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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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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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感情时所流露出来的脆弱同出一辙?害怕自己会不堪一击。唉——
    我从浴室出来是看见如风正在聊电话,他倒躺着,被单一角盖在腰际,一双
长腿在脚踝处交跷悠哉优哉地搭在床头柜上,唇边的笑意开朗专注,一副气定神
闲的样子,竟未察我的出现。忽然就起了童心想吓他一跳,我放轻脚步绕出他的
视程,从背后无声息地靠近他,就在我到达床畔时,突兀地听到他哈哈大笑,然
后说:“我想念你,惜。”语气是我完完全全陌生的正经和诚挚。
    已举到半空的手再拍不下去。“惜”?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在脑中掠过。也许
是我听错了,也许是“希”或“西”
    “她?没什么两样,都老夫老妻了——大概是吧——为什么?说实话我自己
都搞不清楚,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和她本质相属。唔——什么时候,好的,
到时再见。”
    他放下电话,眼看形迹就要败露,我急忙一掌拍下,同时大吼一声——“喂!”
字还未出口不知怎么回事已被摔在了床上,头重脚轻好不晕眩!
    “潇!潇!”他拍我的脸。
    我睁开眼睛:“老天!谋杀亲妻也不是这样谋杀的啊!”我揉着后腰。
    他松了口气:“如果我不是已经卸去了一半力道,如果不是这张床,你的骨
头可真要散架。”责备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又不知道会这么危险,不过是想和你玩玩嘛。”我分辩,他有没有告诉
过我他会柔道空手道还是什么跆拳道,我哪里知道他本能反映都这么厉害?就只
会怪别人。
    “好了,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行不行?嘴巴噘
的那么高,要变小猪了。”
    “不想理你。”我爬向床沿,“我决定要离你远远的。”我撑着床将腿跨下
去,重心凌空之际骤觉足踝一紧,我头朝下直直摔在地面,一条腿跌在地毯上,
另一条犹自搁在床。
    心头骤觉委屈,泪水阻也阻止不住刹那流了出来。
    他立刻翻身下床:“是不是摔倒了?快告诉我伤着了哪里?疼不疼?”他动
手检查我的四肢,一脸内疚地说:“对不起,宝贝,我以为地毯那么厚不会有事
的。不哭了,我保证下不为例,好不好?”
    极其少见他如风真情流露,我不禁有些心虚,低头抹干眼泪:“我没事。不
和你闹了,时间到了。”
    “抬起头来。”他原本着急的神色转为狐疑,“你有心事。”
    “回来再告诉你,我要迟到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最后平平常常地笑了笑:“我送你?”看我摇头,便
说,“那好,去吧。”
    才出门口,又觉鼻子发酸,我从来就把握不着他的真实心意。
    刚刚进校门电话就响了,我愣了愣神,他怎么了?有什么话在家时不说偏要
等我走后才给我来电话?我心神不宁地打开它,却发觉是中文留言,显示屏上打
印着几行字:林夫人,你的先生问你是对他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
    我差点撞上了路边的树。
    ☆☆☆☆☆☆☆☆☆
    一整天从早上到下午我都过的极不安稳,好像自己缺失了什么东西,已经寻
找了好多好多年,却至今都没有找到,人很焦虑很烦躁很慌,同时由厌恨自己的
懦弱,不就一句话吗?有什么难出口的?却怎的这般畏缩不前,真是没用的软骨
头。我不是到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者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拒绝去想而已。
    时间过得要命的慢,好不容易才在郁闷不安中熬到下课,又等了半小时,如
风才来接我:“看上去我的宝贝情绪不佳。”他开着快车。
    “有吗?”我随口应了一声,没什么说话的兴趣。
    侧头看看我,他笑着摇头:“傻孩子。”
    我突然对他这样的话语和神态生出抗拒,似乎世间一切都在他手中按部就班
地运行让他意气昂扬,又似乎是整个看穿了我却像逗弄宠物一样逗着我玩以娱乐
他自己,我不高兴起来,气话冲口而出:
    “那你去找聪明的啊。”例如苏惜。
    他笑了笑,又看我一眼:“建议不错,值得考虑。”
    原本也是平时开玩笑的话,也不知自己怎的忽然就冒火了,我冷声道:“有
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迫你天天对着我吗?没有吧?”若真是腻了我直接开口就
行,不必找这诸多的借口。
    他将车子使进停车场停好,一手架在方向盘上,侧身看着我:“无理取闹的
女人最不可取。”
    我从最可爱被谪贬到了最不可取,下一秒会不会像废弃的旧鞋被人毫不留恋
的丢掉?我撇下他自己跑进酒店。不要他哄的时候他可以把人哄上天,真要他说
几句好话时,它却只字不提,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双方的家长都比我们早到,正坐在雅座里闲聊,看见我独自进去,梅平讶异:
“怎么就你自己,如风没去接你?”
    “哦,他——”
    一只手贴在我的后腰,如风关上厢房的门:“给我一个浴缸做胆子,我也不
敢劳动大小姐自己屈尊过来。”他笑着问候四老,把我正是介绍给他的父母之后
扶我入座,视线经意不经意地在我脸上停留片刻,目光森冷。
    听话是女人的本分,对男人耍小脾气的女人最要不得——呸!狗屁沙猪。
    梅平不停地问这问那,也并不开口叫我搬回去,只是一而在地暗示希望我有
空就回家走走。我应诺唯唯,却是连偷看一下父亲都觉得极度慌张。冷伯母比梅
平对我还要嘘寒问暖,神色之间很是欢喜满意,像是放落了心头大石的样子。
    冷伯母高贵慈祥,冷伯父爽朗坦荡,我很奇怪怎么除了相貌之外,如风的性
子脾气和他的父母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肯定是基因变异,所以他生成了一个怪胎,
哼,变态狂人。
    “潇潇!又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住到家里来?小盈也好有个伴。”冷伯母忽
然就问我,转头又像冷伯父微微会心地笑。
    我明白她的所指,可是结婚?我真是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望一眼如风,
它正端起开胃酒浅饮,哟,想不到他倒是十分尊重他的母亲呢,心念一转,我答
冷伯母:
    “如风的意思是过个三五年再说。”
    他即刻放下酒杯盯着我,然后温吞吞地笑道:“我有这么说过么?”
