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待与东风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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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待与东风约-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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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捉住她的衣袖,顺势将她捉进怀中,道:“今晚的酒喝得不算多,不需要那东西。”为何她总是这样心细如尘?如果她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只看到他艳丽的外表,他就不用这样烦闷了。也许他就不会多看她一眼,不会在这样的深夜,像失了魂一样跑到她的房中,想看看她在做什么,睡了没有。
  他将脸埋进她颈间的发丝里,熟悉而淡淡的兰花香味,是她特有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让他安心,不会去想复仇,不会去想国事,所有一切都不会想。
  她万没有想到这深更半夜的,他会突然跑到她房中来,这样抱着她,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这样半夜跑来找她,若是叫别人见着,定是节外生枝。
  有些不能习惯他这样没有头绪的举动,她轻轻地说:“侯爷,很晚了,该早点休息……”
  他依旧还是抱着她不动,她便轻轻地试着挣扎了一下。
  “别动。”他终于出声。
  她僵直着身体,不敢再动。
  怀中抱着她娇小瘦弱的身体,他不禁回忆起那两次床第之事。因六年前那一段无法抹去的伤痛,他痛恨女人,痛恨床第之事,但在百花堂,清风别苑,两次都与她有了肌肤之亲,那种感觉就像是体内沉睡了多年的□莫名的突然被唤醒了,甚至有点走火入魔的倾向。他喜欢与她肌肤相触,肢体纠缠的感觉。
  他松开她,走向床榻,在床沿坐了下来,对她轻道一声:“过来。”
  她一怔,脚步未动,而是疑惑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矛盾与挣扎,“侯爷,很晚了……”
  “我知道很晚了,该睡觉了。我说过两个人的时候,别叫我侯爷。所以要罚。过来,帮我更衣。”这一次,他的语气硬了一些,像是命令。
  她咬了咬嘴唇,轻移莲步,乖乖地走了过去。
  她抬起头,目光刚好及他的领口之处,他的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和纹理匀称的肌肤。她脸颊突然有些热,不知是因为春天来临,还是因为金碧皇朝的气侯与白虎国有所不同,屋内很暖。
  她暗暗深呼吸,像是寻常一样,伸手去脱他身上的单衣,领口只掀了一点点,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脱了单衣,他里面就没有衣服了……
  就在她恍神的一刹,她被双手突然被抓住,整个人被压倒在了床上。
  她惊诧地瞪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莫明地紧张。
  “你在紧张什么呢?”他将脸压低了,鼻尖几乎是要触碰到她的鼻尖,声音低沉暗哑,充满了诱惑,“我身上只剩下这件单衣,脱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是想我生病呢?还是想我光着身子睡觉呢?通常我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光着身子睡觉,而且不会觉得冷,也不会生病。”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暗盅惑。
  离得太近,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出他露着怎样的戏谑微笑。尤其最后那一句话明显的暗示,倏地,她觉得双颊像两团火在上面烧了起来一般。
  他幽黑的双眸,就像是两汪深潭,似要将人卷吸进去。她屏住呼吸,不敢再看,仓皇地错开眼看向别处,然后说道:“你酒喝多了……”
  “我酒若喝多了,今夜这苏园就不会这么静悄悄了。”他笑着抱着她一起翻了个身,两人在只容下一个人的床上躺直。
  床太小了,若要同时容下两人,势必两人的身体要紧密的贴合着,这样让她万分紧张。
  “今日都做些什么了?”他轻声问。
  “打扫屋子,修剪花枝。”她如实说。
  他叹了一口气,道:“那些事你以后不必再做,交待洪叔安排其他人去做。若是喜欢写字作画,城东的文书阁有很多金色水粉。”
  她微微一怔,不想他会留意这些细节,淡淡地道:“离开宫中有一段日子了,已经很久没见到金边睡莲了,也想不起来它们长得什么样子。”
  “几许光阴几许醉。望雪山,盼秋潭。奈何觅愁路人迷。
  棋局世间,犹梦堪惜,道谁能料朝旦。
  昨日窗下花满树,今夜随风隐红尘。
  独爱惆怅作美图,墨尽自嘲,始方梦醒,却是花落庭阴晚。”嗓音低沉暗哑,却说不出来好听。
  他在她耳侧轻轻念出这首词,让她整个人一怔。她讶异地低眸看他,与他幽黑深遂的眸子撞了个正着。方才他温柔的言语与动作就像是一枚石子,无形之中投在她的心湖里,荡起涟漪,一圈一圈放大。
  “这首词……”这首词是她来到平远侯府已有一段日子,适逢梅花盛开的季节,某个夜晚,看见满树的梅花瓣随风飘散,感叹远去自由的时日而作的一首词。却不想,他竟然听见了,并记了下来。
  “那晚,我刚好经过花园。”他说。
  “我以为只有我一人。”原来那晚他也在,她轻弹树枝的憨态也一定被他看去了。
  “显然不是。”那天晚上,也是像今晚一样睡不着。初春的晚风虽然不如寒冬的冷风那般冷冽,却能让人的头脑保持清醒。踏着清朗的月光,他在府里漫无目的的乱走,听着沙沙的树叶声,看着花枝在风中轻轻摇曳。
  空气里,四处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气,他差点忘了是梅开盛开的季节。
  到了后花园,不想远远地瞧见她披着一件外衣,伫立在梅树下发怔。突然,她抬起头,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树枝,梅花瓣并未能遂她愿的飘落下来。她嗤笑一声,脸颊上的酒窝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然后叹了一口气,意欲离开。
  这时,一阵风吹来,满树的梅花瓣像落雨一样,扬扬洒洒地飘了下来。她顿住了脚步,盯着那场花雨直到最后一片花瓣飘落至地。
  他以为她会离开,谁知她念着那首他听过便无法忘记的词。
  他记不得自己何时离开那里,只记得回过神的时候,只捕捉到一抹悄然离去白色的倩影。那一夜,他至今难以忘却,他知道,不仅是那一首词,还因是作词的人。她的身影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她就像是突然降落人间的仙子一般,欣赏完了那一场梅花雨,不知何时,踏着婆娑的月光,悄然离开。
  
  第四十一章 敞开心扉(二)

  ……》
  他忍不住在她的颈间轻轻咬了一下,随着,她的身体轻轻一颤,紧张地说:“如果你心情不好,只是出来散心,那就躺一会儿吧。我在凳子上坐一会儿好了。”她正欲起身,便被他按住身体。
  他问道:“大半夜的你坐凳子上做什么?我躺在你身边,让你无法入睡?”
