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怀疑
桌子上的烛火跳了一下，屋里的光有些暗淡。如莺正准备拿剪子去剪了，不想，顾莲香道：“再去点两支蜡烛过来。”
如莺一愣，转头见顾莲香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沿边上，脸上有不解神色，手里的纸条被她捏作一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纸条是如莺送进来的，她自然是知道是谁写的，也明白顾莲香托了金眼雕这些日子在外面打听消息，想了想，如莺低声问道：“夫人，是不是……是不是公子有消息了？”
顾莲香摇摇头，刚刚知道的事情可和白惜安没关系呀，怎么金眼雕会独独送上这么一份消息进来呢？林秋水失踪了，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可是怎么想，顾莲香都想不明白呀。
如莺端了烛火过来，屋子里一下亮了许多。
再次看了看手里的小纸条，最后顾莲香把东西一烧，丢在了放在窗台上的花盆里。
“如莺，明天请芳姐过来一趟。”
如莺应下，然后侍候着她睡下。
……
……
第二天，芳姐近午时才来。
“香姐儿，急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顾莲香倒没急着开口，打量了芳姐一会，她道：“芳姐，家里是不是出事了？你眼睛……”也不怪顾莲香奇怪，芳姐两眼红肿，分明是哭过的样子。
芳姐一听，下意识的抬手想去摸，只是半道上又放下手，讪讪一笑道：“昨天晚上忙着理货，睡的晚，今天早上又起早了，所以眼睛有些肿。”
这话，顾莲香又怎么会信？有心想再仔细打听一番，可她自己现在还一头子乱，纵是有心也只能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芳姐，这两天外面可有什么信息？”
芳姐摇摇头，道：“倒不曾听说什么，反而是前些日子有众多流言。”
“是吗？”顾莲香眉头轻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她又万万说不上来。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见顾莲香这些日子越发瘦了，芳姐也心疼她，“香姐儿，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可要顾好自己呀。”
顾莲香忙道：“姐，我知道，我会顾好自己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顿了下，她继续道，“昨晚上我收到了金眼雕送进来的消息，说林秋水失踪了。”
“失踪了？”芳姐此时脸上的表情如同顾莲香昨日一般，迷惑不解，“她好端端在王家里当着少奶奶，能去哪？”
顾莲香也是这般想的，道：“是呀，我也奇怪着呢，金眼雕莫名其妙的送来这么条消息，我总觉得不对，这林秋水可和咱们没关系，她在不在与我们可没多大的干系呀。”
芳姐点头：“可不，谭二少这是什么意思？”芳姐仔细想了想，这两天在坊间也听了不少疯言疯语，可都没听到王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呀。真真是奇怪了。
见芳姐这边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顾莲香心里越发不明白了，金眼雕送这消息来给她是什么意思。
突然，芳姐一拍大腿，狠声道：“我知道林秋水在那。”
啊？？？
顾莲香一惊，忙问：“芳姐，你……”
芳姐脸色古怪的道：“王大牛这两天不对功，天天早出晚归，问他有什么事总是推三阻四的，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昨有人告诉我，说在街上看到他和一个妇人拉拉扯扯的，我原不信，可今天早上我问王大牛，那挨千刀的居然骂我，还叫我不要管。我原还真以为他在外面又找了一个，正琢磨等爹他们回来，好好说道说道王大牛，可经你这么一说，我猜王大牛十有八九知道林秋水在哪。”
顾莲香不敢相信，芳姐这话也太扯了吧。
“芳姐，不可能吧？那林秋水在京里又不是不认识别的人，她真要躲，干嘛来找大牛哥？”顾莲香想不明白，虽然不知道林秋水突然躲起来是为了什么，可她找谁不好找，偏偏要找王大牛呢？
芳姐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开口道：“谁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想，我猜……我猜八成是看王大牛老实好骗呗。”说到这里，芳姐心里忍不住怨恨起来，以前王大牛和林秋水有关联也不过是因为小叔的事情，如今她家和王家已经没有关系了，那林秋水真是不要脸，又巴巴的来找王大牛，除了王大牛是个好说话的老实人外还能有什么说法？
顾莲香此时也在想，这就是金眼雕之所以会送来那么一个消息的原因吗？金眼雕在这京里也是手眼通天的人，有人能看到王大牛和林秋水在一起，金眼雕不会查不出那个女人在哪吧？
一瞬间，顾莲香脑海里无数念头。
最终，她眉头一拧，道：“芳姐，恐怕林秋水知道什么吧？”
“哼，那个女人能知道什么？我看八成是耐不住寂寞，出来胡乱勾搭男人吧！”芳姐此时是一肚子的气。
“芳姐，我是说真的。”顾莲香是越想越有可能，她道，“我看，关于舞弊案，林秋水恐怕是知道些我们不知道事情，不然她放着王家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突然失踪？芳姐，你回去找大牛哥好好问问，指不定林秋水真知道什么。”
芳姐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虽然生气王大牛瞒着她，可顾莲香这么一说，她仔细一想还真有那个可能，芳姐脸色一怔，忙道：“那好，我这就回去，我去王大牛好好问问。”
见芳姐起身要走，顾莲香一把拉住芳姐的手，道：“芳姐，你先去找我哥还有金眼雕，让他们陪着你们去。”
芳姐忙点点，匆匆忙忙的去了。
顾莲香也是一副坐不住的样子，要是林秋水真知道些什么，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指不定还有危险呀。
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在家里等，她要做些什么。
她吩咐道：“如莺，去，给我找件白衣服来，我要出门。”
如莺问：“夫人，你要去哪？”
“大理寺。”
第二百九十五章 来客
如莺张大了嘴巴，神色古怪的看着顾莲香，半天才把嘴一闭，忙问：“夫人你不会是准备去大闹一场吧？”
