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冲过来没命地与其厮打,骑在他身上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捶。孙秀被吓的成分早已超过被打得痛,情急之下手上一阵乱抓,居然给他抓到刚才身旁的人躲石崇时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刀。孙秀摸到东西,也不管是什么,闭着眼睛就向石崇身上敲去。
只一下,孙秀忽然觉得骑在自己身上的石崇停了动作,睁开眼睛一看,一把尖刀正面刺进石崇的心房,而握刀的正是自己的手。孙秀万没有想到自己杀了人,吓得立刻松手。
一刀毙命石崇当场死亡,死不瞑目,眼神恐怖地栽倒下来,压在孙秀身上,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刚好对着孙秀的双眼。
“啊——!!!啊啊啊——!!!”孙秀看到石崇近在咫尺的眼睛,大喊大叫的使劲推开石崇的尸体,连滚带爬的退了好几步,失神的扶住桌子角,嘴里喃喃自语,猛摇着头不知在说什么。
周围几个跟着孙秀的人这会儿也没了主意。站在原地呆了快一分多钟,忽然有个人说: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说完,大家好像都回过神来,扶着已经傻掉的孙秀快速离开了奔月楼。
他们刚刚走出奔月楼,石一诺、月月、王羲之就带着刘氏兄弟和扎赫回到了这里。他们远远的看到许多人围在奔月楼周围,石一诺还以为这里也有诗会,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看,结果看到几个男人满身狼藉的跑出奔月楼,慌慌张张地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嗯?出什么事了?”石一诺奇怪。
“有血的味道”一向话很少的刘曜忽然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
“不好!扎赫你快过去看看。”刘聪与刘曜相处多年,闻言立刻命令道。然后牵着石一诺的手走在了他的前面。
“娘——!!”月月没有人拦,自己穿过了人群,结果看到了任何一个六岁孩子都不能接受的现实。
他害怕得忘记哭泣,全身没有知觉的走到月娘尸体前,不敢相信地跪在月娘身边的血迹里,任凭母亲的血染湿自己的衣服,伸出手来,去摸月娘还带有体温的身子,一边摇一边哭:
“娘起来啦呜呜我们回家你不要吓我我好怕”
周围的人群看到这一幕无不落泪。这时石一诺也拨开人群看到了血溅五步的月娘,顿时也傻了。
“不这不是真的”石一诺双手捂着头两侧,眼泪模糊了双眼,不敢相信昨天还对着自己微笑的月娘此时竟然血肉模糊地躺在自己走过千百遍的大街上。
“叔叔叔叔在哪”石一诺忽然想到什么,慌张的向楼上跑。每上一层楼梯,心情就不安一分,脚下颤抖得连路都走不稳。
刘聪给了刘曜和扎赫每人一个眼色,便自己跑过去扶着石一诺上了楼。扎赫接到刘聪的指示,转身挡住了王羲之刚刚跑过来的小小身体。在王羲之不知所以的眼神中低下身来,给了他后颈一记轻轻的刀手,王羲之就昏了过去。身体倒地之前被扎赫接住,轻轻松松的抱在了怀里。
刘曜则走到月月身边,看着身前这个双肩不住颤抖地小小背影半天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月月哭着哭着忽然听到狼牙和铃铛碰在一起的声音,满脸泪痕的回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高大如山神的刘曜,哽咽地说道:
“呜呜哥哥你帮我一起叫我娘起来吧我叫她呜呜她都不理我”说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孩,你额娘不会起来了。不要哭。你再好好看她一眼,把她记在这里。”刘曜说完,眼神依旧很冷地看着月月,伸出右手,握拳放在了左胸口上。
