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却在说出这谎言的时候,愉悦地跳动着,偷偷地甜蜜着,微微幸福地喘着气,享受着这一刻的快乐。
谎言要说得像真的一样,才更能欺骗他人,不是么?所以,你的口气,你的表情,你的语气,都要像已经恋爱的人一样。真的是一样呵!
——可是你同学明明说你没有男朋友。你,是不是对我不满意?有什么你提,我能改的一定改。
男人很直接,也很坦率,对于真心喜欢的,总是会拼尽全力地去讨好,献殷情,努力争取,甚至不畏打击伤害,勇气,而执着。
——唐大哥,你是好人。可是喜欢的感觉,我无法控制。
——那你打算跟那个人结婚吗?你们还没确定关系,对不对?丁莹,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我知道我好些战友就是恋爱拖得太长久,不了了之。我不想花费太多时间去试探、去考虑,最后却淡了分了。我相信你是个好女人,我愿意为我们的关系负责。你认真考虑看看!
——不,唐大哥,我想我
那时,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不过她自欺,还是欺人,或者老天故意嘲弄。
一阵歪风袭来,她的发丝无端缠上了对方的衣扣,想要急急退开时,缠得更紧,情况就从这一刻开始,整个儿脱轨。
他说,他等了她一天。
他说,他等她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他把车停在她楼下的小区里。
他说,完了。
丁莹,你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理智,那么无所谓,那么的,坚强独立。
你就是个胆小鬼!
你明明就很享受——享受饮水间里的甜蜜果汁,享受每一次走廊相遇时眼神相撞的惊天动地,享受着隔壁的墙上传来指间轻扣的响声和低沉好听的轻唤;隔着那层朦胧的阻碍仅是一抹淡淡无形的影子,也可以激起无限幻想;享受着在众人面前,他不动声色的纵容和chong溺;享受着那些羡慕妒嫉和敌视不甘的眼神洗礼;享受着他的真心剖析和咄咄逼人的热情。
享受着,那足以焚尽她心底所有攀篱冰障的,伙热的吻!
你就是妒嫉邓云菲可以天天相伴其左右,所以你偏就拒绝他的靠近和示好。
你就是羡慕连沈佳艳那样的食人花都敢大胆追求钩引,所以你拒绝他的吻。
其实,你很高兴,他踢掉了那个碍事的邓云菲,打通了两人的办公室,那些布置安排样样帖合心意,处处周到细腻。
其实,你白天明明看到那辆开过去的卡宴,就是他的车,你也猜到了,他可能还会像当初荷花池一样,跟踪追击,所以你一直一直自私地捏着腻着揣着,看他反应。
——我知道我好些战友就是恋爱托得太长久,不了了之。我不想花费太多时间去试探、去考虑,最后却淡了分了。
瞧,连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看似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能窥见你可怜龌龊的小心思。
丁莹,你有多好呢?
他说,完了。
终于的终于,这个说“已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的男人,还是被你的娇情,自卑,自欺欺人,给气走了。
这一次,是他说的,完了。
再不是她的愤愤怨嫉,却无法真正放下,成了欲擒故纵。
她在邓云菲面前义正严辞,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却原来不过是一场可笑!
谁又比谁,更有立场?
到头来,也不过两个字,了结这场孽债!
夜风来袭,心,又湿透了。
一掖辗转。
。。。
丁莹面对着桌上的圆镜,费心地涂抹着粉底液,以期可以掩尽一掖厌色。
眼睛和脸都明显浮肿,来回折腾了好半晌,邻居都来提醒她锅里煮着的东西快没水了,方才匆匆作罢。
入秋后的天,渐渐转凉,贪凉噬睡的人许是多了,挤公交大军也削弱了士气,难得能拣到便宜座位,车里稀稀拉拉的人群,丁莹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神不思蜀。
一周里,最有精力的第一天,她只觉得心里厌厌的,烦躁,又,卑微地期待着什么,恐惧着什么,一头乱麻。
走进大厦,环目四望,互打招呼的同事们,似乎依然如常。
衣冠镜前,女人堆的八卦话题已经从不久前的砍人事件,换成了“飞机去哪儿”。
小诗喜滋滋地秀着同倨男友赠送的新型平板电脑。
李倩就有一句没一句地明褒暗贬,互相吹侃。
丁莹被问及一句,总是半晌答不上话来,最后,就没人再找她。
李倩凉凉地讽了一句,“昨晚偷牛去了,精神儿都用去干嘛了?!”
丁莹心下一个起伏,脱口而出,“相亲去了!怎么着?”
也不知为何,就是不爽,就是想发泄一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小诗一句“阎总”,让李倩兴奋得询问声都提高了好几度。
“相亲哟?莹妹妹,好久没听到从你这嘴里吐出这么新鲜的词儿了,说说,快说说,相得怎么样?谁介绍的?人有多高?收入超过你的水准没?家境如何?有没有兄弟姐妹?侄儿侄女上小学还是初中了?”
问句层层递进,听得周人眼神乱闪,表情一个比一个古怪。如沈佳艳一流,甚至非常不客气地当众笑起来,一个两个搭腔唱双簧。
丁莹无语,无表情。
这现实报,来得可真快!
