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的,赶紧让青儿记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
终于,人群躁动了,进宫为了什么,当然是面圣,得宠,这些平时连见秦冥一面都难的女人
们一听五百两可以单独和皇帝吃饭,这在平时是想都不敢想的,哪里还能再维持冷静,说不
定一生的荣辱就在这一顿饭里吃出来了。
“我捐五百两。”一个小昭仪咬着牙第一个喊了出来。
“我捐八百两。”见有人叫价,其它人再也按捺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一时间,青
儿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看来,还是要对症下药,这些女人别看平时在我面前都闷不吭声的,一个个心里亮堂着呢,
也知道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听着价格被一再炒高,我在心里暗笑着,冲雪儿露出一个得意
的笑容来。
“皇嫂,皇兄知道会杀了你的。”雪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声的说着。
“怕什么,银子到手了就行,我这也是为了百姓,他能把我怎么样。”他应该很高兴,至少
他的妃子们都愿意为了与他吃顿饭而一掷千金。至于伪造圣意,那都已经算不上罪名了,自
己早已不知做过多少次。
其实,这些妃子们自己家底本就不错,进宫每月又有月俸,虽然平时的赏赐不多,但是要拿
个千儿八百两的,倒也不是难事。至于那些位份太低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的,为求在皇帝面前
留个印象,也都捐了百来两。
不出片刻,青儿的帐薄上便密密麻麻写满了,其中捐得最多的正是刚才只愿捐五十两的于贵
嫔,一千三百两。
我大致盘点了一下,加上我的,竟然差不多值两万两银子,已经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第二十七章〓卖身
好困。
用过晚膳,我正看着杭知府快马送来的急报,眼皮竟有些不听使唤的打起架来。也许,是许
久没有运动过了,下午乍然练了练瑜伽,竟然就觉得好疲累,连带精神也不佳。
我正自强打精神,努力撑着眼皮逼自己看奏折,突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书房这边踱来。
脚步声很沉,一听便知道是秦冥,只是,来得这么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任初静!”我还来不及放下手中的奏折,一声怒吼便从帏帐后传来,紧接着,秦冥怒气冲
冲的闯入,瞬间便到了我跟前,一把夺去了我手中的奏本扔到一边去,大手随即欺上了我的
脖颈。
“任初静!”秦冥手中力道虽然克制得刚刚好,不会让我因为窒息而难过,然而,他身上透
着的戾气却仍是让人喘不过气来,性‘感的薄唇几乎要抵上我的,咬牙切齿的喝问道:“你
对朕做了什么好事?”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眼前盛怒的俊颜更是令我不敢直视,我不解的咕
哝道:“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今天我精神一度萎靡,除了早课和瑜伽,其它时候,我都待在“清风水榭”。
“是吗?那这是什么意思?”秦冥火冒三丈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重重的甩在桌上。
被他钳制住,我只得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扔下来的东西,好像是我昨天交给他的帐册。
“这个不是募捐的帐本吗?有什么问题?”看到这东西,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丝了悟了,面上
却仍打着哈哈,假装不懂。
秦冥见我一脸无辜,黑眸不由得危险的眯起,语气倏的冰冷,道:“有什么问题?你好好跟
朕解释一下,什么叫捐五百两银子便可以与朕一同用膳?还有,这个一千三百两,便让朕陪
她游御花园,这是你的口谕吧?”
“口谕”两个字被他刻意加重,透着几分阴冷,让人发指。
“那个我昨天把帐本给你时,你不也没说什么嘛。”我小声嘀咕着,心虚的左顾右盼,
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他微微突起的喉节。
“不错,朕是没说什么,可你也没有告诉朕,这个钱是就为了这点钱,你竟然连朕都敢
卖!”随着他不断的迫近,我不得不往后仰着,手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衣服,以不至于让自己
因为过度倾斜而跌倒。
这个钱是他的卖身钱,他想说的是这样吧?昨天钱刚收到手,我哪敢告诉他真相,我若是说
了,他还会将那钱收入国库备用吗?想到他当时看到这笔银子,还夸我能干时,我当时在心
里都笑疯了,所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了。
不过,眼前的男人可不是善主,如今事情败露,可有得我受了。我硬着头皮道:“其实,也
不是卖,你想,身为你的妃子,她们为国家捐了这么多的银子,你请人家吃顿饭,逛逛园子
,这也不为过嘛,对不对?”
我的话让秦冥微微顿了顿,气息却依旧粗重,冷声道:“你昨天在那些嫔妃面前可不是这样
说的。”
“我不这样说,她们哪肯把腰包掏出来?”我知道,他是皇帝,有他不容侵犯的天威与尊严
,要让他屈尊降贵去陪那些嫔妃,以换取她们的银两,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就已经是很伤自尊
的事了,更何况是君王,所以,他会这么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到这些,我软声解释道:“其实也就是说法不同,道理是一样的,你也不会因此而损失什
么,百姓们如果知道你为了他们而牺牲自己,也会为之感动的,对不对?”
谁知,我不这样说还好,听了我的话,秦冥那两道浓眉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叫朕牺牲色‘相,去换取银子?任初静,你是不是认定朕不会罚你?”
