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去!”入画看了看两人,摇头叹息,缓步离去。这两个人分明有情的,连他都看出来了,真不知道他们俩还在乎什么?这男女之情果然是难懂。
“无暇,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霍水缓步走近了几步,站定在那霜白的身影面前,干冽的白光几乎灼痛了她的眼。
落无暇闻言微微一怔,抓住榜文的指节泛白,低垂的清眸抬起,带着淡淡的笑意,“水儿,一路保重,好好照顾自己。”话语如同往常一样,平淡温暖。
“呵……“霍水轻笑出声,月眸中漫上隐隐的怒火,“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个笨木头!他说实话会死啊?好,她就看看他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对上那双灼灼的月眸,落无暇心中一颤,有些狼狈的别开脸,动作慌忙的打开了手中的榜文,“水儿,还是看看这榜文写的是些什么吧?”在看到榜文上的内容时,手指蓦地一抖,纸张从指尖飘然滑落,漂浮着,最终静静地铺在了地面上……。
成亲!半个月后,皇后赐婚的吉日,成亲……无悔和水儿要成亲了……本就如此不是吗?一抹苦涩的笑意溢出了薄唇,他笑望着眼前绝美的人儿,“恭喜你。”
“恭喜?”霍水嗤笑出声,不可置信的从榜文上移开视线,“无暇,你是真心的吗?”双拳却越攥越紧,胸腔内满是流窜的怒火!竟然……,竟然还用皇后赐婚来逼她回去!该死的,她霍水就那么好欺负吗?
若是半个月后的婚礼,她没有出现,那就是抗旨不尊……。
可恶!她干嘛还要担心那两个老头和那只狐狸的死活啊?给他们点教训也好,可为什么是抗旨这样严重的罪名啊?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即便她是皇后的干女儿,也无济于事!后宫不得干政!该死的,难道她除了回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还真的没有!
他们吃定她了!好,等她回去,再跟他们一个个的好好算账!
“自然是真心。”袖中双拳紧握,俊脸上却依然带着暖暖的笑意,朝露般的眸子清澈如初。
“是么?既是真心便好,是真心便好”霍水轻轻的笑了,徵微转眸,扬声道,“入画,将面纱拿过来吧?”
眼看躲不了了,入画只好哭着脸,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白色薄纱递了过去,“水儿小姐,你一定要走吗?”
接过面纱,霍水诧异的看着面纱下有一叠银票,顿时心中生出了几分暖意,“谢谢你入画!”这个小子,还真是细心!不然,没找到一方楼之前,恐怕她就难过了……。
那浅浅的笑,让入画一呆,忙的别开脸,“小姐,你不要对我笑啊,我会晕的………他真是没出息!
“”霍水闻言愕然的挑眉,继而轻笑开来,伸手拍了拍入画的肩膀,“入画,你真可爱!”这家伙这么有意思,怎么就有一个那样的主人呢?
“水儿小姐”入画彻底的晕了,双手捂住了眼睛,有些挫败的低喃。从指缝中看到自家公子不舍的眼神,顿时跳了过来,“公子!你快说话啊?你若是开口,水儿小姐一定会留下来的!快说啊!”
会么?如今,他已经确定不会了视线落在地上那张榜文时,眸色暗了下去,“水儿,一路顺风,你们的喜酒我不应该喝不上了,祝你们永远幸福!”原来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竟然那么概。
“公子?你在说什么啊?我让你留下水儿小姐,不要要你敢走她啊?”入画极了,焦急的咬着落无暇的手臂,蓦地发觉不对劲,“公子你说什么?喜酒?!谁的喜酒?”
“我的。”霍水笑着接了一句话,双手缓缓收紧,“后会有期,我先告辞了!”再呆下去她怕她会忍不住去打那个木头一顿!气恼的瞪了那抹霜白的身影一眼,转身走开,几步走到院门,推开竹门,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透过门的间隙露出了丝丝霜白
入画瞪目结舌,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身旁颓然后退的落无暇,又望了望走进紫竹林的霍水,“不会吧?水儿小姐要成亲了?”这么多年公子好不容易有一动心的,结果还叫别人捷足先登了?
“公子,那还不是没成亲吗?那就还有机会啊?我绝对支持你去将水儿小姐夺回来!”
“很想三天不吃饭吗?”落无暇面色苍白,凉凉的开口,敛下眸子转身向房间走去。
“”入画闻言立即噤声不语,三天是不是太长了点?三天不吃饭会死的!如果短点他一定还会说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榜文上,”霍水?水儿小姐?她们”水儿小姐刚刚说易容的东西?霍水,桃花坞?蓦地想到这些,入画傻了,“飞不会吧?!霍水?水儿小姐?是是一个人啊”
天!这个消息太让他震惊了!唔他现在总算了解到公子的痛苦了
“啾啾”地上的小家伙两腿一扑腾,终千恢复过来,一飞而起,翠绿的小身子在半空中转了半晌,失望的阖上了眼睛,熟门熟路的飞进了竹屋的窗户。
落无暇关上了房门,无力的靠在了门口,视线落在卧房中那两件湿衣服,琥珀色的眸子黯淡下去,“水儿””
另一边
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的驶入了府邸,柳色的长衫包裹着纤细精壮的身躯,脸上带上斗笠,黑沙挡住了面容,一进入府邸,就立即翻身下马!一旁的守卫立即上前牵住了马匹,其中两人摘下了斗笠,恭敬的行礼,“参见主子‘”
“免了。”黑纱取下,露出一张妖娆的俊脸,黑玉般的眸子里隐隐闪动着流光,直接大步走进了长廊,直奔那处卧房而去。
尔后,一小队人马陆续的驶入了府邸
燕熙风足下生风,恨不能一脚便能跨入房间去,水儿,我回来了!这三日对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他好想她,想的心都疼了!这三日她也歇息够了吧?思及此,一抹邪邪的笑意溢出了凌唇
果不其然,他方才一回到冽城,手下人就禀告他了,这段时间有三批力量在打听他的下落!一方自然是花无悔那边的人,另一方便是惊鸿公子云间的人,还有一方竟然是南祭月那混蛋!如今,他独自一人回去之后,又留了替身在皇宫中,这样便万无一失了U他便可以在这儿与他的水儿好好地过过二人世界,等过段时日风声淡下去,他再将水儿带进宫,然后禀明父皇母后,娶水儿为妻。到对,水儿便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燕熙风的女人,别人休想窥视!
