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敬尴尬:“啊,这个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如果九王弟有个三长两短,当王兄的为其照顾妻儿自是义不容辞。”
颜蔻色不愿别人说凌霄寒的“三长两短”,她觉得他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于是他向凌子敬望去,正色道:“那我替我家王爷多谢宁王爷的仗义相助了。不过我家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那是自然!”凌子敬马上说,生怕颜蔻色误会自己的意思。
从御凉城到远疆,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六七日的行程。颜蔻色白日里赶着路,有欧阳怀远陪着,凌子敬闹着倒也没什么,只是一到夜里便辗转反侧,脑子里满是凌霄寒的身影。他过得好不好呢?那个独孤逍遥会不会虐待他?会不会严刑逼供?自己给他的护身符还带在身上吗?那个金猪香囊呢?
……
“凌霄寒,据说你们凌狐国的皇帝派了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凌子敬来救你出去,你说他成不成呢?”
这日,独孤逍遥对凌霄寒说,且说凌霄寒已经在独孤逍遥的军营里被困了半月了。猛鬼域无人不知他的本事,便安排了几百人专门看守他,出来进去,白天是活人晚上是鬼士,可谓苦不堪言。
凌霄寒不置可否。“独孤逍遥,你以多敌寡实在算不上本事。”他说,“要杀要剐随你意,至于通敌叛国的事,倒不是我凌霄寒会做的!”
“瑞王爷,话不要说的太早,更不要说得太绝嘛,”独孤逍遥笑道,“你在我猛鬼域,依然是受到王爷的礼遇,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到的财产土地和将士相比于凌狐国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怎地不比沦为阶下囚要强得多?”
“独孤逍遥,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钱和权利活着的!”凌霄寒道,却猛然发觉自己脱口而出的是颜蔻色的论调。
蔻儿,那个特立独行的女人,她还好吗?
☆、一百,“王上,有一女子求见”
“王上,有一女子求见。”是日,两军的战火刚熄,有将士来报。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独孤逍遥心下纳罕,此处两军交战,能逃的百姓都逃光了,怎么会有女子呢?
“是……”通报的将士想了又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描述,“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子,但是穿得像个村姑。”
“嗯?让她进来。”独孤逍遥说,很是好奇。
少顷,一个村姑模样的女人被带进了军帐来。独孤逍遥望过去,不由地呼吸一窒。
只见她上身穿一件缀着补丁的月白夹袄,下身浅蓝色长裙,一头没有任何装饰的金色长发散落下来披在肩头,嘴唇和皮肤是没有血色的苍白,褐色的眼睛大而哀怨,在两颗同样颜色的泪痣映衬下有一种诡异的美感。她的小脚是赤着的,上面还有新鲜的泥巴和血迹。
“民妇刘叶氏参见王上!”来人乖顺地跪地行礼,眼睛里是莫名其妙的倦意和哀愁。
可是独孤逍遥已经看呆了,他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只是呆呆地凝望,从服饰到脸庞再下来打量她那双被外面的荒地伤害的小脚,直到目光停住,如醉如痴。
“王上!”来人看独孤逍遥没有反应,只好再唤。
“王上!”带此女过来的将士也唤,他看见她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所以比别人都明白王上此刻的感觉。
“额……”被唤回了神志的独孤逍遥很有些不好意思,“哦,你说你是?”自己居然就盯着人家的脚走了神。
“民妇是咸南城县郊的刘叶氏,因为家里婆婆暴毙,特地赶来军中寻找相公。”女子说,那哀怨的褐色眼睛就要落下泪来,“我家相公是家里的独子,也是顶梁柱,他参了军,只剩下我和婆婆相依为命,而今……婆婆也走了,仅凭民妇一人之力根本无力料理后事,还望王爷准民妇带相公回家,安葬婆婆!”
