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被人拦住,然后飞起身。
冷寒扭头看向稽文澜,看的稽文澜极不自在,“我,我”
他想说,他还是第一次抱女子,还是第一次和女子这般近距离接触,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特别的女子。
“谢谢你!”
稽文澜闻言,抱住冷寒腰的手一紧,却什么都没说,快速的朝前追去
马车暗格、
思锦虽然不能开口说话,却一个劲的挣扎,那绳子勒紧手腕脚腕,每一次的挣扎,都疼入骨髓。
血浸透了绳子,滴在衣裳上,让小小的暗格里,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可思锦顾不得那么多,也顾不得那么疼,他只知道,刚刚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娘亲已经在身边,甚至还闻到了娘亲身上的气息和香味,他要努力,努力,让自己挣脱开这绳索的捆绑。
一定要努力。
尽管身体疼的让他大口大口喘息,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用力的挣扎,希望把绳索挣断,可他费尽了心,那绳索也不见断,而身上早已经汗流浃背,湿透了衣裳,思锦都不知道是汗水湿透了衣裳,还是绳子把皮肤勒破,流出的血。
十里亭内
蒋大壮歪着头,眼看天要黑了,微微叹息,起身准备朝清屏镇走去。
只是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快速的窜来,还掺杂着一股好闻的香气和浓浓的血腥味。
蒋大壮本想缩回身子,不管不顾,只是那马儿却胡乱的四处乱窜,好几次,那马车都撞在大道边上的大树上,把马车撞的掉下了好几个洞,马车顶部也被撞翻。
因为这些变故,那马儿越发的疯狂。
而马车内的血腥味,散发的越发浓重,拖着马车朝林子里跑去。而马儿跑过去的方向,蒋大壮知道,那是一片悬崖。
当那马车从自己面前跑过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蒋大壮只觉得,心口微疼,彷佛有什么东西,就这么失去了一般,迷惑的看着那快速窜去的马车,蒋大壮鬼使神差的飞身追了上去。
那马儿疯疯癫癫,拖着马车往山上跑,东撞撞,西撞撞,马车左边轮子被撞掉,右边轮子也被撞掉,马车木板被拖在地上,而思锦,因为捆绑他的绳子被马车轴子勾住,也被在地上不停的颠簸,抛起落下,摔得他头晕眼花,浑身剧痛,嘴角更有血迹溢出,沿着嘴角,滴落在草地上。
心中一遍一遍唤着冷寒。
希望她能够出现。
虽然不知道,会被这匹疯了一般的马儿拖到什么地方去,思锦却害怕,再也见不到冷寒,找不到回家的路。
眼看马儿离悬崖越来越近,思锦毫无察觉,蒋大壮却瞧得真切,更瞧见勾在马车轴子上的思锦,虽然此刻已经认不出思锦的样子,蒋大壮还是拼尽全力,往前一扑,想要抓住思锦,手腕却穿过绑住思锦绳子,挂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任由马儿巨大的冲力,拖着自己和思锦掉下了悬崖,微微一抬手,把思锦从那马车轴子上拉下,想要运气上去,才发现,基本上不曾用过的武功,这一刻完全死机,无法运用,只得和思锦跌落而下,好在天不亡他,让他和思锦挂在悬崖峭壁上的一颗树梢上,却不能动弹一下。
“孩子,你没事吧?”
蒋大壮问,却不敢大声说话,呼出一口气。
而蒋大壮一开口,有些陷入昏迷的思锦,就已经认出,委屈慌乱的眼泪落个不停。
蒋大壮虽然瞧不见思锦的表情,也听不见思锦的声音,安慰道,“没事的,我会救你的!”
蒋大叔,蒋大叔。
思锦一遍一遍呼唤着,却呼唤不出声,想要动,却不敢动。
“乖孩子,别怕,更别动,剩下的,交给我,你只要安安静静的,我就一定有办法把你救出去!”
思锦微微的点点头。
蒋大壮瞧着,却安心不少,忽然开口说道,“你知道吗,看着你,我忽然想起一个孩子,他叫思锦,瘦瘦巴巴的,可坚强的很,不止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他那疯疯癫癫的娘亲,如果不是木林大哥胡说,乱点鸳鸯,或许,现在我还能照顾他们母子一二!”
蒋大壮说着,也错愕。
这些话,他怎么会对面前陌生的孩子说了呢。
思锦听着,却百般不是滋味。
当初,木林那么一说,娘亲冷了脸,他更害怕有人和自己抢娘,娘亲说要离开,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如今再次被人说起,而说起的人还是蒋大叔,思锦惭愧的很。
而树梢终归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在蒋大壮还未来得及想好对策的时候,树梢咔嚓一声断了,两人快速的往悬崖下掉
稽平追到十里亭,却发现马车转去了山中,尤其那些因为马车压碾过的杂草,心瞬间揪起。
那边,一路而去,可是悬崖啊。
怎么办?
犹豫片刻,稽平连忙追上去,是生是死,都要有个说法。
稽文澜携带着冷寒追到十里亭,冷寒立即要求稽文澜把自己放下,看向十里亭,却看见亭子外孤零零的包袱,再看向林子。
“马车去了林子里!”
稽文澜闻言,心惊。
却没有多说。
随冷寒,追入林子内。
只是,越走,那些碎掉的马车板子,草地上,血迹斑斑,冷寒忍了许久的眼泪,簌然落下,就那么毫无预兆,吓得稽文澜,忘记了怎么呼吸。
“那个”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思锦受伤了!”
