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形象。
“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玉姐姐如此玉华天成的人物,又是一副慈悲为怀的心肠,老天爷定也是不会忍得下这狠心的。”云姒宓也是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妙目怜悯,几欲伤心要垂下泪来,只是碍于在御前,而强忍着。“玉姐姐也真是不小心,炼制解药,竟然让自己也身中奇毒。幸亏她已经将解药制好,否则可要如何是好啊。”
“云妹妹怎知是玉姑娘误服了梦睡莲,朕方才只是说她中了毒罢了。”
她一怔,才自觉是自己方才失方了,抬起头看向玄莳,发现他也正在回视着她,檀口微张,唇角勉强扯出一段笑弧道:“不过是臣女一时臆测罢了。中毒之因,统共就两个,不是自服就是他人加害。如今皇上已将那个下毒谋害太后的贼人抓住,打进天牢,自然是不是他人加害。而玉姑娘为了研制解药,定是日日触碰毒物,手上沾染上一些,吸入口鼻,也是大有可能的。所以臣女才大胆臆测,说的不妥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他凝视着她半晌,许久,方才淡淡一笑,温柔道:“不必紧张,朕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云妹妹用上恕罪二字就伤感情了。”他安抚过云姒宓之后,随即话锋一转,道:“至于玉姑娘到底是怎么中的毒,朕也派人下去调查,到底是不是为他人所害,定会见分明的。”玄莳微眯起眼,眸中暗暗闪过一道犀利之光,快得让人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皇上说得极是。”云姒宓笑着点头附和,“不知如今玉姐姐身在何处?臣女虽然不懂这岐黄之术,但是还是想去探望她一番,聊表心意。”
“云妹妹有心了。”玄莳淡淡的笑了,温文儒雅中不失天子高贵,入得云姒宓眼中是一片似曾相识,“可惜方才朕已经答应了皇叔,允他将玉姑娘接回王府照顾。若是你早上一刻,就能看到玉姑娘了。”
玄莳满意的在云姒宓眼中看到了一抹哀色与嫉恨,只见她怔在那里,一时无言,半晌才听她轻轻道:“看来静安王爷对玉姐姐真的很是在乎啊,竟是一刻也不愿离了她左右。”
“云妹妹说的是,朕这皇叔对玉姑娘真是有情有义,怕是动了真心的。方才他一听玉姑娘中了毒,可能随时会醒不过来,那脸可是有够吓人的,朕今天才第一次发现,朕这个永远都是谦谦君子般的皇叔原来也是会发怒的。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朕也是希望玉姑娘能早早醒来,能与皇频成就一段美满良缘。”
浅笑依旧挂在那里,却是极为勉强,仿佛随时会跨下来,云姒宓转过身,扶着亭前的柱子,幽幽道:“像是静安王爷这样丰神如玉的男子,又岂是一般女子可以匹配的。”这话说得半是真心,半是假意,轻轻的,让人听不分明。
玄莳上前走了了几步,靠近她,“皇叔如今二十多了,平素对女子之事一直也是不甚热衷的。所以他的婚事一直是母后的一块心病。现在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动了真情,若是玉姑娘不治,不止皇叔会伤心,怕是连母后醒来也会遗憾伤心的。”
“是吗?臣女相信,玉姐姐得静安王爷如此钟爱,也定是舍不得就此含恨而去,留下王爷一人形单伤心的。”云姒宓咽下心头的一腔苦楚,转过身来面对玄莳,四目相对间,她笑若春花,灿烂若华,“那王爷府中可是有名医了?皇上不如多派些太医前去候着。”
“女儿家心思果然细密,还是云妹妹想得周到。朕这就派几个太医前去照料,皇叔毕竟不懂医术,照顾玉姑娘必然是有些吃力的。”
“皇上谬赞了。”云姒宓心中冷冷的,想到玉明若危在旦夕,只想放声大笑,偏偏理智又在不断的提醒她,救活她才是对大局最有利的方法,听着玄莳口中玄昕对玉明若的一片深情,内心所有的不甘和倔强委屈堆积在那里,像是针刺般疼痛,可是脸上还是要强撑着,强颜欢笑。
实在是可悲复可笑。
两人都是沉默着,谁也都没再开口说话,空气里静悄悄的,静得都能听到了心跳的声音,玄莳的目光中隐隐有一种落寞的感觉,落在云姒宓眼里,又似勾起了一段难言的心伤,因为这种表情她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见到过,尤其是他吹箫的时候,更甚。云姒宓别过头,不再看向玄莳,转过身来假意看着阆玉苑的风景,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逼得太紧就会将猎物吓跑,不紧不慢的,才是一个好的猎人所为。
玄莳淡淡的笑了,他自然也看见了云姒宓的眼光之所在,声音清亮中不失遗憾:“看来是你的侍女来了……”
“是。”
“既然如此,朕还有要务,就不陪你赏景了,先走一步。待太后病愈,朕再邀云妹妹一起赏景。”
“臣女恭送皇上。”她默然,转过身来,朝着他福了一福,礼数依旧齐全,毫无差错。
玄莳谓然一叹,一挥衣袖,朝着苑外走去。当经过离儿的身边的时候,看着她诚惶诚恐而跪,微微一笑,就让她免礼而去了。
“郡子,这皇上怎么会在这里啊?”离儿一见玄莳走远,马上端着冰镇酸梅汤快步走到云姒宓身旁,小脸似有一抹红晕闪过。
“不过是偶遇了。”云姒宓没有多说什么,心思翟乱间也未察觉到离儿细微的神情变化,“我要你去端个酸梅汤,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奴婢方才去御膳房要的时候,管事的公公说,今日的冰只剩一点了,奴婢要了好半天才得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按说,宫里的冰块应该早就备下了才是,怎么会少呢?你给我仔细说说。”
云姒宓一敛眉,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之处,也用上了心思。书香门第
“听御膳房的陈公公说,好像是住在碧辉阁的玉姑娘全身高热,触之灼热非常,于是皇上便着人将她送入了冰室,所以今日御膳房才少了用冰。”离儿端着托盘,小心的说着,边说边细幼年观察着云姒宓的表情。
看来方才皇上是真的,半点也不夸张。但是她怎么会全身灼热,又是谁下的手呢?云姒宓眉心一皱,脑海中似系了一个死结,始终有些参不透。她一错齿,心中似下了必然的决心,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给自己选了出路。
“我马上修书一封,你去帮我递出去,就说是我这个女儿想念父亲了,将这封家书交给我父王。怎么穿你应该明白了吧?”