“水儿,我回来了!”低低的呢喃一句,再也不满足于走路的速度,直接施展轻功飞跃而起!到了门口,竟然看到狼烟清韵清颜三人都跪在门前!心中一凛,足踏长廊栏杆,一个翻阅稳稳地落于门前,冷声开口,“怎么回事儿?怎么都跪在这儿?夫人呢?”
三人闻言身形一颤,将头埋的更低了
“我问你们话呢?夫人哪儿去了?!”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燕熙风疾步走进房内,拨开薄纱,房内空空如也,再也没有那抹熟悉的纤影!水儿,到底还是被你给逃了吗?!深深呼吸,双手紧握成拳,沉声低喝,”都给我进来!”她明明中了流功散,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逃了?这府中的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门口的三人听到那透着寒气的声音,心中都是一凉,一路跪着走了进来,从头至尾,都不敢抬头,“属下该死!”
“该死?”燕熙风闻言嗤笑,眸中却愈加的冰冷,“你们的确该死!我走之前,是如何交代你们的?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人你们竟然都看不住,你们说,我留你们有何用?”虽然声音清润如初,三人却清晰的感受到那不断散发而出的冰寒气躲。
狼烟跪直身子,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小姐趁属下不备,跳入了府中的湖中,从湖底潜水到了府外!等属下赶到府外时,小姐已经不知去向,但是护城河上停着一叶小舟,小姐应该是被人救走了!属下没有完全主子交代的事情,甘愿受罚!”
“属下甘愿受罚!”清韵清颜也随着狼烟一起,三人伏跪在地,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潜水?”燕熙风闻言俊脸完全黑了,水儿,你倒是会一次次的给我惊喜呢?没想到在东邪国长大的人水性竟然比南相国的人还要好?黑眸沉了沉,“救走?有没有去追查是什么人?”
“回主子,我们紧随其后丝毫没有看见动静,我想应该是此人定是武功高强之人!在繁城之中并没有这样的人,应该在外来的人!属下已经派人在方圆百里内寻找,一旦有消息会立即来报!”
燕熙风闻言心中升起了疑思,黑眸缓缓眯起,“那你们还不去找,都跪在这儿人就能回来吗?若是夫人回不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三人闻言身形猛地一颤,面色瞬间苍白,“是,主子!属下,立即去找!”他们宁死,也不能离开!
“报!”一名守卫急急的走进来,跪地行礼,“参见主子!”
“说!”燕熙风闻言俊脸一沉,猛然转身。
“回禀主子,在护城河畔的紫竹林深处发现一个竹屋,里面好像有人居住!属下怕打草惊蛇,已经派人将竹屋包围,特来请示主子!”
“竹屋?”燕熙风心中一凛,那里久无人居,怎会忽然有人居住?“走!去看看!”
“是,主子!”几人立即领首,左右分开,燕熙风疾步而出,几人跟在了身后。
水儿,你以为你还能逃得了吗?竟然敢偷跑,这次我抓到你,看我不好好地惩罚你!
竹林深处,竹屋静静地安立,袅袅的炊烟丝丝缕缕的飘散而出…。
燕熙风见状,微徵眯起了黑眸,一抹冷笑溢出了唇角,“果真是有人呢?有没有人出去过?”
“回主子,属下找到此处的时候之后没有出来过!”一旁的守卫立即回答道。
噢?找到之后
水儿,你最好乖乖的在里面!她中了流功散,若是已经离开,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院子的竹门忽然缓缓而开,一道缥缈的男声飘散而出,“来者是客,在下刚好煮了茶,进来喝一杯如何?”
“主子!”见燕熙风抬脚欲动,狼烟立即警戒的低低开口!
燕熙风闻言黑眸中染上诧异的波光,伸手阻止了身后守卫把刀的动作,“你们都在外面等我!”
“可是,主子!”狼烟清韵清颜都是一震,对上那双冷寒的黑眸,立即退后,恭敬的颔首,“是,主子!”
燕熙风缓步走进了院内,竹门应声而关!
两间简单素雅的竹屋,青石板铺就的小院子,一角种着几株桃花,桃花早已落败,只余枝叶。一张竹桌,两把椅子,上面摆着冒着袅袅烟雾的白瓷茶壶,两只白瓷杯,在日光的照射下的映射出通透的光芒,质地细腻。
“熙风殿下,请坐吧。”一抹霜白色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燕熙风转眸,似笑非笑的扬唇,“果然是你!”落无暇,他竟然来了繁城!没想到他计划如此周密,却被他无意中破坏了
见落无暇走过来,燕熙风徵徵挑眉,走到竹椅上优雅的落座,“无暇公子,将水儿叫出来吧?”如今,他人都已来了,也没有必要在躲躲藏藏了。
“熙风殿下,请喝茶,这茶是紫竹叶,不知殿下是否喝的惯?”落无暇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浅浅笑意,答非所问,走到桌旁落座,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袅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