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听萧潇被人中了十几种剧毒,心中怒气横生,似要破体而出,大喝一声:“到底是何人恁地歹毒?竟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此毒手?”他说话语音微颤,竟似隐忍了极大的怒气,但是余音却是震得身后树叶簌簌而落。
二锅头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件事情都怪我自己”司马相认真的倾听,于是二锅头又将萧潇是如何受伤,又是如何被人劫持之后又是怎样知道出现在司马山庄的前因后果给司马相细心的讲了一番。眼泪也再也忍不住,挂满了两旁。司马相心中却也是吃惊不已,听得心惊肉跳。想不到中间的曲折竟是这般,心道:“原来萧潇姑娘是被萧兄所伤,前夜里潜进司马山庄的黑衣人不知与那通风报信的黑衣人是否是一个人,但是他这么做有什么企图?萧潇姑娘到底与何人结了深仇大恨?那人下手如此歹毒,竟在萧潇身上重下十几种剧毒?”突然之间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心中一惊,暗道:“难道是要借萧潇姑娘想要来挑拨司马山庄与连家堡的关系?难道这件事情与连城璧有关?”
二锅头见司马相陷入沉思,缓缓开口道:“司马公子,不是二锅头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我与萧潇失散多年,从未尽到一个做父亲应有的责任,从今以后,我要做一个好父亲来弥补这么多年对萧潇的歉疚。婚姻大事,本是父母做主,我虽然是萧潇的爹爹,但是却还是十分尊重我女儿的选择。萧潇是我掌心的肉,我自然是希望她以后的生活幸福美满,自然要给她择一良配,只要能给她带来快乐,能够保护她一生的男子为我的女婿。司马公子是人中之龙,曾经我也曾私下里问过萧潇,这孩子生性腼腆,但是对司马公子却是赞誉有加。如果司马公子愿意娶萧潇为妻,二锅头自是不反对。女儿家的名节重于天,只是萧潇这孩子命苦,现在生死未卜,倘若萧潇这辈子都醒不过来,怕是要连累司马公子。我也不想因为司马公子仅仅是为了责任而想要娶萧潇为妻,这样的话我是万万不会答应。”二锅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司马相一听,心中却是有些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心道:“不错,若是萧潇姑娘一辈子醒不过来,难道我便侍奉她一辈子?”
二锅头见他眼中神情飘忽不定,似乎是在仔细斟酌自己方才的一番话,心中长叹一口气,道:“依我之见,提亲一事还是等萧潇醒过来之后再说吧。”
司马相随着二锅头来到萧潇的闺房之中。司马相看着躺在床上的萧潇,整张脸比上一次见时又瘦了一圈,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浓密的睫毛下覆盖着那双灵动如水的眼眸。再也不如往昔见到的那个生动活泼的萧潇,他的心中油然升起怜惜之意。
“如今萧潇这幅模样,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大夫也瞧了,药方也开了,能不能救活就看天意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老天爷能看见听见,让我二锅头一命换一命,我也心甘情愿。”二锅头看着萧潇,眼中是说不出的怜爱与疼惜,泪眼朦胧。
司马相转过身来对着二锅头双膝一屈,便跪了下去。二锅头大吃一惊,立即上前来扶,却听司马相道:“伯父,司马不才,但是对潇潇姑娘却是一片赤诚。自从见萧潇姑娘的第一眼起,司马相就在心中认定了萧潇姑娘是我的妻,司马相早已在心中立誓,今生非萧潇姑娘不娶。若蒙伯父成全,不管她今后如何,司马相都愿意照顾她,保护她,守护她一辈子。皇天在上,司马相今日若是有半句虚言,教我受尽苦楚,生不如死。”
司马相突然下跪,二锅头就已吃惊不已。此时听见司马相的立誓,心中更是犹如一个大锤在胸口重重的一击,想不到司马相对萧潇如此情深,尽管明知道萧潇如今已是这般,依旧愿意娶萧潇为妻。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感动便已再无言语,眼泪再一次掉落下来,立即上前将司马相扶起来,道:“司马公子一番肺腑之言,二锅头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司马公子对萧潇情深一片,天地可表,日月可鉴。若是萧潇知道司马公子一片真心,想必她也十分的赞成这门亲事。萧潇若是能嫁给司马公子,二锅头这辈子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司马公子快快请起。”
“如此说来,伯父可是应了这门亲事?”司马相惊喜的问道。
二锅头点了点头,司马相顿时眉梢眼角都在笑,欣喜若狂,看着床上躺着的萧潇,又是惊喜,又是心疼。二锅头见此,心中更加放下心来,对司马相的想法却也是大大的改观。司马相转过头来,对二锅头道:“岳父请放心,我知道萧潇姑娘是您的掌上明珠,司马相一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将萧潇迎娶进门。”二锅头一答应,司马相便即立即改口为岳父。听着司马相的话,总算是迎合了二锅头心中所想,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高兴,道:“如此,便再好不过的了。”
沉默了半晌,二锅头又道:“既然如此,咱们赶紧择个良辰吉日,操办婚礼吧。依我之见,若能在百日之内完婚,对连家和司马家都好。不知贤婿以为如何?”二锅头看着床上的萧潇,心道:“萧儿,司马相对你情深一片,你若嫁给司马相,我相信司马相一定会好好待你。爹爹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一辈子。你若能听到爹爹的祷告,就赶快醒过来吧!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连家堡将会面临一场浩劫,爹爹希望在那之前将你送到司马山庄,如今也只有司马相,才能保得了你。爹爹一片苦心,你能明白吗?”
