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神儿,周文宇声音打了个颤儿。
丁莹笑开,歪头质问,别欺负你的小学弟了,说说,你收到的那些求爱的书,论斤卖,都赚了多少钱?
周文宇噗嗤噗嗤地笑得背过头去,回头直说学长终于撞到颗大克星。
阎立煌优雅地举起茶杯,饮一口金黄的大麦茶,看着丁莹的目光幽幽,莹莹,真让我说出来,我怕你三天不让我进门了。
她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实了,哪里脱得身。
原来,周文宇比阎立煌小上两届,却因一场全校的蓝球联赛,不打不成交。从最初的仇敌跟踪调查敌情开始,到后来乖乖俯首称臣,做了名符其实的小跟班。毕业后,也便顺得成章地升级为阎立煌的第一心腹,机要秘书兼总裁助理。
周文宇解释说,邓云菲是国际另一位大董事长托付阎立煌代为培养的某企业的继承人,不管怎样,早晚都是要回归家族正职,而不会一直耗在这里做个小小秘书助理。既然现在这学生已走,余下的都得交回正牌的阎氏助理秘书。
这样的说辞,的确能让人松一口气。可有些潜台词,想想也无可厚非。
若在这段师徒之缘下,发展出了什么爱昧关系,生米煮成了熟饭,便顺得成章地强强联合,家庭联姻,也未可知。
丁小姐,我跟学长认识这么久,确实从未见他如此在意一个女子,这么呵护倍致。
我明白。
周文宇在阎立煌起身去洗手间时,忽然严肃了几分表情,对丁莹认真解释。
丁莹宛尔,点头应下,方觉这个小学弟铤可爱。
你直接叫我丁莹好了,不用那么生疏
周文宇表情一敛,从善如流,那么,丁莹,以后林总那边若需要登门拜访,我都会全力配合。
丁莹便问,刚才我听他说的意思,你们决定在这里设分公司办事处了,你过来不是要忙
周文宇一笑,工作再重要,哪有一个女孩子的安全重要。
丁莹失笑,小学弟你真是第一帖心男秘啊,不明白的可能会误会你对学长大人的忠心耿耿,是否存在另一种
周文宇急忙举手做投降状,丁姐,你饶了我吧!别切,在京城总公司,霍董老爱拿这种腐料开我和学长的玩笑。我已经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我们感情非常好,已经按揭了一套小公寓。
丁莹捂嘴轻笑出声,觉得逗个年龄其实比自己长的小弟递,着实好玩。
什么事,那么好笑?
阎立煌出来,将笑得活色生香的小女子扣进怀里,口气微酸。
不告诉你!
啧啧,文宇,你瞧见了没,女人就是不能太寵,一寵就上头!
学长,您心甘情愿的事儿,就别现娇情了!一大老爷们儿… 。。。
…
顿时,丁莹喷笑。
北方大老爷们儿的唇枪舌战,可谓精彩绝伦,只此一遭。
哎,你,这不是回公司的路吧?
丁莹看到男人调转了车头,往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去,唇角衔着那抹极有阴谋的笑,满身邪气,让人从头皮麻到脚趾头儿。
妖孽啊!
还是人间祸害?!
阎立煌回头,拍拍丁莹的头,仿佛小狗似的哄着,莹莹乖,哥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丁莹瞠大眼,惊声,你要跷班?
脸就被长指掐了一把,惩戒么!
别说得那么难听!大项目快完了,小项目谈好了。也该给自己放松放松,我带你去我们接下来的项目现场,做个实地考察。
丁莹看看外面被远远抛离的高楼大厦,前方愈发平低的郊线楼舍,直道,什么新项目要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高新大道,马路铺得极其奢侈,来回八车道,左右翠菀连绵,花红柳绿,一排排4s店纷至沓来,太阳下烁闪的金属标志,但凡是雄性动物们都没法移开眼,蠢蠢欲动。
很快,男人方向盘利落甩过,直直开进了一个彩旗飘飘、冠盖如云、人气爆棚的会展中心。
抬头红底白字大横幅上,汽车展,不怪男人的眸光又亮了三分。
你要买车?
全国各地相继出台摇号、限购、限行等等政策,严重催生了近来车展的蓬勃兴旺。走进大厅,男人围绕的钢铁大玩具上,模特小姐们的搔首弄姿,直让人肾上腺激素爆点。
丁莹口气不觉有些酸酸的,想她体质所限,入秋以后就不敢露胳膊露退了,可是眼球还是会被美的事物吸引。
阎立煌哪里明白小女子的这些小心思,一手举着电话,目光四巡,很快就朝某方举手招呼。
丁莹被攥着走,转头看向男人前进的方向,正是男人拥有的坐驾之一,法拉利。那展场比起途经品牌,更大更奢华,处处彰显世界名牌的霸气风范,转眼把一溜国产甩到火星。
大黄,你就没想过要支持一下国货?
丁莹扭头看到某国货展台上的粉色小汽车,心里痒了痒,口气还是有点儿酸。
阎立煌这方注意女子的小眼神儿,心下宛尔,大手揽回那左右他顾的脸蛋,俯首道,莹莹,国货再好,有命才能享受。我大哥说过,人生里的第一辆汽车,必须配得上你的气质。
人生里的第一辆汽车,必须配得上你的气质。
一听这话儿,就知道是衔着金汤勺,出生于姿本主义家庭的少爷!
丁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默默沉了下去。
一个模样干练的汽车经理人,颇是激动地迎上来前,双手喔住了阎立煌的手,那样的热情让丁莹有些招架不住,还有那看来的眼神。
她挣开男人手,说要自己瞧瞧,男人只是一笑,大手一抚脑袋,丢出一句别溜远了,惹得周遭低笑。
真当人家是狗狗了,这男人!
