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独叫道:“小心!这下面全是尖石头,掉下去准没命。”
她们在这里玩了两个时辰才回去,回到家苏放看到苏福在假山附近在和一个人说话,她突然跳出来打招呼:“舒服,你干啥呢?这位是……”
苏福吓了一跳,他身边的人出来作了个揖:“张示吉见过大姑娘!”
苏放道:“张市集?你是做买卖的?”
张示吉奇道:“我是做粮油生意的,苏姑娘怎么知道?”
苏放笑了:“你名字起的好,和舒服谈什么呢?”
张示吉道:“一点小买卖,来和府上结一下帐。”
苏放道:“那张老板发财,我不耽误你们了。”说罢和非独离去。
她们刚走,苏福就对张示吉说:“堂主!就是她,整天只是玩。魁首说她是个危险人物,是不是多虑?”
张示吉脸上露出阴冷的表情:“能在一个月让所有人对她死心塌地,你自问能不能办到?这样的人会没有危险吗?”
苏福道:“那魁首怎么指示?”
张示吉道:“只是说多注意她一点,不过我想我们不应该让魁首为了这么点小事费心,既然我们对她没法把握,留着终究危险。不如……”他做了个切的手势:“能办到吗?”
福道:“堂主放心,现在就有机会。苏夫人对她妒忌的狠,我是奉夫人之命给她教训,也许教训的大点,就……我一定找到合适的机会,不会让人怀疑我。”
第五章 悬崖勒马
苏放对苏非独说:“非独,这个张老板常到我们家来吗?”
非独道:“我没见过,不知道。”
苏放停下脚步:“奇怪!你都没见过,他怎么一下就知道我是谁?”
非独道:“是啊,大概听苏福说的吧。”
苏放问:“苏家和外面做什么生意?”
苏非独道:“苏家是大户,在老家有很多田,多半是靠收租。”
苏放问:“老家?”
非独:“是,离这很远,松花江旁边。”
苏放道:“你去过吗?”
苏非独道:“没有,从开始打仗就连爹爹都没去过,一向是娘和苏福在打理。”
苏放不说话了。心想这个苏家少爷真天真,二十年战火蔓延的地方还能收租?伊曼风做的一定不是正经买卖。不过她也不想去探求,养活这一大家子不干事的人谈何容易,在苏放看来,玩点歪门邪道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她回到住处,习惯性的拿起萧吹,可吹了两曲,仍没有琴声相和。苏放萧声中透出焦急之意,这一个月的合奏,苏放已经把没见过面的抚琴人当成好朋友了。为什么那人不再回应?难道因为自己去找他了吗?她很久没有试过这么不想失去一件东西,萧声更焦急。
终于,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在善姐听来,这对乐器象讲故事一样,似乎那琴故意躲起来开萧的玩笑,此刻得逞,就调笑萧儿。萧声生气了,琴儿又回过头来劝她,最后萧转怒为喜,和琴一起在旷野里玩。苏放的表情完全配合着,刚听到琴声,她出现惊喜的表情,然后琴儿调笑,她就含着嗔怒,然后慢慢化开,此刻又满脸欢娱,看出是打心里乐出来。
善姐觉得苏放这个样子才象个女人。
现在苏放在苏家已经呆了两个月,头发长起来不用包了,她每天都要骑着紫玉到白唇崖附近转一圈,回来也会吹萧等那个和她相和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个抚琴的人到底在那里,苏放隐隐觉得这是天意,也许看到了,这段缘分就没了。
这天她靠在凉亭里吃花生,马房马老六跑了过来:“大姑娘,你在这里啊,苏福总管问你怎么两天没骑马呢?”
苏放道:“让紫玉歇歇吧,这两天我不想动。马老六你不知道,我以前几乎没这样安静的呆过,现在我骨头都懒了。”
马老六道:“大姑娘这就错了,好马要每天跑点路才能硬朗,以前二老爷可是每天一定溜紫玉一圈,大姑娘不想动,小人就替你溜一圈如何?”
