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深宫终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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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深宫终成灰-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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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了几分。
  然下一秒,她已又鼓足了气息,晴嫣一边看着,故意弄出了些声响。
  子钰果然抬起头,见到铮铮,上前恭敬行礼。
  铮铮看着她,这多半年来,子钰人前人后,对她的礼数万分周全,无可指摘,府内外,人人都道这刘恭人贤良,吃得了亏,虽受宠却不轻狂,是为的她,才屈居恭人之位。
  这事如果搁别人身上,铮铮本就有一番英侠心肠,或许也会如是认为,可偏偏那戏里的另一主角,偏偏是自己,便从心到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侠义公正了。
  当下摆好了架势,笑道,“妹妹每次都是这般,到让我很不好意思。”
  子钰轻笑道,“怎会,这本就是妾身应尽的本分。”
  铮铮见她说的真诚,心中着实厌烦,铮铮是直性人,她宁愿对方,能够以本色相待,有怨有气,都发出来,哪怕双方真枪实刀的来一场,而不是这样,总是和颜悦色,恭敬谨礼,仿佛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可这绝不正常!铮铮眯起眼,“我还真越发看不懂妹妹。”
  子钰抬起头,一脸不解。
  铮铮压住心中的烦火,“当真是什么都能忍得。”
  子钰到笑了,更添了几分从容,“子钰一介小小宫婢出身,能得今日,已感恩万分,哪里还敢有别的念想。”
  铮铮半晌不语,看着她身边的杏花,忽笑道,“早先我就听说,太后娘娘把你赐给王爷的那天,恰王妃娘娘院里的杏花反季开了,”回过头,深看向子钰,“这么说,你与娘娘,还真是有缘呵?”
  子钰一怔,铮铮见状,觉得几分痛快,压低了声音,“想四处伴可怜,博同情,在我这,不管用!“
  子钰一低头,再抬头时,仍柔柔笑道,“姐姐想多了。”
  铮铮一时气极,忽想到那年在后院书房门外,自己鼓足了勇气说了什么,青廷也是这般一句,你想多了,更是有些控不住。她握了握手里的帕子,冷笑一声,“那,咱们便走着瞧吧。”
  说罢带着身后的晴嫣,疾步走开。
  杜兰本远远站着,此时上前,看着铮铮二人的背影,有些担忧,“万娘娘,怎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子钰也看着那方向,轻抚了抚杏花,笑道,“走吧。”
  万锦宫。
  宋姑姑匆匆入殿,贵妃见状,进入内寝,把宫女太监,都遣到外边。
  宋姑姑轻声道,“新得的消息,万胜俟身边的一人,就要进京了。”见贵妃面带询问之色,又道,“是咱们这边的消息。”
  “娘娘,从去年春天到现在,小鱼那边,并没有给过咱们什么信息儿动静,指望她,到底成不成?老奴总有怀疑。”
  贵妃微皱起眉,摇摇头,“这事我本也不急于一时,况她也说了,用她自己的方式,咱们得给她时间。”
  宋姑姑有些急,“那丫头不是省事的,娘娘不能掉以轻心!”
  贵妃又想了想,道,“也好,正好借着这个,让小林子去一趟宁王府,探一探。”

  欲与争

  宁王府这日一早就有客。
  来客正是龚良,因武将不经传唤不得擅自离岗入京,故龚良并不以官身入京,而是借探亲之名来此。
  这并不是龚良第一次来宁王府,早先铮铮出嫁时,便是他代的万胜俟送亲,这一晃四五年时光过去,龚良暗张望了一下,王府还是一丝儿没变,脚下的大青石板子路光鉴照人,许是怕滑,被刻意凿出了一些坑洞。正值晚春,府内栽种的园木花卉,由低到高,错落有致,遮出片片荫凉。
  龚良随小厮,来到一处所在。一抬眼,见此处面阔三间,月台上也立有两个小石狮,便知这是会内客的小偏厅堂,而即便这样,那月台、栏杆也都是一律的汉白玉造——龚良不禁有些咂舌,一时想起以往听老人们所传,成祖时对宁王偏宠至甚,这宁王府,就是其在世时专挑的前朝皇子故居,特命修缮而成。
  待进得屋内,自有仆人端茶让座。龚良环顾四周,诺大的厅堂摆设不多,家具一溜的半新不旧,只桌上案前摆了几尊翡翠白玉盆景,算做王府的富贵罢了,另墙上挂了几幅书画,他是武将,对此并不太懂,但想必定是那些名家之物。
  龚良也是自宁王府与万家联姻之后,才随着万胜俟注意这宁王,几年下来,便觉如入迷宫一般,看似是康庄大道,却总觉还有九曲十八弯——想到来时万胜俟所托,他握了握拳,不管怎样,现下,总归是到了这迷宫的口了!
