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楼听的心烦意乱,甩开手便往外走,一壁愤然道:“纪川,你惹的麻烦自个儿收拾!”
纪川不迭的应了一声,抓了床旁靠着的大刀跟出去,又回头道:“喂,你可别往了你答应过我的。”
“啊?”小摇被问的愣怔,随后想了想慌忙道:“不会不会,我大哥很有钱,等你带我进了京,我就让他给你钱!”
纪川心满意足,让她老老实实待着,关门下了楼。
楼下桌椅倒了一地,店门大开,冷风夹着冷雪呼啸着卷进店来。大堂里清一色站了一排劲装黑衣人,刀剑铮亮,来势汹汹。
店小二呼天喊地的把掌柜的叫了出来,她披了外衣立在楼梯之上,眉眼惺忪打量,“这是什么排场?”
堂下当头的黑衣人道:“掌柜的,我们找个人。”
“老娘这是酒馆。”细眉一蹙,掌柜的道:“要么打尖,要么住店,要么赶紧滚蛋!”转身厌烦的吩咐,“精豆儿送客关门。”
小二浑身一颤,不敢上前。
堂下的黑衣人道:“那就得罪了。”挺剑便要上前。
纪川在楼上刚要拔刀,被顾小楼按了住。
“督主交代过,这次最好不要动刀。”斜睥她一眼,顾小楼道:“看爷的。”转身立在楼阶之上,将怀里的蛟龙腰牌掏出一递。
楼下的刀剑顿时止了住。
“东厂的?”黑衣人瞧着腰牌蹙眉,“敢问这位是”
顾小楼挑眉笑道:“东厂四番队顾小楼。”
黑衣人一愣。
顾小楼又道:“也敢问诸位是哪一路的?”
有人要答话,黑衣人一摆手止了那人的话,拱手道:“既然四队长再次,那便告辞了。”
干脆利落,之后带着一对人马呼啸而去。
解决的太过顺利,连顾小楼都有些摸不透,纪川过来,诧道:“就这么走了?”
“要不然呢?”顾小楼没好气的看她,“您老想怎样?”
纪川收了刀,无所谓的耸肩,刚要转身回房,店小二忽然拦住了他们。
“爷,爷,您几位留步,”店小二点头哈腰的道:“我们掌柜的请三位过去。”
纪川三人刚进去落座,掌柜的便开门见山的道:“说吧,三位大老远的赶来想干什么?”
顾小楼坐好看她,“这么说姑娘是绿蚁?”
绿蚁不看他,反瞧着止水笑,“那这位就该是大名鼎鼎脱离组织的九尾止水了?”
止水一扬唇,“正是老子。”
“绿蚁姑娘。”顾小楼打断话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到她手边,“我们督主想请‘九尾’杀个人,价钱随意开。”
绿蚁瞧了瞧信笺,笑道:“什么样的人,居然用得着我们动手?”接在手中,打开信笺,薄薄的一页一行,却看的她面色变换不定,许久许久之后将信纸重新装好,推回,道:“对不住,这单生意我们接不了。”
顾小楼一愣,看着信笺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接不了便是接不了。”窗台上有只黑猫,喵的一声跳进来,窜在绿蚁怀里,绿蚁拍了拍它的脑袋道:“三位请回吧。”
顾小楼忙道:“绿蚁姑娘,督主吩咐了,这趟买卖只要你接了,无论成与不成银子分文不少。”
“不是钱的问题。”绿蚁细微的蹙眉,“这天下没有比陆督主这趟买卖更难接的了。”
黑猫喵的一抖身子,脖子上的小银铃清凌凌一响。
纪川忍不住蹲下身子,伸手弹了一下它的鼻头,它一抖身子打了个喷嚏,有些愤怒的瞪圆了眼睛看纪川。
“绿蚁姑娘”
“你叫我姑奶奶也不行”绿蚁头疼的蹙眉。
纪川忽然扯了黑猫的耳朵,道:“你最好还是接了。”
绿蚁一愣。
她忙着挑逗黑猫,不抬头道:“督主出来前跟我说,如果你不接就把烧了你的店,我估计你也逃不了。”拨了银铃叮咚的响,“东厂里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绿蚁果然面色一僵。
黑猫终于不堪其辱,一爪子挠在纪川手背上。
血珠子登时溢出,她疼的呲牙,猛地伸手攥住黑猫的脖子,抬手扔出了窗外,只听一声闷响,一声拔高了调子的惨叫。
再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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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补小番外:
纪川推窗,小摇忙喊:好人!好人救命!
纪川看了一眼,蛋定关窗。
小摇:别关别关!55555
纪川:你被人打劫了?
小摇摇头。
纪川:那你有钱吗?
小摇摇头。
纪川继续蛋定关窗。
小摇:别别!好人好人!我现在没有,可是我大哥有!我还有耳环,是玉的!
纪川略微沉思。
小摇:你救救我,我让我大哥给你钱,多少都行!
纪川:那好吧。
(完毕)
第25章 二十四
这雪下了一整夜,天亮时还细细密密的下着,阴蒙蒙的息了风。
纪川因为贪多添几多银子睡了一夜地板,清晨起来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几人便趁着雾气小雪动身赶回京都,一路的奔波到天色落黑时差不多到了,荒村野地的也寻不到落脚地,便盘算着连夜回京。
好巧不巧,小摇却发了烧,烧的浑身滚热,迷迷糊糊的直说胡话。
顾小楼将她把下马,裹上斗篷,看她烧的实在是不行,“先找个地方,她吃不消了。”
纪川心急如焚,找了一间破庙将她安顿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热的烫手,禁不住道:“会不会烧傻啊?”
