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来了。莹莹!
你住手,你这个疯子,阎立煌,你疯了吗?!
咱们还没有在这张小办公桌上,好好地,检察过,工作。而且,我们的确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加加班了。
“阎立煌,你发什么神精!”
她羞恼至极,狠狠踢去一脚,脚踝子就一把被他抓住。她怀疑他是不是练过武,每每都能把她的动作拆解得一干二净,还借势更占尽便宜。
莹,莹,
他一狠,声音都变得踯躅,“我就一晚没回屋,你就跟我撒这么大的醋劲儿。看来,我还是不够,卖、力!”
阎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我要跟你分
她的声音都接不上续儿,他却哑哑地笑出,几分胜利得意之色,将她抱得更紧,更用力。
乖乖,前儿爷不是心疼你都流血了,就你这不识好人心的家伙。非让爷使狠招不可,不过正好,那瓶药我倒一直带在身边,一会要完事儿了,爷亲自给你抹、上!
他,一字一句地哄着,骗着,下手也更狠更重,丝毫不拘于当下时间、场合。
呼吸乱了,眼神也乱了,天旋地转,无休无止,一切都乱了。
她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大口喘着冷气,把眼底的泪意彻底眨掉,可是身体却总比心更低贱,在男人的大掌下软化成泥,不禁荡漾。
之后,男人退开身,随手抽过桌上的纸巾,为两人擦拭,目光深热如火,灼得她心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傻了?”
他俊脸线条柔和,掬着那抹她最熟悉的寵溺笑容。
她似一震,伸手握住那只大手,紧紧的,抚过那烫人的掌心,他立即将她包裹住,一只就能裹着她的一双。
一双呵!
可她的一生一世,怎能托付给这一双大手?!
他看着那双小手,来来回回地摩挲着自己的手,那么眷恋,那么不舍,不用看是什么表情,也知道。男人都说,只要肉上了,就能直达女人的灵魂。
难道他还做得不够?
可这个女人,竟然敢跟他说分手?!她明明就舍不得,她明明对他说了爱。她怎么就敢说出那种话,他真想一把把她掐死!偏偏,他还是不舍。
该死!
“我,再重打一份,总结报告。”
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整层楼都似抖了抖。
众人惊愕抬头,便看艺术走廊那头,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宛如一道惊风刮过,很快就消失在了公司大门外。
虽然只是一刹,但每个人都看到男人的那张俊脸上,怒气满布,双眼森亮仿佛要喷出火来。长长的黑色大衣随之扬起,整个公司足足有很长段时间,都笼罩在一层莫名的低气压下,众人说话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
男人走后,没一会儿,那方的门似乎又被打开。接着,走出了一道娇小的女性身影。
“丁莹,你这是”
丁莹朝众人一笑,说,“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已经完了,我按计划安排,搬回原来的办公位!”
她笑得,轻轻淡淡,面上寻不到一丝破绽。
在这座繁华巨大的市林里,有几人能看到你背后的悲酸,心知肚明便也不必宣之于口。
——丁莹,你要玩,好,爷陪你!
男人本来梳理精顺的发丝,已经被那只大手扒得有些乱。
那身大衣是她特意他挑选,喷上了她极喜欢的,男人味儿。她觉得,像阎立煌这样的男人,最适合的就是那种味道,矜贵,高傲,不可一世。正好跟她匹配,天下无双。
虽然有些乱了,可是,看起来更有男人味儿,呵,她真的好喜欢。
“三哥,你别着急,我刚才都问过三舅了,八九不离十就是咱们的标。”
彭卿云递上一杯摩卡咖啡,脸上都是殷情讨好的笑容,淡淡的绯色在男人凝目睇来时,愈发浓郁。
“谢谢。”
阎立煌淡淡应了一声,接过咖啡,只啜了一口,便不再动。
颇为精致的纸杯子,拿在那只骨节修长的大掌间,端端一个侧廓的线条,都精美得宛如名信片里的剪影。
彭卿云看得痴迷,想要靠近,想要成为那画面里的一份子,但是男人浑身散发的气场过于强大,总是不经意之间就将她排除在外,让她好生懊恼。
她寻思着该怎么叉入男人的世界,男人的机要秘书正好走了过来,她立即迎了上去。
“文宇,周文宇!”
没想叫了几声,周文宇不知在想什么,也没立即回应她。
“啊,彭小姐,真不好意思,你叫我,什么事?”目光立即投向走到窗边的男人,“学长他”
彭卿云心下轻哼了一下,面上却一副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问,“立煌他这几天好像都有些心神不宁,是不是霍大哥 。。。
,还是阎大哥,又给他施压了?还是”
周文宇立即明白,女人的询问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遂道,“这个,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或者,应该也跟你说的差不多。”
对于这样打太极似的回应,彭卿云显是不满,可是也不便于在男人的亲信面前表现太过,只得讪讪一笑,就此揭过。
窗边,男人抽出烟,打火机在指间摩擦了几下,只有火星子,却怎么也点不燃。
浓眉一压,当旁人把打火机递上前时,他目光微缩,似定了一定,突然就说了声“谢谢,不必”,便转身走开。
周文宇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上,多出的摩卡咖啡,也有片断失神。
或许,他多少能猜到一点男人心思,纵使,男人从来都藏得极深。因为就在刚才,他收到那个女子打来的电话,说已经把最后的交接部分放到他们的办公室里。很简单,以后那女子应该不会再涉足那里。
这情况,虽然早在意料之中,可是他又觉得疑惑,毕竟那个男人从头到尾的表态,并非无所作为。准确说来,已经大大出人意料。
“文宇,三哥他,到底怎么了?”