冷寒说完,张嘴大口大口吐气,任由滚烫的泪水落下,咽下满口的苦涩,然后快速往前追寻。
希望,希望,思锦只是受了伤,希望
稽文澜走在冷寒身后,见她裙摆被棘刺勾住,扯落一片片,夏秋的衣裳本来薄,那些棘刺勾破了冷寒的裙摆,就去勾冷寒雪如凝脂的肌肤,一道道血痕,让稽文澜看的触目惊心,好几次忍不住想要拉住冷寒,让她坐下来,给她的伤口上药,可是冷寒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稽文澜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冷寒沿着血迹追到悬崖边上,看着一匹马儿孤零零的站在悬崖边上,稽文澜却认出那是稽平的马。
“是稽平的马!”
稽文澜话还未说完,就见冷寒快速的跑到悬崖边上,握紧长剑,义无反顾的准备往悬崖下跳。
吓得稽文澜如风一般窜到冷寒身边,揽住冷寒的腰,远离悬崖。
“放开我,思锦在下面”
“你疯了,你没内功,跳下去必死无疑,不要担心,稽平已经下去了,一旦找到他们,一定会发出信号给我!”
“可”冷寒揪住稽文澜的衣襟,眸子里的泪水,不停的溢出,楚楚可怜的让稽文澜心疼。
轻轻的抬手,掌心贴住冷寒的后脑勺,把冷寒的头压在自己胸口上,“别担心,稽平最擅长的是壁虎功,他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我相信,思锦那么可爱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稽文澜,你这话,我记住了!”
“恩恩,记住吧,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本事,说的好事,都会灵的!”
冷寒闻言,点点头,“那我就相信你一会儿,若是半刻钟之后,还没有消息传来,我就跳下去!”
说完之后,轻轻的推开稽文澜,从稽文澜怀中挣开,退后几步,往悬崖边上走去。
经过沉淀,冷寒已经不那么激动,惧怕了。
若是,思锦真的不幸——
她不会死,她会活着,把害他之人找出来,千刀万剐,为思锦报仇,也会好好的活着,想念他一辈子。
但愿,老天爷开恩,让思锦,好好的活着。
稽文澜看着空荡荡的手臂,有些难以忘怀刚刚那馨香身体,柔柔软软的芊腰,与他僵硬的胸膛成了正比,看向冷寒,见她神色凄惨,怕她出事,连忙收起那不该有的心思,走到冷寒身边,“你不要多想,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冷寒本想说些什么,可发现,除了等待,什么都不想说,静静的等待着,悬崖下,稽平传消息上来。
而蒋大壮和思锦,因为树梢的突然断裂,身子急剧的往下掉,硬生生的掉到树顶,然后压断树枝往地上掉,千钧一发之际,蒋大壮快速的伸出手抓住树枝,阻挡了一阵身体快速往下掉的趋势,却依旧把树枝拉断,继续往下掉。
眼看没有办法,蒋大壮只得紧紧抱住思锦,把思锦护在怀中,自己先落地,砰一声之后,蒋大壮疼的呲牙,腰处背部传来剧痛。
蒋大壮暗想,腰八成断了。
却顾不得上这么多,连忙努力直起身,费力的给思锦解开绑住他的绳子,只见那些绑住思锦手腕,脚腕的绳子,早已经勒破了皮,手腕脚腕处,还深深的见了骨。
“疼吗?”蒋大壮问。
可思锦因为经过两次高空坠落,就算心思在强大,可也敌不过身体的伤口,失血过多,早已经晕了过去。
蒋大壮瞧着脸青鼻肿的思锦,总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却又认不出来。
不过,也对,那时候的思锦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和现在白白嫩嫩胖嘟嘟的样子,的确有天壤之别。
蒋大壮摇头叹息,现在要做的,真不是坐在这等死,而是想法离开这里,不然,夜深人静的时候,谁也保不准,这悬崖下的林子里,会传出什么猛兽来。
而且,思锦那些伤口,还在流血,而他身上,又没有治伤的药。
就在蒋大壮犹豫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蒋大壮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身影快速的闪到他面前,看着他怀中的思锦,惊和喜从他脸上闪过。
“你”蒋大壮想问面前的人是谁。
稽平却率先开口说道,“我叫稽平,这个孩子,我认识,我一路追踪而来,得知他跌落悬崖,特意下来找他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蒋大壮说着,把思锦护在怀中。
虽然稽平看着不像是坏人,但是,他依旧不相信。
稽平也不捉着急,连忙说道,“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先看看,孩子还活着吗?”
“当然还活着!”
稽平点头,“那就好,你看他伤口那么深,必须上药,我这有金疮药,你先给他抹上,我想办法带你们上去!”
蒋大壮看了看稽平,没有办法,只得接过他递来的瓶子,吃力的打开,小心翼翼的给思锦上药,只是这么片刻功夫,他早已经汗流浃背,背脊心处,似乎有血迹流出。
他伤了。
可,蒋大壮硬是咬紧牙关,让面色平常,不露出一丁点的异样,直到把思锦看得见的伤口都上了药,蒋大壮才松出一口气。
在此期间,稽平已经向稽文澜发出了信号。
稽文澜瞧着,大喜。
“找到了!”
冷寒闻言,紧紧拉住稽文澜的袖子,“你是说,稽平他找到思锦了?”
稽文澜点头。
冷寒欣喜若狂,恨不得现在就下去,或者,思锦立即被带上来。
而悬崖下,蒋大壮却强撑着,和稽平对持,他害怕,稽平其实是坏人,虽然稽平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是,坏人也不会把我是坏人的字体写在脸上。
刚刚会接受稽平的药,也是因为,思锦他伤的很重,必须要有金疮药止血,不然,性命难保。
只是,背脊心处的血,越流越多,他也越来越难以撑下去,眼皮子,也越来越沉重。
好几次,抱着思锦的手都在发抖,却被他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握住,不让稽平发现。
“你”
稽平淡声问了一句,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