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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小看苏心怡这么下作的狗腿文学,在前世她开店的时候熟练运用多次,屡试不爽。常言道,要想讨好一个人,首先要讨好他的身边人。
枕边风固然厉害,可是朋友亲人或者身边人的风,效果也是非凡的。
果然,那小童大惊,慌忙扶住了她,“使不得,使不得,如此大礼,我怎受得住!”
他只是少爷身边的一个书童而已,平时哪里受过别人如此大礼,此刻见苏心怡如此待他,他的脸倏地红了起来,呆呆的看着苏心怡。
只见苏心怡正面带希冀的望着他,她那一双温润的眼眸此刻充满了默默的祈求,就好像在她的眼中,他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绝世的英雄,一个前去解救她的英雄。
突然之间,小童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豪迈,他挺起了瘦弱的胸膛,毅然点了点头,对她说道:“进来吧,记住,待会一定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只看一眼就走啊。”
苏心怡大喜,忙又对着他夸奖几句,直夸得那小童心中吃了蜜一般,无限受用,带着他们走入了院中。
穿过一进普通的院落,沿着狭长的走廊拐了几个弯,眼前映入一个宽大的院子,走入院门,但见整个院子中种满了各色正在盛开的鲜花,那些花朵极为寻常,但却花团锦绣,一片生机盎然,令人一见顿抛心中烦闷。
苏心怡忍不住在心中低叹一声,好一个有格调的状元郎。
小童回过头来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拉着他们正要往一旁的樱花树后躲去,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走来,小童慌忙转头看去,惊恐的叫了一句:“少爷”
“你躲躲闪闪的在做什么?恩,你把谁带进来了?”来人清淡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危险的味道,吓得小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抖如筛箩。
苏心怡听本隐在粗大的树干后面,听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又见小童受她连累,一阵愧疚,当下从树后转了出来,潇洒的一打折扇,朗声说道:“在下城东苏东”
话未说完,一个坡字却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来,她双眼倏地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清俊瘦削的男子,“你你”
原来,这个状元郎竟然就是那日在西城茶棚中被她骂的那个假清高男人!
果真是冤家路窄,那日她心情不好,又见石之青言语之间对青楼女子充满了不屑,满腹的郁闷都发作在了他的身上,事后虽有后悔,想着以后若再见的时候,陪个不是。
可是谁知,今日就让她遇见,还是在此景情景之下。
这个歉意,她还如何能说的出口?若是她真的说了,人家肯定会以为她是有求于人,才会违心致歉,哪里有半点的诚意?
如果换做她是他的话,她也定会如此认为!
那男子似乎早已料到,并未显现惊讶之色,只是拿眼冷冷的瞧着她,声音寒冷如冰,“不知阁下来见石某这个不忠不孝之人,有何指教?”
一出口便毫不留情,苏心怡傻了眼,干笑几声,连忙说道:“那那那天只是个误会,望先生别见怪,在下这里给您赔礼了。”
石之青哼了一声,丝毫不理会苏心怡的讨好,袖袍一甩,转身离去。“兴文,送客!”
没一会,石之青便走得不见人影,苏心怡大张着口,毫无用武之地。那个叫兴文的小童从地上站起身来,面色极其难看,一把便将苏心怡和阿来推了出去,“走走走,快点走!你们可害死我了,早知道你从前便得罪了少爷,今日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进来。赶快走!”
苏心怡原本乘兴而来,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和阿来二人灰溜溜的被兴文赶了出来,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巨响,她摸了摸鼻子,感叹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早知今日,当初我为什么不少说几句,都是这张臭嘴惹的祸,平白的少了一个结识大人物的机会!”
钱啊,白花花的银子啊,一点点的从她眼前飘走,她的心在滴血。
见她一脸的沮丧加黯然,阿来安慰的说道:“夫人,走吧。既然他脾气这样大,我们就再想想办法,找别人题字也是一样的,不一定非他不可。你不要太过在意了。”
再找别人?
不!她不找,她还非赖住他了!那匾额上的字,还就非他不可!
俗话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既然她把他给得罪了,她就要负责把这恩怨给化解去。
更何况,遇到一点点的困难就畏畏缩缩,停步不前,还能成就什么大事?
迎难而上,方显我辈本色!
苏心怡双目灼灼的盯着石府门楣上那有些年头的匾额,心中发誓:石之青,我和你耗上了,我就不信你不给我题字!
正文 【036】意外之喜
匆匆回到庄内,已是落霞时分,天边的夕阳沉下了大半,漫天的红霞弥漫着大半个天空,也似乎笼罩在人的心上。
通往听雨小筑的路上,地面上的热气还未散尽,走在上面感觉那滚滚的热浪,苏心怡的心情更加烦闷。
远远的,红梅迎面走了过来,见了苏心怡,面无表情的例行打了个招呼,随即看到阿来跟在苏心怡的身后,脸色一沉,带着一抹家主的口气说道:“阿来,你的责任是看家护院,整日无所事事的往外跑,算怎么回事?”
苏心怡抬起眼皮看了红梅一眼,见她一脸的挑衅,也没心情和她多做纠缠,当下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你的责任是暂时管理这个山庄的琐事,主人们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若是以后再犯同样的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休怪我秉公处理。”
一席话说得红梅脸上青红交加,牙齿只要把那下唇咬破,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苏心怡说完,也不去看她的脸色,带着阿来和小红径直走入听雨小筑。这个红梅,实在是事太多了,也搞不清自己的身份!
