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这一次虽然是无意的出了宫,却也让我滋生了另一个念头,如果,他找不到我,那就让我和
他就此一刀两断好了,就当是缘份已定,至少,彼此间的回忆全是美好的。
只是,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好痛好痛,就好像要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心一分为二似的
,痛得我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让我震惊,我和他在一起才多久,如果现在就难舍难分了,
以后怎么办?
“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给你找辆马车。”见我的目光没有焦距的一直盯着虚空,无畔似是
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的说着。
我顿时醒过神来,看他端着汤忤在床前,忙收拾起心事,没好气的驳道:“谁说我想回去了
?”
不要回去,不能回去!我在心里自我催眠着,好不容易,上苍为我迈出了这第一步,如果回
去,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勇气再做这样的决定,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怎样的痛不欲
生。所以,绝对不要回去,至少,让命运来做一次决定,如果他能找到我,如果再见到他时
我还不能坚定离开他的决心,我再跟他走,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学会过没有他的日子。
“你不要枉想赶我走,我现在是伤员,我哪也不去,你救了我,就得负责到底。”唯恐他再
像前两次一样对我甩手不管,我霸道的强调着。
无畔面具下的眼眸微微变了色,默然的将手中的汤碗递了过来,沉声道:“喝汤吧。”
我本能的想要抬手去接,刚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布带缠得紧紧的,手肘处连弯曲都不
能。膝盖处也已被几块木板固定住,像打了石膏一样。怪不得自己会梦到被人用链条锁住了
手脚,原来自己的手脚真的失去了自由。
好在我还有一只左手可用,我刚要换只手去接,无畔大概也意识到了我的不便,索性拿起勺
舀了一勺汤送到我嘴边。
我怔愣了一下看着他,没有想到冰冷得像铁块一样的男人也会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你到底要不要喝?”也许是我的注视让他觉得很不自在,无畔脸上有些火了。
我忙收回视线,张开嘴将勺子里的汤喝下去。无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才又舀起了第二勺
。
喝着他喂来的汤,我突然又没来由的想起了秦冥,在我中毒昏迷的日子里,他又是怎样耐着
性子喂我喝汤的?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负疚感,我的离开,对秦冥而言
,是不是也是一种痛苦?无心之过,现在变成了顺理成章,他还会不会再一次原谅我?
?手脚不方便,连带做什么都不方便,就连日常生活,都无法正常自理,梳头,洗脸,漱口
,这些都还只是小事,上厕所和洗澡这两件事才是最大的难题。饶是我平日里大大咧咧什么
都敢说,可是,面对着无畔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无法开口让他扶我去厕所。
好在,最后我想出一条妙计,把他支去替我买换洗的衣服,趁他走后,我驻着一根拐棍费了
好大的劲才终于解决了问题,又找了块布,就着屋里的一桶凉水,胡乱的将身子擦了一遍,
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屋子很简陋,好在还算干净,可见时常有人洒扫居住,只不过,从他屋子里添置的“家具”
来看,这又不像是他的家,倒像是个临时住所,这里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厨房,几块石头堆
砌在一起,上面架了口瓦罐,下面早已冷却的灰烬无声的诉说着我今天喝的那碗汤的来历。
他平时都不用煮饭的吗?看他住得这么清苦,怎么也不像是有钱下馆子的人,原来古代的侠
士过得并不风光,毕竟,行侠仗义又没人发工资,如果不劫富济贫的话,我想像不出来他的
日常开销来自里。不过,无畔给我的感觉也并不像是一个“侠客”,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突然,在一堆柴火旁我发现了另一个瓦罐,翻倒的罐子里依稀还能看到一些什么残渣,我好
奇的走了过去,费了好大劲才弯下身将它捡了起来,一股淡淡的中药味从罐子里传出,而那
堆残渣,似乎是没有来得及倒掉的药渣。
他在吃药?这个发现让我不禁为之惊讶,可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呀?我纳闷着,好一
会,突然记起上次和他一起撞见秦寿时,他好像受了内伤,秦寿还说他没有内功,难道,是
他的伤还没有好?从这药渣的味道及色泽来看,这药应该熬过没多久,也许,就是在救我之
前熬的。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声音来自我身后,吓得我手上一慌,一个没拿稳,手上的瓦罐滚落
在地,应声而碎。
他的“厨具”原本就已经很精简了,现在,唯一用来煮东西的两口罐子还碎了一口,我不禁
傻了眼,驻着棍子缓缓转身,就见无畔手上拿着一包东西正站在我身后的门口处望着我。
“不好意思。”我嗫嚅着道,“等我好了,赔你一套整的。”
无畔脸上却毫无一丝表情的吐出两个字道:“不用。”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一把将
我抱了起来,朝内室走去。
“城里有什么动静吗?”见他并没有生气,我顺势问着。
无畔安置好了我,冷声应道:“没有。”
看他随即出了房门,我脸上的失落再不掩饰的流露出来。难道,秦冥没有派人来找我吗?这
似乎不太可能,但为什么城里会没有动静呢?
也许,他只是让人暗中寻找吧?毕竟,皇妃私自“飞”出皇宫这种消息只怕是不宜为天下人
所知的,尤其是,如果他明目张胆的找我,那岂不是等于告诉了秦寿,我在宫外?