丁莹哼哼,转身跑去瞧现场唯一的一辆古董车。复杂又精致的车身,枣红色的漆装,光可鉴人的银制灯头,不知价值几何?顺口问一句,有人回应,便引得周人一片咋舌。讲解者乃一中年大叔,西装革覆,颇有英式派头,侃侃而谈间,举手投足,都让人如沐春风,丁莹也便更听得津津有味儿。
你喜欢这辆车?
突然,熟悉的声音从耳畔降下,带着男人爱昧微熏的气息。
丁莹心间一荡,眼角余光滑过男人俊朗迷人的侧廓线条,嘟嘴,是呀,阎先生,你买给我吧!
阎立煌目光一闪,看着抱上来的两条胳膊,眸色更深,更柔。
今天不行。
她佯似讶异,揪眉失望,为什么不行?你没带够钱?
旁边的洗车经理人噗嗤噗嗤又笑开了,遭了一个怨瞪。
还是,你包包里那张传说中的无上限黑金卡,失效了?
她夸张的表情,瞬即取悦了男人,朗声笑出。
糟糕!不该当众调一情的哎,她今天第几次做小狗了,头发都快被那只大熊掌揉成鸡窝鸟窝鸭子窝了。
莹莹,你真不乖了!
他握起她的手,将她拖离众目睽睽之下,口气竟然肃冷了几分,表情突然沉了下去。
她有些不明所以,心下惴惴失了声儿。
但又忍不住回头望一眼那辆豪华的老汽车,法拉利唉,年纪是她的五六倍,多么有内涵有底蕴有历史有身价。
但眼光立即又被男人的大掌给抹黑了,人气鼎沸的空间突然一静,微凉的空气一下拂过面颊,身后传来砰的一记关门声。
阎
她方才发现他把她攥进了一间无人的小房间,一抬头,火辣辣的吻扑天盖地落下,唇儿,舌尖,脸颊,耳朵,都被拿捏个遍。
男人的气息重重地熏在颈窝里,闷闷的声音,沉沉地挤出匈腔似地,莹莹,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腰又被重重一勒,发疼。
喷在心口的热气,烫得她微微瑟缩着,不知该怎样回应,逸出口的嘤呜,教男人又情不自禁地逮着食弄一番,直到身后抵压的大门上传来叩响,伴着某位经理人有些忐忑的询问,方才罢手。
立煌
嘘!
食指搁在她唇间,有些凉,可黯色里落下的两点光,宛如一簇流火直直落在心口,烫得惊人。
。。。
他以指代梳,捋顺她微乱的鬓发,又颇有些郑重其事地在她额际轻轻一吻。
她听到他克制地呼吸着,调整怎么微乱的衣褶,这才打开了门,面对外人时,又恢复如初的优雅俊彦,一本正经。
哧,这个家伙!
抚过微肿的的唇儿,心早已欢快地跳没了序。
回首之间,看到金属装饰的镜面上,女子眉如春柳,眼带秋波,色若桃夭,绯绯迷醉的模样,皆是爱情的滋润甜蜜。
这车,给我?
似乎只是一眨眼,男人又给她砸下一个惊。
若你想要开那辆老古董,就必须从眼前这辆入门儿。
不仅惊,还是咋舌。
可是我现在还不会开,你真的带够钱了?
她似笑非笑,心里却在摇头。
莹莹,你在小看阎先生了。别的不说,除了飞机大炮,阎先生要养你一千年,也不会倒掉。
她呵呵直笑,却攥着了他的手就往外走,他不动,她又用力攥了两下,叹气,抿紧小嘴。
软了声儿,立煌,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该懂。
他挑眉,难道你男人高兴想寵寵自己的女人,也不行?
她张开小嘴,却不知该如何拒绝。
哪个女人不爱眼前光景?
更莫说这样的寵溺风光,还是自己所喜的男子赠予,焉能不爱?
可是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就愈让人惴惴不安。
后来她常常想,如果他看她的眼神,不是总像此刻这般深挚而温存,眷恋又寵溺,也许她不会把自己输得一无所有。
我还没考驾照呢,要不等我考上了再来。不然还得陈好几个月的灰,多划不来。
汽车经理人又噗嗤噗嗤地捂嘴笑着走开了。
阎立煌看着女子尴尬又讨好的模样,伸手勾了下那塌塌的鼻尖,傻丫头,有个好师傅,学开车只要一天就够了。
随即,高声一唤,那黑金闪闪的卡被递了出去。
汽车经理人笑得跟弥乐佛似的,以神奇的速度递上了已经办好一切手续的资料,还细心地介绍汽车的性能和适应于女性的帖心设计,等等,等等,丁莹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只是感觉握着她微凉的小手的大手,那么暖,那么热,那么让人,越来越放不开了。
轮回倒转间,幽幽的,再偿那般,害怕滋味儿。
亦甜,亦苦,亦喜,亦忧。
宽敞空旷的练车场上
排档。慢点儿,这种全自动不需要那么大力,温柔点儿
我已经很温柔了啦!
加速,不对,不是左脚,是右脚。
哎,你别叫啦,你不叫人家就不会错了。哦
刹车,刹车,哎,那是油门儿!!!!!
嘎吱一声响,汽车终于在即将撞花红色大脑门儿时,停住了。
男人甩门下车,至前一看,不由抹下一额冷汗。
不过两指宽的距离,这女人真绝了!
回头看一眼来路,匿大的场地里,学车的还有一两辆,倒是巧了,都是带老婆女朋友前来的。偏偏人家都还在场地内安全来回,就他这只,脱离路线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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