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楚翊玄放手了,可是第五的离去,和现在他又介入了她的生活,霸道强势的不可理喻,让她明白,楚翊玄怎么会放手呢?
虽然生气,可是气有什么用,解决不了问题,想着,安平平静下来,淡淡的说:“王爷,不管生死我都是第五的妻子,我恳请王爷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也不要在我的周围出现,我不想我的夫君回来的时候再有误会,希望王爷成全。”
楚翊玄气结,是,安平是第五的妻子,孩子都生了,而他什么都不是,连个屁都不如。安平不信他,归根到底是他先前做的孽,他就没有让安平信任的资本。
手几乎要捏碎了椅子的扶手,克制着几欲爆发的情绪,冷冷道:“安平,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你以为我还喜欢你?我不过是因为对你有愧疚想要补偿你,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我楚翊玄不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安平的嘴里突然苦涩一片,却是淡淡的道:“那恭喜王爷了,如此,皆大欢喜不是吗?
还有……王爷对我也不必愧疚,我们的账就算扯平了,以后,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这样就挺好的不是吗?”
楚翊玄读不到安平的眼神,只能看到她漠然的小脸,他多希望她有一点在乎他,可是她是那样冷静淡漠,他爱谁,他爱不爱她,她一点都不在乎。
也许他爱上别人,她很高兴吧,楚翊玄终于爱上别人了,没工夫再和她纠缠了,这下她可以安心了。
他说爱上别人,不过是气话,也是要她安心,不要再逃走,她这样子离开,他怎能放心。
楚翊玄也不再和安平置气,放缓了口气道:“让我见见盼儿总可以吧?我……有些想她了。”
安平心念一动,微微皱眉,想了一下,勉为其难的道:“好,改日王爷带上心爱之人,一起过来,不过我希望只此一次,以后王爷也不要打扰盼儿生活可好?”
安平的冷漠,还有她急于撇清彼此的关系,拉开彼此距离的急切让楚翊玄的心闷闷的难受,却还是说:“好,依你所言。”
两人久别重逢后第一次见面的交谈到此为止,安平被送回了自己的住处,楚翊玄回去后却犯难了。
他跟安平说有了心爱女人,不过是为了让安平轻视他的存在感,危机感,可是,根本就没有别人。
如果安平知道他说谎,那么,安平对他更是会提防着,说不准一个紧张,会再度走得远远的。
他该怎么办让安平安心?
*
总的来说楚翊玄是高兴的,因为他能在想看到安平的时候就看到她,可是,安平失去光明,却又让他难过和心痛。送安平回去后,他总是在想,失去光明是什么感觉?
他找了一块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他摸索着,慢慢地向前走,却是磕碰在了桌椅上。
平日觉得闭着眼都能走过去的路,竟然走的这样艰难。眼睛看不到,外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心里有着不安和恐惧,担心着不知道前方会遇到什么。
磕磕碰碰,慢慢摸索着终于走到了门口。平日走这点距离也就一眨眼功夫,而蒙上眼,却走了许久。
他继续向外走,一个一个的下门口的台阶,还差一点踩空,幸而自己身手敏捷才不至于摔倒。
他就这样摸索着在院子里走,王府的下人们都不知道楚翊玄这是在做什么,好好的蒙住眼睛在院子里跌跌撞撞的行走做什么。
总管上前要扶楚翊玄,他听到脚步声将人喝退。总管不放心,就跟在楚翊玄后面提醒着,前面有石头,前面有树……最后楚翊玄恼了,喝道:“闭嘴,再敢说话,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总管吓得立刻闭嘴,沉默着跟在楚翊玄身后。楚翊玄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瞎走,无数次撞上院子里的盆景、树、假山、石头、墙壁,总管总是忍不住要出声提醒,可是想起楚翊玄的命令,每一次都强行捂住自己的嘴,不要出声。
楚翊玄走在路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障碍,心中永远是害怕的,不安的,原来黑暗的世界是这样让人不安和恐惧,也让人特别渴望光明。
楚翊玄走着走着,竟然摸索着来了花园,突然脚下一空‘噗通’一声,落入了荷花池中,湿了个透彻。
“快,快来人,王爷落水了!”
总管大惊,吆喝起来,楚翊玄哪里会怕这点水,他脚下一点,身子凌空,而后落在了荷花池边。
水顺着衣服滴滴答答向下滴,溅在低上,狼狈之极,他伸手摘下蒙眼的黑布,恼怒的望向总管,“狗奴才,怎么不提醒本王前面有池塘?!”
总管惶恐的道:“王爷……是您让奴才闭嘴,不准提醒的,奴才该死,王爷您惩罚奴才吧。”
楚翊玄一脸阴沉,冷冷地扫了总管一眼,总管眼神惶然地低头,心里委屈万分,做人难,做奴才更难啊。
楚翊玄不再理会诚惶诚恐的总管,高大的身影慢慢地坐在了荷花池边上。他想看到光明摘下黑布便可,可安平呢?她怕是只能希翼了。
想着自己一路上的磕磕碰碰,他尚且会掉落池塘,那安平呢,她会遇到多少危险,想着她身上那些磕碰出来的瘀伤,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安平,他到底该拿安平怎么办?
