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听到了很多的闲言碎语吧。
淇澜失笑,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就十足一个小男孩的靖远:“又能怎么样呢?说我一女二嫁?说我不知羞耻?”
“姐姐!”靖远心疼的无以复加:“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真是个小孩子,”淇澜拍拍他的手:“姐姐一点都不生气,真的。若是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不是自寻烦恼?何况我也不吃亏,”淇澜眨眨眼睛,带着少女的些许调皮:“我现在是双料公主,天泽册封一次,南楚册封一次,呵呵,连尊贵无比的皇姓都赐了下来。你说我是不是赚了?”
靖远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亏你还笑的出来,女子的名声那么重要”
“对我来说不重要。”淇澜极快的截下话。心里又默默的补充,连你们这个时代女子视若生命的贞洁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不然此时此刻我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姐姐,”靖远镇定了一下:“六妹那么对你,你恨她吗?”
“人都不在了,哪里还有那些恩怨憎恨。”淇澜没想到他会提起几乎被自己忘记了的沭碧菡。
“我当时来沙陵救她,终究还是无能”靖远提到这个,黯淡了目光:“是我对不住碧菡,才让她惨死”
淇澜连忙打断他的自怨自哀:“这件事不怪你。对了,慕容长磊现在怎样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救了他,现在已经回边疆了。幸好长磊哥哥没事,不然靖远罪孽就更深重了。”提到这个,靖远很明显的松口气,皱紧的眉头也展开了。
“这就好。”淇澜又放下一桩心事:“日后见到萧然,替我谢谢他。当日在风城不辞而别,实在很对不住他的相救”
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沙陵,靖远和淇澜都不想再提那段徒劳而返的日子。
“明日姐姐出嫁,”靖远沉沉叹口气:“靖远就不去秦王府了。可是姐姐要知道,靖远心里有着最诚挚最珍贵的祝福,那比什么形式都重要。所以,你别怪靖远好吗?”
“傻瓜。”淇澜取笑他,却酸了自己的眼眶:“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沙陵不是久留之地,靖远还是早些回去天泽,姐姐才放心。”
“嗯,打算明日就启程。”靖远想了想加上一句:“路过风城的时候,我会去看望萧大哥。”
“靖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姐姐你也是。”
分别总是来的沉重。此番分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两人都心知,只有对方好好的,自己才能心安,哪怕是天涯海角永远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一起下地狱
料得到令狐谦必然会再来楚月宫,只是想不到他喝的如此酩酊大醉。
不过四五个时辰后,太阳重新升起,她沭淇澜和南楚皇帝令狐谦即将斩断最后的暧昧不清,作为臣子的王妃,嫁入秦王府。
若是说句荒唐又讽刺的话,她此时应该称呼令狐谦一声皇兄。
“朕若是就不放手呢,澜儿,你会恨朕吗?”令狐谦脚步不稳的迫近,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狭长的凤眸紧盯着淇澜,一瞬不瞬。
“皇上你醉了。”淇澜很头疼,跟醉鬼该怎么讲道理。
“朕没醉。”令狐谦一伸手,用力的把淇澜紧紧抱在怀里,是恨不能揉进骨血永不分离的力度:“朕不放!全天下都是朕的,澜儿也不例外!”
