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还没有从这片血腥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快速的让人接替了那几个州县官府的要职,并且都派了高手保护。每个州县都被他暗中布置了影卫,只要对方一有动作,就可以立刻擒获斩首。
这一铁血快速的手腕,再次令百官震惊骇然。接下来,就是由心的敬佩和诚服。而萧华宇,也确实安分了下来。
康嘉帝二十八年二月初,康嘉帝的病情越来越重,已经不能起床。繁华锦绣的皇宫内潜入沉寂冰冷的气氛当中,每个人脸上都有着不安和恐慌。明明春天即将来临,可是整个皇宫却是冰冷异常。
康嘉帝仅剩的几个儿子也经常进宫随侍床榻,好在朝堂上有萧漠漓坐镇,依然没有任何异样。
二月十八日,寅时,天还未亮,众人都还在沉睡之际。皇宫内突然传出惊呼声,接着就有几个小太监纷纷出宫向着几座王府和几个大臣家里赶去。
皇宫的探子在第一时间就已经传信到漓王府,萧漠漓立刻睁开眼睛,随意穿好衣衫走出内室。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眉间微蹙,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何事?”
“皇上突然病情加重,只怕不行了。已经下旨让各位王爷个朝中几个元老大臣进宫,传旨的小太监正在赶来漓王府的路上。”
萧漠漓脸色微动,却并不是很意外。
“知道了,下去吧。”
“是”嗖的一声,黑衣人立刻消失无踪。
萧漠漓走回内室,只见本应该熟睡的女子已经醒了,而且已经坐了起来。
“你醒了。”他走过去,“是不是刚才的动静吵到你了?”
落倾颜抬头看着他,“我都听到了。”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很快的穿好衣服。她已经有了快五个月的身孕,所以肚子看起来有些大了,穿的衣服也比较宽大。
“走吧。”
萧漠漓蹙眉,“你就在家里呆着,我一个人进宫就好了。”虽说过了前三个月,胎像已经稳固,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
落倾颜微微一笑,“没事,走吧。这个时候再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呆在家里。”毕竟她也是皇帝的儿媳,就算她有了身孕不便出门,可是这个时候怎么着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在家里睡大觉。
萧漠漓抿唇,看了她半晌,终究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走吧”他轻柔的揽着她,“带回而不可以离开我身边。”他细心叮嘱。
“恩,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为了她的孩子,她自然会万分注意。
门口,马车已经备好。萧漠漓揽着落倾颜走出来,传旨的小太监刚刚赶到还未来得及宣旨,就见二人已经上了马车,吩咐进宫。
直到鞭子抽在马身上,马儿快速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急急的朝着几位大臣的府中赶去。
寅时三刻,漓王府的马车顺利的来到宫门口,早已有人等在宫门口,见到他们下车,立刻将他们引到了萧明景的寝殿。
萧宇澈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皇宫,是以这个时候也是守在萧明景的病榻前。看着病重的萧明景,一脸的担心与沉痛。
“澈儿”萧明景苍老的眼眸微微张开,嘶哑的唤了一声。
“父皇,儿臣在”萧宇澈赶紧去握住他布满皱纹的手,脸色悲伤。
萧明景睁开的眼睛有些浑浊,看清萧宇澈的脸后似乎有了一丝的光彩。廋得跟皮包骨一样的手有些激动的紧紧抓住他的手,脸上有着急切和期盼。
“澈儿,你四哥呢?他他在哪儿?”
“四哥”萧宇澈的话还未说完,屋外就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很快的走了进来。
“父皇?”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明景本来黯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抬眼望过去。
“漓儿你你来了。”他对着萧漠漓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他。
萧漠漓一个闪身来到了床榻前,坐在窗边,握住萧明景的手。
“父皇,我在这儿。”他向来冰冷淡漠的眼神此刻多了几分情绪。
萧宇澈站了起来,在一旁看着,耳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却是大腹便便的落倾颜走了过来。
他微微惊讶,“四嫂,你怎么来了?”
落倾颜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床边,微微跪下来。伸手为萧明景把脉,眉目沉思着。半晌,眼中闪过一丝叹息,收回了手。对着萧漠漓期盼的双眼,微微摇摇头。
萧漠漓垂下眼睫,神色平静。
“父皇”
萧明景看到他,微微一笑。
“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咳咳咳”他极力的咳嗽了起来。
“父皇?”萧漠漓脸上闪过担心。
萧宇澈立刻上前,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给萧明景吞下。
吃了药,萧明景脸色似乎和缓了些,但是满脸的病态却仍旧无法掩盖。
“父皇,你怎么样?”
萧明景微微摇头,“朕已经时日无多了。”萧宇澈给的药药性很好,萧明景说话平稳了些许,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时刻是回光返照。
安德海在一旁站着,老眼已经含了泪花,满脸的担忧与沉痛。
“漓儿”萧明景握着萧漠漓的手,眸中似有万千感情闪烁,眼底酝酿了些许泪光。
“我知道,这些年你是恨我的吧?”他眉目见有些苍凉和落寞,声音低哑无奈。
萧漠漓低下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父皇”
萧明景微微一笑,“我没有保护好你母亲,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咳咳”
“父皇,你别说话了。”萧漠漓眉目担忧尽显。
萧明景摆摆手,“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他浑浊的眸子此刻多了几分清明。
“漓儿,父皇走了,这天朝的江山就交给你了。父皇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萧漠漓宁眉,没有说话。殿外又响起一阵骚动,急促的脚步声临近。两个身影急切的走了上来,正是萧子秋和萧君逸。
“父皇。”二人脸上都有着明显的担忧。
萧明景微微抬眸,看到一身白衣的萧子秋安静的站在一旁,眉目宁静沉稳,神色似有着几分悲凉和叹息。
他张了张嘴,“秋儿”
萧子秋一顿,慢慢的走上来,眼眸在看到站在萧漠漓身边的落倾颜时顿了顿。瞥见她凸起的小腹时,眸色微闪,似有黯淡之色。
“父皇?”
