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倩直直望着彩桥平凡的脸庞,没想到彩桥的真面目是如此平凡。
彩桥微微一笑,抚上她的脸:“主子,是在奇怪彩桥的脸为何如此吗?其实,暗卫从小都要服食一种药物,逐渐淡化五官,让人对这张面孔过目则忘,才能更好的保全我们。”
见夏倩流露出一丝不忍,她无所谓地笑道:“主子不必难过,彩桥对自己原本的脸已经没有印象了,也正因为这张脸孔,彩桥才能在各种惊险的任务里幸存下来。”
随着三声轻叩,一阵轻响,一人从刚才的小门走入小房间。
夏倩转身望去,看到的竟是刚才随侍卫回宫的欧阳溯!
欧阳溯沧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柔和了他刚毅的五官,眉宇间的肃杀之气也随之变淡起来。
“见过欧阳将军。”彩桥利落地单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起来吧彩桥,这次做得很好。”欧阳溯沉声说着,而后撩开衣袍,跪在夏倩身前。
“欧阳溯参见公主,公主千岁!”
夏倩退后一步,不解地望向他。
一个禹国的将军有必要对良国的公主行这么大的礼吗?而且她现在已经离开皇宫了。
“公主。”欧阳溯仍跪在地上。
身旁的彩桥也垂首跪下:“具体的事宜等咱们回到禹国后,皇上会亲自告知于您,现在我只能告诉公主,您是我们禹国皇室的血脉!”
禹国皇室的血脉?
夏倩直视着南宫溯的双眸,里面除了真挚,没有一丝犹豫和闪烁。
半信半疑中,夏倩先让两人起身。
依稀记得那时司空瑞在她耳边斩钉截铁地说,夏倩是他和林月如的骨肉,是良国的公主!
可如今欧阳溯却说,她是禹国皇家的血脉。
到底是谁在说谎?
细细想来,欧阳溯完全没有理由何必要去欺骗自己,那么说谎的就是司空瑞了?
那他为何要这样做?
纵使心里有千般疑惑,此刻欧阳溯不愿说,而彩桥却是一无所知。
如今,除了问禹国的皇帝,或者司空瑞,好像别无他法。
这时,门上一个小孔里突然塞入一张纸条。
欧阳溯一看,眼色一凛,随手将纸条化成碎片。
“公主,萧清与玄齐、玄冥已拦截回宫的车队,企图带走车内的幽若公主。”
夏倩一惊,萧清去找她了?
但是当初自己刚出宫时,已经嘱咐彩桥先去春风楼通知萧清自己的行踪了,难道
夏倩双眸幽幽地瞥向彩桥,她惊惶地跪下,抿着唇沉默不语。
欧阳溯连忙上前解释道:“请公主息怒,是我不让彩桥去报信的。毕竟若是让萧清知道了计划,那我们能如此顺利地带走公主吗?”
他顿了顿,面容一整:“公主,无论如何萧清终是良国人,您不该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了。”
夏倩一怔,这是要她和萧清撇清关系?
冷冷地扫向欧阳溯,起初她愿意按照他们的意思偷梁换柱,异容出宫,那是因为自己不想再继续留在皇宫成为萧清的包袱。
但这不代表她会乖乖地接受他们所有的安排。
欧阳溯眼见夏倩不过淡淡的一瞥,全身散发着凛然的气势便将彩桥镇住,心中暗暗道公主果真是禹国皇家的血脉。
即使身在民间,与身俱来的皇族气息犹在,不禁感慨万分。
夏倩隔着衣衫覆上胸口的玉佩,暗暗担心。
清他应该能分辨出马车里的替身不是她吧,希望他没事
不等夏倩回神过来,彩桥已经起身迅速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入她口中。
“主子,这是异容丹,一刻钟后便能起效。”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待会彩桥会带公主从秘道出去,马车细软都已准备好。”说完,欧阳溯看向彩桥。
“彩桥,你一定要护公主周全,约莫一个半时辰后在良国边境会合,清楚了吗?”
