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段,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该隐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转到了地下的基地,该隐看到了意外的访客。
“大蛇丸前辈。”
长门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大蛇丸。许久不见,这人消瘦的当真如同一条老蛇一般,正在那里悠哉的吐着信子。
“该隐,没想到你在这里。”大蛇丸眯着眼睛,该隐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该隐,一会功夫他就收回了视线:“你现在的实力真是不可估量。”
“别乱夸我,”该隐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超过你的估量倒是真的,不然我的眼睛早就不在原地了呢。”
该隐笑,大蛇丸也笑。长门来回看着两人,有些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该隐率先开口。
长门将印着“空”的戒指交给大蛇丸,该隐看着,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右手无名指的最后一个关节后面,那枚印着“朱”的戒指。
临走前,长门强硬的要求自己收下这枚戒子。
‘如果你要走就带着它走。’
‘我会回来的,长门。’
‘那就带着它,它就是证明。’
自从弥彦死后长门一直处于强硬的状态,还硬是留着弥彦的尸体。弥彦之死的事件中出现的団藏的身影让长门对木叶怀有敌意,该隐也是因为各种旧情还搭上了団藏的头颅才勉强得到了长门的信任。
为什么现在长门会同意留下大蛇丸?
“你跟弥彦的感情很好。”长门突然转头看向该隐,空洞的视线硬生生激出该隐一身的冷汗。
并不是害怕长门,打不过他可以逃。只是看着现在的长门,该隐会突然想到失去水门之后的自己,那一瞬恐惧就会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扣着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我们的感情。。。还好。”
出于一种无法解释的自我保护的本能,该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长门静静的看着该隐,好一会都维持着这个状态,眼底没有冷漠也没有愤怒。大蛇丸安安静静的坐在长门对面,用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能将人看出一层鸡皮疙瘩的眼神看着该隐。
该隐则看着长门。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眼底的善意能不能传达过去。
在失去弥彦的年月里,每一天长门都变得更加难以相处,也更加的无法理解。
弥彦死了,长门的心也死了。
心死了,人还必须活着。死了的弥彦残忍的留给了长门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留下了两人的梦想,让一人去肩负,去实现。
恍惚了一瞬,该隐才意识到,长门那句话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不过换句话说,”他轻轻的送出一口气,让自己的表现自然一些:“不好的话我也犯不着专门去杀団藏了。”
大蛇丸舔了一下唇。长门的角度看不到,该隐可看得清清楚楚,他悄悄的给与了大蛇丸一个警告的眼神。
木叶自家的那些圈圈点点,不需要被外人知道。
长门这才坚硬着点点头。
大蛇丸起身告辞,临走前拍了一下该隐的小臂,该隐没有躲开,他看着长门,有些在意对方会怎么看到自己和大蛇丸这两个同村人之间的互动。
好在长门不是特别上心,两人呆坐了一会小楠也进来了。
“你总算来了。”该隐松了一口气。
小楠来了,长门死气腾腾的脸上有了一丝活人的色彩——虽然也只是满满的疲惫。
弥彦、小楠、长门。
越看越像当年自己所在的某个班级。
小楠对该隐报以单纯的笑容。
“长门,为什么要留下大蛇丸?他是木叶的人。”小楠对长门的做法也有一定的疑问。
长门没有回答小楠的问题,他看向了该隐,问道:“大蛇丸是为什么背叛木叶的。”
该隐回答:“实验,有违人道的实验被大蛇丸的老师,也就是三代火影发现,所以被驱逐出了木叶,成为了叛忍。”
“只是做实验而已。”
长门看着该隐说。
该隐听出了长门话内的意思,有些惊讶长门居然会关心这种事情。
“长门,我不会回木叶的。”
长门移开了视线。
“我只是不想让你变成我这样。”
该隐看了看长门又看了看小楠,笑了起来。
很疯狂,很极端的大笑。
小楠被惊愕的后退一步。
“我啊,我不会让他变成你这样的。我会杀了他的,你知道么?长门,我不忍心。绝对不忍心。”
可他不会杀了我,弥彦也不会杀了你。
突然间该隐明白了,长门之所以留下了他,只是因为他们太像了。从经历、从认识的人、从自己的内心。
长门从他身上看到的,是长门想要的那个未来。
可惜弥彦不在了,一切都不在了。
可该隐还有水门的存在,即使隔得再远,即使两人心底的思绪已经不如年少时那样相同,他还是拥有水门。
该隐第一次感谢谁。
感谢三代火影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有给水门一个谎言而是让水门自己去看。
回到基地内自己的房间,该隐靠在床上,明明今天什么都没有做,他却觉得发自内心深处的疲惫。
原本的晓并没有名字,算上该隐的四个人吵吵嚷嚷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名字,直到弥彦死前,说出了“破晓”一词。晓的名字这才定了下来。
破晓么。。。
我的光辉正在远方照耀没有我的天空。
该隐合上眼,陷入睡眠。
没等他真的睡过去,非常轻的脚步声停在他的门口。该隐张开眼睛,来人已经不请自入。
看清了来人,该隐只得起身。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有把握能跟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拼个你死我活,而且那样太不划算。所以他选择坐起来,友好的主动打招呼,让自己看上去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
“大蛇丸前辈。”
“嗯。”大蛇丸反手锁好门,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居然没有锁门的习惯。”
该隐觉得,棉对大蛇丸的笑容,无论过多久自己都无法产生抵抗力。
他默默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对这里的人来说,锁不锁门都一样。想进的自然能够破门而入,不想进的你拖也不一定能拖进来。”
看起来大蛇丸很认同该隐的看法,他走到床边,在烛火摇曳的光晕下,将自己的影子盖到了该隐的身上。
该隐眯着眼睛看着逆着光的大蛇丸。
“大蛇丸前辈?”
