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毋相忘(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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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毋相忘(完结)-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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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子与她平视,只见那双大眼睛又黑又亮,水汪汪的猫儿似的,看得人又爱又怜,情不自禁在她眼皮子上亲了一口,忽然一琢磨,发现她的问题太过笼统,自己答得稀里糊涂,到底是问他会不会死,还是问那占卜的姻缘?遂道,“你才刚问什么可是真的?”

                
            毋望才哭过,鼻头还红红的,屋子里燃的熏香起了些烟雾,炕上也怪暖和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节拍,便不加思索道,“就是那三生三世的姻缘啊,可是真的?你没有骗我罢?”

                
            裴臻的眼里涌上笑意,撩人的勾起红唇,一手钻进毡下,慢慢攀上她曼妙的腰肢,隔着薄薄的白绫袄在她腰背间摩挲,边道,“别问是不是真的,我且来问你,倘若是真的,要你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跟着我,你可愿意?”

                那耳边嗓音低沉沙哑,毋望听得坠进了云雾里一般,昏沉沉的辨不清南北,半眯着潋滟的双眸,轻声应道,“我自然是极愿意的。”

                
            裴臻腾出手来将那大红条毡拉高,直盖过头顶,两人面对面的闷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呼吸接着呼吸,已然亲密得难以言喻,裴臻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呢喃道,“回头咱们到菩萨面前发愿好不好?就说我们两个要做三世夫妻,永不分离,求菩萨成全。”

                
            毋望虽然这会子傻傻的,也不禁要笑他孩子气。坊间传闻明月先生是个没有人情味的人,瞧瞧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明月君,怎么样呢?说出来的话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自己比他小了七八岁,这种话也不屑说,他倒说得顺嘴得很。

                
            裴臻见她不言语心下不高兴,眉眼间似有阴霾,温热的手掌重又纠缠上来,顺着那袄子的下沿滑进亵衣里,在她腰肉上轻轻捏了一把,促狭道,“还不答应,休怪我无情”

                
            毋望怕痒,笑得缩作一团,边挣边嚷,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折腾了半晌,各自撩开毡子吁吁的喘,裴臻转脸看她,伸过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嘴里喃喃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只盼下一世叫咱们早些认识,少一些磨难。”

                毋望含笑道,“且把今生过好了才是正经。”

                
            裴臻心里一颤,天晓得他用了多大的克制才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喉头哽得难受,他侧过身去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心道,可算熬出来了,可算把这块铁疙瘩焐热了,今后只要有命活着,就能同她长相厮守了。

                毋望见他背过身,只当他为发愿的事不受用,无奈推他两下,妥协道,“快别恼,回头就去拜还不成么,爷们儿家恁地小心眼”

                裴臻也觉得刚才太激动了些,讪讪的怪不好意思的,遂平了思绪,正色道,“谁小心眼了,我是乏了,想睡会子。”

                毋望不察,想他这阵子辛苦,是该多歇歇才是,伸手摘了他的玉冠,摆进炕头的屉子里收好,坐起身道,“你好生歇着,我到榻里睡去。”

                裴臻一勾手复又将她拉躺下,闭着眼呓道,“谁许你走了?陪我歇觉,哪里也不准去。我瞧你一上午都在算账,这会子也该乏了,一道睡罢。”

                毋望面嫩,顾忌外头微云淡月还有几个丫头婆子,这一觉下去可不名声尽毁了么,扭了两下道,“别闹,惹人说嘴,还是各睡各的好。”

                
            裴臻自然知道烈女怕缠郎的道理,哪里由得她逃脱,手脚并用压住她四肢,笑道,“臊什么,又不是头回一张床上睡,我知道你最清白就是了,管那起子下人做什么,难道你这辈子还想嫁旁的人么?”

                毋望斜他一眼,调侃道,“这话奇了,我又不曾卖给你,怎么不好另嫁他人?”

                
            裴臻奸邪的勾起半边嘴角,一手下移,蓦然覆在她胸上,不怀好意的揉捏两下,哼道,“这样了还想另嫁他人?谁若敢娶你,我杀他满门。”说完不等毋望反应即把手挪开,埋脸在她颈窝处,微微哽咽道,“我怕醒了一睁眼找不见你……”

                
            本想赏他个大耳刮子的,不料他说了这一句,像在她肺上割了个口子,满腔怒火哧溜一下泄了个干净。算了,他这人做谋士做得七劳八伤,基本也没有不良嗜好,不过嘴欠点,手脚不老实点,偶尔轻薄她好像是他枯燥生活的唯一乐趣了,倘若喝斥他也于心不忍,再说自己似乎也不排斥他的碰触,只要他不是太过分,那便勉强接受罢。手从他腋下穿过,别扭的拍了两下,温吞道,“你在这里,我能到哪里去呢”

                裴臻在她肩头蹭了蹭,温声道,“等过了年,我派人到应天把你那个贴身丫头接来可好?和你有个伴,我在外头也放心。”

                毋望一喜,急道,“可以么?”

                
            裴臻道,“怎么不可以上回仓促,这回打发人下庚帖去,另备了聘礼,媒婆子也随同前往,带了我的画像给你舅舅祖母过目,礼不可废,既是娶嫡妻,好歹不能委屈你。”

                
            毋望轻浅应了声,他又与她提起那燕王的三个儿子来,两人正说着,便听见微云隔着软帘在堂屋里回,“姑娘可醒着?有客来访,说是姑娘的亲戚,二门上的小厮带了在劲松院的抱厦里款待,这会子正等姑娘呢,姑娘可去见一见?还是打发他走?”