  子钰此时,正与马嬷嬷叙话。马嬷嬷已六旬有余,子钰前年便回了郑氏,将她送回南边庄子与老马团聚,但嬷嬷哪里放心的了这边,总觉她不在了,子钰便失了护持一般,开始是隔个一月两月的便来一次,自打去年亲自千挑万选了个姓赵的老成谨慎的嬷嬷,才算安生。
  马嬷嬷看着祉昇正在院子里扎马步、练打拳,认真极了,笑成了朵大菊花,“看着哥儿这样,您这样,哎呀我这老骨头就放心了,晚上睡觉便也安生了。”
  子钰也笑着,正要说什么,却见德芬大门口露了一下,子钰笑对祉昇唤道,“昇儿,歇一会吧,让嬷嬷带你去吃点心,”又转向马嬷嬷,“嬷嬷,昇儿吃鱼油的时候,还是您最有办法。”
  马嬷嬷笑得更甚,“您忙去吧,有我呢。”
  德芬见有了空儿,忙上了来,两人回到屋内,德芬便凑到子钰耳边轻声道,“才刚奴婢打听了,王爷见了龚良,没说太久的话,不过,听说王爷本来请万娘娘也过去,那边却回话说碍于礼数,没有过去。”
  子钰闻言,面上划过一丝浅笑,德芬有些不解,但见她有些沉思,也不敢说话,过了一会,方听她平声道,“去把老王叫来。”
  天微微擦黑,知琴院这边就掩门闭户,万妃今日身体不适,她治院一向很严,下人们忙完了手头的事,便各自安歇,不敢有半分逾矩。
  铮铮却是坐在厢房内,面色有些焦急,晴嫣站在一旁,忍不住问了一声,“娘娘,这样好么?”
  “什么?”铮铮正焦心着,有些没反应过来。
  晴嫣小声道,“想见,早上王爷命人来唤时,见不就是了?为何偏等这会,万一让人看见了……”见她不作声,索性全说了出来,“您这样费着心思……”
  “够了!”却听铮铮低喝一声,眉间都有些抖动,语速也快了,“我并没有想讨好谁,或去博那等贤名,想暗地里见哥哥的人,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别乱猜!”
  晴嫣还想说什么,终是忍住了。
  龚良一进屋,便看到一幅珠帘,将里屋与外屋分开,晴嫣站在帘外,对他福了一下,“大人留步。”
  龚良再一看,帘门口已摆好了座椅茶几,刚要行礼,听里面铮铮的声音响起,“哥哥可好?”
  两人谈了几句,都是些家常之话,话到最后,便有些沉默。经了一时,铮铮又问,“哥哥可有何吩咐的?”
  龚良斟酌了一时,铮铮未出嫁时,他两个玩的也甚好,彼此待对方如兄妹,那时龚良常说,铮铮这样的爽朗性格,日后非得找个知她懂她的人方好,是以当他听说她定要嫁与宁王坐侧室,心中实是忧大于喜。
  五年以来,这是二人第二次相见,龚良想到早上宁王唤她时她的回话,再看着眼前这密匝匝的珠帘,不禁感到,帘里人的身上,终有什么是变化了。
  当下有些心疼,他放柔了声调,“将军很挂念你的身子,他只望,娘娘能早日为王府添喜,其余都莫要管。”停了一时,踌躇着问道,“王爷他,对你好么?”
