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皇后竟然托词推掉了,隐约之意大有日后也少见的味道。
淇澜摸不着头脑,后来也就问了骏白。比起她的失落,秦骏白倒很看得开,告诉她有些事不必太过执拗,尤其事关宫廷,不甚密切反而是好事。淇澜一个人的时候也想了想,骏白所说的大意跟随波逐流差不多。
所以虽然她倒是放不下亓樗,可是心里也明白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或许顺势而为才是最好的办法。
真想开了也就不强求了,顺其自然。经过这样一件小事,仿佛更多的了解了秦骏白的一个侧面。关于他为人为政中庸之道。虽然乍一看颇有些圆滑世故不作为之嫌疑,回头仔细一思量却不得不佩服,这才是身在险恶朝廷该有的分寸与态度,不然不说坐到皇帝一人之下的秦王之位,怕是早都死的透透的了。淡然处之四个字说出来容易,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秦骏白支县那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一个礼拜才过去一次,日子重归早朝——回家的常规路线。
只是让淇澜始料未及的是,一直给她清冷淡然温和印象的秦骏白,居然在第一次交付彼此之后就仿佛上了瘾,晚膳后上了床,就东摸摸西蹭蹭的百般诱哄拐骗,如同精力旺盛的小兽。十有八九都是淇澜心软投降,然后被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
有一次忘记了是为了什么,淇澜至今想起都觉得是自己一时脑残。那天晚上她心血来潮,记起前世研究所里学过的那些诱惑男人的手段,于是不知深浅的拿来实践在秦骏白身上,结果是悲惨万状的学会了很多新花样的某男兴奋不已,足足折腾了她一整晚,直到后来淇澜浅浅啜泣着求饶,然后引得身体内那位雄风更炽,做足了全套~
再后来,淇澜没出息的晕了过去~~~
日子就在这样小喜悦小苦恼中流水般的滑过,谁也预见不到未来的变故,自然也没办法提前做出应对措施。
这一日早朝刚散,秦骏白刚出金銮殿没多远,丞相李龙就在身后紧赶了几步叫住了他。
“丞相,”秦骏白转身,表情温和无害:“有事么?”
李龙快走两步跟他并肩而立:“秦王,边走边说。”
秦骏白点点头,并无二意的顺势而行。心下却思忖着李龙的来意。他们两个一文一武,无论在朝堂上还是之下,都没什么交集。何况近日来,皇上的重用让丞相愈发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意气风发,怎么说都跟眼下自己的闲散状态没有半点关系不是?
“秦王,”李龙表情诚恳:“前几日关于泰周边境游牧民族作乱的事情你怎么看?”
秦骏白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丞相当时的意见很中肯,秦某也觉得如此。何况皇上已经吩咐了,地方官员严戍边境,小股流匪不足为患。”
李龙颦起眉头叹口气:“可是这对泰周边界的百姓来说,是一大隐患哪~”
秦骏白不做声,静静等待下文。
李龙有点尴尬的轻咳一声:“秦王莫要怪本相的逾越,按说这件事怎么都轮不到我来处理,只是当时皇上”
明白了他的来意,秦骏白打断他的话:“丞相言重了。你我都是南楚的子臣,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当是根本之策,秦某又岂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耿耿于怀记恨心中?”
李龙轻轻喟叹一声,真心实意的劝慰:“秦王乃是人中豪杰,何必拘泥于某一职位不肯变通?李龙是真的佩服秦王的学识策略,自觉丞相一位只有秦王才是最合适的”
“皇上派丞相来当说客的?”秦骏白淡笑,清朗的凤眸中带着不远不近的疏离:“秦某愧不敢当。不过一介武夫,比起丞相自是差得远了。”
李龙一咬牙,干脆不再兜圈子:“秦王,皇上有意开南楚之先例,分设左相与右相,只是这右相一职,非秦王所不能当。”
秦骏白摇摇头:“这件事皇上曾跟本王提过,秦某并无此意~”
拒绝的干脆,完全不去看李龙红转白,白转绿的难看脸色。
恰在此时,身后又传来了郑家旗朗朗的笑声:“秦王跟丞相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下官难得回京,不如一起去小酌两杯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进退两难
郑家旗的出现可为丞相李龙解了围,他不自觉的呼口气转过身,表情已是温煦的和风:“郑将军真是好雅兴。”
郑家旗呵呵一笑,心情颇佳:“这不是家母要代妹子寻个合适的人家嘛,皇上体恤下属,这才回京暂住几日。”郑家旗作为外派的副都统领兵,现在常年驻扎在敬目和伦虞相邻的地方,难得回沙陵。
李龙趁势就坡下驴:“那本相就不打扰两位将军叙旧了,告辞。”
秦骏白微笑着看着李龙走远,转过身亲密的拍拍郑家旗的肩:“走,去万民那里喝两杯。”
郑家旗皱着眉头:“这个老奸巨猾的丞相找秦王做什么?”他曾是秦骏白的副将,一起走过马上驰骋刀头舔血的日子,比起旁人的关系自是亲近了很多。
“没事,随便聊了两句。”秦骏白不想多说:“走吧。”
郑家旗比起跟随秦骏白时成熟了很多,整个人因为经年吹着海风也变黑了:“秦王,末将倒是觉得,皇上现在对丞相的器重日益加深呐~”说不出口的是随之秦王权力的被削弱
“家旗,”秦骏白肃清脸色,温和却带着严厉之意:“都是君王的臣子,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被旁人听去不好。”
郑家旗一下子醍醐灌顶,一如跟随秦骏白时候的恭声作答:“下官失言了。”
快要转弯去往议政殿的李龙恰在此时回头,于是他看到两位迎着太阳傲然比肩仿若天神般镀了金边的男子——
那是他这么多年根深蒂固一直瞧不起的粗俗武将吗?