月月闻言,安静的不再说话,真的止住哭声,认认真真地盯着月娘的脸看起来。无关其他,月月只是觉得,身后的这个大哥哥说出的话,自己异常的可以相信。
刘曜就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地守着他,也深深地将这个仅见面一天的孩子记在了心上,连同他脸上的那块红斑
他们就这样一直无声的守在月娘的尸体前,直到楼上传来石一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不——!!!叔叔——!! ”
“石一诺——!!表妹——!!”之后是刘聪紧张的叫声。
于是,这次高高兴兴地出游最后变成了一场丧事。王导被打成重伤,躺在石家天天以泪洗面直到其兄王冀从山东赶来将其接走。走之前,王导全身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哭着将他带给石崇的那张《高山流水》琴谱在石崇的灵堂前烧了。然后带着满腔的内疚与伤痕,随哥哥王翼回到了山东。
王导病好后,王家举家搬迁去了浙江。王导柱着拐杖亲自走到东海王司马越的家中,开始辅佐他起兵反叛赵王司马伦。王羲之也跟随一家老小来到了浙江。同年春,开始拜一位叫卫铄的女书法家为师,学习书法。这卫铄的哥哥便是吴王身边卫军师卫索琳,有了这层关系,两位大王的‘交流’逐渐频繁了起来。
远在南京的吴王,也就是司马邺的父亲也在日日夜夜为自己心爱女人贾皇后的死内疚难当。于是吴越二王一拍即和,共同起兵开始北上。同年秋,赵王司马伦兵败,死于刃下。赵王的首席军师——陆机突然失踪,其家人被东海王司马越连诛三族。
司马邺的父亲——吴孝王司马晏战死沙场。东海王司马越毒死了白痴晋惠帝,另立惠帝的弟弟司马炽为新帝,史称晋怀帝。西晋末年‘八王之乱’终于划上了句号。
石一诺回到家后大病了一场,刘聪一直守在她身边,日夜不离。两日后,石一诺终于醒了过来,但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个人呆掉了。这可急坏了刚从千里之外赶过来的其父石勒。他一是因为丧弟之痛,二是因为爱女得了失心风,一怒之下将‘丧门星’萧月痕赶出了石府。
于是年仅六岁的月月丧母之痛还没过,又被后爹的家人打出了门,身无长物,手中紧握一个金锁开始流浪。开始了他为期一生的穷苦生活。但从始至终,萧月痕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作者口水话':西晋时,当官的戴的官帽上面都用貂(音diao)的尾巴做装饰。赵玉伦封的官实在太多太滥了,官库里收藏的貂尾不够用,只好找些狗尾巴来凑数。所以,民间就编了歌谣来讽刺他们,叫做“貂不足,狗尾续”。
二十章 冷面王爷
与此同时的天庭里彩云边上,玉帝正气得跳脚。
“哇哇哇——!!!我不管啦!!!我看不下去了!”玉帝说完,掏出一个手机开始发短信:
‘神活着真累!上车得排队,单恋真受罪,吃饭没香味,喝酒容易醉,上班特疲惫,抢劫还不会,挣钱得交税,就连给小猪发个短信还得收费~!’
过了一会儿,雷公和电母就怒气冲冲地飞了过来。坐在彩云边上的观世音和月老好奇地看着玉帝,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飞机。
“呦~来得还真快~~” 玉帝不怕死的歪躺在云上,斜看着这对夫妻。
“你吃饱了饭没事情做啊?!我可是很忙的。”电母不满的说道,动手拿出一面镜子开始补妆。
“你还说你很忙?”玉帝闻言又跳起来,指着云下的窟窿说,“你很忙怎么会漏劈死那个死王八蛋?!孙秀这种人居然还给活?!给我劈死他!!劈!!这是命令!!!”
“不能劈。”雷公看了一眼云下,一屁股坐在了观世音身旁,将雷棍放在了云上;“阎王有交待过,这个人不能被劈死。”
“嗯?他怎么知道我会叫你劈他?”玉帝看着雷公,忽然恍悟,“你骗我!!”