  “好,”铮铮答的迅速,她亦看着眼前的帘子,坐在那里,却感到有些噎住,半晌,方听他外间说道,“我得走了,将军吩咐带的东西,我一早都交给了婷嫣……”说着衣物蟋嗦,想是站起了身。
  铮铮闻言,忙唤道,“别忙,我还有事要问——徐常,是不是还那般压着哥哥?”
  龚良一怔,回道,“将军说了,这些都是男人之间的事,不希望娘娘过问,”顿了一下,“我走啦。”
  龚良走了,铮铮又怔怔地坐了一会,晴嫣大着胆子问,“娘娘,这帘子……”铮铮无力抬了抬手,“挂起来吧。”
  大门唰的被推开,婷嫣一脸慌乱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龚大人刚出了偏门不远,与王府的侍卫打起来了!”
  “什么?”铮铮脸登时白了,唰的站起身,“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是,”婷嫣喘了一下,“奴婢刚将大人送出偏门,没走两步,却碰到一个侍卫,那人或见大人眼生,问了两句,大人答不出,两个人就动起了手,奴婢藏在一块假山后面,看大人跑开了,才回来。”
  铮铮听龚良逃脱,放了点心,想了想,“快着人去四周里看看。”

  双姝探

  那边婷嫣出去打探,这边厢铮铮等了好半天,也无人来回话,愈发焦急,她站起身,“我去向王爷解释!”晴嫣一听慌了神,“再等等吧,哪能这样?”
  铮铮挺了挺身子,“身正不怕影子歪,王爷也不是糊涂人,我相信他会信我,而且——不能让我破坏了王府与哥哥的关系。”
  晴嫣眼见拦不住,正没主意处,忽听外间传来婷嫣的声响,喜道,“来了,娘娘快先等等。”
  铮铮心急,正要唤过,却听着外面婷嫣的声音有些大,“您这边走。”
  铮铮心中大奇,难道是有人来了?与晴嫣两个对望了一下,她又坐回到榻子上。
  “娘娘,”婷嫣唤道,已是到了门口,“静香院的刘恭人来了。”
  铮铮闻言怔了一下,又与晴嫣对视了一眼,对她使了个眼色,便缓缓道,“请她进来吧。”
  子钰带着德芬入内,晴嫣对她福了一下,转身对铮铮道,“娘娘,奴婢去看看燕窝是不是炖得好了。”说着便退下。
  铮铮道一声坐,子钰便坐到了下手的踏花椅子上,她看了眼四周,屋子里只燃了两根花烛,光线稍有些暗,墙上挂的一些雕弓(注:装饰用弓)、皮画更显出了一些阴影,铮铮歪在榻子上,明显有些不耐。
  “这么晚了,妹妹有何要事么?”铮铮位长,子钰自然让她先开口,见她发话,方自然答道,“听说姐姐身子不爽利,来看看。”
  “呵,”铮铮笑里含了几分嘲讽,“妹妹好灵的耳朵。”
  子钰假装听不出,她抬起头,忽而话锋一转,“姐姐可是在等什么人么?”
  铮铮一惊,她尽力克制自己不要坐起,却见子钰回头看了看里屋门口的珠帘,又笑看向她,“这帘子……”
  铮铮此时已知对方或得知了什么,只没想到这么快便来发难,她心中冷笑,反微微稳住了心神,缓缓回道,“妹妹要觉得好,赶明儿我也送你一副一模一样的。”
  “真的?”子钰深看向铮铮,抿嘴一笑,“我并不需要,”停了一时,见她柳眉皱起,方轻轻道,“我又不需要它,挡着去见谁。”
  “大胆!”铮铮登时站起,她柳眉倒竖,怒气如火焰般将眸子都烧亮了,抬起头,她气势夺人,义正词严而又居高临下得藐望着子钰,“你晚间来此,如若就是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请回吧。”见对方不语,只还坐在那里,凉浸浸的看着她,又正色道,“若还有何,自管去王爷那里说去,但,莫要以为王爷宠你,就会信你这些无中生有的浑话!”
  子钰仍微笑着,她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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