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牧羊犬在驱逐羊群。”
水门嘟囔了一句引得该隐心里一阵不爽,这个比喻对他来说实在太让人胃疼了一点。
“你才是迷途的羔羊呢。”
“哎…我怎么了?”水门一阵莫名其妙。
“没事…既然他们赶我们,不如就先让他们如意看看吧。”
水门点头同意:“就算他们不赶,我本来也打算往那个方向走的。”
“你准备了什么?”
“一艘船。”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回答,该隐本来以为这次也是乘坐飞雷神呢。
“你的身体已经不能用飞雷神了?”他没有往偷懒的方面想,乘船是下下策,有飞雷神的水门还做这样的选择,必然是有了不能使用飞雷神的情况。
“短期内是不行了,”说着,水门无意思的抚摸了一下腰侧,正在那里打呼噜的蛞蝓不安分的拱了一下。
那阵软体动物特有的涌动的感觉让该隐一阵反射性的起鸡皮疙瘩。
“那是什么…?”
“纲手大人的蛞蝓,这次多亏了纲手大人我的伤才能这么快好。”
该隐听了就皱起眉头。从两人分离到现在都半个月了,水门的伤居然严重到这么长时间才开始愈合。
“怎么回事?”
“没事的,只是伤口在水上感染了,之后挖掉了不少肉。”
水门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淡若无事,可他越是这样,该隐心里就越是惦记。
“让我看看。”
“呃?”在这里?光天化日?下面还有一个女性?水门一下子就摇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样:“回去再看吧。”
他的反对该隐根本当做没听见,上前一步凑过去伸手就去扯水门的马甲,该隐一进水门为了躲避自然的一退,两人在树杈上本来空间就不多,他的后背一下子就撞在树干上。
“该隐…我说…”他想劝那人冷静一点,可在他支支吾吾的一会功夫,那人已经剥开了他的上忍马甲,将下方长袖衫捞了起来。
蛞蝓在该隐说话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该隐掀起衣服的时候它只是抬头看了该隐一眼,挪动着肥嘟嘟的躯体给那人让了道,好让他看清它护着的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那里粉红色的肉芽相互交错,还有一丝的猩红搀和在其中。
“怎么还是这样?”
“他来的时候伤口已经烂透了,这已经是最快的治疗速度。毕竟纲手大人的查克拉还要保证在战争中使用,我能跟过来全是因为纲手大人的偏心。”
面对该隐显而易见的指责,蛞蝓回答的很悠闲,这么多年了它早跟这两个小鬼混熟了。
“她偏心的还真是时候。”该隐翻了一个白眼:“那个阿姨要是不偏心的话水门就不能过来了,刚好可以好好养病。”
“该隐,要叫纲手大人。”水门无奈。称呼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二人,该隐死不改口,他死不放弃让该隐改口。
“没关系的,”知道这两人的纠结,蛞蝓轻声道:“纲手大人让我带话给该隐:‘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不过这个人情我就此也还了,以后少来找我要’。”
“谁要那个大妈的人情。”
“要叫纲手大人!”
纲手口中的人情,在该隐严重根本不算人情。他看不惯纲手明明有能力去不去使用,还总是喝醉抱怨些有的没的。
——他该隐最讨厌被过去抓住的人。
水门尊敬纲手,可他看得出来若不是纲手的能力实在强悍是村子必不可少的战斗力,加上如今三忍走的走、跑的跑,纲手再走了三代身边便没有了直系的学生,也许三代早就将纲手“派去外面”了。
可这份勉强也维持不了多久。
在其他人还在商量对策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纲手就自己去了一趟医院。
恐血症依旧困扰着纲手,但至少她愿意派自己的通灵兽前去作战。三代心满意足的点了头,允许纲手不进入主线战场,只用通灵兽帮助医院救治伤员。
纲手能够突然振作起来,这其中的缘由他人并不知道,可蛞蝓却十分的清楚——纲手是被该隐点醒的。
新的战争已经开始,若她不去继续建立自己的威名,恐怕森之千手之名也只能就此彻底没落,不要说宇智波和日向,如今就连油女一族都因为在战争中的巨大贡献,在名望上开始直追当年的千手一族。
曾经的英雄是用来缅怀的,只有历史和过去的英雄只能活在众人的回忆之中。
为了森之千手,为了家族。虽然更加的痛苦,至少该隐给了纲手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个继续撑着的理由。
——有的人就是这样,表面坚强,实则若是没有一个缘由,便连活着的勇气都会丧失掉。
真正的监护人来了,蛞蝓发觉自己也可以偷懒了:“对了,水门近期都绝对不许使用飞雷神,之后就交给你看着他吧。”
“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他的。”有些不满水门不爱惜自己身体,该隐语气十分的不好,“不过现在这个伤口还是拜托胜愈帮忙看着了。”
“请放心的交给我吧。”
蛞蝓的视线在水门和该隐之间来来回回之后重新趴在了伤口上面,水门尴尬的推开该隐,将衣服穿好:
“总之…就是这样。我现在即使能勉强使用飞雷神也带不动五个人的。”
五个人?
该隐粗粗一算。
“黑丸也算上了?”
“是啊,对爪来说黑丸是不能放下的吧。”
“嘛…也是呢。”
说着该隐就蹲下去朝下面喊了一声。
“富丘哥哥。”
该隐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旁侧树下两人的对话。
“不是我想打扰你们,追兵来了。”
追兵来了你还叫那么大声?
