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一句话,就戮中了她的软肋,让她动弹不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她真的很想质问他,为什么总要把她置于,与邓云菲这位皇子妃相对立的地位?为什么屡屡让全公司的人误会,他们俩关系爱昧不清?为什么总要咄咄逼人、语出威胁,让她不能在此安生立命?
她抽了好多口冷气,才压下心头激涌的一波波委屈无奈。
费尽全力想要投入工作,忘掉眼前的一切,可视线突然一片模糊,电脑屏幕上的字体,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云雾,看不清。
眨一眨眼,一切都变了。
——你没骗我吧?你真的跟我是同 。。。
一个年代的?
——呵呵,每天能对着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工作,可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丁莹,谢谢你的小龙包。
她捂住口鼻,堵住了微微颤抖的呼吸声。
低下头时,急忙去找自己抽纸,却不小心什么东西碰掉在地上,却已无暇顾及。
那个东西咕噜噜地滚啊滚,滚出了她的桌面,滚到了对面的大办公桌前,一直分神关注这方的男人,一眼就看地上的东西,瞳仁一缩,从椅背上抽离。
他手上拿着的金笔,五指绷紧。
漆黑的瞳孔上映着的那罐东西,包装鲜丽,全是外语符号,只有上面的黄色小便笺上写着中文,注明了物品的名称,和使用方法,以及相关的好处。
其实,这是他安抚她以兹庆祝终于夙愿达成,准备的小礼物,可是现在却被她发气给扔出来了?!
电脑屏幕里的qq聊天记录,正在大幅度刷屏。
小银子:怎么办?我好想辞职,我真是受够了,我想回家!
小金子:一个破公司罢了,现在你有的是工作经验,还有行业阅历,怕他个鸟啊!想辞就辞,姐妹支持你到底。狗日的,一个北方蛮子敢这么欺负咱,简直就是没长眼。等着,姐撸了袖子过来帮你修理他丫的。
小银子:(一张苦笑的脸)可是我一想又觉得好不甘心。我明明在这里做得好好的,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混蛋辞职?我的工作没有亏待过我,我的成绩、我的薪资没有让我受过委屈。凭什么啊!?
小金子:宝贝儿,偶尔任性一下没啥!俗话说的好,哪个一生中不碰到几个渣儿,哪个一生不犯几次贱?!来,辞职书姐这里有标准模板,现发给你,照着打印一份儿交上去,震不死那丫的北蛮子!
飞速敲动的手,一顿。
笑意喷薄而出,心口闷压的那股酸疼,终于找到出口。
揩去颊边的湿凉,深吸一口气,慢慢靠回椅背。
冷气不是很冻人,上千块的椅子坐起来的确很舒服,对面的上司没有紧锣密鼓地来折腾她。时间,刚好到了她习惯的中场休息点,小柜子里放着她刚淘到的新茶杯正等着大展身手。
她想,她不应该再缅怀痛苦,自怨自哀下去。
从花叶间,探出眼。
很好,阎王爷正侧着身子,面向大窗口展望蓉城美景,摆pose自恋中,没有注意她这边。
拿上化妆包,捧紧了宝贝玻璃杯,又用面巾纸擦了擦微红的脸,起身,绕过屏风,转身就开了门,速速遁去,几无太多响动。
那时,她不知。
面对着大玻璃窗的男人,半垂的眼眸微微眯起,其实只要他一侧身,就能从玻璃窗里,看到花叶后反映的画面。
她哭了!
他抹了把脸,把早晨梳好还专门定了型的发,扒得一片凌乱。
不过是把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一堵墙去了,换了个座位,都是方便她,为她好,让她舒服自在的摆设安排,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键盘打得那么用力,也许更想把桌上那些文件都掷到他脸上吧!
他下意识地用舌头鼎了下左脸颊,她根本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让外人知道,她还是第一个动手抽他巴掌的女人。他亲妈亲爸都舍不得。
送给她的“乔迁”小礼物,新西兰产的鲜橙果汁,也被她看也不看就扔出来了。
谁更委屈?
好心被雷亲!
那副贼头贼脑的模样,以为他根本没看到她在打望鼎头上司?想要趁机偷渡出去,干什么坏事儿?或者找她那几个好同事吐槽,背后贬损他!
男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转身回到桌前,打开抽屉拿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口叼上,打火机的焰色映得黑眸灼灼,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动作却又突然僵住。
女人拧着细眉,脸色不豫地拿着小手扇空气的模样,就那么跳入脑海中。
眉心一皱,指间收紧,拿起东西,大步出了门。眼角目光迅速掠过了整个办公室还真是有够空旷的!
公司里都是禁止吸烟的,老总们都是老烟枪,也都是关起门来抽。只是想到女人的厌恶,那还在委屈郁闷的情绪,不能火上浇油,出来后只得绕到了公司外的一个集体吸烟区,安全通里的楼梯口。
第一次来,发现这里的烟枪倒不少,男女均有。本公司,还有其他公司的。聊天吹牛,放松调侃,倒是意外。不禁想起有部铤有名的港产爱情片,好像是叫《志明与春娇》。剧里的男女主是以抽烟相识,开始发展恋情。
他?
“阎总,真难得,您不在自己又扩大了二十坪的豪华办公室里吞云吐雾,跑这儿犄角旮旯里蹲点儿,会不会太那啥了点儿?”