那泪珠,要掉不掉地噙在眼睛里,让本来就明亮得不像话的褐色眼珠一时间显得愈发得光彩照人。
“快快起来,别哭了!”独孤逍遥从未见过这样别致的美人儿,更别提看美人儿落泪,马上心疼地把女子从地上搀扶起来安慰。
“小美人儿,也不知你芳名是什么,夫君又是哪一位?”独孤逍遥问道,心想哪个男人这样有福气,居然娶了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娇嫩媳妇。就着娇娇弱弱的样子,怕是从来不舍得让她下地干活的吧。
“民妇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叫叶小蛮,民妇的相公叫刘德宝,是司马大将军的手下。”
“来人!去司马将军那里把一个叫刘德宝的人找来!”独孤逍遥命令道。
“是!”有人应和道。
……
将士出去叫人了,独孤逍遥慌忙让人沏了新茶请刘叶氏坐下共饮,刘叶氏起初百般推辞,见实在推辞不过也就坐了下来。她双手接过茶水来,小口小口地抿着,在独孤逍遥看来没有大户人家品茶的规矩,却乖巧可爱。他欣喜地望着她,连自己的茶水倾洒到了衣衫上也是浑然不觉。
“启禀王上,司马将军手下是有个叫刘德宝的人,只不过上个月就战死了!”两盏茶的功夫,有将士通报说。
“什么?!”刚才还在乖乖喝茶的刘叶氏倏地站起,桌上的茶杯翻落在地,正砸伤那双赤着的小脚。
“你说什么?我相公他……”刘叶氏哪里还支撑地住自己的身体,身子一斜,,就要向地上倒去。
独孤逍遥眼疾手快,一把便扶住了要晕厥过去的女子,搂在怀里道:“从古到今战死沙场的将士不计其数,美人儿,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王上……”刘叶氏那噙着一汪水的眼睛终是流下泪来,怎样也止不住,“民妇从小孤苦伶仃,后来成了亲总算有了个依靠,可现在……现在这唯一的依靠也没了,兵荒马乱的,民妇……民妇可怎么办呀!”
“别哭了,快别哭了,有本王为你做主呢,”独孤逍遥看刘叶氏梨花带雨的样子,只觉得心疼,抱着她的手臂一只越来越紧,另一只就到了她的脸上擦起眼泪来。
刘叶氏的皮肤有着别说是乡野村妇就连大家小姐都没有的细致柔软,独孤逍遥为她拭泪起初只是看她哭得悲恸,心里怜惜,后来便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了。
他抚摸着她的脸喃喃道:“小美人儿,你跟了本王,以后让本王照顾你可好?”便要把唇凑过去亲吻她。
☆、一百零一,救出瑞王爷
“别哭,以后让孤王照顾你。”独孤逍遥说着,就抱紧了刘叶氏亲吻她。
“唔……”刘叶氏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怎地,在独孤逍遥的怀里扭动着就要拒绝,可是慢慢地也就融化在他高超的吻技里。
香香软软的美人在怀,独孤逍遥只觉得一股邪火在体内上蹿下跳起来。
“王上,不要!”刘叶氏小声嘤咛。
独孤逍遥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是把一只手胡乱地塞进了她的里衣里,就要解开。
“王上~不要~”刘叶氏的拒绝变成了撒娇,声音粘稠温柔,让独孤逍遥不由地心内一震。
“美人儿,你……”话还没有说完,独孤逍遥已经晕了过去。
“王上,王上……”刘叶氏看独孤逍遥晕倒在地,慌忙喊到,看独孤逍遥已经睡死了过去,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这刘叶氏,当然就是颜蔻色了。
颜蔻色花几天时间才打听到猛鬼域死去将士的名单,找了一个调查清楚。在刚才独孤逍遥意乱情迷时,她把手里从莫贤处讨来的银针刺到了他的后心处,那银针上淬了大剂量的麻沸散,独孤逍遥一时半会儿是无法醒来的。
颜蔻色看独孤逍遥已经睡死了过去,从袖子里逃出一只用木头削成的哨子来。吹的是她和凌子敬与欧阳怀远约定好的哨音,一长二短。
