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玄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向前走,梅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有事。
满心焦急的来到了梅湘住处,进了屋子第一眼看到梅湘面色平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病痛外在症状,脸色很正常,倒像是睡着了。
楚翊玄还是两步并一步走到床边,急急地问:“她如何?”
大夫一脸古怪之色,犹犹豫豫的道:“从脉象上看,小姐的脉象正常,可以确定不是生病,也不是中毒,而且奴才也施救过,可小姐就是不醒来,奴才看,应该是什么疑难杂症。”
楚翊玄急得怒喝,“废话少说,本王问你,人救不救的醒来!”
大夫被楚翊玄冷声一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体道:“奴才无能,求王爷开恩!”
楚翊玄虽然着急,可是就算杀了这没用的大夫也于事无补,梅湘早上还好好的,一时间就这样了,蹊跷之际,冷厉的视线落在了梅湘丫环身上,不由地问:“说,今日你们主子都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和谁接触过?”
其中一个丫环道:“回禀王爷,小姐今日去探望过四小姐,回来后刚进门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楚翊玄面色一沉,心也一怔,安平,梅湘去见过安平?
*
安平在等楚翊玄,等他来找她,而他果然也来了,她站在屋子中央看着他,两人的视线绞在一起,都颇有深意。
他沉沉的问:“你在等我?”
“自作多情便是如此而来吧。”安平冷漠说完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炽烈的光线,感受着一阵阵热浪袭来。
楚翊玄站在安平身后看着消瘦的肩膀,和冷漠的背影,心也是落寞一片。微微皱眉,才开口:“梅湘来探望过你。”
“是,她倒有心了。”
安平说话之间也不回头,楚翊玄也不急,高大的身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梅湘昏迷不醒,你可知道?”
安平不疾不徐的道:“真是不幸,那是您的妹妹,您该去找最好的大夫去帮梅湘看病,不知道王爷来我这里做什么?”
楚翊玄黑眸平静无波,就那样望着安平的身影,沉声道:“梅湘她没病,我知道,是你催眠了她。”
“王爷,说话是要证据的,您哪只眼睛看到催眠了梅湘?我困了,要午睡了,王爷请回吧。”
安平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楚翊玄却不为所动,反而是笃定的道:“就算你用梅湘威胁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安平回头望向了楚翊玄,“看来,王爷是认定了梅湘是我催眠的,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您该干嘛干嘛去吧。不过要真是我催眠的话,我回让梅湘就这样睡一辈子,无法开口说话,无法料理自己的生活。
嗯,对了,吃东西要人喂,也不知道能吃得下去不,还有啊,睡的太久了,可真就一睡不醒了,到时候就跟萧伯父他们团圆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潇洒地活着吧,他们不会怪你为了女人不要妹妹的行为,你可以恣意地活着。”
楚翊玄清清冷冷的笑了,“安平,不会这么狠心的,我了解你,你不舍得让梅湘死。”
安平恨恨地望着楚翊玄,却云淡风轻的道:“呵呵,楚翊玄你可真对我有信心,我以前善良过,所以被人欺负,打碎了牙齿也要咽下去,可是我发现人太善良会被恶人欺负,所以,我得谢谢你,你让我学会了什么是狠,什么是无情,什么叫卑劣什么叫不折手段,你是我最好的老师。”
“我不信,你会变成我。”楚翊玄说完转身离去,安平望着楚翊玄的背影,心一片慌乱,是的,梅湘是她催眠的,她这叫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人,楚翊玄,你确定你能承受?他用她的家人威胁她,那么,好啊,他也有家人不是吗?楚翊玄,承受不住就放我走!
*
几日后
楚翊玄从梅湘房间出来,一脸沉重,龙眉紧锁,双眼中都是痛苦和无奈之色,梅湘已经不省人事有七天,不吃不喝,只是那样睡着,再这样下去,梅湘的命怕是没有了。
催眠术,本来可以去请九儿来,可是,九儿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在病榻之上已经有五年的时间,如果不是皇帝想尽办法让九儿续命,怕是早已经,而且听都城传来的消息,九儿怕是不行了。
楚翊玄满腹凝重心事,不知不觉走到了安平住处的门口,他本以为安平会不忍心,可是,他错了,七天的时间,安平不动声色,丝毫不在乎梅湘会不会死,难道,他真的把安平的善良扼杀了?
不,他只是把安平对他和梅湘的善良和情意扼杀了,安平的狠和无情只对他和梅湘。也许她是料定了,他即便是自己死也不会让梅湘死,所以才这么有把握。
他跟安平都在赌,谁撑得住气,最先开口的那个人一定会输。是的,安平料对了,他不可以让梅湘死,那是他唯一要保护的亲人。
犹豫着走了进去,安平在院落中坐着,正在悠然的喝茶,可是看得出,她过的并不好,丫环也向他禀报过,安平整夜都躲在被窝里哭,因为思念第五和康康,她偷偷的哭。
安平轻声道:“王爷怎么有空来这儿,要不要喝杯茶,去去火。”
楚翊玄走到安平身边,握住了安平举着杯子的手,黑眸盯着安平的眼睛,“救梅湘。”
安平冷笑,“我要是不救呢?”
“你真的忍心要她死?七天了安平,她不吃不喝,再有两三天,她就会死了,安平……她是无辜的!”
“楚翊玄!”安平冷喝一声,愤怒的道:“我儿子和我相公已经半个月没消息,我甚至都无法见他们一面。
你的亲人是亲人,我的不是吗?我最亲的人不见了,我却要被你囚禁在这里,无法去寻找他们,无法得知他们的效益,得留在这里帮助你偿还你愧疚,难道我就活该吗?好,我原谅你了,我不恨你了,你放我走可以吗?”
