇,连城璧的心一天一天的迷失迷茫,想着沈璧君的次数甚至都都没有萧潇多,连城璧又突然想起了白素素的话:“我看少主根本就不想让她死,是爱上她了吧?”这个念头恍如一个晴天霹雳,连城璧心头一惊,心中一片冷冽。在心中怒吼:“不可能,璧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