此时正值夜晚,是鬼士值岗的时候,独孤逍遥军营里的活人大多在别处休息,一时根本赶不过来。可是控制鬼士的波浪鼓在独孤逍遥手里,没有他,根本没有人可以操纵他们。
“冲啊!”外面有将士喊,是凌狐国的。猛鬼域为数不多的几个活人起初还象征性地打斗挣扎了一下,后来看没有鬼士助阵,敌军又过多,便军心大乱了。
颜蔻色搬不动独孤逍遥,只好出去接应凌狐国的将士。
“快找瑞王爷!”她对一批人喊。
“把独孤逍遥带走!”她对另一批人喊。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下,他们是要胜利了。
且说正在军帐里的凌霄寒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心内欣喜,暗想凌子敬还是颇有几分能耐,能够通过重重鬼士的包围,带兵杀进猛鬼域的军营来。便打了看守的侍卫,抢了一把利剑也杀了出去。
可让他奇怪的是,以往守夜的鬼士全无了彼时的气势,一个个没了骨头似的瘫软在了地上。怎么,凌狐国倒是连蛊毒都能破解的?凌霄寒心里纳罕,却也只是跟负隅顽抗的几个活人打斗着,直到杀出一片血路来。
“王爷!凌霄寒!”他听到有人喊道,声音里有委屈和撒娇的哭腔。
凌霄寒寻声望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颜蔻色在这里!他本该在数千里之外的御凉城里的蔻儿在这里!
凌霄寒看向他奔跑过来的颜蔻色赤脚着一身残破的布衣,头发披散着,小小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一时间百感交集,“蔻儿,你怎么来了!”他说,飞身过去把小人儿抱紧在怀里。
“蔻儿,是受伤了么?”他查看她沾着血迹的小脚,心里满满地都是疼惜。好像自己多日来所受的委屈并没有什么,只是她让他有了杀人的冲动!
让他的女人受这样的委屈,凌霄寒恨不得带兵去踏平整个猛鬼域!
“傻瓜,”一定是她非要过来营救他,以凌霄寒对颜蔻色的了解,如果她想做一件事,一定会是“不择手段”的。她是用了美人计吗?!凌霄寒为自己的认知吓了一跳,他的女人,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营救自己!
“蔻儿,我宁可死,也不愿意让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救我!”他说,放开她,就要拔剑自刎。
“王爷!”颜蔻色见凌霄寒想不开,就冲上去抢他手里的剑。凌霄寒一个躲避不及,那剑刃划在她纤细的手指上,一时间血流如注。
凌霄寒白了一张脸,马上扔下剑扯了衣衫为颜蔻色包扎起来。颜蔻色却不依了,挣扎这不让他碰,只说:“我担心自己的夫君出事,便赶了来,你倒是嫌我脏么?”
“蔻儿,我凌霄寒英雄一世,总不能靠女人用自己的肉体搭救!”凌霄寒说,看着颜蔻色越挣扎伤口越大的手,不由地心里抽痛。他终是把她按在那里不动,强硬地包扎好了。
“我脏,我不好,你倒是检查检查我身上,是哪里被他碰过的!”颜蔻色只是哭闹,好像多日来的委屈和担心,都化作了眼泪倾洒下来。颜蔻色是个聪明女人,因为她知道若是她不哭不闹地任他乱想,结果只会更糟。
“蔻儿,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凌霄寒被颜蔻色哭得一颗心都软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亲吻她脸上的泪珠,哄道。
“拜见王爷!”找过来的欧阳怀远对凌霄寒行礼道,身后便是一脸不爽的凌子敬了。
凌霄寒用自己的披风把颜蔻色整个人包起来抱在怀里,对欧阳怀远笑道:“这是怎么了?为了救本王脱险,连文官和女人都出动了?”
欧阳怀远怕凌霄寒不悦,也不答话,只是牵了一匹快马来说:“恭请瑞王爷和颜妃娘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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