“是,奴婢明白。”既然看不清云姒宓心中在想些什么,离儿也并不在深究。对于她而言,万事只要服从云姒宓的决定便可,其他就不要再置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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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章我很想命名为“勾引与反勾引”这才是最合适的,可惜貌似有些不伦不类才忍痛改了。腹黑男与腹黑女,两个狡诈的双手,天生的敌人,偶昨天才发现两人奸情的发挥空间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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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见信如吾:
女儿身在宫中,身不由己,对父王甚为挂念,故特此修书一封,以表思父之情。女儿整日闭门修习礼俗道理,深思父王对女儿的训示,实是受益匪浅,深感父王所言之用心良苦,悔不当初。所论及异论具晓,然道德性命,其宗一也。道有君子有小人,德有凶有吉,则命有顺有逆,性有善有恶。伊尹曰:“兹乃不义,习与性成。”女儿茅塞顿开,若醍醐灌顶,思之甚为,天下之理,固不可以一言尽。君子有时而用礼,故孟子不见诸侯;有时而用权,故孔子可见路子;有时而用权。应时而变,权则用礼,见君子而成吉德。
遂,女儿冀父亦能通其中真义,与君子相交,助其行,近其德,通其事,结此善缘,以达顺命。
女儿不孝,不能在父王膝前尽孝,顿首而别,望父保重,切勿牵挂。
女姒宓字
“父王,四妹的书信上是怎么说的?”
已入夜,云王府的书房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云安岳放下女儿云姒宓从宫中传来的书信,正自凝思,房里还有几人立在那里,似是在商谈要务,而方才开口说话的正是云王三子,云泽礼,只见他垂立在云安岳一旁,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成器的东西,一点也沉不住气,本王教你戒急用忍,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以后如何能成大事,你给我站一边去。”云安岳不答反怒,开口就将云泽礼骂了一顿,吹胡子瞪眼的,骂起来也是虎虎生风。
一时间,书房的气氛沉默的有些炙人,似乎白日里的暑期仍旧未散去,几个人额上不禁都冒出一星汗水来。却又一人仍旧面不改色,斜倚在一旁,挥着折扇,一副浪荡不羁的公子哥模样,只听他朗朗笑了起来,畅快非常。
“萧先生是否有何话说?”
此人正是萧怀远,也只有他随时随地能不忘**而行,偏云安岳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模样,也不曾怪罪于他,反而笑颜问道,全然与方才不同。
“在下不过是想谢谢三公子而已。”
“你别幸灾乐祸了。你有什么好谢本公子的,你个小人得志的……”云泽礼还要继续吧下去,却是被云安岳狠狠瞪了一眼,斥道:“够了,你再说下去,就给我退下。”只得不甘不愿将嘴闭上,退到一旁。
“萧某自然是有谢的。因为萧某方才也想知郡方在信中写的是何要事,惹王爷凝眉,不想却被王公子抢先了一步,省了萧某一顿骂,自然是要感激的。”萧怀远调侃道,似模似样的,更是惹来了几道闷笑声,使云泽礼颜面更加挂不住。
云安岳此刻倒是并没有再责骂他,只是将信件交付到了他手中,“萧先生玩笑了。这信你自己看吧。”言毕,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一径端着茶杯,一双鹰眼细眯,不知是在享受这清茶的余韵,还是在脑海中思索着女儿的书信。
萧怀远姿态随意的接过书信,一个轻撇略向一直瞪着他的四公子云泽礼,得意之情尽显,激得云泽礼眼中火星四溢,颇有磨牙霍霍的气势。但是碍于云安岳坐在眼前,且对萧怀远礼遇有加,只得将这口气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然,如果他是君子的话,这又是后话了)
萧怀远嘴角含着笑,将信接过,粗粗将信游览了一番,低低笑道:“郡主倒是个小心之人,竟将信写得如此隐晦,若是被不知详情之人看到,定是以为这不过是一封女儿自省的家书罢了,实在聪明啊。”
“哦,萧先生可是看出来了什么?”云安岳放下茶杯,眸光精光湛湛,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人所有。
“萧某看出什么不重要,而是郡主想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萧兄,你别再卖关子了,直说吧。”开口的是云王谋士,章天桥,人称章师父。他早年随云王征战南北,为他出谋划策,有子房之才,这些年一直跟在云王身边,是其手下心腹大将,在云王府也是颇有威信的。
“不是在下卖关子,而是这郡主的心思深啊。”萧怀远笑笑,将书信放回到云王案上,“敢问大家,在这京城之中,谁当得起君子二字?”
章天桥扶着一缕山羊胡思索,片刻才笑道:“当然是静安王爷无疑了。谁人不知当年先皇对他的美誉。”
“章师父果然见多识广。”萧怀远一拱手,继续道:“郡主在信中说,与君子相交,助其行,近其德,结此善缘,分明是想拉拢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