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你真的是长大了。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你年纪小,风雨见过多少?难免是有想不到的地方。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家里,这里面的意思大得很。你父亲这些年都是谨小慎微的,皇上的耳目灵动着呢?这些皇子渐渐地大了,现在太子稳稳当当着,皇上英明神武的。你父亲不好和太子和皇子们走的太近了。这些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清楚,可是玉儿你记着,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皇上的奴才!千万不能生出二心来!就是叫人误会也不行!”贾敏的眼神闪烁着灼人的光彩,虽然只是一瞬间,叫黛玉一阵心惊。看着黛玉惊疑不定的样子,贾敏缓和神色接着说:“放心,这只是我多心了。这些东西收起来。等着老爷回来再做定夺。你跟我到库房看看,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够孝敬上去的。”说着贾敏拉着黛玉开库房看家私不提。
林如海的珍宝库房黛玉还是第一次跟着进来,等着眼睛适应了阴暗的光线,黛玉不仅为眼前的景象暗自叹息一下,林如海你真的不是个穷人啊!这些东西简直是一个博物馆,现在黛玉更加肯定历来很多红学家研究的成果了,林妹妹的家产是被贾家吞掉了,而且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些东西完全是林家几代人辛苦积攒下来的东西啊!站在林如海这个小库房里面,黛玉好像置身在阿拉丁的宝库一般,真的是太震撼了!那个东西好像是天青的汝窑笔洗,价值连城啊!还有这个是整套的唐朝金银器,华美的花纹竟然带着古罗马和波斯的风格,制作这个东西的工匠可能是从丝绸之路千里迢迢的来到当时最繁华的地方长安的,这些金银的器物经历了千年的战乱风霜还能保存完好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简直是个奇迹了!虹桥书吧hqread
那一本画册竟然是宋徽宗的真迹,黛玉不敢置信的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打开册页里面栩栩如生的花鸟跃然眼前好像是真的一样!乖乖,现在黛玉明白了,为什么林子瑜很轻易的,就好像是交换泡泡糖一样把一张唐朝古琴换回来一张宋朝的古琴了。林家实在是不差钱!一张唐朝的古琴算什么?毛毛雨了!像是这样的古琴还有几张放在箱子里!不能看下去了,林妹妹真是有当仙子的本钱啊!黛玉觉得自己心脏病要发作了,这些东西竟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自己不就是坐在珍宝堆出来的山上啊!
贾敏倒是对着这些司空见惯的,念叨着:“听着四阿哥写的一笔好字,这个汝窑的笔洗拿出来,可是也不知道八阿哥喜欢什么,那个八阿哥年纪还不过二十,是喜欢练武多一些还是喜欢文章多一些?”
黛玉看着汝窑的笔洗一阵的心疼,自己也要拿着那个东西玩上几天啊。凭什么给四阿哥那个冰山?“娘亲,我看着咱们还是先看看风头,这些东西冒冒失失的送上去叫人看见了又该讲闲话了。这里面闷得很,还是出去吧!”库房里面闷闷的,说着黛玉拿着绢子捂着脸咳嗽几声。
“对了,我现在的脑子真是糊涂了,这些东西算什么?可是看在别人的眼里就不一样了。你的身子不好,这里空气不好赶紧出去。对了,玉儿喜欢什么挑两件出去玩玩。那个笔洗先拿给玉儿玩几天,可要小心些不能摔坏了,你爹爹也很喜欢这个的。”喜欢还能给人,可见林家真的不差这一件啊。贾敏说着拉着黛玉出去,看着关上门,贾敏拿着钥匙和黛玉一起走了。
回到房里,林如海和子瑜已经回来了,看见贾敏和黛玉进来,林如海的神情淡定的说:“刚才听着说你们进库房去了,玉儿找着什么喜欢的东西了?那个笔洗倒是个好玩的,我想着那一套白色的定窑家伙玉儿肯定喜欢,谁知你拿着这个出来了。这个东西现在当笔洗糟践了,拿着养水仙花倒雅致些。”林如海看看贾敏说“你也太小心了,不过是看在我面子上皇阿哥们给子瑜的东西罢了。咱们这里不少的精致玩意,随便选一些小巧别致的送去就是了。子瑜也就是个孩子,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不成?就是给四阿哥的东西里面加上颜真卿的字帖,给八阿哥的东西里面加上些——”林如海沉吟起来半天才对着贾敏慢慢的说:“你平常讲好的八珍益母丸和龟苓什么的,那些养身体的药丸子,拣最好的放进去就是了。”
这些东西都是女人要吃的,还有不少特别保养肌肤的,给八阿哥,这有点不着调吧!贾敏看看子瑜和黛玉还在那里玩呢一点没听见自己和林如海的话。贾敏不满的压低声音对着林如海说:“老爷这几天是忙昏头了?这些东西都是女人家吃的东西,八阿哥还没指婚呢,送这些给八阿哥不是打趣他?”