我在心里解释着,不知为何,当想到他可能不再需要我,慢慢忘了我时,我的心里便有如刀
割。那个疼着我,宠着我,哄着我的男人,仿佛早已经在我心里生了根,再也劜蝗ァ*�
“这是你要的衣服。”无畔不知几时又再度回到了我面前,将一大包衣物放在我床头,我瞥
了一眼,竟然有四五套,连内衣都一应俱全,看着那几件颜色各异的肚兜与亵裤,我的脸“
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我几乎无法想像在这样封建的时代,像无畔这样的男人是怎么鼓足了勇气进店买这种女人贴
身物品的,难道是因为戴着面具,所以脸皮“厚”了?
无畔却似乎并没有留意到我的异常反应,将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和几个大馍一并放在了床
边的小桌上,道:“你的晚餐。”
他果然是不在这里做饭吃,我看了看那只烧鸡,又看了看他,他依旧是一脸的冷漠,并无什
么异样,我忍不住问道:“你的内伤,是不是还没有好?”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还在吃药,可见,当初应该是伤得不轻,然而那时我只顾着应付秦
冥,竟从来没有想过他受伤的事,这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他可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像是被人看穿了他的秘密一般,无畔下意识的撇开了脸,好一会,才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
他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坏,我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又转移话题道:“这
里只有一间卧室和一张床,你晚上怎么办?”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睡觉可就成了个大问题
。
不过,像他这样冰块一样对什么都没有一丝热情和兴趣的男人,我倒是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
人身问题,尽管,男人是多变的,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例外,他让我想起了《终结者》里面
那个冷血的未来战士。
这个问题让无畔身子微微顿了一下,似乎也是刚刚才意识到一般,但只是片刻的思忖,便开
口道:“我睡外厅。”说着,甩给我一个冷硬的背影走出房去。
我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感动,虽然他一身都是谜,虽然他屡次的出现更像是另有目的,但不可
否认,他不像是个坏男人,甚至,在他身上,我总是能找到一丝莫名的共鸣,仅管他话很少
,可我觉得他很懂我,这个意识让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吃过晚饭不久,夜幕便彻底垂了下来,也许是因为之前昏睡得太久,这会我反而有些睡不着
了。无畔从之前出去过后就再也没进来过,所以,屋里也没有点灯。静寂无声之下,我不禁
好奇的猜测,这么早,难道他已经睡了?
人在无聊之际总是会生出一些念头来打发时间的,此刻,我心里就突然滋生出一抹邪恶,无
畔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还是戴着面具?如果趁他睡着了偷偷揭掉他的面具,这个方法不知
道是否可行?
虽然,这个方法有可能触怒他,不过,我现在是伤员,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吧?反正到时
候看都看了,木已成舟,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眼珠子给挖出来。
这个想法让我开始振奋,更加难以入眠,又在床上挣扎了好一阵子,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小
心翼翼的侧身撑起了身子。
练武的人听力都强过常人,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缓慢小心。好在我已经适应了屋里
的光线,所以不用点灯也能看得清,加上屋里本来就没什么家具,我磨蹭了许久后,终于顺
利的到了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我找了好一会,才看到墙角处倚坐着一个身影。他居
然就这样睡了?
我心里微微一酸,看来这个男人平时并不懂得照顾自己,甚至不懂得什么是生活,这一点,
从他这屋子里的摆设家居就能看得出来,现在看他靠着墙坐着居然也能睡得着,我真不敢想
像,他平时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
这也让我对面具下的脸越发的好奇,为了不惊动他,我放下了手中的拐棍,单手单脚的朝他
移了过去。
我想,现在如果无畔突然醒来看到我的话,一定会被我这样子吓一大跳的,不过,好在墙角
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早已熟睡。
渐渐的离他近了,或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我突然开始紧张起来,他身上那种逼人的寒意即
使是在睡着的时候也依旧挥之不去,让每个接近他的人都被他无形的冷漠所冻伤。
我暗自吸了一口气,在他身前坐下,找出了火折子,准备只要一掀开他的面具,就拔出火折
子看了再说。打定主意,我再不迟疑的将手伸向了他的面具。
指尖触到那冰冷的铁质时,我心里的窃喜还来不及涌现,一只有力的大手准备无误的扣住了
我的手腕,只稍一使劲,立刻疼得我叫出声来。
“住手”我差点没掉出眼泪,我就剩这一只手可以活动了,他下手怎么那么狠?
暗夜里,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抹野性般的寒芒,令人不寒而粟,手上的力道只是瞬间便化去
了,“怎么是你?”
我想要揉一揉险些被他捏断的手腕,无奈自己另一只手无法自由活动,最后,只好放到唇边
吹了几口凉气,等疼痛过去了,才愤愤的出声道:“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会来啊?最
起码,你也先看清楚再动手吧?”
“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跑过来,我没杀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他的语气在这样的夜里显
得格外的森冷,仿佛根本就不认识我一般。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稍稍往后挪了挪身体,输理不输阵的昂着下巴道:“不就是想看看你
的样子嘛,你以为我半夜爬过来是要非礼你不成?”
就没见过他这样的男人,别的男人见半夜爬过来一个美女,高兴还来不及呢,也只有他,还
要打要杀的。
“你不知道半夜和一个男人独处是很危险的事吗?”这句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