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永远都是若即若离的冰冷关系,至少她在江湖中,是快乐的。
如果不是走到了今日,他只怕一生也不会说。她的凤翩哥哥,那个温柔的站在梨花树下的凤翩哥哥,那个会教她武功,带她练剑的凤翩哥哥,从未离去。
“那日他见我,只是将半块凤凰锦给我看。”单凤翩的眼中,也是欣慰着的,“这是父亲身边的帕子,一分为二,另外半块赠与了我的弟弟,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他一生都不能承认这个身份。”
“你无意再复‘兴’国?”这个答案,让她颇有些意外。
“立国换君,其中牵扯的动荡又岂是一个朝堂?百姓的惊恐又岂是短短数载能够平复?而皇帝不仁残杀同胞害王爷诈死躲避,今日王爷逼宫,在朝臣眼中是宫闱内斗,不影响皇家血脉传承,在百姓眼中则是明君上位,这一切都远比我复兴‘兴’国要好的多。”他紧紧握着单解衣的手,“所以单凤翩还是单凤翩,绝不会有为侯为相的一日,妻主还是我的妻主,没有君臣相见的一日。”
“风琅琊的军队,已经南下长驱了吧?”风琅琊会在这“望云峰”上出现见他,应该是准备最后放手一搏,攻打京师了,“他,不会输。”
风琅琊和单凤翩的联手,七十年等待这一个机会,京师最后一层守卫也被单凤翩调离困在这山中,即便没有看到风琅琊入主朝堂,这结局大家已是心中有数。
他轻描淡写的散了黑白两道,江湖中人自然猜不到武林斗争和朝堂更迭之间的联系,没有人被卷入其中,实则全部都是他的掌中物。
“凤翩,还有什么是你没算到的吗?”看来她对单凤翩的敬畏,这一辈子都别想改变了。
“没算到你处处留情,没算到你……”他的目光扫过树梢,楼倾岄还自在地啃着他手中的糕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山头,楚濯霄屹立如石,不靠近不亲密,由她与单凤翩娓娓低语着。
单凤翩笑了笑,转身,“我累了,这么多年的紧张放下,或终可睡一个好觉了,莫要来骚扰我。”
红影翻飞,单解衣无言。
这就是单凤翩,知道她有太多话和他人说,索性给她空间。但是能做到如此的从容优雅,承他的情中少不了又是数分的爱怜。
何止是将天下玩弄于鼓掌,她也不过是天下芸芸众生里小小的蝼蚁,他知道如何让她内疚,如何让她尊重,也知道如何让她爱的更浓烈。
更知道……如何让别人斗的你死我活,自身超然物外。
就比如此刻,楼倾岄和楚濯霄,她该先走向谁,都是极大的难题,单凤翩不过看似大度的退去,就把难题转手扔给了她。
她呆了呆,女人的聪明有时候并不能作用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上,此刻的单解衣就是最好的例子。
倒是楚濯霄先开口了,“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买东西了,回来都晚上9点半鸟,实在没办法更文了,大家饶命哇……如果我11号前没能写完江湖,那就让我继续慢慢的写几张好了,如果你们不急看大结局的话。
正文 我能不能做你孩子的娘?
他说完话,树梢上的人忽然不见了。
楼倾岄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行为只凭自己喜恶,虽然突兀但是至少她还清楚,他并非生气。
眼前,只有楚濯霄笔挺站立的身姿,那话语淡淡的,听不出他的思绪,也不明白他现在在想什么。
“我……猜到了。”那时候的她,已经从漓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离别的气息,可她没有时间给予更多,她承诺了,他还是选择走,所以她唯有尊重。
“你不追吗?”他没有追,而是问她,显然彼此心中都明白,楚濯漓离去的心结,是因为谁。
“他没有武功,若现在追,我必然能追上。”单解衣苦笑,“你我都知,漓更知,若只为让我此刻去追,他又何必走?漓非矫情的人,没有必要如此。”
她与漓之间,从昔日的知己好友,到后来的师徒兼主仆,她曾经很依赖他,这种依赖即便是在清醒后,也无法拔除的。但是他们之间,偏偏少了情人间本该有的最重要的,如火般炙热的爱情。
她曾经的目光,始终是停留在楚濯霄身上的,因为楚濯霄浓烈的情感,才能让冷淡的她做出回应,这一回应便是性命的交予了。
楚濯漓的性子如水温润,他不像楚濯霄那般的疯狂,也就没有了楚濯霄那种掠夺的气势,在以往那个时候,只怕难以打动她漠然的心;但是现在,他们之间有相处过的三年点点滴滴,他的照料,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仔细,并不因为单解衣的回归,狗儿的消失而彻底无踪。
但是在楚濯漓的心中只怕会认为,她只是为了责任,为了回应他的付出,为了报答他将武功重还,甚至是为了施舍一份他渴求的爱情;即便他了解她不会这么做,却还是会这么想,所以他需要冷静,也还她冷静的空间。
现在她去追,即便追上,漓也不会回来;若是真的在意,她必然会真的花心思寻他,在时间的点滴冷静中看清楚自己的心,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所以,楚濯霄也没有追,只是将漓离去的消息告诉了她。
“你有没有派人跟在身边保护他?”心中还是牵挂担忧的,现在的楚濯漓失去了武功,没有了自保能力,想着难免心疼。
楚濯霄轻轻摇了摇头,“他不需要。”
是的,楚濯漓不需要,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那桃花树下的少年不再是需要童儿跟随在旁伺候的孱弱病人,不再是需要倚仗着兄长的内力而苦苦支撑活下去,他已经可以独立的撑起一片天空。
“我发现,从他回来以后,你就没有再将他当做曾经需要保护的弟弟看待,你更多的是让他执掌一切,甚至……”她轻轻笑了起来,抿着唇,望着楚濯霄的表情有些调皮。
她可没忘记楚濯霄护卫狗儿时的独占欲连楚濯漓都没放过,那种相处方式哪还有半点昔日兄长保护弟弟胜之性命的样子。
