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叹息缓缓的从唇间逸了出来,皇上正自疑心还待细细探究,明若已经把眼睛睁开了。她小心的把太后的手放回到寝被中,然后仔细的看了一下太后左右凤目,又打开口齿探了一下舌苔,心下已经有了几分了然。
“如何?”皇上见明若观察巨无细靡,眉目沉淀老练,似有成竹在胸,一见明若起身离了寝床便问道:“太后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启禀皇上,民女看不出太后有什么病。”
玉明若淡定自若的望着皇上回道,这么一句清浅的话,与她自是再平常不过,却不知惊起了多少浪。
太医们眼见唯一的希望都落了空,暗自埋怨玄昕举荐非人,今日怕是真的要把性命交代在长乐宫了。
而玄昕也不禁心中一沉,他是知道明若医术如何的,虽没有亲身体验,但是平日里看着她研究医术,也是知道深浅的。如今连她也没有法子,难道太后真的是……
当然,这沉芳殿里最是恼怒的还是皇上,虽然他这个皇帝做的软弱,却至今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满不在乎的说不知道,一脸的无谓,胆子倒是不小。皇上的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十六皇叔,难道这就是你给朕举荐的名医吗?连个病都看不出来,你该当何罪?”这话明着是责备玄昕办事不利,暗地里对玉明若是杀机隐隐,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玄昕正要请罪,已被明若抢了先,还是一副了然的模样,半点不惧于皇上的脸色,“太后确实是没病,皇上难不成还要民女捏造不成?”
“大胆,到现在还敢狡辩。若是太后没有病,怎么会无缘无故昏倒?难不成还是太后睡着了?”
看起来皇上已经有些怒极,面上还是强忍着,但是额上青筋还是有抽动的样子,明若弯唇一笑,全不介意他的指责,泰然道:“皇上所言极是,太后确实是睡着了。”
“来人啊!”皇上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她的狡辩之词,挥手就要将玉明若拿下。
虽然知道皇上现在人还在气头上,冒冒然站出来还是有些不妥当,但是眼看着明若受辱更是不行,玄昕想也不想的站到玉明若身前,将她挡在他的身后,保护的意味昭然若揭,看在皇上眼里更是火上浇油。
“皇叔到如今还要维护这个骗子吗?”语意深深,其中威胁的意味甚是浓厚。
“臣不敢,但是臣相信玉姑娘的医术。”玄昕将明若护住,言辞恭让,但神态间分明是毫不退让。
玉明若站在玄昕身后,宽厚的背脊掩住了她的面容,否则玄昕定会看到那曾经平静无波的玉容焕发出从未有的光彩,两颊生辉,唇虽是抿着没有笑开的痕迹,但是眉眼弯弯,眼里荡漾的笑意又怎能熟视无睹。
若若,你的本事都去哪里了?连个病都不会看!!!!
人家很厉害的说,为了偶的名誉,太后,你就把命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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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一世无忧谁解愁 (3576字)
她笑着从他背后走出来,直面皇上,“民女方才只是说太后无病,却没有说太后无事。太后确实是睡着了,只不过这睡着的原因是在于太后体内的毒罢了。”
“你说什么?”明若语出惊人,惊得皇上有些措手,“你的意思是太后中毒了?”
“正是。”玉明若正色道,眉宇间完全少了笑意,沉淀着医者的从容,“太后所中之毒正是来自西域的梦睡莲,此毒无色无味,能于片刻之间融于空气间,让人防不胜防。中了此毒之人,色若常人,脉息自如,但是却会长眠不醒,时日一久,便会于睡梦中死去。所以这毒还有另外一个别致的名字,叫一世无忧。”
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苦,求不得苦,五蕴盛苦。谁又能做到一世无忧,任你权重位高也免不得心有烦忧。能于睡梦中就此安然逝去,倒是真的了无牵挂了。
“一世无忧?此话当真?”皇上上前一步,龙目一绽,于明若的话甚是惊疑。
“欺君之罪,民女还担当不起,自然不敢有所欺瞒。”
“既然如此,玉姑娘能识得此毒,定也能有解救之法吧?”
“这……民女虽知此毒,但是手头间一时也没有解药,所以只能以针灸先缓解毒性,将毒压制住,免得惯于全身经脉,到时候就为时晚矣,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至于那解药,配方复杂,民女要先仔细研究过才能有所定论,恐怕要费些时日,还望皇上谅解。”
“那就有劳姑娘先给太后针灸吧了。”见明若有解治之法,皇上语气一缓,对着她的脸色好了许多。
“明若这就给太后扎针。”明若看了看左右,略微迟疑道:“民女扎针需要将太后衣物解开,恐怕皇上留在这里有所不便,是否能请皇上在外休息片刻?”
