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女入冷情帝君后宫步步惊心:海棠春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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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女入冷情帝君后宫步步惊心:海棠春烬-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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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不上未完的政务,策马扬鞭连夜赶回宫来,看到的却是奄奄一息的她,面如死灰的躺在那儿,仿佛再也不能醒来。
  敏珠守在床边嘤嘤的哭。云裳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
  锦澜第一时间赶到,坐镇琴微殿。此时正在外面训一帮御医:“什么叫福泽深厚?什么叫必有天人护佑?!如果说沐淑媛要靠听天由命来度过此劫,那还要你们这些御医来干什么——”
  这些话像锥子般扎进他的耳朵,恐惧和暴怒同时漫过了心头。“如果她死了,你们就去陪葬!”冷冷的一声,带着威严,更压着愤怒,“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总之,把她给朕救活!”一甩手,小宫女递上来的茶盏碎在了地上。
  “宸浩!”锦澜没想到他会突然冲出来,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失控,忙不迭抚慰,“你先别急。”
  御医脸上闪过迟疑的神色,哆哆嗦嗦跪在地上,“臣不敢欺瞒帝君,淑媛中的这毒十分的凶险……要是没有解药,要是没有解药……”涔涔冷汗滑落,“臣等真的无能为力。”
  “你——”白宸浩刚要发作,锦澜已然摁住了他的手。轻轻一捏,扬眉冷喝:“解药已经差人去取了。”见白宸浩不再说话,又嘱咐道,“解药自是有的,可在解药没送来之前,你们必须保证守住沐淑媛的命,绝不能让她有差池!明白吗?”
  御医们喏诺称是,拎着药箱又进了内室。锦澜拉着宸浩去书斋那边坐下,叹口气道,“你也先缓一缓吧,百多里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想也累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可顾不上休息。听说云裳昏死过去,他便匆匆赶了回来,并未细究缘由。竟然是……中毒?白宸浩的眉拧了起来,看着姐姐,“到底是什么毒?”
  “七步断肠。”
  七步断肠?白宸浩的眉拧得更深了,这东西是军中用来给机关暗器粹毒用的秘药,轻易没有散落出来的可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里?
  “姑姑打发人送了荷叶羹进来,端妃照例给各宫分了……云裳刚喝下去没多久就……御医在剩下的半盏里验出了七步断肠。可同时送去我那里的那份,我喝了,没事。”剩下几个才人美人也喝了,都没事。只有送到临芳殿的那份,因为丽妃午睡未起,搁着没动。过后自然拿去查验过的,也没有下毒的痕迹。
  “显见的是有人要害云裳。你放心,我已经在查了。”
  这是几年前丽妃滑胎事件后,宫中最凶险的一桩阴谋。云裳昏厥之后,锦澜马上令人将琴微殿上下所有奴婢都拘了起来,又去追查送食盒来的人。端妃听到消息,马上表态说自己难避嫌疑,自请禁足于飞音殿,任由锦澜去抓公主府的厨子和经手过此事的奴婢。
  “要真是姑姑那边做的,我倒不怕。”锦澜想了想,暗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我怕的是……”
  七步断肠乃是军中之物,确切说,是大将军手下夺人性命的秘器。纵使军中,一般人也根本见不到这东西。所以绛龙城里根本就没有解药,要千里加急去边关处取。宣家要是想害云裳,完全可以用其他凶狠的毒药来代替,如此大费周章,除非是有意要嫁祸给……
  宫中能有机会拿到七步断肠的人,有两个。
  “你怀疑舒眉?”白宸浩心里一沉,本想为丽妃开解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确实,七步断肠一出,她的嫌疑,太重了。
  “若不是她,那就只能是我了。”风淡云轻的一笑,锦澜把自己也扯了进去,“以前跟着将军,七步断肠见血封喉这些,我可都曾见过……”不但她见过,姜舒眉也见过。再怎么关系好,此刻她也不能再袒护丽妃。毕竟人命关天。
  “姐姐!”宸浩飞快的打断她,“姐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既没必要也没动机。低眉稍作思索,扬声下旨:“传我的话,既然端妃已经自请禁足飞音殿了,那让丽妃也留在临芳殿听候调查!姐,你放手去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追查到底!”