    他没有吗?我不知道耶,看冷伯母相信谁啰。
    冷伯母望着他,脸色隐隐不悦:“如风,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为人处世也
不懂得点。以前我不好说你,现在既然都定了亲事,也该修心养性一些。亲家翁
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若是胡闹出一些什么传闻,到时候让两家难堪不说,还徒令
外头人笑话。”
    如风脸白如玉,唇边的笑容牵强且尴尬,他轻咳一声道:“是,妈,我知道
了。”
    哈哈哈!我在肚子里大笑三声,算是出了一口闷气,是我好心好意想让他多
玩几年啦,只可惜哦,人家的母亲会错了意,因而不乐意,并且觉得在亲家面前
挂不住,来了个当堂教子。
    “亲家母你先别忙着怪如风。”梅平出面打圆场了:“我想他是顾虑到潇潇
年纪小又还在念书,现在就过门的话只怕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还担当不来,如风体
贴她不想累着她,是吧,如风?”
    “呃——是。”他的脸白的近似透明。
    我在心里笑翻了半边天,快意,真是快意!想他冷如风是什么样的人物,竟
也有百口莫辨的今日!怎么不令人畅怀,哈哈——我的好心情在接触到他如冰点
的双眸时立刻全部被冻结。唉,可以想见,现今得志的小人今晚会连自己是怎么
死的都不知道。
    “来,亲爱的,多吃点。”如风给我布菜,我的小碗一下子就堆出了一座小
山,他还在边挟边说:“免得明天你掉了一两肉你婆婆都会拉我算账。林爸、梅
姨、爸、妈,起筷起筷,菜都凉了。”他笑容可掬。
    “妈,只要您高兴,莫说娶媳妇,过个一年半载的养个孙儿给您哄哄也不在
话下。”
    冷伯母乐了,对我父亲和梅姨道:“两位意下如何?”
    父亲和梅平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我,双双笑了开来,梅平说道:“就怕潇潇
还小,有很多礼数都未通熟,到时还得麻烦亲家母教导。”
    冷伯父呵呵地一摆手:“这不碍事,一家人就别客套了。”
    不会吧!这么快就急转直下了?!事关终身我再顾不得礼貌了,“伯——”
我的说话胎死腹中——如风手里的餐巾正温柔有加地擦拭着我的嘴角。
    他又端起红酒递到我的唇边:“那就这样定了,过阵子等我忙完手上的几桩
生意,大家再约个时间敲定细节。慢点喝,宝贝,都呛着了。”他爱怜之至地轻
拍我的脊背。
    “如风。”我乞求地看着他,我道歉,我say sorry ,你大人有大量当我童
言无忌好不好?
    “唔?想吃什么?我给你挟。”他又将我的小碗堆的如山高,黑瞳内燃烧着
冷焰,似乎在嘲讽我道行太浅。
    看起来要在他手下起死回生显然无望,心头暗苦,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
的脚?一个字:惨!两个字:活该!唉——
    饭局就这样在如风搞活的气氛和我凄惨的心境下接近尾声,临道别的时候梅
平拉着我的手:“潇潇,明天和如风一起回家吃顿饭吧?”
    面对她的深切祈求,我终于都明白了,一直以来她之所以对我从来都好脾气,
不仅仅是她本性的善良和顺,还因为她深深感激父亲对待她的儿子视同己出,她
因之对我心存歉疚。其实这根本毫无必要,事实证明林智比我更有资格做父亲的
裔嗣,我有的却不是“资格”,而是“不及格”。
    “我问问如风,看他有没有空。”我砌个台阶让自己下,自己知道就算他没
空我也是会回去的,下意识的侧头去看父亲,正好迎上他炯炯有神的双目,一声
呼唤几乎要夺腔而出,却又是在最后一秒瑟缩了。
    “真没用!”
    “再见。”我低声道,匆匆离去,再次把如风晾在了身后。
    当我意识到自己这种举动无疑与会给他一种我仍在发脾气的错觉,不啻于是
在他控制了一个晚上的火气上浇油时,已然太迟了。
    他毫不怜惜地把我塞进车子飞速驶走。
    “如风,我——”
    “我没有兴趣听任何解释。”他冷硬地打断我,眼角斜都不斜一下。
    自尊心明显受伤,我咬紧下唇不再作一声。
    很快就回到了我们居住的地方。“下车。”他寒声道,双手仍握着方向盘,
引擎未熄。
    “如风——”
    “我叫你下车。蠢笨的女人。”
    泪水在那一刹盈眶,我钻出车外用力摔上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我很早就上了床,还赌气地把房门反锁,可是一直到了夜里十二点,我都还
在睁着眼睛数羊。从住进这里以来,未曾试过有哪一晚他不再身旁。终于是忍不
住从床上起来走下楼去,坐在沙发上看着壁钟的时针从十二点走到一点又从一点
走到两点,整个大厅就只闻孤寂的嘀嗒嘀嗒的响声。
    我困倦而且恐慌,他不会回来了吗?真的不会回来了吗?是不是永远都不会
回来了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不要我的你凭什么肯定他不会不要你呢,
她何曾对你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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