*
第二天
安平答应他可以去见盼儿一次,还要带着他口中说的心爱之人,他知道安平也是试试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想要确信他确实不会再纠缠她。
还有一件事,安平不知道康康还活着,如果知道了,她一定会很开心,快乐的像一只小鸟。
可是,他和安平都知道,康康是他的孩子,如果他告诉安平康康还活着,安平会不会觉得他是想要用康康来绑着她,威胁她?所以,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安平这件事,等到把康康接来,给她一个惊喜。
虽然担心安平会误解他,可楚翊玄还是打算派可信的人去月宫山接康康回来和安平团聚,这是对康康的承诺,也是希望安平能高兴,至于别的,只能丢在一边了。
想着不出半月安平就能和康康团聚了,他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安平见到康康的时候一定会喜极而泣,一定会笑逐颜开。
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楚翊玄写好了亲笔信,盖上了印章,交给了贴身侍卫,“拿着这封信去月宫山,接康康回来,路上要照顾好小主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侍卫立信接过了信,拱手道:“属下一定会将小主子安安全全的接回来了,王爷请放心。”
楚翊玄点头,“去吧。”
“是!”李信说完后退到门口转身离去,总管却适时的进来,禀报道:“王爷,人带来了。”
楚翊玄微微眯眼,“让她进来。”
总管忙冲着外面喊道:“进来吧。”
一女子款款而来,杏眼柳眉,瓜子脸,很端庄也很漂亮,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了楚翊玄一眼,而后低头站在总管一边跪下给楚翊玄行礼,“小女寇儿给王爷请安。”
楚翊玄眼光淡漠如常,波澜不兴,只是问总管,“可都交代好了。”
总管忙说:“交代好了,寇儿姑娘,你说说给王爷听,看是否可行。”
“是。”寇儿低低应了一声继续道:“寇儿是王爷在出游之时所救,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一路相伴,游山玩水,日久生情。
寇儿本就是一孤女,无依无靠,所以陪伴王爷来到了都城。哦,对了,寇儿姓柳,全名叫柳寇儿,家在炳州,今年二十有三,只因心高气傲,一心想要找到真爱,所以一直都未出嫁。”
寇儿的话楚翊玄都记在了心中,微微眯眼,道:“抬起头来。”
寇儿缓缓抬头,对上了楚翊玄一双黑眸,脸不由酡红,有几分娇羞,楚翊玄眸子不由一沉,说:“记住了,本王跟你是在演戏,不要妄想什么,你懂吗?”
寇儿忙点头,小心翼翼地说:“小女明白,绝对不敢有一丝妄想,也不会有一丝妄想。”
“还有。”楚翊玄阴沉沉的道:“戏若是被你演砸了,别怪本王心狠。”
寇儿心里一窒,忙道:“寇儿明白。”
楚翊玄这才收敛起阴狠来,“很好,是个聪明人。”
一切都妥当了,可是楚翊玄并未急着带寇儿一起去见安平,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安平的住处。
他站在门口不远处,望着那四合院的小门,想进去,可是却不能。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想着,安平此刻在做什么,她是怎么照顾自己和盼儿的,有多么不容易?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接着看到了安平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走的那样小心,那样慢,手里的盲棍一下一下探着前面的路,他多想上去扶住安平,做她的盲棍,做她的拐杖,可是,他怕再惊吓到安平,只能安静的存在。
他看到安平向西走去,那是昨天他遇到安平的方向,他不放心安平,便脚步轻轻地跟了上去。
如果他不想让安平发现他的存在,那么安平就算耳朵的听力再敏锐,也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巷子挺长,两边栽了树木,路也有些坑坑洼洼的,不时的有几个玩闹的小孩子疯溜疯跑,安平看不到,只能在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后,小心翼翼地站定,直到孩子们跑开,她才继续走。
她走的路线并不直,有时候会不知不觉地走到树坑里,盲棍会敲在树干上,她便会用手摸索着树干,而后重新回到正路上,继续走。
安平每走一步,楚翊玄的心就好似被人狠狠揪一下,多想做她的眼睛,为他指引前面的路。
一前一后出了巷子,来到一条小路上,行人不多,可并不好走,遇到障碍物的时候,楚翊玄真想提醒安平,可是记起安平说过,不希望他出现在他周围,所以他只能跟在她后面。
如果有危险,他再冲上去,一定不会让她有事。小障碍他能偷偷解除的就偷偷解除,不能解除的只能让安平自己摸索。
楚翊玄识得,这是通往城门口的路,难道安平是要出城?出城做什么?满心疑问却只能猜测。
走走停停,这条路走的费劲又费时,许久后,走出小路,来到了主街道上,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还有不时呼啸而过的马车,也有人骑马而行的。
楚翊玄总是觉得危险,心忽上忽下,紧张不已。紧紧地跟着安平,怕她有危险,好在什么也没发生,两人一前一后终于来到了城门口。
守城士兵看到了楚翊玄,要请安的时候,楚翊玄挥手制止让他们都不准出声。守城士兵会意,便都保持沉默,楚翊玄这才跟着安平一起出了城门。
他看到安平走到前城门口右侧的一块巨石跟前,而后摸索着坐下来。空洞的眼神努力地‘望’着前方,仿佛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他站在那里,心剧烈地疼痛着,而后转身进了城门内。
“王爷。”
守门士兵看到楚翊玄回来,急忙行礼,城门官忙问楚翊玄,“王爷有什么吩咐?”
楚翊玄看了一眼两边的守门侍卫,而后向前走,守城官也很自觉地跟了上去,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停下。
楚翊玄问:“刚才出去那女子,你可认识?”
城门官忙道:“王爷是说刚才那位眼睛看不到的女子?”
楚翊玄点头,那城门官道:“认识倒是不认识,不过她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