且,来不及问好,电梯门就开了,一群人蜂涌而入,丁莹竟然第一次搭上了人流的好处,被众人推进了电梯,最里面,抵上金属墙,遥遥地隔了一堆人头儿,只小小的,晃到那男人的一个侧面,就立即被个头儿更高的沈佳艳并两个同伙儿挡住了。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想要跟他同乘一部电梯,就他们俩。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挪了又挪,惹得李倩直瘪嘴皱眉,骂她“待会儿就凑一堆儿了还怕见不着了么,急个鸟啊”,她仍踮着脚。
“就是,天天面对面坐着,还嫌不够腻味儿。”
“哪有天天,这不是已经又过了两天周末嘛,难免相思成灾,情不自禁咯!”
“鬼知道什么相思成灾!”
一群女人嘲笑嬉骂。
丁莹默然。
仰着头,数着楼层,这电梯怎么走得这么慢。
手指紧紧绞着,抠着,忐忑着。
的确,鬼知道她丁莹,笨得快成奇葩了!
电梯铃声一响,女人们的低叫咒骂声响起,一道身影火箭似地冲出了电梯。
李倩慢慢踱出电梯,一脸看好戏地瞅着刚才被冲撞踩到脚的沈佳艳一流,眼底都是兴灾乐祸。
小诗还咬着一袋牛奶,“李姐,丁姐这是怎么了?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刚才那个专业渔家女说了什么?”
专业渔家女,常年在“船”上工作。不知近来是谁发明的的戏称,专门针对沈佳艳这样喜欢公然宣称要钩引男人贪欢不爱的女人。
李倩哼声,“沈佳艳还没那么大本事,一大早地就让冰山傲娇女撒气儿。她不过是根导火索,目标诺,来了!”
从电梯里独自走出的阎立煌,面色无波,一如往常般,有礼却也疏离地回应众人的招呼,从视线里走过,宛如一道风景,着一身时下最流行的小身款西装,黯蓝色的深邃细纹,勾勒出深厚的匈膛,坚韧的腰身,修长的腿,铤拨完美的身姿,丰神俊朗,气质卓越。
他单手插兜,走过公司的走廊,所过之处,俱是艳慕的眼神流连不去,直到走进那条艺术走廊,人影声息渐去,只留他一人,龙行而入。
突然,他的脚步一顿。
办公室门口,女子双手交握在匈前,侧身而立,明明早就到了,却没有立即进去。
眼眸眯起,眸底闪过一丝冷凛。
后方,邓云菲的脚步声带着问侯一齐传来。
丁莹听闻,立即抬头看来。
两人视线轻轻一撞,却被他立即撤开。
她微讶的表情,被流落原地。
他侧转过身,对邓云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表情,她看不到。
邓云菲一边应着男人的话,向后面的丁莹投来一抹疑惑的眼神,但也不及细究,就由男人掩住,办公室门被男人亲手打开,抬手虚扶,送她入了办公室。
门,就在丁莹眼前关上。
那个人,连一个打招呼的机会也不给她,就进了别的女人的房间?!
唇重重一咬!
她转身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用力扭下门把,推门而入,扑入眼帘的那张大大的黑色办公桌,桌后那张一看就觉得很舒服的大办公椅,瞳仁微眯。
砰!
重重的关门声,震得与之相连的办公室门窗,都是一阵颤动,让人耳膜都产生小小的共鸣。
男人微微抬头,迅速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笑着对邓云菲说,“云菲,今天我们可能很忙,中午你最好多吃点东西。下午,我们大概没法回公司了。”
邓云菲应着,美眸流转,轻轻荡出一丝愉悦的波纹。
丁莹,算你活该!
大概过去了一个早会的时间,半个钟头。
阎立煌终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开他的笔记本电脑,只是拿出随身的平板,点了几下,在无线键盘上敲了敲。
丁莹没有抬头,手上飞速地敲打着,迅速归档了一份文件,拿起已经做好的资料,紧紧捏在手上。
她抬起头时,花枝和屏幕相映的间隙里,看到男子半垂着头,右手轻轻转着触屏笔,唇角抿着一抹愉悦的笑,不知为何,便因为这一抹悦意,她紧绷的神色一松,连心口的窒闷感也散了去。
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她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
推开椅子,绕过屏风,站到了大办公桌前。
他仍埋头忙着,她看到屏幕上是一个对话框,msn专用,还想再看一眼,男人突然用封皮套将平板支了起来,阻隔了她的所有视线。
她想,他只是为了使用方便,垂着脑袋比竟没有自然平视更舒服。
“阎总,请签字。”
递出文件,她没像以往那样直接就放他桌上的文件堆里,而是直接送到他面前。
正在打字,似乎也跟对方聊得很投入,突然视线被文件夹阻隔,他俊面上迅速掠过了一抹不悦之色。
。。。
在她后悔要收回手时,文件又被他接了过去。
心,没由来地一阵狂跳。
然而,他快马加策似地一掠而过,就在最末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头也不抬地递还给她。
她接过,却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难道真是,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
“阎,总。”
“嗯!”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像平日和其他同事会谈时,不管是听取意见,还是了解情况,都是这样——沉着,冷静,不怒自威,生生疏离,纯公式化的态度。
再不会像以往,看她的每一个眼神,似乎都深藏着未及出口的意义,有时候,签了字,递还文件夹还会故意不松手,看她尴尬失措的模样,唇角一弯,笑得肆意,邪气,坏坏的,教你心怦然而动,又羞又恼,偏生拿他没办法。
是呀,现在,她也一样拿他没办法了。
“还有事?”
似乎见她不走,又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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