“你儿子,你相公?”楚翊玄面色一冷,心也跟着疼痛起来,“叫的真是亲切啊,嗯?”
安平冷冷道:“我要怎样称呼我乐意,你管不着,总之,你不放我离开,我就不会救梅湘,那是你的亲人,不是我的!”
“你……!”楚翊玄气的几乎要吐血,却无法反驳,深呼吸了几下才道:“好,你救梅湘,我放你走!”
安平心激动起来,楚翊玄你撑不住了,你这样宝贝你的亲人,我呢,我的亲人他们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冷声道:“好!你爽快我痛快,希望你不要言而无信!”
楚翊玄的手只是握紧了安平的手,眸子里都是复杂之色,刚要说话的时间外面传来一声:“王爷,属下有事要奏。”
楚翊玄松开了安平的手,转身向外走去,出了院子,看到了他的侍卫之一,那侍卫跪地行礼,拱手道:“王爷,事情办妥了,希望属下回来的不迟!”
楚翊玄眼中闪过一道光来,不迟,正好比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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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窃喜,楚翊玄被自己打败了,他放她走,可是,她似乎高兴的太早了,也忘记了以前不管怎么斗,输的总是她。
“安平,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楚翊玄返回来,脸上的神情不再像刚才那样灰败,反而像是有了喜事,可是那喜事对安平来讲却是不好的事。
安平戒备的看着他,不悦的道:“见什么人?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楚翊玄一把将安平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勾唇一笑,沉声道:“你最思念的人。”
楚翊玄说完,安平只觉得某个穴道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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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再度醒来,看到的一间阴暗的水牢,她一刻的迷惑后,完全清醒过来,心都是隐隐的不安。
她也顾不上此刻是在楚翊玄怀中,只是视线去搜寻着什么,最终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他的黑发凌乱,头垂着,两边的锁骨被两把尖利的铁钩贯穿,看着就觉得痛。安平的视线再度回到男人的脸上,透过凌乱的发丝,她还是看清楚了那男人是谁,心抽了一下,痛的几乎要扭曲。
“第五!第五!”安平撕心裂肺的喊着,人也向前要冲,身体却被楚翊玄紧紧攫住,她发疯一样的挣扎,喊着第五的名字,也踢打着楚翊玄,“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放开他,放开他!你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我儿子哪?”
楚翊玄有力的双手一把将安平的身体转过来,黑眸冷冷的却带着某种心痛望着安平,“那要看你乖不乖了。”
“你这个禽兽!”安平挥手,一巴掌抽在了楚翊玄脸上,楚翊玄却也不恼,反而是一把抱起安平将她扛在肩膀上,向外走去。
安平被楚翊玄带回了王府,回来的时候,他没有点她穴道,而是蒙住了她的眼睛,她根本都不知道楚翊玄是把第五关在哪里。
当他将她放在地上站稳的时候,她一把揪掉了蒙着她眼睛的东西,红肿的双眼痛苦而愤怒的望着楚翊玄,急急的喊:“你把第五放了,你把康康弄哪儿去了,康康哪儿去了?!”
“你先救了梅湘我自然告诉你康康在哪儿。”
楚翊玄的话让安平的心跌入了谷底,他总是有办法反败为胜,他总是有办法比她卑劣。
第五杯他抓走,那样折磨,康康不知道在哪里,她离开就了事了吗?“好我救梅湘,你告诉我康康的下落放掉第五!”
“你提了两个要求安平,那我也要两个要求。”楚翊玄靠近安平,低头沉沉的道:“你救梅湘,还有,陪我两年,我便让你见康康,帮那位第五除去锁骨钩,让他不那么痛苦点,两年一到,我便放你和他还有你儿子走,如何?”
095 最终妥协
两年的时间,她用自己换取自己和家人的自由,换回了第五的性命和康康的幸福,失掉的却是尊严。尊严是可贵的,可在某个时候却又是可怜的,在楚翊玄面前,她的尊严就是狗屎。
她已经是第五的妻子,却要陪着楚翊玄,这是什么事?两年后自由了以后,她要用什么颜面和第五在一起?
骄傲的第五知道这一切,知道自由是这样来的,他情何以堪,而她又情何以堪。楚翊玄,为什么非要这样逼她?
可是,她想到第五那血淋淋的样子,想着他肩膀上被贯穿的锁骨,第五的一身武功怕是毁了。想着无法相见的康康,她那颗不屈的心在左右摇摆着,矛盾着、痛苦着。
她望着楚翊玄冷峻的脸,她已经从他脸上找不到一点翊哥哥的影子,他那样强势,霸道,拥有至高的权利,让他变得不可一世,其实即便是她不答应,她也走不掉,为今之计,只有先答应,她要第五自由,要见康康,如果注定纠缠,那么,就让她来承受,让第五带着康康离开这里,就当她死了。
想着,安平的心一阵剧烈的疼痛,想着以后的世界里没有康康和第五,就觉得一切都是灰色的,不会有欢笑,不会有幸福,而康康将失去母亲的照顾,第五才刚跟她成亲,来不及品尝新婚的喜悦,却遭受如此的重创。
楚翊玄黑眸望着安平,冷沉沉的问:“怎样,考虑的如何?”
安平别开视线,痛苦地闭上眼,想说话,嗓子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哽住,许久才道:“好……我答应你,两年……你放我们走,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彼此的世界里,可是你要善待第五,还有我要见康康。”
楚翊玄一把将安平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两个圈,他仰头去看她的脸,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