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其实是任我行顾忌自己面子,不好亲自下手,省的被人说他忘恩负义,于是他想借助本座的手去了他们,再加上本座背后也无其他势力,他也不怕此消彼长。然后,然后,”东方不败语气一转,带了些许悲痛,“他手里握着本座一个大把柄,不怕本座不就范。”
“哈哈!”东方不败想起往事,又有些清醒,“亏得本座当初下手太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破坏了他的布置,这才逃了一次。”
“本座当初并没有打算做教主,想着有朝一日能和童大哥一样,做个堂主就以满足。谁知被任我行算计,竟一路走到这般田地。”
“任我行!任我行!”东方不败大喝两声,“本座还没死,本座既能从你手中夺得一次教主之位,就能夺第二次,只是这次,本座要整个日月神教与你陪葬!”
张枫听得这等隐秘在耳,心中自然也是震惊无比,他所了解的不过是表面上的事实,现在听东方不败这样一分析,才明白还有此等原因在内。怪不得,任我行等人也算上的是足智多谋,怎会犯下如此错误,原来背后各人都有各人的算计。
张枫见东方不败情绪激动,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要是平常清醒的时候,自然是做不出这等举动。只是现在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上头,行动稍微有些不受控制。
“大哥,我们定能报仇!”张枫坚定的说。
“任我行四人联手也不是大哥对手,而且当日他们倚仗的不过是独孤九剑的精妙,现在令狐冲早已离开任我行身边,只他们几个,不足为惧。”
“加上左冷禅也是武功高强,与他合作,怎怕攻不下任我行。”张枫继续道。
“是了,”东方不败接着说,“虽说黑木崖易守难攻,但是只要守住了上山各道,崖上的食物最多能支持数十天。”
“神教还扣有武当张真人的真武剑和他亲笔手书的太极拳,还有当初从波斯总坛传来的梵文的金刚经,只要稍加利用,不怕少林武当不上钩。”
东方不败一条条罗列能加以运用的资源,不由得神情激荡。当年他还在懵懂无知之时,被任我行扶上虎背,今日才得醒悟。想想这些年被蒙在鼓里的憋屈,怎能叫人不恨。
现在任我行在明,他在暗,等养好了伤,就是任我行的死期!
两人一直说到深夜,将各种情况反复讨论数次,这才察觉到夜色已深,身上也涌出一丝困倦来。
残席自有厨娘明早收拾,张枫和东方不败道别之后便回房休息。
虽说喝了不少酒,可是张枫怎么也不觉得困,反而还是精神奕奕。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鬼使神差般,他竟披了外袍,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东方不败的房门口。
☆、30家(三)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跟东方不败分开睡。当然,以前也不过是跟东方不败同房而已。只是今天晚上理所应当的分开之后,张枫失眠了。
他也不知怎地,就走到了东方不败的房门前,静悄悄的站在那里倾听。夜晚自然是悄无声息的,也不知他睡着了没有,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张枫又站了片刻,突然听得房内一声轻咳,他突然被吓到了,转身提气轻身,使出轻功就奔了回去。直到又坐在床上,才回过味来,跑什么跑,我关心大哥起居又碍着谁什么事儿了?张枫哑然失笑,摇摇头,躺回了床上。
要不再去看看?张枫心想,可是……
他又披了衣服起身,不过又觉得就这么过去显得更奇怪了,张枫犹豫了一下,又将衣服脱掉,躺回床上去。
要不要去解释一下呢,张枫又坐起身,犹豫片刻。来回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他倒是睡意上涌,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那边东方不败听他这一番动静,还以为他又想到什么注意要找他商量,见他在自己房门外已是站了许久,便故意咳嗽一声,表示自己还醒着,谁知张枫竟然落荒而逃。东方不败此时也是十分困倦,便没再多想,听得那边窸窸窣窣一阵之后,他也睡着了。
“你昨晚……”可是有话要说?