“秋儿,过来。”萧明景朝他招了招手。
萧子秋走了过来,蹲下身,握住他另一只手,神色哀凉悲叹。
“父皇有什么要警示儿臣的吗?”
“你”萧明景看着萧子秋,眸色似有泪光滚动,神色无奈痛悔。
“你可是怨我?怨我杀了你母亲和舅舅。”
萧子秋摇摇头,平静的说道:“父皇是皇帝,理应大公无私。母妃做了那么多错事,舅舅桀骜不驯,压榨百姓。父皇只是按律法办事,并无过错。”
他神色自若,并无什么波澜。萧明景看了他一会儿,神色有些暗淡。
“罢了,我知道你心里总是怨我的。你三弟”他说道这儿,看了落倾颜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出什么。
萧子秋顺着目光看过去,看着娴静温雅的落倾颜,他平静的眸子微微起了涟漪,心中却是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制住。
“皇上”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走进来,跪在地上。
“皇上,丞相和几位尚书以及几位朝中元老大臣已经来了,正在殿外等候。”
萧明景闭了闭眼,“让他们进来。”
“是”那小太监立刻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群大臣一次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皇上”
“起来吧”萧明景挥了挥手,神色黯然。
“谢皇上”众大臣站起来,看着病入膏肓的萧明景,眉目见具是一抹凝重。
☆、第六十九章 登基
萧明景苍老的眼眸看了看满殿的大臣,示意萧子秋和萧漠漓扶着他坐起来,微微喘了口气,才稳定了心神。
“今夜召众爱卿前来,是有要事商议。”
“谨听皇上吩咐。”
萧明景恩了一声,从枕头下取出一道明黄卷轴。
“朕大限将至,你们都是朝中元老。今日,朕就请你们做个见证。”他声音微微多了一抹沉重,“朕驾崩后,四皇子漓王登基,众爱卿要尽心辅佐之。”
“臣等遵命。”
“好”萧明景点头,似松了一口气。清明的眸子看向自己的几个儿子,然后微微落在窗外。东方已经渐渐显出鱼肚白,天快要亮了。淡淡的光亮透过窗纱照了进来,他的目光渐渐浑浊。
清风吹进来,纱帐微微飘拂,殿内朦胧的光晕中,缓缓显映出一个白衣女子。女子眉目如画,明眸皓齿,正站在远处含笑看着他。
他眼神渐渐涣散,颤抖的伸出手,似要抓住那个幻影。只是还未伸出手,眼皮却似千斤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手,也慢慢垂落。
“皇上”大内总管痛呼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众大臣再次跪下,掩面哭泣。
“父皇。”几个皇子也跪了下来,落倾颜垂眸,跟着跪在了地上。这是除了她的父母,她第一次下跪。眼眸微微看向身边的萧漠漓,只见他清华似仙的容颜一片沉痛悲凉,漆黑幽深的眸子也有着掩不了的伤痛。
心内叹息一声,父子只见哪有隔夜仇啊!
整个皇宫响起一片哭痛哀嚎声,宫内瞬间被沉痛悲伤浸满。天慢慢的亮了,一抹朝霞照耀整个皇宫,却暖不了皇宫冰冷死寂的气氛。
天朝一百二十一年,戎马一生的康嘉帝驾崩,享年六十六岁。
皇帝驾崩,举国哀痛,全国上下皆披麻戴孝,于街边跪哭帝王棺奁。直到棺奁抬到皇陵中,葬进属于帝王的陵墓。
整整三日,全国皆沉浸在悲痛之中。然而再痛,国不可一日无君。
二月二十二日,遵先皇遗嘱,四皇子漓王登基。该国号元倾,今为元倾一年。
登基之日,亦是册封皇后之日。登基大典与册封大典同一日进行,史无前例。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敢有半分异议。
勤政殿,萧漠漓一身明黄龙袍,头戴紫金发冠。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众大臣。给身侧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即会意,展开一张明黄圣旨。
“朕遵先皇遗诏登基为帝,效仿先帝勤俭持功,仁义爱民,享誉天下,盛世王朝。今有落氏,才貌双全,聪颖明慧,恭顺端淑,德行出众,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亦是朕心知所爱,今册其为皇后。普天同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重臣朝贺参拜。
殿内一声高喝,“皇后娘娘到!”
百官自动让出一条路,萧漠漓抬眸望去,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大红的身影,头戴凤冠,身著大红凤袍,小腹凸起。她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进,眼眸清亮,唇畔含着一抹笑意。身后长裙曳地,于殿中央的红地毯融为一体。
身侧,百官静立,漠然看着那抹窈窕纤细的身影从身旁走过。
萧漠漓看着她一步一步走来,眼神光色渐渐温柔,未等她走进,几步下了玉阶,朝她伸出莹白玉润的右手,含笑看着她。
落倾颜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那只温暖的大手上。
萧漠漓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缓缓走向玉阶,转过身,面对重臣。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再次参拜。
萧漠漓眼眸一闪,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