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夏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深深呼吸几次,鼓起勇气按门铃。
“小姐,你找谁?”开门的是昨天与他们一起到医院的李婶。
呼,这样就方便多了。
她友善地挥手,“李婶,是我啊!”
李婶抬头,看清她的长相,和善的眉头深深蹙起,仿佛与她有深仇大恨般,“你来干什么!?快滚!这里不欢迎你!”
“咦?”没有见过这阵仗的沈问夏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她昨天应该没有得罪李婶吧,两人只在车上碰过面,后来就各自离开了啊。是把她当推销员了吗?
“李婶,是我啦!昨天我们见过的!”她把脸凑上前去,“昨天不小心把随身碟掉在他家里了,里边有我和同事一起努力的结晶,真的很重要。可以麻烦帮我通知下牧先生,让我进去找找吗?”
“牧先生不在!”
不晓得为什么,李婶的犀利的目光意让她莫名地怯缩,好像自己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
是错觉吧,这才是她们第二次见面呢。
“那我可不可以——”自己进去找?那关系着整个工作室的命运,真的很着急。
来不及把话说完,对方毫不客气把门给甩上了。
沈问夏愣了一秒,回神替告诉自己没关系,陌生人突然上门,不受欢迎也是情有可原的。
伸手再按门铃。
这回她完全不给李婶说话的机会,门一开,立刻抢话。“我真的是来找随身碟的!”
李婶不语,将一个东西粗鲁地往她手里塞,“拿去!”
“这是?”她愣住,垂眸看见熟悉的随手碟,眼睛一亮,“谢谢!”
李婶还是那副厌恶她的表情,怒不可遏道,“为了牧先生的人身安全,请你以后别再来了!”
“哈!?”什么意思?她不解地看李婶,“这位——”
李婶寒着脸打断她,“我们所有人都不想再见到你!”
语毕,门再一次重重地甩上。
沈问夏一头雾水。
所以,她真的认识李婶,还有可能伤害过她?可是、她真的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伤害别人的事……
算了,这些问题以后再想好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东西送到工作室。
她用力摇头,将这些问题甩掉,转身离开的时候,不舍地回头望紧闭的大门一眼,内心难免失落。
唉……还以为会看见牧先生的。
“啊小姐,你到底素要不要坐车?”
出租车在路边停了好一会儿,司机等得非常不耐烦,频频探头瞪人,沈问夏还是没有要上车的样子,秀目死死地盯着马路对面的人。
苦命帅哥被撞了
是牧先生,他提着一个小袋子,认真行走。
样子很邋遢,就像躲在家里打电动,简直就和几十天没出过门的宅男有得一拼,却是最性感、最浪荡的那种——
头发没梳,用一根白色的带子随意地绑住,虽然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但还不至于不能见人。蓝色的衬衫皱巴巴地挂在身上,领口的扣子开了好几颗,露出卷到手肘处的袖子几百年没烫过似地,留着可遗的皱褶。
最夸张的是,他的脚下,竟然穿着夹脚拖鞋!
这男人,不管做什么装束,都眩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心脏强烈跳动的同时,白净的脸庞跟着晕红,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向对面的挥手,也顺利引起了牧南星的注意。
看到对方已经注意到自己,沈问夏的手挥得更卖劲了,“牧先生——”
就在她出声的那一瞬间,一辆私家车突然拐个弯,飞快地朝牧南星撞去。
他飞快地退开,避开车子,私家车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就着混乱的人群,转动方向盘向他冲去。
这回牧南星没能完全避开,被车子擦身而过,当场倒在路上,头颅重重地磕到水泥地,晕了过去。
原本平静的场面瞬间混乱,引擎加速声、惊叫声、诅咒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
人群迅速将倒在地上的牧南星围起来,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报警,有人拨一一九,肇事者见状,马上开着车逃跑了。
目睹这一切的沈问夏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住,她面如土色、用最快的速度地冲到对面。
看到腥红的液体自牧南星脑后流出,伸手想托他的头,脑子里闪过不知在哪里看到,不要随便移动伤者的警示,只能跪在地上,一边拨一一九,一边尝试着喊他。
“牧先生?!牧先生?!你有没有怎么样,不要吓我啊!”
牧南星一动不动地躺在中上,没有任何反应。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在救护人员的合力地帮助下,很快,牧南星被送进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警察也在随后赶来。
牧南星陷入昏迷,无法回答任何问题,警察听她简单地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嘱咐她待牧南星醒来后打电话通知他们派人来做详细笔录,就离开了。
趁着这段时间,她去找医师处理掉明明只是擦伤,却被庸医包成粽子般的腿上的纱布,顺便打听了牧南星的身体状况。
医师说,牧南星身上有多处擦伤,脑部受到撞击,产生了短暂的脑功能障碍,也就是脑震荡。目前没什么大碍,不过仍需留院观察两天,确定没有大碍后,就可以出院了。
脑震荡……她只是想和他打个招呼,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啊。
帅哥请上床(22)
如果他出现什么像医师所说的丧失记忆、颅内血肿这些状况,她就真的该死了!
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一动不动的牧南星。沈问夏愧疚地要死,忍不住伸手摸摸他毫无血色的脸,确认他真的只是昏过去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紧紧握住他的指掌,好愧疚地道歉,小声地抽泣着。
呜呜咽咽的哭声,吵醒了病床上昏睡的人。
刚刚醒过来的牧南星,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看到床边的人,脱口问,“怎么是你?李婶呢?”