“甚至把他当敌人看是吗?”楚濯霄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就连表情都是一贯的拒人千里之外,唯有熟知他的人,才能从那眼神中,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温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望着单解衣的,那双斜挑着的眼尾弧度,在垂首凝望的动作里,仿佛带了几分的笑,被她看了真切。
如果他常笑,只怕这双眼就足以颠倒众生了。
“他长大了,我若是一直将他视为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是对他的不尊重。”楚濯霄慢慢的开口,“他的心智谋略一直都在我之上,这些年来我始终强势的照顾他,在他心中我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否则那年他就该提及对你动情与我竞争,而不是一语不发的带你远去,他不敢面对我。”
既是不敢面对,也是无颜以对,楚濯霄和单解衣的恩情于楚濯漓来说太沉重了,他不能表白的很重要一点,就是楚濯霄这么多年以来对他的照顾。
就像她一直没能看穿单凤翩对她的良苦用心,她也没能想到楚濯霄对待楚濯漓的做法背后,是这样的情结。
虽然更深一层的话楚濯霄没有说,她也能明白。
“你真正的想法是留下他,你要他堂堂正正的与你争夺我,你不要他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她叹息着,“其实霄这个决定,已是准备让我留下他了吗?”
再说的严厉,都是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冷硬的外表下,楚濯霄的心是最软的。
他站在山巅远眺,大战后的硝烟渐渐散去,留下一片萧瑟,“这里的一切都是漓布置的,看着他日渐强大,是很欣慰的。”他转过身,手指抬起拨开她颈项间的一缕发丝,脖子上几点红痕清晰可见,“我让漓带你走,可是我没想到他是传功给你,还是这样的方法。”
她的手指抚上颈项,有些讪讪的笑了,“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你从厅里出来的时候。”他淡淡的回答着,“衣衫不整,衣带都无暇系,怎能看不出?”
他的手指撩起她的衣带,漂亮的指尖为她系了个完美的结,满意的笑了笑,却不急着抽手,而是顺势搂上了她的腰,将她带入自己的怀抱中。
他身上薄薄的汗意让那冷香更加的浓烈,在呼吸的起伏中尽皆传入她的鼻息里,所有她能感受到的空间里都是他的味道,很容易的就让她沉溺其中。
重逢到现在,她还没能以单解衣的身份如此靠近他,如此静静的靠着他的胸膛,在默默无言中彼此相拥。
“我似乎还没告诉你,我叫单解意。”她抱着他的腰身,贴着他的胸口,轻轻地开口。
“解君之意。”声音低沉,飘落她的耳畔,在短暂的停顿后他的胸膛浅浅的震动了,笑声悠然,“我更喜欢解衣这个名字,解意太含蓄,不适合你。”
“解君之衣吗?”她抬起脸,迎上他的笑容,“我也喜欢这个名字。”
两人相视而笑,唇角渐大。所有的桎梏都被卸下,留下轻松满怀,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指节处小小的粗糙在她感受来还是温柔,“无论是解衣解意,或者是狗儿,只要是你就好。”
“那……”她眼珠转了转,“妻子也好?孩子他娘也好?”
他忽然愣了下,表情很是怪异,就连笑容也凝结在了眼底。
这个表情让她的心猛然沉了下,在她看来他不该有这样的反应的,他是想和她在一起的,他在之前自己擅自决定楚濯霄与单解衣退出江湖的时候并没有否认,她认为这是默认答应了,为何现在……
“你不愿意?”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心念电转搜寻着各种可能,目光急切的在他脸上搜寻着,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口,楚濯霄的脸竟然无声的赧然了,飘起了淡淡的红晕,“不,不是。”
连回答都犹豫,眼神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这更让她心中充满了疑虑。
“难道是因为……凤翩?”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这个答案,还记得当年在“清风暖日阁”中时,楚濯霄宁可在江湖中守望,等她一年中偶尔一两次的光临,也不愿随她回单家,那时的他不愿屈居人下,不愿与她家中的正夫面对面,是在保留属于他的最后一分骄傲和尊严,事隔三年,她没想到这些结还是死死的绑着,没有解开。
重逢的喜悦,事情完美的解决,让她得意忘形,也忘记了那些梗在他心中的往事。
“嗤。”没想到楚濯霄忽然扯了下嘴角,“你以为我怕他,我倒想和他好好的斗一斗,我和他之间,还没打完呢。”
那是什么?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聪明如她也猜不出楚濯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霄。”她仰起脸,看着那双深邃漂亮的眼,没有逼问,只是呢喃着他的名字,双手圈抱上他的腰身,蹭上他的颈窝,“霄、霄、霄……”
那白皙的面容如冰清透,红晕一层层的泛起,越来越浓,“真的吗?”
“什么真的?”他沉闷的性格,说一半吐一半的话,让她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心底有股小火苗滋滋的窜起来。
脚下一绊,掌心推上他的身体。楚濯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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