  锦澜看看他,眼底忽然有些忧虑,“一查到底?”她倒不怕查不出来,而是怕真查到什么,彼此都尴尬。“万一……”万一真是丽妃或者端妃做的,那到时候……
  “不管是谁,敢在朕的后宫阴谋陷害。朕一定不会轻饶!”咬牙切齿丢下这句,白宸浩转身折返回内室中去。御医们又给云裳用过了药,但她却仍是在昏迷。听见帝君问,为首的叶太医上前施了一礼,“回陛下,给淑媛灌了压制毒性的汤药,臣又施了一次针,现在情况稍有缓和。”
  白宸浩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太医们如蒙大赦,赶紧散到外面候着。敏珠也不敢再在云裳身边多做停留,给帝君搬了个凳子放在床边,忙也退到了门外去。
  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儿。她的呼吸很轻,总像停了似的,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伸手到她脸上去试鼻息。轻微的翕动让他略略觉得心安。可看见裹在锦被中的云裳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唇边还噙着一丝殷红,他心里又一阵阵发紧。伸手给她拭去那血迹,他握起她的手。一片冰凉。
  “不许死。”喃喃开了口,却不像是命令,而是哀求。“给我活过来,听见了吗?”
  是他疏忽了,总以为自己能护着她,却忘了这宫中遍布丛生着各种阴谋。甚至,他开始懊悔自己对她突如其来的好——居心到底不纯,虽有真心,但真心里搀着假意,假意里又裹着刺探,总有那么三分,是防着沐家的故意做戏。他对她的心思把握得并不清晰,一直以来他都在怀疑:云裳顺从自己,到底是出于甘愿,还是为家门计的不得已?又或者,是跟他一样,真真假假,两者皆有?
  他多么希望她可以站在自己身侧,两人并肩而立,就像当初在破庙里相依的那个夜晚,毫无保留的袒露心迹。
  现在想想,也许,他不该强求她站在自己这边,毕竟,那是她的爹……血浓于水。他要求的太苛刻,白白在荒诞的猜忌和无望的等待里错失掉许多对她更好的良机。如果此时她能醒来,只要她能睁开眼看他一眼……不管了,让沐梓荣的野心继续膨胀去吧,看在云裳的面上,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放他一马。
  “娘……”嘤咛一声,沉睡中的云裳低吟着吐出一个轻微的音节。宸浩握紧她的手,“醒了?”
  云裳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分明是被梦给魇住了,嘴唇轻轻颤抖着,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攥着她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温暖,半晌,忽然又听见一声疾呼:“不——别杀我娘!”
  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音压得极低,却是凄楚无比。宸浩愣在那里。“云裳?”试探着开口唤她名字,却只看见她眼中渗出的淅沥泪珠,在眼角汇成绵绵的一线,沿着眉梢滑落进发丝里。
  “求求你们,别杀她。”她已经完全被梦魇住了,醒也醒不过来,不停的说着胡话。苦苦哀求之后是咬紧牙关的痛哭,低泣着,像一只呜咽的兽。突然又换成了凄厉的诅咒。“我,沐云裳,以血为誓,今天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他日一定要你们以命抵偿!”