淇澜想推开他,却不敢太过用力以免刺激他:“皇上,淇澜帮你倒杯茶——”
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所有的话。
令狐谦低着头,一手牢牢的扣着她的后脑,薄唇覆上,欲要拆卸入腹的狠意。唇齿间醺然的酒气蜂拥而至,随着他的舌,一再的深入,霸道之至也绝望之至的几近探入咽喉,疯狂吸允勾弄着,席卷着所有的一切感官。
淇澜大骇,令狐谦这样的失态彻底吓到她了。完全是下意识的推搡抗拒,可是这下真的激怒了本就情绪不稳的男子。
两人密不可分的唇齿间见了红,不知道是谁的血,在野兽般的啃噬吞咽下,如同妖艳绽放的罂粟花,随着辗转反侧的不断摩挲,染红了紧贴的唇瓣和嘴角,漾起血腥的极致诱惑。
这样陌生狂暴的令狐谦是淇澜从不曾见过的,即使当初被折断了手腕,令狐谦还是有着一丝理智可以叫停的。可是今天这个令狐谦,像是自愿放逐地狱深处的恶魔,带着毁灭的力量想要摧毁一切。
淇澜哆嗦着,怎么挣扎都是蚂蚁撼树般无果,情急之下手边恰好碰到矮几上的茶杯,昏沉间想都不想的挥手拂到了地上。
一声脆响,一如天边的惊雷,炸的人心惊肉跳。
站在门外的绣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忙的敲门:“公主,怎么了”
“滚远点!”令狐谦稍稍松开唇舌,头也不回的厉喝。
淇澜拼命的大口呼吸,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皇上,不能”
令狐谦依旧维持着微低着头的姿势,双手紧扣着她,沉沉的目光晦暗不明。
努力忽略他扣住自己后脑的手掌和腰腹间的灼热,淇澜试图唤醒令狐谦的神智:“皇上,醉酒伤身,您先放手,淇澜让人帮您准备醒酒汤。”
令狐谦置若未闻的表情,目光却紧粘着她的红唇,着迷入魔一般:“澜儿真香”旋即竟又是缓缓压下了薄唇,灵舌恣意的卷弄,一点一点的勾去淇澜唇瓣嘴角上的血渍。那缱绻之至的动作,靡靡诱人。
眼见着又将陷入意乱情迷的令狐谦,淇澜狠下心伸手掴向那张绯红迷蒙的俊颜。
角度和方向的问题,这一巴掌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可是却仿佛惊醒了令狐谦。
“皇上,请你清醒一点,淇澜不想和皇上反目成仇。”
令狐谦定定的看着她,原本没有焦距的目光渐渐凝结,却带了疯魔一样的偏执狂躁。阴阴的微笑后是不顾一切的喑哑话语:“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言毕,不待淇澜做出反应,抱着她直接压到身侧的软榻之上,单手将淇澜的一双柔荑紧紧固定在头顶,另外一只大手毫不犹豫的沿着领口探入,直接撕毁了淇澜的月白裙衫。
“不要,皇上唔”淇澜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可是醉了酒的令狐谦力大无穷,身子死死的压着她,手下毫不迟疑,三下五除二,破坏性极强的扯开了淇澜的肚兜。女子姣白如月的身体和美至屏息的一团柔软颤颤的跳了出来。
令狐谦的眼底住进了恶魔。目能视却只能看到自己想要的,耳能闻却只能听到血脉贲张的娇喘声
这样的屈辱几乎折磨疯了淇澜,那种几近没顶的羞耻感让她拼了命的反抗。双手不能动就用双腿,只是屈起的膝盖还没来得及动,就被男子强硬结实的长腿压了下去。
不管不顾的噬咬上了挺立的嫣红蓓蕾,那馨香的味道好的让人发了狂,只想着沉沦下去,永不清醒。
啪的一下极细微的布带断裂声,令狐谦手指间略显粗粝的薄茧摩挲上了淇澜光洁的小腹。想要,索取的更多
那声响同时扯断了淇澜心底拉到死紧的那根弦,情绪一下子如溃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压抑所有咬了牙死扛的情感统统不管不顾的发泄了出来,渐渐汇成了不可遏制的嚎啕大哭。
令狐谦身子一僵,渐重的喘息喷在淇澜的脖颈间,手下的动作却不由自主的停了。眼见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汇成溪流,带着绝望和无助,打湿了鬓发打湿了衣衫打湿了软榻上的锦被,同时拧疼了他那颗几近走火入魔的心。
他这是怎么了?!