没等东方不败说完,张枫就打断了他。
“昨晚睡得很熟啊,搬了新家真是安心了许多。大哥你呢?”张枫故意岔开了话题,他觉得半夜听人墙角这种事情实在是说不出口,便故意装傻,希望东方不败别再问下去。
东方不败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要再多下些功夫在练武上。”
自从打定注意要报仇之后,东方不败再看不惯张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武态度了,他打算每天都亲自监督张枫,一是练好武功多分力量,二是让他耗尽体力,没事别晚上站他房门口。
没错,自打上次半夜站到东方不败房门口之后,张枫隔三差五的总要来上那么一回。以前跟他一个房间睡还没发现,分开之后才察觉怎么听不到点东方不败发出的声音就睡不着觉呢。
这一举动搞的东方不败也烦闷不已,谁受得了有人每隔几天就在自己房间门口守着的,还是夜里守着,偏偏东方不败警觉性又高,而张枫又像是怕人听不见似的,每每都要搞点动静出来。
而且每次问他,都被他顾左言他的搪塞过去,就是直截了当的问出口,张枫也能扯到月亮很圆星星很亮夜色不错的话题上来。于是东方不败也恼了,更加严厉的要求张枫,一时间让他苦不堪言。只是练习两天尝到了甜头,又看到了进展,张枫这才摆正态度,更加严格的练习起来。
这段日子过的清闲,生命也没有了威胁,东方不败的脸色好转了许多,行动也更加灵活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对于张枫来说,既然已经衣食无忧,一路紧绷的精神又彻底地放松了下来,他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享受了。于是晚上的听墙角活动,张枫依旧继续进行下去。他从来不过分克制自己的愿望,想去就去了,虽然这让他不由自主去听墙角的深层次的原因他也猜到一二,不过眼下局势尚未明朗,而且两人才认识不过三四个月,前面还有个杨莲亭阴魂不散,不如先试探一二再说。
于是两人就这么互相折磨着继续过了下去。
张枫买的这处小院位于牛首山的山脚下,离上山的的主干道还有一些距离,平时几乎没什么行人,环境很是幽静。院子后面还有一条小路上山,平时闲来无事,两人也偶尔去山上逛逛。
牛首山海拔虽不高,可风景不错,山上还有几处寺庙,香火甚旺。不过两人对佛门清净地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东方不败是想到了少林寺虽号称自己是方外人,可不该管的是一样不落。而张枫,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让他对神佛之说都有一种敬畏。
这天,吃完午饭,两人打算一起去爬山,一是天天在小院里练武,张枫有些受不了了,二来天气不错,出去散散步也好。
因为离得近,又不用多久,张枫就只带了水囊上路。东方不败虽然表示了也要拿些东西,不过被张枫劝住了,他觉得东方不败这般人物,身上背个包裹总有些违和感,而且,东方不败的身体好不容易养的有些起色了,张枫怎舍得让他干体力活。于是两人的水囊就都是张枫背在身上了。
两人沿着小路往上走,东方不败在前,张枫跟在后面。这时候已经是腊月十三了,天气十分寒冷,一口气爬到山顶,东方不败就开始低低的咳嗽起来。
“可是伤还没好全?”张枫问道,当日他可是看到那一剑刺得极深,必是伤到了肺,再加上空气温度极低,想必是受了刺激。他从怀里掏出水囊,递给东方不败。
“喝点水润润嗓子。”东方不败看张枫从衣服里掏出水囊,还是温热的,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对他好的人也有,可是没有像张枫这么细心的,细心的人也有,可是都带有功利性质,没有像张枫这样只是对他这个人好。
东方不败发现张枫一直看着他喝水,有些不好意思,便把水囊递了过去,“你要喝么?”
张枫嘻嘻一笑,接过水囊,灌了两大口,说:“我们找一处地方歇歇吧。”他刻意忽略了身上还带有另一个水囊,过日子要节省不是吗。
江南一带的山都不高,说是山,其实叫做丘陵更贴切一些。张枫环顾四周,发现左边有一处绝壁视野开阔,风景极佳,只是没什么坐的地方。
东方不败自然也发现了,而且已经抬脚走了过去,张枫紧紧跟上,见东方不败就要坐在石头上,急忙拉住他,说:“这石头上太凉,”要么你做我腿上。这个念头一起来,张枫立刻憋得满脸通红,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他大声的咳嗽起来,“咳咳,我去找些垫的东西。”
好在不远处就有个破败的茅草棚子,张枫从里面寻了个腾草垫子给东方不败垫上,这才放心的在一旁坐下。
坐在山顶上被太阳晒着,又有小风吹着,前面也没有什么阻挡视野的障碍物,只坐了一小会,两人都是心情舒畅。
张枫看着东方不败半闭着眼睛的陶醉样子,心里痒痒的,只是又有些犯难。按照他的经验,应该是他先主动试探,然后对方有所回应,然后再试探那么两回,这关系就算是定下了。
不过,这套路在这里似乎有点行不通。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对东方不败并没有什么心思,但是那会儿他就已经对他很好了,可是东方不败却一直没什么回应。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是又为了什么起了心思,可是一旦起了念头,以前的相处的情景就老在脑海里浮现。
在密室的的朝夕相对,那时候就已经抱过东方不败在怀了,怎么现在反而要克制了呢,张枫极其隐晦而又哀怨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而且那次他还亲了我一口,还亲出血了……
东方不败休息了一会,睁眼看到张枫脸上又浮现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犯傻的笑容,明白他又走神了。
“可休息好了,”东方不败出言打算张枫的神游,“下山吧。”
张枫又一路跟着东方不败,看着他的背影回到了两个人的小院。
走进小院,张枫倒是精神一振,反正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还怕没有机会吗。于是张枫又开始了更加努力的观察东方不败的活动。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东方不败到底看上杨莲亭哪里了,而且,杨莲亭到底比他强在哪儿了。
那个人渣,张枫回忆起杨莲亭的音容笑貌,样貌一般,就是比自己壮了些。张枫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板,觉得自己还算年轻,应该还有可以发展的空间。
这回不用东方不败强迫,张枫练武也愈发的积极了。
☆、31过年(一)
张枫虽然给东方不败提了不错的建议,但是真正实施起来还是要东方不败亲自动手的,比如神教内有哪几人是可以拉拢的,又有哪些人是要避开的,再比如如何给左冷禅传递消息,又如何放风声给少林武当。就算是可以拉拢的那些人,有些可以许之以利,有些则只能威逼恐吓了。
对于这些,张枫几乎完全帮不上忙,于是东方不败这些天都是仔细回忆,将一个个人名列在纸上,一条条的分析总结。
张枫见东方不败忙着正事,也不好太过粘他,也只在吃饭和晚上休息前稍稍表达一下善意,其余时间也全部用来练功,或者去山上走走,希望能在长的高大威猛些。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