顾莲香很认真的点点头，道：“是呀，我就是准备去大闹一场，好叫外人知道我白家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
早在顾莲香开口要她准备东西时，如莺已经猜到几分了，此时见顾莲香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如莺想了想，劝道：“夫人，其实就我看来，这个方法不好。”
“为什么？”
“虽然我并不知道夫人你的意图是什么，不过咱们到底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去大理寺门口闹事，不仅救不了公子反而还让外人看不起咱们呢。公子既然是清白的，等他出来后，必是要回去继续做官的。可是咱们这么一闹，反而让人觉得咱们没底气了呢，指不定还拖累了公子。”
顾莲香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依她的想法，去大理寺门口一闹，多少给她哥和金眼雕争取一些时间，要是真的林秋水知道些什么，恐怕不仅是她们，这满京城有多少人都在打听林秋水的消息呢。
如莺打量顾莲香的脸色，见她也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再道：“夫人，一动不如一静。咱们什么都不做反而让外面的人拿捏不准咱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指不定还会想着咱们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沉住气不向外张扬。”
顾莲香仔细一想，如莺说的对，比起去大理寺门口闹上一场，在家里呆着更能迷惑人心。
“好姑娘，还是你想的明白。既然如此，咱们就什么地方都不去。说了会话觉得这肚子饿了，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只管端上来。还有，吩咐厨房今天晚上煮酸菜鱼吃。”
如莺笑嘻嘻的应了一声。
连下来几天，顾莲香一直呆在家里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同样的，这阵子也没有人给她传来什么消息。别说金眼雕就连芳姐也没来，顾莲香虽然心里好奇，可什么都没去打听，见天的在家画花样做绢花。
今天倒是难得的好天气，吃过午饭后，顾莲香让人搬了躺椅放在院中晒太阳。
如雁坐在一旁扎着绢花，这些日子小姑娘跟着顾莲香没少学怎么做绢花，如今做出来的绢花也有顾莲香几分真传。
这时，如莺进了院。“夫人，唐管事来了！”
顾莲香晒了会太阳，半眯着眼睛正想睡不睡的，听有人来找她，一下睁开了眼睛。
“谁来了？”
“唐管事，刚进了门。”
顾莲香心里奇怪，唐管事怎么突然来找她了？心里虽不解，可还是赶紧收拾了下，带着两个丫头往大堂去了。
“唐管事，安好！”
顾莲香进屋上前与唐管事见了礼，又请唐管事上坐，等下人送上热茶后，顾莲香才问：“唐管事今天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前几天送去明德院的样图有问题？”
唐管事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就不能想点好的呀，你送去明德院的样图都是好的，什么时候出过问题了？我今天来呀，是请你帮忙的。”
“唐管事客气了，有事你直管吩咐。”
“其实这事也是公主的意思。”唐管事笑道，“过些日子公主有桩好事，她想做套特别的饰品穿戴。本来这些东西宫里也有专人负责，可是公主赚那些东西过于俗气，不如你画出来的灵动，所以特意吩咐我出来请你帮个忙。”
顾莲香一听，第一反应，就是她走大运了。这个节骨眼上，公主来找她，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想了想，她低声问道：“敢问唐管事，可是大典一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 秘密
唐管事什么都说，只是笑呵呵的看着顾莲香。
会心一笑，顾莲香心想她猜的果然没错。如此一来，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这不仅仅只是一份福缘，更主要的在于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公主派了唐管事来，传递出一个信号，顾莲香相信白惜安的事情定能顺利解决。
多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轻舒一口气，顾莲香正色道：“公主如此厚爱于我，定不负圣恩，当皆尽所能，为公主打造最好的饰品。”这份恩情顾莲香记在心里，只等改日见到公主再行大礼以叩谢。
唐管事呆了半个时辰左右便起身告辞。等送走唐管事，顾莲香忙不迭的去见了白夫人。
听得白惜安能借公主之手平安回来，白夫人脸上终于扬起舒心的笑，连连道，这是好事是福份。
顾莲香道：“娘，这事咱们暂时不能太过于宣扬。”
白夫人不解，问：“为什么呢？安哥儿能平安回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顾莲香道：“娘，今天唐管事来了这么一趟，我觉得白大哥也许不仅仅只是被人冤枉，指不定他暗中在替公主做事呢，不然公主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派唐管事来。你想，这公主登大统，这身上穿的可都是有规制的，纵是公主再想怎么表现的不一样，也不可能越过祖宗的规矩胡乱往身上头上戴东西吧。”关于这点，顾莲香之前也问过唐管事，可唐管事说不打紧，让顾莲香不要在意。可事后顾莲香细细一想，事情不能简简单单的想。
白夫人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香姐儿，你说的对，公主既然不能越制，那她干嘛又让你为她设计首饰呢？”
顾莲香想了想道：“娘，我想一来白大哥的事情就快要解决了，公主打发人来我这，也是要让外人心里明白，其实公主已经知道了一切。二来也是为了安我们的心，恐怕等白大哥回来后，他那官许就做不成了。”
对于白惜安能不能当官，经过这一事后，白夫人倒也想的明白：“只要安哥儿能平安回来，这做官不做官倒不打紧了。就算不做官，安哥儿也是中过进士的人，总比以前要强。”
顾莲香道：“是呀，我现在也只愿一家人平安好好生活在一起就成，别的可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