五岁那年的噩梦倏然跳脱出来——
不!他令狐谦不会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不会像他的父亲令狐长征一样色令智昏!
滚热至沸的身体慢慢冷却下来,癫狂的酒意也渐渐退了下去。
令狐谦松开钳制着淇澜的大手,怜惜的将破碎的衣衫拉拢掩盖住她莹白的身体:“对不起,澜儿~”
淇澜是真的伤了心,缩成一团背对着令狐谦,哭声渐渐小了,泪水却更急,仿佛要把整个人一生的哀恸都哭出来一样。
哭到头昏,哭到双眼红肿,哭到几近不能自已
令狐谦沉沉的叹息一声,伸手欲抚上淇澜的秀发,半途又颓然的停下收了回来。
“是朕不好,酒喝多了,差点伤害澜儿。”
哭的肺里的空气好像都稀薄了,头脑昏沉随时要晕过去~
令狐谦伸手拿过一旁的薄被,珍而重之的帮她盖上。被子下小小的一团,抖的像是风中残叶。
“如果一开始朕不是这样的待你,也不至于把澜儿推到今天这样再也无可挽回的地步。”令狐谦的头很痛,有个锥子在一下下的刺着他的神经,让那些已经封存沉淀的疼痛重新鲜活的泛了上来,在这绝望的夜里,重新把他拖进那种无助寒冷的深渊。
“你曾经问过朕,能不能不恨。你既然执意要走,朕就来告诉你,那些过去。你来看看是不是朕太过心狠不肯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悲惨身世
二十年前,令狐谦七岁。
令狐谦的父亲令狐长征是南楚皇帝的亲弟弟,位居显赫,官拜一品护国侯。
除了战场上的勇猛之外,令狐长征的风流之名也是举国皆知。
据称护国侯府上,舞娘歌姬不计其数,光是王妃之外的夫人就有七个之多,这还不算青楼等风月场所处处留下的一夜风流。
但是令狐家再荣光无限,却是一贯的子嗣单薄,只有王妃产下一子取名谦字。
七个夫人明争暗夺的,就差打得头破血流,偏偏一个个肚子都没动静,死活怀不上。
三夫人入府第四年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动静,生下来是个女儿不说,还在不到五岁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下花园里的水池夭折了。
护国侯令狐长征极其郁闷,当时恰好没有战事,索性抛下家里的一切,乔装跑去宁月城喝花酒。
就在那里,令狐长征遇到了当时名噪一时的百花楼花魁杜丽笙,也就是后来的镇远将军沭威的王妃,沭淇澜的亲生母亲。
当年的杜丽笙貌美如花,清丽脱俗,虽然人在青楼,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对其着迷不已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巨富商贾。
风流倜傥的护国侯自然一头栽了下去,而且这一下栽的还很深。
足足滞留在宁月城将近一个月,各种珍宝首饰华服胭脂的送了个遍,连钱场带人场场场不落,却是连美人的笑容都没见着一个。
直到沙陵传来消息,要护国侯回去领兵镇乱。令狐长征迫不得已露出自己身份,提出要迎娶杜丽笙过门。
杜丽笙当时虽然不屑一顾,却又有着欢场女子的小虚荣。随口就说出要想娶自己过门,先回去休妻再说。
令狐长征却当了真,被杜丽笙迷得神魂颠倒,回府之后就果断的大笔一挥,连写八封休书,将王妃及七个夫人一起休掉。当时府中乱成一团,哭号哀求等等不一而足。
总而言之,连威逼带利诱,七个夫人虽然哭哭啼啼依依不舍,却最终难逃被休结果。只有正王妃徐氏是当朝皇上指的婚,真正说起来又没犯七出之罪,无缘无故的休掉确实很棘手。而且徐氏为人又很耿直,受此羞辱一时想不开,当天夜里就悬了梁。
被人发现救下来的时候,徐氏就剩下一口气,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捱了十八年,在令狐谦坐上帝位三个月后,于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