“猿飞老师让我给你带个口信:有些地方,只要真心想回还是回的去的。”
大蛇丸的话出乎该隐的意料,惊讶之余他立刻警觉起来。
“我还以为你是背叛出来的呢,大蛇丸前辈。”
“呼。。。只能说他还不算有眼无珠。”大蛇丸冷笑一声。
留不住的就放开,这对大家都好。
转念一想也是,关于纲手,关于自来也,三代都放手了,也没有理由到了大蛇丸这里那个老头死抓着不放。何况大蛇丸整天对写轮眼虎视眈眈,留着也是隐患。
想明白了的该隐也没有收起警觉。
大蛇丸打趣的看着不肯放下戒备的人。
“你什么时候变成张牙舞爪的幼兽了?越长胆子越小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笑容更大了:“对了,你现在已经是只没有窝的野猫了。”
家猫的品性却落得了野猫的下场,当然得不了好。
野猫并不介意。
该隐无意识的昂了一下下巴,露出一副有些高傲的神态。大蛇丸不禁在心底琢磨:宇智波真是宇智波,无论如何都脱不了这幅品性。
“你的回答呢?”他尽责的多问了一句。
该隐又是一愣:“你还负责回话?”这家伙不是叛忍么?
“我只是好奇事情的结局。”
“。。。。。。”
该隐不再接话,这个问题在他的脑袋里面不断的回旋,逼迫他认认真真的去想。
回去?不回去?
一直以来他的答案都是“不能回去”。
当然不能回去。
他杀了那么多的宇智波,怎么可能回去。就算所有能够通缉他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了那些无知的,被保护着的单纯的人们,他也不能回去。
要守护的,不仅仅是那些人的生命,还有火焰的意志,希望,还有许多其他美好的东西,如他这般坚定不移走向黑暗的人,无论原因是什么,都只能不断的朝着更加黑暗的地方走下去。
如今,却突然有人告诉他可以回去。
那他该隐之前一直在死守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勉强一下就可以赦免的罪,他又何必特意逼迫自己去背负?
短暂的思考过后,该隐得出了结论。
——不过是三代的一个新的试探而已。这只该死的老狐狸,因为下了火影的位置,现在估计闲着没有事情做正拿他开涮呢。
该隐一点都不生气。
“你跟三代那个死老头说一声,他挂了我就回去。”
完全是气话。
大蛇丸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大蛇丸离开之后,该隐倒回了床面上,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无奈的捂脸。
天知道,来这里之后他已经再也没有说过那么。。。那个什么?哦,对了,是。。。那么像宇智波说的话了。。。!
果然是木叶的水土有问题么?
该隐突然有一种做一个无力体前屈的冲动。
几乎是在该隐捂脸苦逼的同时,在遥远的木叶的旗木家的宅院中,另一位宇智波也在内心默默地泪奔。
卡卡西前辈,除了秋刀鱼我们能吃点别的么?
家教良好的宇智波大少爷稍稍有些不淡定了,早就习惯没有波风水门在吃饭一定会是盐烧秋刀鱼、烧茄子、味增汤的三样套餐的佐井,已经除了面瘫做不出第二个表情。
虽然他似乎一直没有第二个表情来着?
卡卡西很欢乐的吃着,对他而言这三样永远吃不腻。
良好的教养让鼬不至于去质疑别人家的饭菜,饱受虐待许久的佐井在吃喝方面没有发表意见的习惯。这个被家庭成员中三分之二都嫌弃的一日三餐,居然就这么奇迹般的被持续了下来。
当然,这跟除了卡卡西以外其他两个孩子还不会下厨房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没关系,”吃完饭后,鼬摸着佐井的脑袋:“回家的时候我会去学习做菜的,这样我们就不用整天吃它们了。”
佐井点头。幅度微妙的大了那么一丁点。
功夫比两个小孩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的卡卡西从他们身后飘出来,俯视。
“嫌弃?”
两人被吓了一跳。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鼬,他乖巧的摇了摇头:“卡卡西前辈做任务已经很劳累了,就算在宇智波也是不用出任务的人来负责家务,所以做饭这种简单的事情由我和佐井担当下来是应该的。”
“。。。。。。”这一席话堵的卡卡西哑口无言,宇智波的人似乎都很擅长说话?也是,那种性子本来就容易同人结仇。他咳了一声,姑且同意了:“小心别把厨房炸了,”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丰功伟绩又加了一句:“水遁不是用来洗菜的,点不着火也不许用火遁。”
鼬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解让卡卡西瞬间感动于自己的聪明才智。
佐井觉得有些囧。天才的思想他似乎不太懂?
为什么有人会用火遁点火水遁洗菜呢?难道是脑袋不太好用么。。。?
“卡卡西。。。叔叔,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佐井昂头问卡卡西。卡卡西一僵。
水门在临搬出去之前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