“好。都下去吧。”皇上听明若如此一说,脑海中反而清明了许多,心中斗转,己过千帆计量。遂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人就出了沉芳殿。书香门第
明若轻舒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坐到太后床边,掀开太后的被子,伸手解开太后的亵衣,将太后的胸前的肌肤亮在烛火下。她从怀中掏出随身所带的针盒,抽了几根针出来,小心的在跟前的烛火上撩了下,禀神凝气,提针就往太后胸口的几个要穴扎去,将心脉封住。然后再扎于XX。,XX,刺激太后的脑中神经。
针影晃动,明若全神贯注于指尖寸尺对门外之事半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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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昏迷不是因病,竟然是毒,这下毒之人到底是为了夺太后的性命,还是另有所图?偌大的长乐宫竟然如此疏于防范。
“成林,你给我出来。”龙威一震,皇上怒吼出声。
“老奴在。”成林哆哆嗦嗦的从一旁站了出来,跪倒在地,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的翻江倒海了一遍。这太后中毒,竟然是毫无察觉,所当其冲要处置的就是他自己。
“太后中毒,你这个身为长乐宫总管的,居然不知道?朕要你这个奴才又有何用?”
“这……老奴知罪,还请……还请皇上看在老奴服侍太后忠心耿耿的份上,给老奴一个将功折罪。”成林说完就急忙趴在了地上,身子兀自颤抖着。
“给你将功折罪?你给朕说说,你还能做什么?你能让太后立刻醒来吗?”皇上一声怒斥,就要叫左右将成林拿下。
“皇上三思,臣觉得成公公方才有一句说的在理。”玄昕站在旁边看着,心思自然没少动,“臣以为这长乐宫宫里最熟悉太后身边事物的莫过于成公公。如今竟然有人对太后投毒,那么调查的事还是交给成公公最为妥帖。”
对于玄昕几次三番出来阻挠,皇上自然是恼怒不过,但是现在玄昕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只得将心火压下,唇角一撇,已恢复往日的风度,“皇叔言之有理,算你这狗奴才好运。好,朕现在就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皇上龙恩,老奴旦听皇上吩咐。”成林一听有了转圜的时机,赶紧喜不胜喜的抬起头谢恩。
“你给朕传旨下去,彻查后宫,就是将这皇宫翻一圈也要给朕将这个下毒之人找出来。如果再找不到,你应该清楚,朕会怎么做的?”
成林心口一荡,指尖更是发凉,但是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只能孤注一掷,“是,老奴这就去办。”成林一磕头,就带着人下去。
“你们也下去吧,给朕在宫门外候着。”太医院的这帮太医反正也帮不上忙,留着也是碍眼,皇上一看就心烦,直接就将他们打发了下去。
“是,臣等遵旨。”见项上头颅能得以保住,太医们哪敢再留下来,皇上这一松口,他们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皇叔现在可满意了?”皇上做到椅子上,斜睨着玄昕。
“天子宽厚,当是我大胤之福。”玄昕躬身拜道,言辞恭谨。
“皇叔真是会说话。”皇上手指轻叩着桌案,仿佛似漫不经心地道:“此事能救得母后性命,全是托了皇叔的福,若是没有皇上的引荐,朕哪里知道宫中竟有如此大逆不道之辈,敢谋害太后。皇叔对此事是如何看的?”
玄昕垂下眼睑,对于皇上所提,心中不是没有思量,但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只能言道:“如今证据全无,臣也不敢妄自猜测。一切还是等成公公调查出来,再作定论吧。”
手指一顿,皇上轻笑了出声,“皇叔果然是谨慎非常啊。既然如此,咱们不妨聊聊里面的玉姑娘如何?”
玄昕眉心一皱,抬头望向皇上,“不过是一介女子,何足挂齿。皇上日理万机,何必操心她呢。”
“是吗?皇叔真以为这个玉姑娘不足挂齿吗?”皇上眼中波光一闪,似是要看到玄昕心里去,“可是朕觉得这个玉姑娘很重要啊。”余音拖尾,似有弦外之音。
玄昕目光一闪,儒雅一笑,心中已料定皇上言中必有深意,“皇上有话直说,臣听着就是了。”
以不变应万变,玄昕反倒镇定了许多,看着皇上出招便是。
“玉姑娘这回若是真能替朕将母后救回来,必然是大功一件,可称得上朕和母后的恩人,岂会是不相干的旁人。朕自然要好好关心一下。”
皇上的笑意中多了三分邪意,看着玄昕眼中多了玩味的味道。
他认识的皇叔可不是一个随便会握着女人手的男人,更谈不上会怜香惜玉到不惜违抗圣命也要维护到底,这个女人的来历怎能不让人好奇呢。
“行医之人,秉着悬壶济世的信念,济世救人不过是本分,臣相信对于玉姑娘而言,名利这些身外之物还不如太后康健来的更重要。太后之福才是玉姑娘最好的赏赐。”
玄昕把话说的头头是道,就是不想让明若与这宫廷牵扯太深。她的心思太过简单,根本应付不来宫里的事,这次把她带进宫更是下策中的下策,他决不能再让她受半分威胁。
“皇叔倒真是了解玉姑娘啊。”皇上扬眉望了一眼玄昕,又把视线调开,故意不再看向他,“朕现在倒是对这玉姑娘越来越好奇了。”
“皇上对民女有什么好奇,可以来问民女,民女一定知无不言。”明若一出来就听到了皇上的话,见玄昕满色尴尬,只得出来解围。
明若忽然出声,倒是吓了他俩一跳,尤其是刚才所说,反而轮到皇上有些尴尬,不过他是一国之君,被听到又如何,思及此,面色反而坦荡了许多,“玉姑娘可是扎完针了?”
“是,民女已经将太后身上的毒封住了,暂时不会蔓延,但是此非长久之计,还是要有解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