宇智波富丘的脑袋上一根显而易见的青筋就蹦了出来。琴美忍不住笑了一声,被富丘翻了个白眼。
“出发。”
水门和琴美打头,富丘扛着爪,该隐抱着黑丸,四人马不停蹄的冲向海岸线。没有选择进村子,四人绕路来到一处悬崖之上,在离岸不远的地方一艘漆黑的船正安稳的停在海面上,上面的水手正在朝岸边张望,看到水门冒出头来立刻朝着这边挥手。
“那艘船是等你们的?”富丘问。
“不然呢?”水门回答的很无辜。
“他们为什么同意等你们?”
水门被问的一愣,“我们之前帮助过他们。”
“他到底是有多‘纯’?”富丘直径扭头看着该隐,他发现他跟这个叫做波风水门的单“纯”的孩子有些沟通不能。
水门在某些方面当年是被自来也带的有些单纯,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单纯才导致了水门成长的旁人更快——单纯的人必须比警惕的人更加强大——为了活下去,并且坚定不移的贯彻自己的信念。
“啊哈…”干笑一声,该隐看着那艘船眼熟,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了:“水门,那艘船的船长是不是现在并不在船上?”
“咦?你怎么知道?”
“是这样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该隐加快脚步:“他们不会追上船的,我们加快脚步就好。”
“……”
该隐的话说的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当事的另外三个人各自有所原因,居然都没有对该隐的话发表任何疑问。
四人踩着水上了船,该隐站在船沿的跳板上看向刚才四人站的悬崖,一名雾忍的暗部走到悬崖上和他遥遥对视,没一会就转身离去,果然没有追过来。
把水门丢回船舱强制休息,又丢了琴美进去照顾水门,当甲板上只剩下该隐和富丘,此时雨已经小了下来,细细的雨丝将天和海连接在一起,宛若一体。
“有什么要问的?”
“为什么留下眼睛?”
富丘会指责自己这件事情,该隐是早就想到的,或者说宇智波富丘这个人一开口必然会说这个。他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反正他清楚,这人口中说的再无情,可既然亲自来了,必然是对他好的。
“当然是忘了,不然还是怕了不成?”
见那人回答的毫不上心,富丘叹了口气:“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吗?”他上过战场,或文或武,他都可以说是习以为常,可他还是被少年弄了个莫名其妙。
“万花筒写轮眼,他想要得到这个。可他是怎么知道的?毕竟连富丘哥哥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人是怎么知道的?”
“有叛徒。”
“可那叛徒又是怎么知道的?”
“肯定是宗家的人,”富丘看向天海交接的地方,那里有一条模糊不清的界限,“因为某些原因想要看到这个秘密,对其血统的纯度和写轮眼的等级都有很高的要求,若是没有足够强的眼睛,即使将东西放到你面前,你也什么都看不见。”
东西?
该隐敏感的注意到了宇智波富丘的用词。
不是书函或者文件么…
短短的走了个神,他并没有想的更多,写轮眼的进化方法他已经猜到,富丘只是当做无知无觉不忍心去处置他,他自然不会去主动触这个眉头。
况且那个条件他也做不到。
——为了力量去毁灭自己的珍宝,换来一生一世的后悔和迷茫。
这种蠢事他该隐下辈子都不会做的。
力量该用来守护重要的东西。
他是这样认定的。
“去休息吧。”
富丘突然说道。
富丘不想多说,该隐也刚好不想再知道更多,于是他点点头,乖乖的走回船舱。
作者有话要说:
☆、阵雨
海潮涌动,推动着船身起起伏伏。
风雨终于疲倦了对他们的摧残,今天却也没有见到多少的太阳,乌云始终坚守着天空,将光线和热度阻隔。
该隐靠在护栏上,水门趴在护栏上,两个人从不同的角度探头看着海面。
发了一会呆,该隐突然开口:“水门,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大海中的小舟么?”
“这是大船可不是小舟,该隐。”
“不一样么?相对着大海的广阔而言,一叶扁舟和这一艘船真的会有什么差别么?”
“不一样吧。。。该隐你昨天没有睡好么?怎么突然这么文艺起来了。”受到惊吓的水门默默地揉了揉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该隐忧愁的看了一眼海面,叹气:“嗯,还好啦。”
——自从治好了婴孩恐惧症之后该隐的新毛病之一,睡不好觉的隔天会化身为忧伤文艺小青年一枚。
该隐在抽风,水门的大脑思维回路却还是正常人的状态,他直径无视了该隐的话,问了一个他有些担心的问题。
“你觉得宇智波富丘前辈能跟爪解释清楚么?”
该隐显得毫不在意:“他跟我们不就解释的很清楚了么?”
哪里清楚了啊。。。水门感到自己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胃疼。那人根本只是说了那是任务所以就这样了而已,完全没有解释好不好。
“但愿。。。宇智波富丘前辈不要那样‘坦率’的同爪解释。。。”
——他现在也只能这么祈祷了。
“咕。噜。。咕噜。。。”
耳边隐隐传来黑丸呼噜的声音,爪半梦半醒的翻身想要将自己的宝贝小狗捞到怀里,猛地,指尖触到另一个人的体温。
“谁!”
身子还没有坐起来,一手已经摸出了苦无。长期战斗带给小小年纪的爪杀戮的本能,不待大脑去判断,苦无的利刃已经直逼对方的咽喉。
受到攻击的人却没有躲避,抬手轻松的钳制住了爪的手腕。
“是我。”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