林如海看一眼贾敏说:“那里是给八阿哥的?八阿哥不喜欢练字这个事情谁都知道,咱们何苦是送上写字帖之类的东西给他,那才是自讨没趣的。良贵人是八阿哥的生母,惠妃娘娘是养母,八阿哥要孝敬的。尤其是良贵人现在还是个不上不下的贵人位子,宫里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的。皇上眼前别看都是一样的分位,不得宠的和得宠的真是千差万别。”
贾敏恍然大悟的拍着手:“你啊,真是事事小心。心里的窟窿只怕是比筛子还多几个呢!这些东西我准备停当,叫你看看然后送过去就是了。”
黛玉和子瑜一边玩着手边的孔明锁,耳朵里把林如海和贾敏的话全都听见了,两人相视一笑,自己的爹娘真是一对玻璃珠子。圆滑的很了!
子瑜跟着黛玉说着自己今天见了四阿哥和八阿哥的事情,对于四阿哥的描述和黛玉想的不太一样,子瑜说四阿哥虽然是皇子,可是对着自己还是很亲切的,还和自己开玩笑,叫子瑜写字看看指点一下书法。四阿哥又问了子瑜一些学问上的事情。那个八阿哥倒是和黛玉想的一样,温和亲切,只是看着四阿哥和子瑜讲话自己在一边捎带着插几句,也不显山露水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可是就这样的八阿哥隐隐约约的还能叫人产生出一种尊严来,不敢太过于亵渎。
子瑜对着黛玉说:“两个阿哥长相都是好的,尤其是八阿哥给人的感觉温润如玉,不愧是上书房出来的。只是这两个阿哥看着总是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一样!”其实子瑜和黛玉是见过的,只是当时两个皇子是微服,现在两个人穿着皇子的衣裳,身边仆从如云,子瑜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在观音山的庙门前见过这两个人。
贾敏精心准备的东西打着子瑜的名义送给了两个皇子,两个阿哥接到礼物只是淡淡的表示感谢,可是等着子瑜前脚回家,后脚八阿哥身边的太监就拿着一个锦盒来了说是“子瑜喜欢,就送给子瑜玩吧”。顺便那个太监表达了对贾敏的感谢。
等着那个小太监离开了,黛玉从贾敏房间里面的碧纱橱出来,眼前的小盒子叫人奇怪,打开看的时候竟然是一套的犀角杯,没有繁复的装饰和花纹只是犀角本来的原色和纹理,杯子上带着温润的感觉,看起来不是新做的,倒像是旧物。黛玉好奇的拿来一个在手上把玩着,一翻身,赫然在一只杯子的地下落着篆字“洪武年制”这是明朝的旧藏啊。明成祖朱棣抢走了侄子的皇位,叫人满世界的找朱允炆的下落,那个时候明朝和海外的贸易最繁荣,这样优质的犀角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进了京城,被皇宫里面的能工巧匠做出来的。贾敏就着黛玉的手看看,有看看子瑜说:“这个八阿哥还真的是个仔细人,算了,这好意子瑜收着玩吧!”