回到房内,看到那桌面上那已经调配好的颜料,苏心怡的心中更加郁闷。颜料已经调配好了,可是壶呢,上哪找去?
唉,今日真是诸事不顺!
算了,还是不和自己过不去了,当下她稍作歇息片刻,就去了小厨房亲自做了几个小菜,和阿来小红们坐在院中,边吃边聊。
她有意把小红和阿来培养成一个高层管理人员,所以席间就尽量多谈一些现代商业的观点,以及把现代商场上比较有名的事迹编成古代的事分析给他们听。
阿来倒是接受的很快,并且能举一反三;可是小红就显得笨了一些,听得糊里糊涂的,不知所云。她自小家中便贫困潦倒,哪里有机会去学习?更别提一些经商的观点了,就连现在认的几个字,也是苏心怡每日抽时间给她讲一些,她才慢慢的认识了几个大字。
见状,苏心怡摇头低叹一声,就这样吧,胖子也不是一口就吃起来的,以后每天给她讲一点点,再加上把她派到店铺中,耳熏目睹,应该差不多。
随后又吩咐阿来尽快在暗中观察石之青,看他日常生活都有什么规律,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等等,然后来告诉她,她好投其所好,和他套上交情再说。
月儿初升,晚饭徐徐,遣退了小红,苏心怡独自一人烦躁的院中走来走去,不时的抬头望向院门或者墙头,却始终没见到冷夏的身影。
难道他有事去了外地,或者是根本没看到她在枝头上绑的丝带?她在心中不断猜测着。
人越是烦躁的时候,越感觉时间过的缓慢,恨不得时光一绕,就过去一大圈。苏心怡更是如此,眼见那月儿不断西移,转眼将至子夜,还是丝毫不见冷夏的影子,她忍不住恨恨的低骂:“他到底死哪去了,还不出现?”
“呵呵,你这是在骂我吗?”随着一声低笑,冷夏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笑看着她。“呀,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苏心怡大喜,忍不住埋怨道。
“我这两日出门了一趟,刚回来,换了件衣服就来看你。”冷夏一面说着,一面跳上她的吊榻,躺了下去。“吊榻借我稍躺一会。”
苏心怡这才发现他一身月白长衫纤尘不染,只是他那整洁的面上带着些微掩饰不住的疲倦,忙笑道:“怪不得昨夜不见你来,原来出门了。”
“恩。”他蜷缩在吊榻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着双目慵懒的哼了一声,问道:“你的变色紫砂壶做出来没?”
闻言,苏心怡随即垮下了脸,“颜色是调制好了,可惜就是没有合适的紫砂壶。外面卖的,都刻有商家的字号,没法做手脚的。”
“恩,我早想到了,你看树下那是什么?”他挥手一指,指向了一旁大树下的一个包裹。
苏心怡连忙跑过去,打开一看,又惊又喜,原来那包裹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个小木箱,每个木箱里各自有一套做工异常精致的紫砂壶,其中有一套是一个壶身,两个紫砂杯;剩下两套是一个壶身四个紫砂杯。
她爱不释手的触摸着那光滑细腻的紫砂壶,感觉这手感丝毫不比自己所拥有的那套茶具差,并且底部光滑如初,并没有一点刻字的痕迹,似乎一出炉便是这样。
“可还满意?”冷夏闭目养神,唇角却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放下茶具,她快速的跑到冷夏的身边,用力的摇着他的胳膊,又笑又跳的,尖叫着说道:“满意!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冷夏,冷夏,我简直爱死你了!”
“呃?”冷夏被她吓得倏地睁开了双眸,脸上的红霞迅速蔓延到耳后,慌乱说道:“可别,千万别我还想多活几年,若是叫你夫君听到,估计要拿剑追杀我呢。”
苏心怡这才发觉自己惊喜之下,居然说出了从前的口头禅,看着冷夏别扭的把脸转向别处,她的心中也是一阵不自在,脸色也绯红起来,忙垂首让鬓边的发丝滑落,遮住了脸上羞人的烫意。
“你别往心里去,我是随口说着玩的,这是我的口头禅,当不得真的。”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口头禅?”冷夏的心中轻轻的滑过一丝莫名的失落,心口也微微有些发堵,他眯了眯好看的凤眸,伸手撩起遮挡着她容颜的丝发,严肃的说道:“以后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说这句口头禅了,听到没?”
她难道不知道,就是这样一句口头禅,让人很容易引起误会吗?比如他
她尴尬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说这句口头禅了!
“你帮我在这壶身上作画吧,一套画上游龙戏凤,一套画上百花争妍,另外一套就画”苏心怡转开这个羞人的话题,双眸灼灼的盯着他。
他这么优秀,据看那些言情小说,古代优秀男人似乎都擅长书画,他应该也是各种高手吧。
“不会。”他很简洁的回答,然后凝神想了一下,才道:“若论画功,当属当朝的新科状元石之青,你可以找他一试。”
石之青,又是石之青!他恨不得再也不见她,又怎肯为她作画?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他低头看着她,眸中难掩疲惫。
“没事,看你累的,早点回去歇息吧,我这几日就去找他试试。”冲他展颜一笑,她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她和石之青之间的恩怨。
她,不但要他的字,而且还要他的画!
他淡然笑之,翻身下了吊榻,身形骤然略起,片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她则上了吊榻,挖空心思去想,如何化解二人之间的恩怨。
唉,今夜,注定了又是一个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