听见二锅头的话,司马相先是一怔,随即一片喜色,笑道:“反正萧潇姑娘迟早都是司马相的妻子,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一切听从岳父的安排。”
二锅头思索片刻,道:“今日是八月二十三日,若是筹备婚礼,一个月虽然仓促得很,但是若是及时赶制,也还来得及。依我之见,十月初一是个黄道吉日,不如就将婚期定在那一天吧。”
司马相点点头,笑道:“好,一定听从岳父的安排,那小婿即刻回去准备,就先告辞了。”司马相对着二锅头拱手打揖,二锅头点点头。
司马相便兴高采烈的往外走去,刚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道:“对了,小婿即刻差人送来几棵上好的人参,灵芝过来。希望对萧潇的身子有所补益,也希望萧潇能早日苏醒过来。”
二锅头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了。”司马相微微一笑,转身便走了出去。萧十一郎一直躲在门外,此刻的他面色苍白,脸上还挂着两行风干的泪痕,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湿成一片,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听见司马相出来,立即闪身到了一旁。司马相此刻心中洋洋洒洒,喜不自胜,心中脑里想的全是婚礼之事,从萧十一郎身旁走过竟然没有注意。萧十一郎看着司马相的背影,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凄楚。
今日早晨司马相来连家堡提亲之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府邸,他又怎会不知道?来到萧潇房外便听见司马相对天起誓的誓言,顿时他的心一片怅惘,说不出的凄楚,痛苦。萧十一郎心中苦笑,暗想道:“若是我,我当然也愿意守护萧潇一辈子,爱护她,保护她。如果这辈子能与她厮守一生,我心中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可是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也不敢回答。“萧潇对你情深一片,但是你呢却一次次的伤害了她,又怎配保护她一辈子,爱护她,保护她?更何况她还是你的嫡亲妹妹,怎么可能一辈子在一起,还有璧君,你又怎能弃她不顾?”想到此处,萧十一郎的泪水滚滚而落。此刻的他,却是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满心都是凄楚痛苦。
神色凄惶,手抚胸膛,拖着病危的身子,离开了萧潇的门外。二锅头望着窗外那道暗影消失的地方,听着脚步声沉重,又听见一丝丝沉重的呼吸声,也便猜到来人是谁?萧十一郎一到门外,二锅头便知道。昨夜的梦靥时常在脑海中萦绕,哥哥和妹妹相恋,这本就是乱了纲常,是天理难容的事情。司马相对萧潇一片情深,如今也只有如此,绝了郎儿的念头,断了萧潇的痴念。萧潇或许刚开始会怪我,但是出嫁从夫,时间一久,他自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二锅头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这抹叹息中包含了多少心酸苦楚,又有几人能知?
二锅头瞧了一眼萧潇,便出去了。
来到连家堡正厅中,聘礼满屋还未撤下,风四娘坐在太师椅上,正在饮茶。沈璧君和徐姥姥一见二锅头来,满脸欢喜。方才司马相已将事情告诉了众人,聘礼还未撤下,自然是在等着二锅头的到来。泥鳅一见二锅头进屋,立即上前询问道:“二锅头,你真答应啦?”泥鳅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二锅头点点头,道:“司马公子人品家室极好,我已经将萧潇受伤的情况都跟他说得很清楚明白,但是他依旧愿意娶萧潇为妻,司马相对萧潇情深一片,萧潇若是嫁给此人,我很放心。”
“可是,萧潇姑娘她现在昏迷不醒,尚不知情。若是萧潇姑娘日后醒过来,她可愿意?”泥鳅道。
“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萧伯伯是萧潇的亲生父亲,萧伯伯说司马公子人品极好,萧潇若是嫁给司马相,自是为萧潇考虑,难道萧伯伯还会害她不成?”风四娘起身道。萧潇只要嫁给了司马相,便是除了萧十一郎和沈璧君二人之间的芥蒂,风四娘自是举双手赞成。
“来人啊!”二锅头一吆喝,立即进来几名守卫“将这些东西都撤到东屋的厢房之中。”那几人应声便忙碌起来了。二锅头转头对徐姥姥道:“婚礼定在十月初一,离现在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时间有些仓促,所以更要抓紧时间赶制。至于喜服嫁妆,徐丫头,这些还得麻烦你了。”
“二锅头你就放心吧!想当初璧君出嫁的时候,这些全都是我一手操办的。如今萧潇姑娘是连家堡的人,从连家堡嫁到司马山庄,一定要将婚事啊!办得风风光光,可不能失了连家的颜面。”徐姥姥笑道。
“连家堡若是人手不够,尽管从杨家马场调遣过来。至于婚礼所用的费用,要多少银两,去钱庄去调取就好了。”风四娘也道。完全一副杨家当家主母的风范。二锅头难得看到大家如此热心,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不一会儿的时间,守卫们便将所有的聘礼搬走了。风四娘拿出一个灰布包袱放在桌上,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但却是满满的一包袱。她将包袱打了开来,道:“这里面全是珍贵的药材,茯苓、三七、熊胆、首乌,灵脂、鹿茸、麝香、灵芝,人参等二十几种,如今药材已经集聚,就只差药引了。若取得无根之水,萧潇苏醒就有望了。”
二锅头一见这些药材,顿时眼睛发直,闪闪发亮,犹如酒徒见佳酿,老饕闻肉香。这些可都是萧潇的救命药材,没想到风四娘一晚上的功夫便找齐了,实在是了不起。他心中也委实奇怪,道:“这些药材珍贵无比,风姑娘何以在一夜之间找全所有的药材,实在是难以置信。”
风四娘淡淡一笑,道:“其实这些东西是开泰以前送给我的,我一直用不上,就放着,难得今日有了用武之地。”风四娘此话倒是不假。当初杨开泰为了博得风四娘的欢心,四处寻觅,这些药材却是杨开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