“我没骗你,阎王早就知道你这种性子,特地吩咐我,如果你找我,就甭理你得了。”
“什么什么??他要造反吗?到底我是玉帝还是他是玉帝??二郎神!!二郎神呢?”玉帝气愤地开始找帮手。
“还没回来呢,你忘啦,他抱着阎王走的。”观音百无聊赖地说道。
“哈!好茶好茶”月老跪坐在云彩边,慢慢喝了一口茶。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喝茶?我都快气死了!!”玉帝气呼呼地又一屁股坐下,抓着衣领往里面扇风,“你们都是冷血的吗?这种人怎么你们说萧月痕他这么小太惨了”
“这都是他上辈子造的孽。”观音说道,“胡诌上辈子当贪官的时候,有一次挪用了新洞乡建水库的公款。结果临建水库时,钱不够,胡诌就把水库承包给一个施工不达标的工程队。水库建好第二年,新洞乡发大水,水库就塌了。那个孙秀上辈子活着的时候就住在新洞乡,水库垮的时候是半夜,他们一家老小十五口全都淹死在了大水里。那年他儿子才三个月大虽然给他喝了梦婆汤,可能是怨念太深吧”
“”玉帝无话可说了。
“可他这辈子做得也太过了。我们明明给他安排了很好的出身,他却自甘堕落,去做别人的男宠,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还打死两条人命,这是该劈!”月老喝完茶,摸着胡子说出想法。
“不用我们动手了。”电母终于补完妆,‘啪’地一下关上化妆盒,微笑地说道:
“我们只是帮世人安排出生,上辈子做了好事的,出生就好些;反之亦然。至于出生后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是决定他们命运和死亡的关键。”说完,用擦着红指甲油的芊芊玉指指向了云彩的下面。
这里是从城里回来的第二天。石府上上下下披麻戴孝,一片愁云惨雾。灵堂上哭声不绝于耳,除了月月不得进灵堂,其他该来的都来了,除了一个人
与此同时,在出冀州地界的唯一官道上此刻正飞奔着五辆马车。马车上赶车的小厮正使劲地抽着已经跑得很累的马。
“驾!驾!!驾——!!吁”头一辆马车的赶车人忽然看到官道中间拦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急忙拉紧了缰绳停住了马车。
他一停下,后面的四辆马车也只好跟着停下。几乎是停车的一瞬间,孙秀立刻从第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小厮的脑袋。
“妈的,谁叫你停下来的!!还不快走,等着别人来索命啊?!”孙秀边打小厮边骂道。
“哎哟,爷您甭打,是有人挡着路了。”小厮委屈地捂着头解释道。
“谁他妈不长眼睛啊??敢挡老子的路??!”
孙秀骂骂咧咧地抬起头来朝前面看去。只见朝阳里,一颗蓝宝石正发出耀眼地光芒。孙秀被光线刺了眼睛看不清马上的人,只得用手挡着视线,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犹如神般的蓝眼睛,然后就身首异处了。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官道上寂静无声。周围再也看不到什么人在挡路,只在湿软的泥土上留下了一路马蹄印,证明有人来过。五匹拉着车的马悠闲地站在官道上吃着树上掉下来的松果。一切都没有异常,除了从五辆马车上不停流下的鲜血和之后忽然滑落下来的一颗人头
刘曜满身是血的从后门回到石府,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径自走到了井边开始打水清理身上的血渍,完全没有看到已经坐在园脚边很久的小小身影。
“你去杀人了吗?”月月忽然开口问道。f
刘曜闻言,显是吓了一跳。他没有看到院子里有人,忽然听到一声稚气地声音,回过头去,看到了月月。又回过头来,一句话不说,举起一桶水从头到脚淋了下来。
“你找到他们了他们都死了吗?”月月见刘曜不理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刘曜身边,抬眼复杂地看着他。
“小孩,我不是为你去杀的,我是为了你姐姐。我喜欢她!”刘曜简单地说着,看不出表情,头发上的水珠随着他线条美好的脖子流了下来,消失在胸口的衣襟里。
月月又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不再说话,便自己转身离开了井旁。走到院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