苏放道:“行啊,你不怕它踢你就试一试吧。”
马老六兴高采烈的牵了紫玉来,这匹好马他从来没有骑过。此刻他用手摸着紫玉的鬃毛,满是兴奋的表情,苏放抛了一颗花生给紫玉,马儿低头吃了。
马老六正准备上马,一手按着马鞍子跳,突然一人大吼:“下来!”
马老六吓了一跳,看是苏福,赶紧下来,说:“总管!”
苏放道:“舒服,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
苏福先叫了声‘大姑娘’,然后对马老六道:“这紫玉也是你能骑的吗?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苏放道:“那是我让他骑的,他是养马的,还能把马骑坏了吗?”
苏福道:“大姑娘,这马就只有二老爷和大姑娘骑过,连大老爷都没碰过,我们做下人的要守本分,这是苏家的规矩!”
苏放拿眼睛看马老六,他畏缩的道:“我、我不骑了,这就把它牵回去!”
苏放心里不痛快,但苏福毕竟是管家,不让他在家人面前太丢面子他才能管下面的人,这是苏侠教给苏放的为人道理。所以她没开声,只是制止了马老六:“算了,我现在又想骑马,你把它给我就行!”
苏放翻身上马,没留意到苏福奇怪的表情。
紫玉今天大概真是憋的慌了,苏放一骑上去它就撒欢跑,直在道上来回五六次才慢下来,苏放笑着拍它:“行了,紫玉,歇会吧,你不累我可累了,这样下去不是溜你是溜我!”
紫玉象是听懂她的话,轻嘶一声停下来。
苏放预备下马,奇怪的是右脚顺利下来左脚却卡在马蹬子里出不来。倒是闪了她一下。她单脚跳前正要仔细看,树林里突然窜出四匹马,马上四个都是大红衣服、大红斗篷,他们径直从紫玉身边奔过。
紫玉长嘶一声,前腿猛的抬起,苏放措手不及,一个倒翻,后脑重重的磕在地上。紫玉又连续跳了几次,然后拖着苏放飞快的跑起来。
苏放一腿别在蹬里下不来,这匹快马一跑起来飞一样,她一时也爬不起,被马拖了几步就擦破了很多地方。
苏放一边大叫‘紫玉,别怕!’一边尽力稳住身子,脚出不来,只好翻身又骑回马上。
两旁树木向飞快倒退,看的苏放头都昏了,一会就跑出偌大的树林。苏放腿上使劲夹马腹,同时大喝:“紫玉!别怕,是我。紫玉,是我!”紫玉慢慢安静下来,她嘘了口气刚准备放松,突然又有四个红衣人猛的闪过。紫玉一声长嘶,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跑出去。
这下苏放真的急了,这条路她带紫玉天天跑,前面没多远就是那个掉下去准没命的白唇崖。她一手搂住马颈一手去解靴子上的搭扣,那搭扣别在里面,手都伸不进去,如何能解得开!苏放手下用力,‘嗤’的一声,小牛皮的靴子已经被她用手指撕开一条缝,但这时已经来不及,白唇崖那一圈寸草不生的白石头就在眼前。苏放再顾不得这匹宝马,楼它脖子的手改成折,紫玉的颈骨被她‘喀嚓’拧断,马儿轰然倒下,离悬崖只有六七步的距离。
马儿是向左边倒下的,马身重量一下压到苏放左腿上,苏放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紫玉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还在看着她,苏放心里一阵难过,顾不得腿疼,先去拂上它的眼睛。
也是苏放命里该有这一劫,她手背上有一片鲜红的血迹,紫玉看到这火一样的颜色向它眼睛罩过来,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猛的一纵就跳到悬崖下面了。
苏放的腿还连在它身上,此刻也惊叫一声往地上抓。白唇崖名副其实,一颗草也没有,她十根手指只能用力压着地面,直到悬崖的折角才被她用手指扣住。
她一停下来马儿还继续坠,几百斤的重量在她受伤的腿上使劲一抻,然后随着她一起停住。苏放痛的大声惨叫。下面的风很大,马尸随着风在晃荡她的腿骨,还好她鞋子已经很松了,晃荡几下就脱开她的脚向深谷坠下去。
苏放觉得身子一轻,忙手指用力翻到崖上,只见白石上十条长长的血痕,是她刚才手指太用力擦伤的,浑身上下,伤痕无数,腿更是痛不可支。她勉强在衣服上擦了手上的血,然后在破衣服包扎一下腿,慢慢往回走。
紫玉一个时辰可以跑到的地方,她这样走法是一天也到不了,何况疼痛已经侵蚀了她大半体力,走走歇歇,三个时辰还没走出多远,而且更麻烦的是苏放走错了方向。天黑下来,她终于看到远远一队人马走过,她大叫:“救命!”
