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黑暗中的眼眸愈发沉黯冷凝,突然之间,一抹焰色迸出漆黑的墨浪,喷薄而出。
注目之处,农民大哥的粗一壮身躯突然将小女子掩住,小女子发出一声低讶,两人纠缠的身影沉入屋影之下,不清不楚。
阎立煌心下狠狠一咒,见鬼!拳头狠捶了一记方向盘,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及至近处,便见女子的脑袋都抵在农民大哥的匈口,半个身子几乎埋在那人敞开的怀里,形状十分亲昵,让人遐想。
“莹莹!”
阎立煌大叫一声,一个拳头就想送出,可是却在女子突然转来的惊愕眼神里,顿了一下。
这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却是心念电转,几翻思量。
空中的拳头转了向,握紧的五指一下张开,变成了抓住女子的手臂,用力将人从那农民大哥怀里给攥了回来。
“啊”
一声痛叫传出,两个男人,同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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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大黄怒鸟,要出狠招鸟!话说,真实情况是嘛?周末的夜真心好热闹呀有木有。咱大黄的第一次吃醋献给我们家小银子了,各种热情,撒花献唱!
77。我有喜欢的人了
此刻的丁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男人的出现,让她思维出现了一阵短暂的空白。
“莹莹,你怎么了?”
阎立煌的目光迅速掠过几处,大掌抚上女子鬓旁,锐色划过唐成刚时,凶光乍现,但他出口的声音,却掂着十足的温柔,将女子揽入怀中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整个姿态让外人看来,就像是十分熟稔亲昵的人。
唐成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怔在当场。
丁莹被男人的大手压住脑袋,许是那掌心的热度,让头皮上的刺疼稍稍缓和,可心情更糟糕。
一个自来熟没解决,又蹦出个不定时炸弹,有没有这么狗血啊!
她心下一急,就攘了男人一把,仰脸低叫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一问出口,她又后悔。
这口气,很不对劲儿!
男人垂下的眉眼,微弯,闪动的光却是极chong极溺,“你已经气了我两天一掖,我当然是在这儿负荆请罪,等你回来。还疼么?”
一边说着,鬓旁的大手轻轻揉着,落下的目光极亮,如同那只正揽在她腰侧的大掌。
他身形虽不及唐成刚粗一壮,也只高了那么几分,但是被这样圈在怀里,总是让她莫名地觉得有种难于逃脱的闷息感。
更,心慌意乱。
唐成刚的眼神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半晌,终于呐呐吐出,“小丁,你刚才说的不会就是”
丁莹立即高声出口截了话,“唐大哥,对不起。晚点,我会给你电话。你先送周敏他们回去吧!”
阎立煌立即接道,“莹莹,我知道我错了,我跟你认错,不行么?你要生我气,打我骂我,不理我,欺负我都行,但是也不用随便找个包工头儿来折腾我。这要是惹出个万一,你教我怎么办?”
丁莹被震得张开小嘴,惊瞪着男人唱作俱佳,不知该说什么。
她今儿是在参加某部n角恋狗血言情剧的现场拍摄吗?
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大说什么?
对于阎立煌的识破,丁莹只觉得再一次突破了底线。
唐成刚也被闪到脑子了,“这位先生,我不是包工头。我是”
阎立煌又先声夺人,“不是包工头,那难不成是做特种行业的保镖,还是职业贷款人?!”
职业贷款人,即是放高利贷的小型投资金融公司。追讨债物的人,多半也都是些社会上的闲散无业游民,蹲过局子有几分狠劲儿的地痞无赖。
这话,显然是有几分嘲讽污蔑唐成刚。可惜唐成刚太过正直,暂时就没听懂阎立煌的话里话。
他这一句质问,咄咄逼人,眼神更厉,问得唐成刚也窒了窒,一时哑然。
丁莹攘不开男人,气得驳斥,“阎立煌,你不要胡说八道。唐大哥他,他是做正经生意的退伍军人。”
阎立煌眉峰一挑,薄而性感的唇微微一牵,似乎笑,却蕴着惊人的压力,问,“唐先生,这可巧了。不知道你之前任职哪个军区,哪个部队,番号几何?”
唐成刚就是再迟钝,也觉出这是男人吃醋了,遂即报出了部队编号,口气充满自豪。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帅得过火,却显然只是个生来运气好点儿的公子哥,不定有他在部队里模爬滚打了近十年的真材实料。
阎立煌听罢,即道,“原来是那个军区的,难怪”他目光上下一溜儿,颇有几分轻蔑之意,“我听我姐夫说,那个军区已经连着拆减了一半以上的旧式陆兵,重新整合后,全是现代化的电子对抗战高手。随便挑一个,都能跟特种部队的人才相媲美了。你,该不会,正好就是那些个儿被整改掉的兵吧?你在你们营里是负责”
一番侃侃而谈,让唐成刚迅速变了几变。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显然,某人故意透露了几分高阶军官才知道的内幕。
阎立煌眨了下眼,裂开一口雪白,“只是无意中,偷听到姐姐跟姐夫的谈话。他们俩夫妻向来夫唱妇随,经常私下讨论研究,我就是碰巧。”
唐成刚愕然,目光划过仍在阎立煌怀里挣扎的女子,那个处了两日,给他留下极好印象,总是知书答礼,温和腼腆的女子,此时却是一反“常态”,礼仪尽失,对着眼前男子怒目相视,怨责低斥。
显然,有很多事情,并不若他想像的那般。
“阎立煌,你别在这儿胡说瞎侃。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放手。”
“乖,别闹。等送走了唐先生,回头我随便你怎么欺负!”