“妹妹身体不好,被风吹了时常要发热的,这个犀角能清热还是给妹妹拿着玩吧。我哪里有那个犀角的笔筒很好了。”子瑜漫不经心的对着黛玉说。这个八阿哥真是奇怪,经常有事没事的问自己家里的事情,难道是对着自己妹妹感兴趣?还是对着自己爹爹盐政上的事情感兴趣呢?自己隐隐约约的知道大阿哥和太子有点不对付,八阿哥是惠妃娘娘养大的,惠妃娘娘又是大阿哥的生母。想起林如海的提着让耳朵的教导,子瑜现在要小心谨慎啊!
黛玉想起前世看的清穿小说里面讲四阿哥和德妃不亲近固然怜,其实八阿哥和良贵人之间,母子四阿哥一生下来就被分开。皇宫里面最看重的就是出身,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八阿哥虽然跟着在惠妃身边。可是人情冷暖没少尝。和自己亲娘相见不相识是个什么滋味呢?这些东西惠妃想必不会觉得觉得很稀罕,可是在良贵人可就是很需要的东西了。
黛玉把玩着犀角杯掩盖着心情对着子瑜说:“这是哥哥亲口讲的,娘亲听见了。这个东西我拿去玩了,你可不能反悔,娘亲看着呢!”子瑜好脾气的一笑,刮一下黛玉的小鼻子说:“好,这是给你的。谁能算计过你去?”贾敏看着一双儿女,笑着问了子瑜功课,叫人准备晚饭不提。
晚上的月色很好,天气渐渐地热起来,黛玉嫌着屋子里憋闷的很,晚上一个人出来在院子里站着看原色。夜深人静,只能听见浅浅的虫鸣。忽然一阵清风吹来一丝浅浅的香气,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是荷花盛开的日子了。想着自己来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回去的希望越发的渺茫起来。黛玉忍不住心情低落,一阵琴声伴随着荷花的清风吹来。黛玉不敢置信这个时候谁会有好兴致弹琴?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这里的景色太美了,没得好像画面上的一样。
但是真的是琴声,还是那张九天风雷的声音,曲调听起来很陌生,黛玉现在学琴有限,很多的曲子都是没学过呢。黛玉屏气凝神的仔细听着,琴声是从前院书房的方向传来的,黛玉竖着耳朵艰难的分辨着每一个音符。原来是平沙落雁!黛玉站在芭蕉树德阴影下面忍着偷笑,这个张廷玉真的有点意思呢。这个时间子瑜不是休息了,就是还在点灯熬油的战斗,张廷玉还是厉害,能够有时间抚琴换换脑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只是平沙落雁,听着好独孤的感觉啊!
不知怎的么黛玉忽然想起张廷玉买来的那个笔筒,上面雕刻的竟然是司马相如的故事。原来是这样。林妹妹你的真的是倾国倾城貌,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可是自己这条带鱼真的要麻烦了?
黛玉转身回了房间,一进房间就看见两个教养嬷嬷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黛玉吐吐舌头对着她们说:“房子里热的难受,还不能出去吹吹风?我再也不出去就是了。”
两个嬷嬷可是全身上下穿着整整齐齐的,对着黛玉恭敬的说:“姑娘的话也是,可是现在天色晚了,虽然是在院子里可是传出去叫人听着不好。一个大姑娘家的,女孩子晚上不能轻易出门。姑娘的身份就是要安富尊贵才好,屋子里已经叫人大开窗户了。要是姑娘还是觉得热,叫雪雁和秋雁两个轮流着给姑娘打扇也使得。皇宫里面一到晚上下钥,除非是拿着腰牌是根本不能出屋子的。这些规矩姑娘知道是一回事,等着进宫了姑娘还是散漫习惯了,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打板子丢命都是有的。”黛玉被两个嬷嬷教训一番,真是拔凉拔凉的这下用谁打扇子也就是睡着了。
皇帝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挥一挥衣袖江南立刻是乱了一阵。现在江南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没几天张廷玉接到了家里的信,和林如海和子瑜说一声,收拾东西和林如海告辞了立刻扬州回京城了。黛玉自然是见不着张廷玉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