远处的人居然听到了她嘶哑的声音,几个人跑过来,一个解下毯子包住她,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苏放嘶哑着嗓子道:“马惊了,把我抛下来。”这时其他的也围过来。苏放问他身边的人:“有酒没有?”
那人解下马鞍子上的皮袋递给她,苏放先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吸了一口酒‘扑’的喷在伤口上,然后她就捧着腿丝丝的吸着凉气。等蛰痛过去她长长吐了一口气。
四周打量一下,苏放紧张起来,那一队人秩序井然,个个神气完足。竟都是高手。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正怪有趣的看着她的举动,那头领长的细眉鼠目,脸上生满紫色的小疮。和周围全是气宇轩昂的人一比,就更显得丑陋不堪。
他看看手下,说:“就在这里歇息吃饭吧。”
大家答应一声就动手支起火堆,拿出花生、豆干和卤的红红的牛肉条,一碟碟摆好,然后头领对苏放说:“姑娘,不介意一起吃吧。”
苏放笑起来:“我饿的都想把碟子吃了。”
苏放当真饿了,大吃起来。吃了好一会,苏放缓过气来问那个头领:“公子怎么称呼?”
那人微笑:“我叫孟飞!”
苏放的筷子正准备夹一片火腿,现在就僵在火腿碟子上了。
孟飞!和她齐名的北七省大龙头孟飞!
她记得以前自己曾经问过苏侠:“管家婆,你说我和孟飞谁能打过谁?”
苏侠道:“我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她惊愕:“为什么?”
苏侠郑重的说:“因为,这将是你和别人交锋我唯一预测不到结果的一次!”
……
第六章 君子协议
现在,这个人就在她眼前,苏放有点害怕,同时有说不出的兴奋。这让她几乎发抖,她把筷子慢慢收回,火腿送到嘴里嚼碎吃下去,然后道:“大当家你好,我叫杜风寄!”
孟飞的表情和她一样一下子僵住,盯着她看了半晌,慢慢的,他眼中也露出兴奋的神色,这让他看起来顺眼多了。他道:“这真让人吃惊,我一直在想你。”
苏放笑起来:“我也一直想你!”
孟飞道:“我的军师说过,如果我和你交锋,将是我唯一没有把握打的仗!”
苏放喃喃道:“你的管家婆”
孟飞接着道:“我真是高兴,你救出关飞渡,担实所有罪名,现在朝廷正在通缉你,江湖上的朋友也沸沸扬扬的说要保护你,可没有人见过杜四爷,没想到杜四爷是这个样子。”
苏放笑问:“我本来的样子漂亮吗?”
孟飞道:“谈不上漂亮,但你很特别!”
苏放道:“你也很特别!特别难看!”
孟飞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他周围的人全站起来,如临大敌的盯着苏放。
孟飞道:“你是杜四爷的事,今天的在场的人决不会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