“”丁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男人的一言一行,真是两面三刀,吃人不吐骨头的腹黑。
“莹莹,别生气。我等了你一整天,在这楼下面壁思过,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那关我”
丁莹想吼回去,又觉场合实在不对劲儿,回头想对唐成刚再说点儿什么挽回点对方的面子,周敏夫妇突然到来,讶声低叫,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儿。
“莹莹,这位是?”
周敏出于女人的敏锐,第一眼就看到将老同学以所有者姿态紧揽在怀的阎立煌。阎立煌微微侧过身来,目光一转,让周敏忍不住在心里低讶了一声。
阎立煌和唐成刚摆在一起,先不论丁莹感觉如何,一个俊朗的贵公子,一个糙漏的五大粗,是个正常人都会偏心于前者吧!
“你好,我是阎立煌。”
阎立煌眸色一沉,他虽不知周敏真实身份,但多少也猜到一二,却颇不以为然,脸部线条微微一紧,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淡气息。
周敏回应了,进行了自我身份介绍。周敏的丈夫自然是力铤自己战友的,早蹭到唐成刚身边低声询问“三角鼎立”的源来?!
“抱歉,我和莹莹共事、交往才三个多月,她还不好意思跟我提起家里同学朋友的事儿。很高兴,今天有幸认识你们!”
一句话,就把几个人的心思给戮得跳了几跳。
点明了两人的关系,不仅是男女朋友,还是日日朝一夕一相一对的同事。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后来者自然是没有多少插足的空间不提,更不可能有后续发展机会了。
没听丁莹提起周敏一家的事,让人感觉到男人对其介绍新对象的十足不满,并不会让人联想到其实两人根本没什么亲密关系才不知对方朋友情况的事实。
最后一句,当然是正式宣告,更是警告:丁莹这个女子,是他阎立煌的势力范围所有物。别的粗野山夫,未曾听闻者,一律不得妄念。
丁莹再次被男人高超的演技给震到,惊讶得又瞪圆了眼,张口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像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主动示好,周敏夫妇也不好完全拒绝。而周敏就最先阵前倒戈,伸手回握, 。。。
大势尽去。
阎立煌跟周敏夫妇搭了几句话,就让夫妇两从惊讶到惊叹,甚至有些微惊喜,纷纷露出了笑容。
唐成刚彻底沉默了。
丁莹感觉得出,对方对自己的印象肯定糟糕透了。本她也是有意拒绝的,可是她并不想把事做得太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最后,以阎立煌应下周敏夫妇到丁莹故乡的饭局,为结束。
摆手送走同学一家,看着车辆消失,丁莹顿时觉得心口的那团浊气再次升腾,忍无可忍。
“阎立煌,你的好戏该演完了吧!”
她用力狠狠一挣,终于从男人的大掌中脱身,退后几步,仰首怒目对峙。
他似乎也没打算再继续强求,放开了手,矗立原地,一动不动,灯光从头鼎散下,黯了俊面,眼底却有红莲焰火。
刚才似乎还热络亲昵的气氛,直线而下,沉寂,僵持,渐渐冷了一腔热血沸动。
好半晌,丁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想要干脆转身离开,阎立煌突然开了口。
“的确。”
她一愕,回头看去。
“完了!”
他又落下两个字,冷冽,淡漠,跟之前的热络亲昵,判若两人。
一抹讥诮的弧,在性感的唇角,绽开。
她怔住,举目无声,心里却莫名地搅起一股说不出的窒息,涨得心口越来越难受。
脚步,微退。
他却倏然转身,大步走掉。
她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那一点,在心上,漫开了一股莫名其妙,却排山倒海似的内疚。
“阎立煌!”
她追了上去,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双退像不是自己的了,嘴巴也不受控制了,声音里的颤抖和恐惧,都那么荒谬,偏偏,又那么理所当然。
她内疚什么?她凭什么觉得内疚?凭什么?
这不是情不自禁,只是他刚好把车停在小区里,所以她才会往里追。
砰!
那车门打开,又迅速嗑上,在安静的夜幕下,重重地沉压在她心上。
车内的灯亮了一下,晕黄的光线,散落在那人高洁的额头上,落下两个深深的,黑洞洞的眼窝。她急急追来,却看不清那深湖般的黑影里,有什么闪动着,或者已经一片死寂,古井无波。
——完了!
什么完了?是什么完了?到底完了什么?
不,她只想解释一下。
不不,至少要给她一个解释。
也不对,他们应该彼此说明,有个交待。
闪光熄灭,引擎声瞬间轰鸣声雷响,带着一股愤怒般的咆哮,一下从她身旁越过,利落又迅速地,开走了。
她追出小区大门,连车影也不见,余留小巷口一阵冷风,强势的,狠狠刮过她的身子。
这个夜,有点冷。
——唐大哥,对不起,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呵,真可笑。
不是么?
这明明只是借口的,只是用来摆脱一个好心人,不想再伤害或再受伤害的,一个借口罢了。
心儿,却在说出这谎言的时候,愉悦地跳动着,偷偷地甜蜜着,微微幸福地喘着气,享受着这一刻的快乐。
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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