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笑笑。
正待回答。
忽然不远处有一个男音冷冽接口,“他恐怕没有那个机会了。”
慕凌空身形一震,本能的认出来人的声音,想不通他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
她心情激荡,气息也就混乱起来,还差一点点就要功德圆满,眼见就因为那人的出现而功亏一篑。
帝俊声音虽轻却也坚定,“凌空,抱元守一,继续运功。”
“可是。。。”他来了,还会容许他们继续冲关吗?
“为夫在,你别怕,玄冥神王可是个纯爷们,他哪会趁人之危出手呢?”一顶高帽子送过去给他戴,帝俊不动声色的加快了运功速度,边分身说着话拖延时间。
还差最后一步,等慕凌空安然度过紧要关头,他有办法坑了玄冥一次,自然还能来第二次。
“那也未必。”玄冥不吃那一套,脚步坚定的往过靠近,当瞳孔之中清楚的倒影出帝俊二人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几近全裸的女子刺的他眼珠子都红了。
几近全裸(二)
凌空——凌空——那是他悉心呵护,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子。
如今,她没有等到他来接,先一步自作主张的许给了别人。
哪怕是连挽回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这叫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玄冥神王气色不错,看来最近过的也蛮滋润。”侧过身子,大半挡住了慕凌空,该死的家伙,看了他家娘子的裸肩,早晚得把他那双贼眼挖出来当泡泡踩!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帝俊心中大骂,脸上却挂着少年郎特有的纯真笑容,非常具有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放下戒心。
可惜,玄冥还记得不久前,翻脸如翻书的他是怎样对自己破口大骂,横加恶言,不只如此,他还从山顶引来积存的雪水,炸出河道,倒灌入洞中,活活淹死了十几名大雪山的女子。
就连玄冥,也是走大运才捡了一条命出来。
堂堂神王被泡进冰水里无法呼吸,也撑不了多少时候。
他当时要是死去了,就永远的成为一则笑柄,九泉地府,不得瞑目。
隐忍在暗中这么多时日,压抑住报复的心情,冷眼瞧着看着,终于给他寻到了机会,
夺去了凌空的男人处于最最虚弱的状态,他耗费功力,帮她打通经脉,整整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停歇的将内功传递过去。
哪怕武功再高,他现在也不剩多少。
帝俊全胜时期,都只是与他打个平手,更别提是现在。
所以,玄冥不急。
他现在占据了最大的优势,他要让凌空亲眼见到帝俊落魄,把他光鲜的表明一条一条的扯掉,留下来的肮脏,一定能够让心爱的女人看清,她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几近全裸(三)
他现在占据了最大的优势,他要让凌空亲眼见到帝俊落魄,把他光鲜的表明一条一条的扯掉,留下来的肮脏,一定能够让心爱的女人看清,她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放弃他玄冥去选择一个乳臭未干的帝俊,慕凌空一定是被猪油蒙住了心。
“你的名字叫做帝俊,你曾经说过,如果本尊不死,就去莫苍国的京城大都找你。”玄冥半蹲下下,手指探入水中,有一些没一下的撩拨着,“现在我来了。”
顽皮的眨眨眼,仍是一派天真,对于装嫩,帝俊驾轻就熟,“咱们约好的地方是大都,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
“本尊等不及要见你,当然是你到哪里,便找到哪里。”慢吞吞的从背后抽出烈焰神剑,提在手中,他一步一步的走近。
刻意放缓的步子,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玄冥就是想让帝俊亲自体会下频死的恐惧,然后把曾经带给他的体会,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中原人再狡诈,也敌不过耐心的猎人。
在大雪山经历过了极寒的挑战,玄冥的心境自认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匹及的高度。
虽然在早就找到了他们,却能隐忍着,默默藏身于暗处,观察着,评估着,直到最后,一击即中。
烈焰神剑沾到水面的时候,染红了一片。
那不是剑体本身的颜色,倒更像是人的血液。
玄冥眼中掠过一丝残酷,略显阴柔却也绝美无双的脸颊画出诡异的笑颜,“哦,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等着你们运功冲关的时候,有些无聊,
几近全裸(四)
刚刚等着你们运功冲关的时候,有些无聊,刚好想起了山下碰到官军冲杀,我看不惯有些人占据了老天爷给的位置,便得意洋洋,不可一世,忘记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于是,这才勉为其难的不辞劳苦,多跑了几个山头,杀掉了六个看起来就很讨厌的家伙。”
帝俊面色不变,甚至连笑容,还维持着原本的天真。
只有慕凌空才能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当玄冥说完了那番话时,帝俊紧紧贴住她的两只大手瞬时失去了温度。
越来越凉,越来越冷,浸在了暖热的泉水之中,也没法让他的身体恢复温暖。
玄冥仿佛看出了帝俊气势上的转变,虽然心惊他眼中滚滚杀意,却不能抵消掉他想要凌迟对方的欲望。
从身后扯下一个大包袱,还未打开,慕凌空已然闻到了浓重呛人的血腥味。
不——不——不——
不要打开!
不要给帝俊看到里边的东西!
不要伤害他!不准伤害他!
