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又不好意思揉,偏生又疼的要命,淇澜窘的脸都染了绯色。
“撞到哪里了?”秦骏白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看着淇澜疼的脸都变色了,知道这一下绝对不轻,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的伸手去拉她:“让我看看。”
“没事没事。”真是尴尬的无以复加,淇澜一边躲着一边伸手扶住腰。这是人的一种下意识反应,不能触及的地方,就选个最接近的位置
这个样子却让秦骏白误以为真的撞到了腰:“刚才那下撞的不轻,我帮你揉一下。”活血化瘀才能化解疼痛好的更快:“伤到腰可不能逞强。”
淇澜又退了两步,眉头拧着,双唇嘟着,活像个包子:“不是腰”是屁股~
某位不知不觉仿佛要吃豆腐的人士还在努力说的一脸正色:“我们是夫妻,你一定要这么见外么?”
只觉得一股热血瞬间涌上脑门,冲昏了理智。淇澜抬起脸咬着牙:“撞到尾骨了”
诡异的沉默。
秦骏白收回双手,然后又觉得还不够的直接背到了身后。
淇澜看着他千年难得一见的窘迫,一下子连疼痛都缓解了不少。哈,脸红了~
鬼使神差的,那句憋了好几天的问话居然很轻易的脱口而出:“秦骏白你喜欢我?”
没有意料之中的风中凌乱,除了一点点的羞涩之意,秦骏白沉默的一如往日。
不过他的眼神坚定的看向书桌上的砚台方向:“嗯。”
淇澜的心漏跳了一拍:“嗯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秦骏白终于转过了目光,平静的看着几步开外的淇澜。这下轮到淇澜调转目光去和笔墨纸砚纠缠不休:“你是我的妻子。”
这是什么逻辑?
是表示因为夫妻的关系才喜欢?还是说不管太后赐婚个什么样的女人,哪怕是无盐,他都坚贞不渝?
没有发觉自己的别扭有多么的不对劲,淇澜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那我要不是呢?”
秦骏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淇澜慢半拍的想到,她原本在皇宫,确实不是
老天!她这是在变相的追问秦骏白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吗?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淇澜连忙解释,耳根却不由自主的泛了红:“我只是想说,或许我不是个好的人选,你别那个”
“我会一直等着你。”真的说开了,秦骏白也不再掩饰,微微含着笑却不给她压力:“我喜欢,只是因为那是你。比你以为的,还要多那么一点点。可这不是要求你还以对等,你也不用急着推开我。若是你回头,你会看见,我一直在这里。淇澜,我不会迫你任何事,我等着你放开心结看到我的那一天。”
犹如眼前绽放了烟花,五彩斑斓却也带着难以遏制的微微眩晕。
她想不到,秦骏白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而且还是这样的方式。
她原本想好的拒绝呢?
秦骏白你别对我这么好,我还不了
他说,这不是要求你还以对等,你也不用急着推开我
她原本想问的为什么呢?
他说,我喜欢,只是因为那是你
这是不是天下最好听的情话她不知道,可是她能确定,这是她可怜的两世加起来,听到的最温暖最动容的话语。她的心底,确确实实的慌了。
“对不起,秦骏白,我”
“这么急着拒绝?”秦骏白温柔的笑,纤长的手指亲昵的将她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我们不是说了,一年为期么?时间还早。”
觉得自己空前的软弱。淇澜都不敢去看他含笑的眸子,心乱如麻。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还会再动心呢?
沉默了半晌后,淇澜下定决心的勇敢抬头:“我会试着可是我不确定。秦骏白,若是一年后”
“若是一年后你依然不想留下来陪我,我放你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渐入佳境
心结有时候就是这样。还没解开的时候,千般万般的无奈辗转。
一旦勇敢面对巧手释开,就会发现面前全然不同的一片广袤天地。
想通了这一点,淇澜跟秦骏白的相处不再刻意的保持距离,几天下来,她真心发现这个男人为自己所欣赏称赞的一面。
这般优秀的男子,到了二十三岁的“高龄”尚未娶妻真可谓是奇迹一件了。
这个时代本就早婚早育,女子十五岁就能嫁人,男子十六岁就能娶妻生子。
不管如何乍舌,秦骏白晚婚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转念一想,淇澜都十九了才出阁,好似也属于晚婚
在秦骏白的书房里,淇澜还真的找到了几本类似于小说的那种书籍,不过更相似于古话的聊斋之类,一个个故事短小精悍,语言颇多晦涩。但是静下心来阅读,却又能体会到其中的妙趣——
每一个词汇的精辟运用,每一个短句的会心一笑,每一个故事深刻包含的寓意~
那套梦竹水镜一套九本,淇澜看了一本就津津有味的放不下手,只是有些过于难懂的字词还要请教秦骏白。跑来跑去的嫌麻烦,后来索性闲暇打算看书的时候直接跑去书房,脱了鞋子蜷在宽大的椅子上,一杯茶一卷书,直到天色黯淡才一起去用晚膳。
两个人各看各的,秦骏白从没摆出要刻意追求的姿态,书房里的常态就是安静。书香茶香,偶尔还有淡淡的熏香——她问过,是秦骏白极喜爱的伽南香,不会过于浓郁,极其舒爽好闻。
后来一日淇澜再去,发现自己坐的那张宽大的硬木圈椅被换掉了。换成了柔软的藤条椅,上面细心的铺了厚坐垫,还有腰枕。盘坐上去舒服很多。
胡尔后来也知趣的不来守着了,只留下两个看书成痴的王爷王妃,默默相对却融洽万分。
唯一不同的是,秦骏白看书的姿态很端正,坐在书桌后面一板一眼堪称楷模。而淇澜的恶形恶状简直不能看。整个人怎么舒服怎么来,有时候是蜷成一团靠在软垫里,有时候高兴了双腿搁在圈椅的扶手上荡啊荡的,浑不在意。有的时候看到妙处拍案叫绝,一个不小心差点滚落到地上。然后次日,藤椅脚下就增加了一片厚重柔软的皮毛垫子。
若是秦檬在,一定瞪掉眼珠。
自小到大,她哥哥秦骏白最在意的就是读书人对书的尊敬和爱护。不仅体现在对书籍的精心呵护,而且包括在阅读时候仪态的端庄
所以说,某些方面,人的底线真的没什么绝对的标准,因人而异罢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的很快,转眼间已是一个月多过去了。
淇澜倒是乐于这样的逍遥快活,可是当秦骏白提出要回沙陵的时候,她知道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美妙韶光结束了。
回到沙陵满大街议论纷纷的头等大事就是,皇帝要大婚了。
南楚立新后可谓是眼下炙手可热的头条,街头巷尾翻过来倒过去的讨论的津津有味。
从进了城门到回到秦王府下车,淇澜发觉自己已经差不多把立后的事情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这样的民风,到底是淳朴,还是彪悍?