牙尖嘴利的李倩竟然也在这里,且还是在场公司成员里,没有一见他就致敬跑掉的唯一,女性。
“有只刺猬惧烟,你该知道。”
李倩毫不给面子的哧笑出声,重重地喷出一大口,烟尽眉眼。
“啧啧啧,欺负人的人还叫委屈,您也做得出来?”
阎立煌挑了挑眉,顺手从烟盒子里抽了一根,递了过去。
李倩也不客气,接过后,就把手上的半支踢掉,烟搁上嘴后,目光一挑,男人伸手打燃了火。
一片云烟雾罩,每个人的面目,似乎都已不同寻常。
“老实说,我也是被逼的,你不相信?”
“呵呵呵,小学校长们都叫委屈,您相信么?”(大家懂滴哟!)
“”
“别得了便宜还叫屈,是个男人就得能屈、能伸!”
“多谢指教!李倩,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请问。代价是你那包特供。”
“你总爱在口头上刻薄丁莹,私下里又护着她。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许是曾经好友,现在却怨怼难消。而不管李倩怎么尖酸嘲讽,丁莹也总是能让则让,能忍则忍。这两人的关系,着实让人有些奇怪。
“为了泡妞儿,爷们就是舍得啊,谢谢了!”
“我要听实话。”
“实话很简单,她抢了我喜欢的男人,我妒嫉厌恶她;后来她又被那男人抛弃了,我同情可怜她。很贱,对不对?”
“别这么说。”阎立煌捻熄了烟头,面目渐渐在烟雾中清朗,“人各有志。丁莹她应该有感觉,不过”
“哼!她什么感觉我可管不着,总之我才不会像她那么蠢,被邓云菲那个小白女欺负,就为了不让你做夹心饼干。这么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圣母精神,我还真做不出来。”
“所以,她做组长也是当之无愧!”
“哼!迟早,那个位置会是我的。”
“有上进心,很好。”
李倩有些气结,跟 。。。
眼前这个男人过招,招招都被太极了。想想丁莹要天天面对着这么个满肚子黑水的极品男人,也着实辛——看得到、闻得到更碰得到,偏偏不敢吃,心里就有些兴灾乐祸。
阎立煌看了看时间,便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阎总,恕我多嘴一句。”
阎立煌已经打开门,转回了头。
李倩眼里有挣扎,却说,“您把办公室打通这一举,真心一大败笔。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没有距离也就没有了美。丁莹她,必然不会高兴!”
“为什么?”
男人还是想不通。
但指路的导师已经没兴趣再参和,翘着嘴角,掂了掂手上的烟,得意地笑着离开了。
“丁莹,你现在高兴了,得意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放手,我还要工作。”
丁莹从饮水间的女人风云里逃出来,却不想又落进了邓云菲的魔爪。
邓云菲却不管丁莹的拒绝,就攥着丁莹直接回了她那间小小办公间,进门就将门一巴掌关上了,站在门口挡着,虎视眈眈,一副不说清楚就绝不罢休的模样。
丁莹想,到底还是年轻孩子,这样就沉不住气了。
她扫了一眼室内情形,那男人倒也算“公平”,把她那间大办公室打通,连带着把邓云菲的这间也给修整了一翻,显是比之前更舒服了些。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儿,他们神仙打仗,为什么总是她这个小小凡人遭殃?
“邓云菲,我以为你应该很成熟。毕竟,你和他都是一个圈子出来的,不是吗?”
邓云菲没料到丁莹一来,就先发制人。说出的话,也着实噎了她一把。
的确,她一直自恃出身相同,学历相当,能力不俗,跟那个男人足以匹配。他们这半年来相处,各方面都很合拍,对其底限她也能拿捏妥当。只是
“丁莹,既然你那么清楚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我看你根本就是故做清高,欲擒故纵,跟那些主持小明星”
“够了!”
啪,那杯温果汁正中邓云菲的脸,泼得她表情一僵,一脸的愤怒不甘、妒嫉憎恶都定了格。
果汁顺着漂亮性感的金棕色长发滑下来,发型毁了,幸而她早前哭过一场,已经卸了一次妆,但是假睫毛被泼了下来,要掉不掉地悬在半边眼睑上,全无美感。
当然,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被人泼脸的一天。
足足僵了十来秒,才有了反应。
“丁莹,你凭什么泼我!”
“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
“冷静,你,你竟敢拿果汁泼我?!”抹一把,满手粘腻,恶心得要死。她最讨厌过甜的饮料,只会让人发胖。
耸耸肩,“不然拿开水泼你吗?还是用硫酸?”
“你,你,你还敢威胁我?!”
果然是小姑娘,一激就冒火了。
“你觉得你应该受到威胁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我做了什么?”这问题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丁莹,应该是我问你到底做了什么龌龊下”
“邓云菲,你要再敢无凭无据地侮辱我一个字,你这杯子里的可是开水!”
闻言,一脸狼狈的女人倏然住口,睁大了一双掉了假不睫毛后就不怎么大、也不怎么漂亮的眼睛。那模样,让丁莹又想起了《憨豆先生》。
“如果你真的冷静下来想跟我谈谈,我乐意奉陪。但是如果你满带偏见,想要肆意侮辱,践踏本小姐唯一仅剩的那点儿尊严和面子,对不起,恕不奉陪!”
其实,丁莹也不是故意要泼邓云菲,只是之前在饮水间里受够了沈佳艳那群女人的明嘲暗刺,蓄了一肚子的不忿恼火正无处发泄呢,邓云菲就撞在这枪口上。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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