这事好像越来越说不清了,不错,我是赌他不忍心把我怎么样,可是,此刻看到他的盛怒与
冰寒,我便再也不敢这么乐观了,哀声求道:“可是,我们已经收了她们的银子而且,
我们现在急需要钱”
我的话还未说完,脖子上的力道突然一紧,立刻便夺走了所有空气,也让我彻底的失了声。
看来,雪儿说得没错,他真的会杀死我。
我无力的凝望着他,黑眸里除了他的怒意,更多的是让人无法参透的复杂,瞥见我瞬间煞白
的脸,他心一横,并没有松手,恨恨的道:“为了钱,你就可以把那些女人推给朕,是不是
?”
我难受的摇头,我又没有逼他向那些女人献身,不过是吃顿饭,逛个花园而已,什么叫我把
那些女人推给他?就算他想,我还不乐意呢。
也许是我脸上的痛楚撼动了他,咬了咬牙,秦冥手中的力道终是放开了,口气却依旧不善,
道:“明天就把钱退回去!”
我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愣是没敢叫出那声“不要”,怕真的会惹怒他,让他一把掐死我
。
见我明明怕得要死,还敢作无声的抗议,秦冥眸中闪过一丝危险,道:“是不是要看到朕抱
着其它女人,你就满意了?”
“只是吃饭”我委屈的强调。
“你还敢说!”大手猛的揪住了我腰上的衣服,力道之在,差点将我的腰勒断。
我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让他这么生气,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懊悔,我以为自己好言相劝加上情势
所逼就能让他放下骄傲乖乖就范,却忘了秦冥的性格原本就是绝不妥协的。
被他手上的力道这么一勒,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昏眼花,仿佛全身的力道也被他抽走了一般,
下一秒,意识便变成了一片空白。
再一次醒过来时,我赫然发现竟然又躺在了秦冥的“千秋殿”,微一侧脸,便毫无预警的撞
入一双写满了担忧与懊恼的眸子里。
我的醒转让床边的人拧紧的眉头顿时为之一展,随即我才发觉自己的手早已在他手心,被他
紧紧握住,脸上是无法抑制的欣喜与不敢置信,“静儿,你总算醒了,快告诉朕,身体有没
有哪里不舒服?”
我有些懵懂的看着他,一时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很快,记忆便搜寻到了昏迷前的那
一幕,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见我神色不对,秦冥双眸瞬间敛紧,喝道:“御医,还不过来
看看,要朕请你吗?”
听到他这一声怒喝,我才敢相信在我面前的男人的确是秦冥,可我从来没有看到他有过这么
紧张,这么温柔,害我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性命垂危了。
几个御医急急忙忙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开始替我把脉,其它几个无从下手,在一旁干瞅着我
,好一会,把脉的御医与其它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敬的答道:“启禀
皇上,娘娘脉象平稳有力,已经没事了,只需开些安胎的药方,注意休息便行。”
安胎?这两个字立刻便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说的是我吗?我不敢置信的望向一旁的秦冥。
听了御医的话,秦冥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重新回到床边,轻轻捧起我惊愕的脸,深深的凝视
着,眸中那份难以意喻的欣喜与感激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带着一丝懊悔传递到我眼中,好
一会,才听他喃喃开口道:“对不起”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嗓音干涩,怔怔望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有种身在梦中的
错觉,之前他不是还恨不得掐死我吗?可他现在,竟然在跟我道歉?难道说,是我记忆出现
偏差?
印象中,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三个字,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他说出这三个字,可
刚才,我分明听得很清楚,尤其是他眼神里那抹明显的懊恼,让我不由得联想到刚才御医说
过的话,“御医说的安胎,是什么意思?”
见我终于开口说话,秦冥不禁无声的吐了一口气,唇角的笑意竟充满了无比的暖意,道:“
意思就是,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我怀孕了?听他亲口印证了我刚才的猜测,一时间,心里又是震憾,又是惊喜,却又
闪过一缕小小的失落。
我竟然真的有了和他共同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我也曾期盼过,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因为
忙于国事,我甚至没有留意到,这个月的月事推迟了好几天还没来,怪不得这几天自己身体
一直不对劲,原来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被锦被盖住的身子,我甚至还无法切身感觉到他的存在,可是,生命
就是这样充满了神奇,当知道自己有孩子的这一刻起,心里便突然觉得多了些什么,与自己
的紧紧牵连在了一起。
然而,这个消息也让我清楚的意识到,从此,我与秦冥,与这个时空有了一根无形的纽带,
也结下了深深的缘,再也不是一个突兀的存在,也就意味着,自己与那个生活了二十余年的
现代文明社会彻底说再见了,我的家,我的根,都将只属于碧落国。
告别一个时空,这种感觉竟是种前所未有的落寞,就好像是告别自己的前世,从此,成为一
个新的生命一般。这种感慨,让我止不住涌出泪来,心里一阵酸楚。
我的反应让秦冥微微一震,黑眸里仿佛被什么深深刺伤一般,握住我的手也不由得变凉,冷
声道:“你不高兴?”
我一边哭一边摇头,却不想这动作反而被他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俊颜顿时蒙上了冰霜,“
你不想为朕生孩子?”
“我想家”话刚出口,所有伤感便全都涌了上来,让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哭着
缩进了被窝里。
在现世,还有我许多的亲人朋友,还有许多让我喜欢的事物,虽然穿越了,可是我心里一直
抱存着一丝冀望,认为自己还能回去那个世界,即便后来为了秦冥而下定决心留下来,但是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面对现实,告别过去。
下一秒,一个温暖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