                毋望心道定是路六叔不放心来瞧她,忙下地穿了鞋道,“就来,叫他先宽坐。”

                裴臻支起身不悦道,“可曾说了姓什么?问清了再去不迟。”

                微云回道,“问了,说姓谢。”

                两人俱一怔,算算日子,定是慎行来北平上任了,毋望穿了八团锦的比甲,急招了梳头丫鬟来抿头,收拾停当匆匆往那抱厦而去。

                
            慎行穿着海水江牙的六品团领常服,背手在一幅长条画前站着,挺拔却消瘦,侧看过去脸颊隐约凹陷,很憔悴的样子。毋望心里酸楚,吸了几口气方唤道,“二哥哥。”

                
            慎行猛然回身,面上涌出狂喜之色,疾走过来扶住她的肩上下打量,哽道,“果然找着了你不知家里急成什么样子,老太太哭死过去好几回,你倒在这里自在得很……”一面责怪,一面又是欢喜,拿袖子在她脸上胡撸两把,不由分说牵了她的手便要带她走,恨道,“管他什么明月君,我定要到衙门告他强抢民女”

                
            丫头小厮们慌了阵脚,自然不能叫他带了主母走,又忌惮他是主子的妻舅,不敢上前拦阻,乱哄哄只顾堵在门口不让他们出去,慎行呲目欲裂,喝道,“让开谁敢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毋望何尝见过慎行这样,一时竟吓呆了,等回过神来挣道,“二哥哥,你先放了我,听我同你说。”

                
            慎行异常激愤,顾不得什么温文礼节,冲那些挡路的小厮抬腿便踹,一气儿踹倒了两个,正要再接再厉,只见甬道那头一个锦衣玉冠的公子翩翩而来,气度雍容,言笑晏晏,对门前那帮小厮道,“怎可对谢公子无礼?还不让开”

                
            丫头小厮纷纷退下,那公子拱拱手道,“谢公子有礼了,在下裴臻,不知公子光临,未曾远迎,公子勿怪啊。”言谈间视线落在二人纠缠的手上,沉了沉眼,旋即又笑道,“二爷有话好说,拉拉扯扯总不好看,请上座罢。

                慎行冷冷道,“不必凭你是谁,今儿我要带舍妹走,请公子开方便之门,让我们兄妹离去,在下这里先谢过了。”

                裴臻咂了一下嘴,为难道,“这恐怕不成,春君是裴某未过门的妻子,怎好随便让二爷领走呢”

                慎行略一愣,平日也听说过明月君的大号,却未料到竟是个这样年轻的后生,反问道,“阁下就是明月先生么?”

                
            裴臻咧了一排白牙,谦虚道,“不敢不敢,二爷叫我兰杜便是。”往屋里引了引道,“坐下好说话,二爷先消消气儿,都是自己人,什么不能商量的,何必伤了和气。”

                毋望也拉拉他衣袖道,“二哥哥,坐下再说罢。”

                
            慎行心思转了转,看毋望淡淡的样子顿时有些明白了,她的性子自己是知道的,若是不情愿的事,任谁也勉强不了,突忆起竹林那回她曾说过心里有人的话,那时他误认为是路家的六叔,莫非错了么?正主儿是眼前这位明月君么?狐疑之间语气不善道,“明月先生是天下名士,竟做这等有违常理的事,大大叫谢某人意外,先生不知儿女婚配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半夜里差人将舍妹掳走究竟是什么道理?难道打量我们谢家好欺负不成?”

                
            裴臻忙摆手道,“谢二爷言重了,裴某绝无半点不敬之意,我与春君在北地就相识了,那时便已两情相悦,此次出此下策实在是情非得已,他日必定登门谢罪的。”

              

 第九十二章劝降
          

                慎行听了笑话似的讥讽道,“先生果然好手段,先斩后奏是怎么的?可问过家里长辈答不答应?你这种举动与强梁何异”

                
            裴臻暗道这人真是个死脑筋,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对春君的心思么?如今不依不饶也不中用了,就是先斩后奏又怎么样?自己今儿气量放得够大了,全看在春君面上,换做平日,若有谁斗胆如此冒犯,早就一鞭子抽得他爹娘都认不出他了。

                
            臻大爷面上没发作,态度却不是太好,茶盅盖子刮得咔咔作响,气短胸闷的喝了两口茶,重又堆起笑脸,道,“谢二爷别误会,裴某不过先接了春君来,日日看着好解相思之苦,至于大婚;自然纳吉,请期,样样按着规矩办,请二爷不必担心。”

                
            慎行暗松一口气,好在他还算是个君子,至少未做出逾矩之事来,一颗心落了地,随即道,“既这么,请先生容我带回舍妹,先生三媒六聘的来提亲,届时得着我祖父母首肯春君方能入贵府,否则于礼不合。”

                裴臻此时终于清楚体会到了“文官难缠”一说的真谛,的确是迂腐又固执,忍耐再三道,“请问阁下打算把她带到哪里去?”

                慎行看着毋望道,“朝廷指派了官邸给我,妹妹先到我的下处去,等交了春便送你回应天,未出阁的姑娘住在外人家总不合规矩。”

                
            毋望正要开口,那厢裴臻笑道,“若说外人,谢二爷和春君不是隔一层的么,何时成了至亲?恕我直言,姑表亲更该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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