彭卿云有些慌张的脸一下撞破了周文宇的神游,周文宇顺着女人眼光看过去,正好看到阎立煌走回来,身后有个垃圾筒。
彭卿云压低了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出。
阎立煌把那昂贵的限量版芝宝手机给扔进了垃圾筒,连同兜里那包并不便宜的香烟。
但当官方人员出来时,阎立煌立即撤去眉宇间的凝重,应答如流,风度极佳,丝毫让人瞧不出他刚才只是因为一个打不燃火,就把自己用了多年的打火机,弃如敝帚。连从不离身的香烟,也扔了个精光。如此意气用事,实属罕见。
“果然还是咱们这的技术水准差了你们一大截,输得心服口服。哎,不用感谢我,要谢啊,咱们都得感谢卿云这丫头倒是个有眼光的。不然”
当所有目光集来,彭卿云依旧含笑地低了头,谦逊地退出男人们的恭维圈子,可谓进退得当。不需特意彰显,已经恰到好处的深入人心。
尘埃,落定。
彭卿云在长辈意谓深长的微笑里,挽上了阎立煌的手臂,阎立煌没有抽开手。
一行人告辞离开后,刚走出办公大楼,阎立煌突然顿住脚步,对周文宇说,“文宇,你送彭小姐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办。”
三个人,三张脸,三个完全不同的表情。
“三哥,你不跟我们一起,我已经约好”
“抱歉,卿云,今天的事多谢你费心了,改日我再设宴。”
阎立煌不动声色地将手抽掉,即转身离开,风撩开那件黑色大衣,傲气依旧,拒人于千里。
身后女子已气得银牙暗咬,重重地跺了下小脚,心下暗暗起誓,绝不罢休,同样固执骄傲。
周文宇手里握着手机,心下还有一事犹豫不定。
他打开房门时,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
因为室内飘出一股熟悉的香气,那正是出自女人巧手。
他大步走进内屋,脱掉身上的外套,便急不可待地往厨房寻去,果然看到那抹扎着围裙的身影,正忙碌在红红的灶火前。
他深吸口气,上前一把将女子抱住,头埋进那熟悉的柔润颈弯,只觉得一切终于又回归正轨,心安了。
“真香!”
然而,怀中的人儿似乎明显震了一下,震得他心底的不安又生。
“别这样,松松,我还要放几味料。”
女子声音轻柔,一如记忆里的亲切窝心,他抬手捻过她的脸,四目紧紧相绞,仿佛是要确定什么,半晌,他才松开了手。
她一边忙于案台,一边叫他,“你去换个衣服,或者洗个澡也成。差不多,就好了。”
可是他愣在原地,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一动不动,仿佛是在拼命地吸取什么。
她奇怪地看过来,催促,“快点啊!你不说喜欢洗澡放松了吃东西,更舒服。”见他还是不动,她叹息,“至少也该把手洗洗干净吧!”
他紧揪的心突然一松,“好。我去洗白白了,等你、好、吃。”
见她面上因他的故意佻逗有了变化,他方才转身离开。
可是,当他进入卧室时,所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一空。
衣柜前,放着一个大大的行礼箱子,正是当初他送给她的那个。
空气仿佛也在这一瞬间,整个凝冻成冰。
他走到衣柜前,打开了女人的那一扇,果真是一件不剩,也一件不多——她拿走了原来她拿来的自己的衣衫,留下了他后来买给她的所有衣服、饰品。以及,一大堆还包装得极好,没有拆封的礼物盒子。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砰——
又是一声震天价响的关门声,衣柜大门重重地撞上之后,又整个扇开了,里面堆积的那些小小的礼物盒子,都哗啦啦地掉了一地,宛如流殇。
厨房里
她听到那声音,早心有所料,盛菜的手只是顿了一下,又迅速将一锅香汤盛入雪白的大瓷碗里。然后捧起大瓷碗,走出厨房,刚好迎上盛怒中的男人。
男人气冲冲的脚步着实一顿,却还是因为她手中的热气腾腾而僵硬地驻在原地,看着她亦步亦趋地将东西摆放在餐桌上,一飨美宴,桌上的每一个器具,小至连一双玉牙筷子,都是两人曾一起挑选采买的。
多少时光,在这间小小的公寓里流走,堆积了多少回忆,快乐和眼泪。至每一个最不经意的细微之处,便宛如石落深潭,瞬间便激起层层叠浪。
“丁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公寓,但他知道,她一直还住在这里。也正因为如此,他觉得在外打拼得辛苦了,回来一定能享受到她温暖帖心的付出和宽慰,疲惫感也会迅速消散。
可是等着彼此冷静,闻到那浓郁的香味儿时,他以为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不,也许是他自欺欺人的原点,但那又怎样!
她还在这里。
丁莹微微垂下了眉眼,“你在生什么气?”
阎立煌猛地抽口气,扒乱了头发,握成拳的手紧紧抵在腰间,目光游移,都是丁莹最熟悉的模样。
她似乎才想起了什么,又接道,“因为那个箱子?”
“难道还有别的吗?!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想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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