慕凌空真气大乱,却被帝俊用浑厚的内力强行压抑着,一次次冲撞最后郁结的经脉。
就差一点点,离重点就只剩下一步之遥。
玄冥咧开笑容,歪了歪头,一缕发丝从白皙的颈间绕下线条迷人的锁骨,妖魅至极。
他的手,晃目的白,深入包袱之中,随便抓了什么出来。。。竟然是一颗才刚刚割下来的人头,血迹未止,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很快就把温泉水染红一小片。
没人知道,为何一颗脑袋里,竟还存着那么多的血。
慕凌空和帝俊几乎在同一时刻认出,被玄冥提在手上的,正是老五萧秋凯的首级。
几近全裸(五)
慕凌空和帝俊几乎在同一时刻认出,被玄冥提在手上的,正是老五萧秋凯的首级。
他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死亡前的一瞬间,安详,愉快,脸上甚至还带了一抹轻快的笑容,就像他生前的样子。
玄冥应该是用极快的速度杀死了他,老五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便莫名其妙的没了性命。
慕凌空明白了他的用意,尖声厉吼,“玄冥,你如此害我夫君重视的朋友,不就是没有把握打赢他,下三滥的手段,你也好意思使得出手?”
“娘子乖,闭眼,集中,冲关。”身后的帝俊仿佛什么也没看到,声音还是往日般轻柔,截住了她的打抱不平。
萧秋凯的人头嗖的重砸在帝俊的后背之上,玄冥十分不满他可以维持的云淡风轻,
“若说下三滥,本尊可不及你十分之一,怎么?你阴别人就可以,别人阴你就不行吗?”
边说着,边又掏出来一颗,还特意放在眼前辨认了下,“这个好像是广水寨主萧林松吧?排行老三的那个!”
慕凌空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迸射而出。
滴答,滴答,落入温泉水中,与那些缓缓蔓延过来的红色血迹混搅在一起。
就在不久以前,他们还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无所不用其极的搞怪,送她礼物,讨帝俊欢心,每天早晨都来报道,哪怕只说一句老大早,或者嫂子好,也愿意提早爬一个多时辰的山路过来。
而如今——
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就这样子去了。
被她说熟悉的人呢,无情斩杀,身首异处。
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她,望着帝俊。
几近全裸(六)
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她,望着帝俊。
仿佛有话要说。
“没错,你的记忆很好。”帝俊似笑非笑,双眸渐渐染上空白,几许疯狂弥漫,“这个我的三弟,萧林松。”
玄冥像刚才的似的,把人头当暗器丢过来。
这一次,帝俊没有容许他再亵渎死者,单手接住,放在肩头,顺便还把泡在水中的萧秋凯也举起来,与老三并排放在一起。
“喏,接下来是谁呢?真让人期待呀。”终于如愿的看到死对头眼中的伤痛,不过还远远不够,玄冥决定加快速度,一次取出两颗脑袋,扯着头发,甩啊甩,“老六和老七倒是够义气,四肢不全了,还想回去给你报讯,少年仔,本尊还真是羡慕你能结交到如此讲义气的兄弟呢,只不过他们运气不大好,跟你认识了,反而成了送命的根源。”
“珏凌、阿男,你们睁开眼看着,老大回去晚了,可绝不会任由自家兄弟被人欺负。”帝俊凝重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他无比认真。
怒到了极限,即为平静。
掩藏在冰层下的火山,滚滚浓烟外溢,腥红的暗火酝酿着,一旦喷发,无人可以阻止。
“帝俊,你恨吗?心里觉得痛吗?”萧珏凌和萧寒男呼啸着飞过去,玄冥仰天大笑,“你把凌空从我身边抢走的时候,我的感觉,比你现在还难受一万倍呢,这才仅仅是开始而已,你如果觉得痛的快要窒息,那可真让人瞧不起了。”
帝俊的肩膀上已然堆满,血色流出几条小溪,远远望去,宛若某种祭祀的图腾。
几近全裸(七)
他的脸上,全然没有属于自己的情绪。
空灵的微笑着,与那些个死不瞑目的冤魂一起,望向玄冥。
老三萧黄叶的脸上刀痕密布,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玄冥想了半晌,宣告放弃,他对掌管第二关卡的东流寨主不大熟。
而老二萧核桃确是兄弟几个里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那个,如果可以,他还真有点舍不得杀掉这个聪明人。
只可惜,他对帝俊的绝对忠诚害了自己。
玄冥感叹的拍拍老二的脸,“下辈子,要学会选主子,跟错了人,命都没了。”
六兄弟,都到了帝俊的肩膀上,左三右三。
蓦起一阵高亢而狂肆的大笑,随著笑声,他的模样也变了,仍是那张娃娃脸,神情间却染满阴霾狠毒,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冷漠寡绝。
此刻绝不会再有人错认他只是个十五、六岁的纯真少年了。
他裸身站起,一步步走到岸边,傲人的体魄,展示在玄冥面前,到了距离他仅仅数丈之遥的大石上,把六颗人头并排放下,轻手轻脚的,仿佛他们还活着,生怕会弄痛了似的。
他离玄冥只有几丈之遥。
可他并不急于出手。
随意套上外衫,再拿着慕凌空的披风走回温泉,缠裹好了外泄的春光,横抱到大石边。
“有劳娘子,帮为夫照看诸位兄弟。”他的唇,比他的手还要冰,落在慕凌空的眉心,冻的她跟着一颤。
“夫君,我帮你。”愤恨的望向玄冥,旧日情份,原来在大雪山的眼中,真的什么都不是。
他们永远是全力以赴,无所不用其极的脾气。
几近全裸(八)
他们永远是全力以赴,无所不用其极的脾气。
曾经得罪过他们,伤害过他们,或只是忤逆过他们的人,全都不得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偶尔遇到如帝俊一般的强者,大雪山也有应对之册。
不可能所有人都像他那般无坚不摧,只要挑着他在乎的人下手,便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得偿所愿,达到自己的目的。
萧家六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