彩桥慎重地点头,欧阳溯朝她使了个眼色:“务必要把公主带到指定地点,不容许任何的差错!”
“彩桥遵命!”
夏倩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欧阳溯这样说,言下之意是无论彩桥用什么手段,无论自己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得随他们离开
思及,夏倩不由揪紧拳头
不多时,尚未觉得身体有异样,但镜子里夏倩已完全转变了容貌。
蜡黄的皮肤,苍白的脸色,除了那双明眸,从上至下与原本的容貌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夏倩不由赞叹起这方便快捷的异容丹,毕竟在脸上贴人皮面具,透气不好,遇水甚至会脱落,很不方便。
如果能有几颗易容丹带在身上,没准再次变模样后,彩桥就会认不出自己了
“主子,异容丹十分难得,彩桥身上只有一颗,那颗已让公主服下了。”见夏倩对着镜子狡黠地笑着,彩桥无奈地回答道。
随着彩桥走入另一扇小门,淡淡的烛光只能照亮一步的距离,夏倩微微皱眉,小心地跟随着彩桥的步伐。
两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离开了秘道。
夏倩张望四周,这是西京不远的一处普通的民宅。
低矮的围墙,略微斑驳的灰墙,角落长短不齐的杂草,可见这里久无人居住,破败而不起眼。
瞅了瞅身上灰布衣,和脚上略脏的普通鞋子,两人看起来只是良国常见的平民。
夏倩不由有些担忧,彩桥的武艺现下已经恢复,她该如何逃脱?怎样才能让萧清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呢?
一个时辰前——
“宫主。”玄齐见长长的车队由远而近,沉声询问道。
司空瑞竟然派了五百精兵跟随,怕是早就知道宫主会在此劫走夫人。
萧清是独自前来的,好在他和玄冥两人紧紧跟随其后,毕竟双拳难敌百手,此次要带回夫人,单凭萧清一人只怕不易。
玄齐暗暗运功,握紧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玄冥默然地立在萧清身后,淡漠的脸上未有一丝情绪的涟漪:“欧阳溯与他的亲兵刚刚才离开众多侍卫,回去他居住的驿站了。”
“哼,他该不是知道宫主要来,避免嫌疑才赶忙逃开的罢。”玄齐不屑地道。
玄冥淡淡地瞥了玄齐一眼,欧阳溯在宴会上公然向司空瑞要夫人,如果预先清楚宫主在此劫走夫人,更应该会多加防范才是,怎会让他们轻易得手?
“宫主,小心这里有诈。”
玄齐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玄冥,你想太多了,有我们两人在,他们有能力伤到宫主?”
玄冥低头不语,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清晰地看见马车中娇小的身影,萧清如雪的身影足下一点,飞快地向前掠去,玄齐与玄冥立刻紧跟其后。
“什么人!”为首侍卫统领大声喝道,五百精兵立即进入守备状态,将马车团团围住。
玄齐提剑一挥,层层包围在车外的侍卫马上出现一个缺口。
萧清提气跃过众多侍卫的头顶,轻易地接近那华丽的马车。
“拦住他,赶快拦住他,保护公主!”
玄冥与玄齐两人联手,阻挡着蜂拥而上的侍卫们,顾忌着车内的公主,侍卫不敢放箭,只能持剑拼死阻挡,却不敌一黑一白的两人,惨叫声不断响起。
萧清站在马车旁,打开车门,温柔地抱下背对他的女子。
不对!
那抹熟悉的幽香没有传来,一股陌生感油然升起。
萧清尚未反应过来,一把尖锐的匕首已用力地刺向他!
见此,萧清一掌挥开那女子,匕首划开了他的衣襟,在胸前留下一道浅淡的血痕。
“宫主!”玄齐惊呼一声,气红了双眼,寒光一闪,已倒地的女子立时气息全无。
玄冥眼见萧清胸前的伤口逐渐变得灰黑,心下暗叫不好。
玄冥上前快速揭开那女子脸上的人皮面具,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在不是真正的夫人伤了宫主,转眼又凝重起来,此人不是夫人,那真正的夫人又在何处?