顾小楼和止水捡了些干柴生了火,没好气的道:“烧傻了也是你负责,吃饱了撑的,要钱不要脸。”
纪川一心全在小摇身上,焦的坐立不安,“现在怎么办?这附近也没有大夫啊她可不能有事”
“活该。”顾小楼撂了一根干柴在火堆里,“她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做鬼都不放过你。”
纪川霍然起身,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道:“要不然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人?”拔步就要出去。
顾小楼横腿拦了住,“得了得了,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儿,这荒郊野外的去哪儿找活人?”撂下柴火,拍了拍手,“我和止水赶回京都带大夫过来,你看着她。”
纪川不迭点头,恳切道:“你快着点。”
无可奈何的瞥她一眼,顾小楼叹气道:“你就是个麻烦精,跟你在一块没有一次是顺顺利利的,真不知道哪儿辈子欠你的。”招呼止水出门,翻身上马,又忍不住回头吩咐道:“你别乱跑,这附近指不定有什么玩意儿,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庙里等着我。”
纪川异常真切的点头,“明白。”又怕他不信,举手起誓,“我发誓。”
“得了吧,你的誓还不值一个铜子儿。”勒马扬鞭,顾小楼和止水一窜而去,远远的听他喊:“点好火。”
声音落时,人已经没有影了,这夜色里只有细雪幽光。
纪川回头看着火堆旁的小摇沮丧到极点,蹲到她身旁看着她眉目皱到一块,似乎很痛苦的摸样,“你忍一忍啊,我辛辛苦苦把你送到这儿也不容易,你现在可不能有事”
小摇嘴巴动了动,极轻微的说了句什么。
纪川听不清,俯下身将耳朵贴过去,听到她难受的道:“冷”伸手扯了纪川的衣襟,细白的手指一分分颤抖。
将火生的旺了些,纪川抱着她坐到火旁,尽力让她暖和起来,又握住她的手暖了暖,“怎么样?还冷吗?”
小摇眉睫轻颤,掀开了一线,看着纪川眼圈忽然一红,热滚滚的泪珠子便吧嗒吧嗒往下落。
纪川顿时慌了,忙道:“你忍一忍,顾小楼已经回去给你找大夫了,很快就回来!”
她拼命的摇头,小声道:“我要大哥不要进京了,不要了”言语混乱的让人听不明白。
纪川蹙眉,嘟囔道:“不进京你怎么找你大哥?”
她猛地一愣,茫茫然的看着纪川,忽然掩着面哭出了声,身体发颤的厉害。
纪川听到她哭的凶,嘴里还碎碎的念着,“怎么办怎么办,进了京就再也回不去了”
纪川听不明白,看着她哭的快要不接气,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闷了许久不耐烦道:“你怎么总是哭个没完?”
她捂着眼睛,瓮声瓮气的哽咽,“我不高兴不开心,不舒服”
“那你就没有一点高兴的吗?”纪川被哭的心绪不宁,“你想想高兴的,哭的我都烦死了。”
她松开眼,泪晶晶的看着纪川,瘪嘴道:“我不是想不到吗,我想见大哥,可是要进京,进京我就出不来了”鼻头禁不住一红。
纪川忙道:“怎么会想不到!我每次觉得活不下去了,我就想我大哥,想见到他的时候他会跟我说什么,长什么摸样”眯了眼睛,乐道:“美死了。”
小摇眨了眨眼睛,一哽一哽的,刚要开口讲什么,纪川忽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同一瞬间将火堆扫灭,抱着她闪身躲在破庙的门后。
庙外有马蹄声,愈发的近了。
勒马在庙前时,小摇听到有人诧道:“奇怪,方才这里还有火光的”那声音她熟悉万分,禁不住发颤。
“进去看看。”有人翻身下马,跃到庙中,瞧了瞧还有星星火焰的柴火,道:“火刚灭,估计走不远。”疾步出了庙门,上马喝道:“分头追!”
不迭的马蹄声,踏雪而去,一点点飘渺在大雪里。
纪川松开了她的嘴,吐出一口气,“走了”话未讲完,胸口处忽然一痛,整个身子僵了住。
穴道被封了住,小摇立在面前,抖的不能自控,天山雪似得小脸上满是泪痕,看着她,一声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也没料到她这么怯懦的人会封了自己的穴道,纪川盯着她道:“你最好快些放开我,刚才那些人是抓你的吧?他们找不到你很快会再回来,没有我谁帮你?”
小摇拼了命的摇头,什么话都没有,只是不住的讲对不起。
在她将衣服和纪川对换之后,纪川才明白她打算做什么。
她打腰上解下一个小小的锦盒,锦缎包裹着的,巴掌大小,系在了纪川的腰上。而后伸手去摸纪川腰上的东厂令牌。
“别动!”纪川动弹不得,眼睛却瞪得发光,恶狠狠道:“你要是敢拿我的令牌,我一定杀了你!”
她吓得一颤,小心翼翼的探手继续去解,不敢抬头道:“对不起我要进京找我大哥”猛地扯下,将斗篷由头罩着纪川。
纪川听到她跑到庙外时又回头,“等我找到大哥,一定让他来救你对不起。”
之后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没有声响。
是过了不知道多久,庙外马蹄声又起,杂而多,纪川听的出来,不是顾小楼,还是那一群要抓小摇的人。
有人下马奔进了庙里,看到她,道:“果然有人!”而后到她身侧摸了她腰间,触到那个小锦盒时眼睛一亮。
不等他开口,纪川先抢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人一刀割下她腰间的锦盒,利落的抖开,一枚小小的白玉兽头印掉了出来,当啷啷砸在脚边,他弯腰捡起,笑道:“就是她!这回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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