  “没有……”他这样紧紧地贴着她,她能安然入睡就怪了。
  “又在撒谎,你总是言不由衷。也罢,今晚我不会对你怎样。除非你愿意,我以后都不会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像百花堂里那场错误,我也绝不会再犯。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我突然很想你。想见你,想抱着你,想听你说话。所以,我就来了。我只是抱着你,和你说说话,不会做什么。”他浅浅笑道。
  她偏过头看着他,他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的认真的神情绝非是在撒谎。除了在山里,她已经许久不曾听他这般温柔地说话。
  她咬了咬唇,道:“想说什么呢?”
  “有很多事,一直压着,压到自己都快要透不过气来。我在想,是否说出来,会舒服些。”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她,“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洛姑娘那晚同我提过一些……”她抿了抿唇,算是承认她知道他曾经有段不堪的过往。
  “既然知道,为何上次却要撒谎?”
  “……我怕你会杀了我。”她有些紧张。
  他笑了起来,“我若想杀你,你以为你真的能活到现在?”
  她沉默。
  “你相信她的话吗?”他问。
  “相信。”她答。
  “为何?”他又问。
  “一个将死的人,眼神是绝对不会骗人的。”她说。
  想信,但又不想信。这是他最矛盾的地方,内心的痛苦没有人体会。信了,若是抓错了人,他这么多年的痛苦煎熬又算什么?所以他宁可选择不信。
  他抱紧了她,叹了口气,道:“那半年的时间,是我人生中最惨痛的岁月,什么理想什么抱负,都离我远去,而被迫接受非人过的日子。”
  “如果不是一段很好的回忆,那就不要说了。”她听得出来他声音中透露的压抑,她不想看他痛苦。
  他摇了摇头,道:“不,我今晚就是想说一些事情,这样才会觉得不那么胸闷,不那么压抑。若是等明日,我彻底清醒了,我什么都不想说的。知道么?我寒窗苦读十余载,只为一朝皇榜中状元。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我二十岁那年,我中了会元,只差春季殿试,我便可以平步青云,完成自己多年的心愿,立志当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只因为这张脸,给我带来人生最惨痛的浩劫。”
  在没有上京之前,他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竟然会与他长得七分像,这个人便是金碧皇朝的三皇子上官寻。而他的王妃则是一个疯狂的女人,一个疯狂到不仅毁了自己,还毁了他前半生的女人。这个女人便是夏之洛,一个貌美却心如蛇蝎的女人。
  即便是六年过去了,他依然清楚地记得,那日与几个书生从太白楼一番浅酌,正要结账离开,突然一个穿着华贵,长相又十分漂亮的女人睁着蒙眬醉眼扑上来就抱住他叫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上官寻。
  同行的书生都笑取笑他桃花盛旺,可谁又能预知这是人生中一场毁灭性的桃花劫。
  当时,他很委婉地推开了这个女人,然后离开。
  殊知,事隔三日,他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被人绑架到客栈内,而将他绑来的那个女人,正伏在桌前喝着酒,见他醒来,便冲过来抱着他,哭着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求他别走。
  从这个女人醉酒的言语中,他得知她情场失意,因为得不到夫君的爱,而借酒消愁,并错将他误认为她的夫君。他不停地躲避她,并好言相劝,试图让她清醒。谁料,她突然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抱住他,强吻他,甚至动手去剥他的衣服。他用尽力气将她推开。
  不知她是疯了还是酒真的喝多了,不知是哭还是笑,毫无预示的开始宽衣解带,直至将衣服全部脱光,然后扑向他,疯狂地撕开他的衣服。
  他难以接受这样美丽优雅的一个女人,竟然会做出这等羞耻的事来。为了让她清醒一点,他不得不再次将她推开,并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却不想正因为这一记耳光惹火了她。她再一次命人弄晕了他,然后这次,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被她卖进了撷香阁。
  撷香阁是金碧皇城京都最大的勾栏院,之所以经久不衰,不仅是因为那里的姑娘漂亮,懂得取悦人,还更因为这是一家男女同娼馆,吸引着形形色色的客人。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品妤见着,便道:“别再说了……”
  他摇了摇头:“我早已不怕揭这个伤疤了。无论何时,伤口都是在痛。多揭一次,不过是多痛一次,何妨?最初的日子,我砸光了屋内所有的陈设,每日都耗进了力气,只为了离开那里。可恨的是,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老鸨将屋内的东西全部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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