欧阳溯!
萧清双眸眯了起来,竟敢在我们面前耍把戏,我魔宫定不会放过你!
玄齐扶着萧清,暗暗心惊。
宫主现下的内息纷乱,分明是中了毒,可是这世间已经没多少毒能毒倒宫主了,除非是
玄齐与玄冥交换了一个眼神,玄冥加快了动作,一时间侍卫难以上前。
玄齐趁机携着萧清飞快地离开
虚情假意
虚情假意(4241字)
“皇儿,她说得话可信吗?”
皇贵妃李艳一身华贵的锦衣,白皙妖媚的脸庞上不见一丝皱纹,青葱慢条斯理地端着白玉杯,细细品茶
她入宫近二十载,保养极好,身材相貌与当年有过而无不及,只是更显成熟妩媚。
她从小小的宫女成为如今皇后之下的皇贵妃,二十年仍受皇上宠爱,可见她的手段不比美貌逊色多少。
大皇子司空城淡淡地一笑:“母妃觉得,她有骗人的必要吗?”
“她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封的小公主罢了,如此重要的大事她又是如何得知?”皇贵妃微微皱眉,谨慎地问道。
司空城轻笑出声,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母妃你忘记了,这小小的民间公主,被父皇赐住禁地月夜殿,甚至让她一同入园观赏昙花,这可是连皇后都没有的恩赐,母妃还认为她还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公主?”
想到此,李艳不由咬牙切齿。
她使劲浑身解数,这么多年都不能让皇上带她入昙园观赏昙花。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才进皇宫就得到这天大的恩宠,她怎能不嫉恨?
转眼一想,皇上几乎每日都要到月夜殿寻这丫头,听下人汇报,两人坐在一起却不怎么说话。
但是大多数时候皇上会让下人都退离,独留两人在月夜殿中。
兴许那丫头片子真是从皇上的口中知道不少重要的事,只是
司空城见她眼珠骨碌骨碌地转,母子连心,怎会不清楚她心里想什么,不由眉头一挑,淡淡道。
“母妃不必担心,此事孩儿心里有数。”
李艳心知她的皇儿自小便学会了审时度势,心思紧密,便微微颔首,忽而想到什么,抬起头凤眼幽幽地飘向他。
“皇儿,听说那禹国的欧阳溯指名要她,皇上到底有没有答应?”
如果皇上肯拿那丫头换两国之间相争多年的地盘,说明皇上对她的兴头该是过了,是好事;但如果皇上拒绝了呢?为了争夺那块地盘已有几代人死伤无数,损失惨重,如今禹国双手奉上地盘司空瑞都不心动的话,那么这丫头对皇上来说,就不是普通消遣的玩具了。
思及,她忿忿的咬了咬下唇。
后宫的嫔妃很少,当年皇上兑现承诺迎娶了现在的皇后,另一位皇贵妃则是太后赐的婚,而自己是趁皇上酒醉后
其他的妃子几乎没得皇上宠幸,诞下子嗣的妃子,除去皇后和两位皇贵妃,只剩六皇子的生母了。
说起来,那女子命真是薄,刚生下六皇子,便难产去世了,这后宫的嫔妃人数算是历代皇帝中,最为少的了。
皇后虽为一国之母,皇上对她的关注却是不多,名义上对皇后甚是宠幸,得到什么珍宝首饰、奇珍异草,都先让皇后挑选,每月去皇后那的次数也是最多,连带对二皇子也是百般宠爱,让最好的先生教导他,几乎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二皇子如今文武双全,且性情和蔼,待人亲切,倍受各大臣的喜爱,不难看出,这都是皇上偏颇的结果。
但是,她看得出来,其实皇上对她们三人都只是淡淡的,以礼相待,却不甚亲近。
这也是他们三人都只生养了一位皇子的原因,可见皇上并不喜多子多孙,皇上已经许久不曾与他们肌肤相亲了。
现在皇上突然对这丫头如此关注,莫非真的对夏倩动了心?
李艳暗暗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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