“我、我……”她好抱歉地低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端端地干嘛道歉?
“呃?”牧南星怔住,不留痕迹地抽回手。
“我不是故意的要叫你的……”越说越愧疚,声音细得连自己的鼻子都听不见。
叫他?被她这么一提,所有的记忆慢慢开始回笼。
每回想一分,他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一层。
那辆车上的人,虽然已经乔装过,棒球帽压得很低,还戴了黑色的口罩,但是那个熟悉的身形和肆意的眼神……
他伸手出手,欲安抚她,想到什么似地,又退回来。
她睁着澈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附近?”
“我去拿随身碟。”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昨天沙发上突然多出一个造型可爱的随身碟,他以为是李婶孙子落下的,没想到是她掉的。
牧南星点头,扯到后脑的伤口,吃痛地拧眉。
她看到,又是一阵愧疚,“对不起。”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他闭了闭眼,淡淡地说,俊朗的眉却因疼痛再次微皱。
见他难受,她立刻凑过去欲握他的手,被避开,心被莫名的东西刺了一下,她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黯然,不过马上恢复过来。
牧先生、是真的很讨厌她吧。
她垮下肩,收回扑空的手,沮丧道,“牧先生,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
奇怪的熟悉感涌上来,还夹杂着惧怕,他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给自己这种感觉,既然熟悉,却又让他害怕接近。
恼火她带给自己的感觉,牧南星脸色极为难看,脸紧紧地绷着。
他冷冷地瞪她,要发火,抬眼望进她哭过的微红瞳眸,心一跳,脱口道,“我、只是不习惯和人有身体接触。”
语毕,不知为何会这么说的他深觉丢脸,别扭地转头,直想挖个坑埋了自己。
这么说,他讨厌她的碰触喽!
“真、真的?”她眼睛一亮,紧紧地攥住他的指掌,欣喜若狂地说不完整的出话来。
帅哥请上床(23)
……
看她高兴,他的嘴角忍不住跟着微微上扬,“嗯。”
接触过太多不怀好意的碰触,他和人群一直保持着距离,久而久之,这种习惯就养成了。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个说出来。
“嘿嘿……”她傻呼呼地笑,明亮杏眼弯成了月牙。
他忽然想问她以前是否认识自己,既然不认识,也曾在同一所大学就读过、或者共事过?
“你——”他正欲启唇,眼角余光瞥见未关的房外掠过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倏然停止。
那道黑影,看起来极为熟悉,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牧南星略为苍白的脸骤然变得非常冷峻。
“太吵了吗?”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门没关,笑了下,站起来要去关门,被牧南星猛然拉住。
“不要过去!”
“啊!”沈问夏一时没站稳,整个人倒向病床,手肘撞到牧南星擦伤的部位。
他痛得五官微微扭曲,额际有薄汗渗出,却不肯哼声,仅是微拧下双眉。
她吓坏了,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掀他的衣服检查,没有发现包扎好的伤口有渗血,长长地松口气,“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他声音干哑,气息有些不稳。
“真的没事吗?”她盯着他苍白似雪的脸色,觉得还是找医生来看看比较保险,“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等一下!”他急急地叫住她。
她讶异地回头看他,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笑,“啊,差点忘记,得帮你办理入院手续。你的身份证有带吗?”
“不用。”牧南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强烈惧怕的感觉。他忍着疼痛,大掌紧紧地拉住她的,微喘道,“打电话给唐子骞,让他过来。”
突然被心仪的对像拉住手,还是两次,尽管对方只是无意识的动作,沈问夏心头一阵慌乱,脸颊火辣辣地灼烫。
她暗暗深呼吸,力持镇定,“唐子骞?他是?”
“朋友,手机拿出来。”
“哦。”觉得他的态度好奇怪,她还是照做,眼光不留痕迹地朝门口瞄。
正对着房门的走廊长椅上,坐着两名泪眼婆娑的妇人,从神态动作和耳畔隐约传来的话,大概能猜出她们在谈论刚刚往生的亲人。
他在害怕?
可是,有人生、有人死,这在医院里本就是寻常的事啊,沈问夏理智地想。也许这么想有点冷血,但生生死死,的确不是人所能控制的。
“没事的,医生说你只要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沈问夏想可能是刚才的车祸让他心有余悸,可他严肃的表情又不像是被吓到。想安慰他,不知道怎样说才不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只好平板道,“她们可能在讨论其他人吧……”
帅哥请上床(24)
她以为他是怕死的人?
牧南星奇怪地看她一眼。
也难怪,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脑子里突然涌起“她出去会被黑影伤害”的直觉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反驳她,只把唐子骞的号码报给她,交待她打电话到家里给李婶,让她收拾东西过来。
沈问夏没有异议,一一拨通这些号码,按照他的吩咐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再打电话简单地向迎夏说明,让她到医院来拿资料。
忙完这一切,她想起他被自己撞到的伤口,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无法安宁,拉开他的手要站起来。
“你做什么?”牧南星皱眉,重新抓回她。
沈问夏红着脸,手足无措,“我、我去请医生过来。”
“不用,我没事。”
“可是——”手一直被喜欢的人抓着,她没法让发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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