议政殿内,令狐谦揉着眉心聆听李龙的汇报。
秦骏白的拒绝,意料之中。
当初没提拔李龙之前,一人之下的丞相之位都被他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今日又怎么会反过来屈就右相呢?
只是和平盛世时候的天下,拥兵自重的将军乃是帝王之大忌,难道秦骏白就完全不明白?还是,他真的有什么想法?
令狐谦猛然睁开眼,吓的李龙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说什么?”
李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微臣说,秦王不同意”
“下一句。”令狐谦不耐的敲敲桌子。
“下一句,哦,”李龙想了想:“秦王跟郑将军一起走了,郑将军说是要代他妹妹择个好夫家。”
令狐谦直直的看着李龙,直看到丞相浑身上下毛骨悚然才施施然一笑:“很好,朕就代郑将军的妹妹赐婚找个好人家。”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李龙却生生觉得浑身的毛孔都闭了起来。那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在作祟
用过晚膳,令狐谦觉得有些疲惫,索性放下了奏折回去乾池宫歇息。
谁知道前脚迈进乾池宫才在房间软榻上坐定,后脚太监的唱喏就响了起来,皇后到了。
令狐谦诧异的挑起眉,最近亓芷榕不是自得其乐的很吗?不说绕着自己走,最起码自己不去她的永宁宫,她是决计不会反其道而行之的。莫非
想到了其中的缘由,令狐谦挥手让大太监放人进来。
亓芷榕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焦灼,身后的宫女留在了外间,看见令狐谦的第一眼就开门见山:“我要回疏月一趟。”
令狐谦不动声色:“嗯?”
亓芷榕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我父王病了,不管怎么说我得回去看看。”
令狐谦喝口茶不置之否却转了话题:“皇后好久不曾到朕的乾池宫来了。”
亓芷榕记挂着父王的病情,归心似箭,哪有这种闲磕牙的精神:“我想明日就出发。”
“不准。”令狐谦想都不想的拒绝。
“令狐谦!”亓芷榕分寸大乱:“凭什么?”
“凭朕的金口玉言。”令狐谦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在皇后学会尊重朕之前,一切免谈。”
“令——”亓芷榕生生咽下这口气,垂眉敛目:“皇上,请恕臣妾一时心急而失言,确是因为挂心父王身体而语带不恭,万望皇上担待些许。”
“亓芷榕,”令狐谦似笑非笑的样子:“你的冷静哪儿去了?”
皇后浑身一凛,抬起头迎上他了然的眸子:“皇上”
“朕还没那么不近人情。”令狐谦站起身,纵使是足有一米七的亓芷榕,也凭空矮了一头气势更弱:“事不关己,关心则乱。亓芷榕,亓王为什么生病?”
亓芷榕一下子颓了,嚅嚅的迟疑不定:“这个,家事矛盾”
令狐谦冷笑:“你当朕养的影卫都是废物吗?你知道么,当初亓樗就是华梨,就是长公主的消息,就是朕的影卫从疏月国皇宫挖出来的。你说,现在不过区区一个亓王府,朕想知道什么会隐瞒的住?”
亓芷榕煞白着一张俏脸,直直的跪了下去:“皇上,臣妾父王定然没有谋逆之心,不然也不会当初为了万民百姓而主动退位。如今这病重的消息虽有不少可疑之处,可是臣妾却不能置之不理,也唯有回去才能找到真正原因,也算臣妾,为君分忧。”
“说的真动听。”令狐谦轻哼,却没有伸手拉起她:“不管被迫还是主动,若皇后回去,亓王让你自立称帝,你当如何作为?”
娇躯一震,亓芷榕不敢看向令狐谦。该死的,他竟然戳到了她最担心的一点。父王那几个不省心的妃子,到底打算做什么?!
“被朕说中心事了?”令狐谦淡淡的扯扯嘴角:“皇后恭孝本是好事,若是被人利用了以做挟持朕又不想跟皇后反目,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亓芷榕咬牙,膝下隐隐发寒:“臣妾不会允许那种情形发生。何况即使退一万步讲,如今的疏月又有何能可以自立为国而不被南楚吞并呢?”
“怕就怕在有人自不量力,以为找到了强大的后盾而将举国的民众推上战祸连绵的征战。”令狐谦也不说破:“朕只是提醒,皇后别因为愚孝而做了棋子不自知。”
亓芷榕怔怔的,面对令狐谦的无力感愈发强烈:“臣妾明白。”
“下去吧。”令狐谦重新坐下:“你想明日走就明日好了,朕同意。”
亓芷榕被他的回答倒是弄的愣住了。忘记了站起来也忘记了此时应该谢主隆恩后退出。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一双美目些许茫然些许震撼。
他就这么有把握?说的这么开都不怕这是放虎归山?如若自己不回来呢?
“你不担心我不回来?”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令狐谦看着她,居高临下:“你会吗?”
“我不会,”亓芷榕反应过来,自嘲的笑笑站起身:“臣妾感谢皇上的恩典,最多一个月,定当返回面见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踏足红鸾楼
有没有人大白天的进青楼?还是不到午时的奇异时刻?
答曰,有。
不仅有,还是女扮男装大冷天摇着折扇一派风流倜傥之色的秦王妃~
身后跟着很窘万分窘超级窘的锦儿丫头,当然也是一身书童的装扮。可是那种进了门就低着头绝不乱看的局促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淇澜今天很是神清气爽。因为昨晚宋二娘给她传了信,与万民夫妻两个的供货协议已经谈妥,年前就会供应第一批高粱酿去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