  一时反应不及,宸浩有些被她吓住。他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良久,见她终于再次昏睡过去,才放手去给她掖了掖被角。
  却又听见怀中女子嗫嚅出极低的一句:“荣华尽头,自是无垠地狱。爹,你既送我去了宫里,那女儿便送你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白宸浩定在那儿,整个身体都像是被那森森的寒意给冻住了,僵直着不能动弹。可是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猎猎的烧起来,灼热而滚烫。
  听清这句话的瞬间,那颗心噼啪一下,炸得粉碎。
  琴微殿的灯火彻夜未熄,白色的窗纸上一直徘徊着帝君焦虑的身影。
  好在,第二天晌午,侍卫官从翠芜山军营里带回了“七步断肠”的解药。敏珠小心翼翼化开给云裳喂下去,半柱香的工夫,灰颓的面上就又恢复了血气。
  云裳醒来时,白宸浩并不在她身边。敏珠伺候着她喝了点水,御医们进来仔细诊过脉,喝了药,漱过口,便又沉沉的躺下了。
  她不知道这会儿清思殿里有多热闹。
  锦澜和宸浩面面相觑。原以为最有嫌疑的最没嫌疑,既然七步断肠难免跟丽妃扯上关系,那肯定不是她用这种蠢计。锦澜已经做好了查出端妃毒害云裳证据的准备,不料抽丝剥茧之后,顺着蛛丝马迹追下去,端妃和公主府竟都是清清白白。到底,还是是查到了丽妃身上——
  种种迹象都显示,是丽妃派人下的毒。
  “想必舒眉也是一时糊涂。”锦澜这次真是为了难,姜舒眉是她一力保举的人,如今却做了这种事,她心里不快,嘴上却还在辩解。“也不能全怪她,这段时间,你确实是冷落她了……”
  “下毒暗害!”白宸浩一掌拍在案上,震得几个雪瓷果盘叮当脆响,“我才冷落她一下她就要对别的妃嫔下手……要是哪天我真立了别人,她是不是连杀我的心都要有了?耍这种手段,她跟当年的黎氏有什么区别?”
  “你先消消气。”锦澜想了想,又劝,“只是几个下人的供词,到底没逮到舒眉的手腕,也不能说十成十就是她做的。”话虽如此,但她也明白,这个罪名丽妃洗不脱了。毕竟,哪个主子杀人会自己动手?
  白宸浩还要发作,忽听贴身的小太监进来通报,说沐淑媛醒了。一时也顾不上别的,起驾就往琴微殿去,临走还不忘丢下话,叫好生看着丽妃,回头要亲自审她。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大意了。
  才刚在琴微殿云裳身边坐定,一袭明艳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是丽妃。依旧是平常穿惯的宫装,此刻却隐隐透着三分杀气。她瞪着眼睛看他,一字一句的问:“他们说陛下下旨将我囚在临芳殿,还说要亲自审问,是真的?”
  “放肆,”一声轻喝,白宸浩面有不悦,“待罪之身,谁许你来这里的?”
  “我想来,还用得着别人许?”水红色长袖一摆,手中竟闪出柄刀来,“那些个饭桶侍卫,有几人能是我的对手?”门外已经躺倒了三个,其余的,被她威慑,只敢虚张声势举着刀剑,根本不敢围上前来。
  丽妃提刀指着床上的云裳,对白宸浩冷冷一笑,“你觉得……我若有心杀她,犯得上使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七步断肠……哈!宣家那位还真是有心了,巴巴地找了这个来栽赃我。是,东西是从她宫里送出来的,虽然嫌疑最大,但她也最能摘干净……谁会傻到给人送吃的故意下了毒让人查出来呢?”她咬着牙,脸上在笑,语气却是阴冷的,“她宣婷莲不傻,难道说我姜舒眉就是个蠢货不成?我要下毒,什么东西不能用,非得从边关上弄来七步断肠,让人轻而易举查到我的头上?”
  到底是愤恨委屈,眼里滚滚落下泪来。却还是咬着牙,“帝君当年允过我什么事,难道你都忘了吗?你亲口说过,如果我想杀人,只要我高兴,哪怕杀上十个二十个,你都不管!”丽妃说着,身形一动,已然逼近床边。
  反手一挥,雪刃飞扬,直冲他的面门。白宸浩却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手起,刀落。
  幔帐上的一段白纱无声飘堕。
  “我来,只是告诉你们,我姜舒眉没那么下作!要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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