老百姓只要不是碰到流言的正主,就敢于在茶楼酒肆大谈特谈,不管是王爷还是皇帝。
新皇后是疏月国的长公主亓芷榕,年方十七,花容月貌。南楚的皇帝对她很是倾心,吩咐礼部尽快安排大婚事宜。虽然因为太后的崩亡不得不将婚期延后了半月,可是这样的迫不及待还是让所有的好事之人都瞪大了钛合金狗眼,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好戏。
听到这样的消息,淇澜本以为自己会难受,可是倾听了一路,心里出人意料的平静。
令狐谦真的对亓芷榕一见倾心也好,或者说只是老百姓的以讹传讹。对于淇澜此刻来说,更多的是庆幸的心理。
庆幸自己现在不在那个皇宫,不在漩涡的中心苦苦挣扎。
若说对于新后的丁点在意,只是因为那是亓樗的妹妹,仅此而已。
斯人已逝,徒留惘然。
到王府门口下马车的时候,秦骏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假手他人,亲自过来伸手扶了淇澜下来。关键在于,淇澜站稳后,秦骏白并没松手,转腕一握,与淇澜十指相扣着向府内走去。
淇澜一开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直觉的跟着他的步伐。后来才缓一步的发觉不妥,想要不动声色的挣脱却发现被握的很紧。
立刻的,淇澜就热了双颊。这样堂皇的亲昵,在王府来说,何止是不妥,简直就可谓惊世骇俗。
想那秦骏白在宁月的月余,都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除却那个意外的眉心之吻,真的是连手指都不曾碰过。
谁知道刚回到沙陵,出场的架势就这么震撼
掌心的热度直线上升,原本干燥的肌肤也慢慢沾染了潮湿,紧紧相贴的位置带着可疑的高热,一路烧到心脏。
先是开门的王伯,然后是一众奴仆小厮丫头,最后是疾奔而来的锦儿莲儿两个~
一个个的眼睛都睁到最大,不可思议的表情瞬间进驻。老成持重的王伯还知道非礼勿视,失态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恢复正常。有个年轻的奴仆,张大嘴巴偷偷摸摸盯过来,忘记了自己正在走路,结果直接一个踉跄摔到了旁边的花丛里面去了~
有两个丫头撞到了一起,各自捂着鼻子痛的直皱眉。内秀的莲儿直接嫣红了双颊,慌乱的绞着手指站到了一旁。
“秦骏白,”淇澜压低了声音,带着羞恼的意味:“你先松开手。”这个样子面对着全府中的人成何体统?身后又传来压都压不住的吃吃低笑。她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福儿那个死丫头
“王妃一路舟车劳顿,我先送你回房歇息。”秦骏白侧过脸,轻扬的笑意如同三月春风。话这样说,手里却坚定的毫不放松。
无奈淇澜只好硬着头皮顶着众目睽睽之下令人窒息的怪异氛围加快的脚步,心底早就将秦骏白腹诽了个底掉。
谁说是忠厚善良的小绵羊?分明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淇澜没发觉的是,让秦骏白这一突发事件一打岔,她刚刚那些淡淡的怅然早就被丢到了爪哇国,连皇后姓甚名谁都记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意欲何为
次日清晨,趁着秦骏白入宫早朝,淇澜只身一人悄悄出了门。
前一日入城的时候,她在三处地方看到了宋二娘留给清扬公子的记号。
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宋二娘不会这样找她。何况她人不在沙陵,饶是宋二娘有着不俗的功夫也没法按照当初的约定入宫或是入王府找她。
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淇澜一闪身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同福客栈。
账目清晰有条理,现有的店铺生意也是蒸蒸日上,稳步增加的新店也基础扎实没什么问题。
可是宋二娘带来的消息还是将淇澜打了个措手不及。震惊的差点一头栽倒~
华梨将分散各地的二成身家神不知鬼不觉的转到了清扬公子名下。
想不通啊想不通。
辞别宋二娘,淇澜简直头昏脑涨到抓狂。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月前那个去宁月的早晨,华梨公子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漠然,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善。然后他说跟秦骏白永无再见之日。再然后,他居然转了二成身家这样华丽丽的一笔巨富到清扬公子名下
谁能跟她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是她不知道的啊~
宋二娘很明确的告诉淇澜,转到清扬名下的就完全彻底的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