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他喜欢之列。
心里琢磨着韩峰此行目的,还没研究透彻,他便勒住了缰绳,韩平左右环望,竟然是一片树林,满目皆是参天古柏。
韩峰自马背上落下,二话不说便开始解挂在马背上的包裹,韩平站在马的另一边,所以不知道这个神色严肃的老子在干什么,他总不会拿出点干粮来给她吃吧。
刚这么想着,一杆拼接而成的长枪便凌空抛来,韩平狼狈接住,还未反应过来,韩峰便自马背后一跃而出,用另一杆长枪与韩平对决。
我的个娘亲诶,这老头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她都已经承诺韩祁不会去韩毓婚礼捣乱了,还想她怎么样?
“出力!”韩峰暴吼一声,长枪耍得风云电掣,虎虎生威:“老子要看看,你这两年有多少长劲。”
韩平险险挡住韩峰的暴烈一击,对韩峰此行的目的与原因顿时了然于胸。
定是近来他也听到了李淮璟与她走得近,想要收拢她为自己人的风声,所以才想来确认一下她到底有多少斤两。
韩平本来就没有韩祁喜欢习武,最多喜欢听些八卦,搞些小动作什么的,手底下的功夫连韩祁都打不过,更别说是韩峰了。
两人相斗连一招都没有,韩平便被韩峰的一击横扫打飞了出去,撞在树干上,五脏六腑震荡不已,难受的要命。
韩峰冷着脸,哼道:
“凭你这些微末本领,也想学人家攀附权贵,坐席东堂,简直可笑!不自量力之辈,死不足惜。”
说完,便也不管韩平死活,兀自翻身上马,如来时般风火离去……
……………………………………………………………………………………………………………………………………………
太子与韩毓的婚礼举朝震动,就连升斗百姓也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从早晨开始,东城的鞭炮声便不曾停歇。
韩平放马归山,自己走着回到城内,戌时刚过,夜幕已然降临,韩平双手拢入袖中,将头转向东城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漫天烟花五颜六色,使得韩平深刻的五官忽明忽暗,烟花比昙花更为灵动短暂,却照亮了全城,美不胜收。
这世间也只有那个男人配得上韩毓那般雪莲花般的高洁女子,从来,只要有韩毓出席的场合,他的目光总是如影随形般追随,毫不松懈,凭着他对韩毓的喜爱,凭着韩毓从小对她不算太恶的份上,她就勉强祝福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好了,再多就说不出口了。
推开自家院门,韩平揉了揉眼睛,她终于伤心过度,看到幻觉了吗?
李怀昶一袭龙凤呈祥的大红袍,站在她家院子里欣赏着丝瓜藤……
听见开门声,李怀昶回过头,未语先笑,对韩平送上了温润如玉的微笑:
“三姑娘可回来了。”说着只见他从背后拿出一只长颈玉瓶,对韩平扬了扬道:“波斯进贡的葡萄美酒,要喝一杯吗?”
韩平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怔怔的走到李怀昶身前,定定的看着他,失魂落魄道:
“你不是要成亲吗?”
李怀昶笑着点了点头,耸肩道:“成完啦。祭过祖,进过太庙,拜过堂啦。”
“那……”
洞房!
韩平想这么说,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李怀昶当然知道韩平没说出口的是什么,只见他露出一抹苦涩又悲伤的笑:
“她可是……韩相啊……”
一句‘韩相’就让韩平想通了所有事情。
太子爱惨了韩毓,韩毓却无心对他,两人的联姻,不过是出于政治目的,对于韩毓而言,与太子成亲的义务便只是:祭祖、进太庙、拜堂……洞房什么的,只要她不想,就是韩峰也逼不了她。
韩毓的心思韩平猜得到,可是,太子的心思呢?又是为何?
大婚之夜,就算不在新娘房中,他也大可去其他地方,为何偏偏来到了她的小院呢?
他是在表现自己的无所谓给韩毓看吗?还是想用她这个韩家不成器的老三来讽刺韩毓?
不管是哪一点,都真实得血肉模糊。
韩平脸上绽出笑容,大咧咧的接过太子手中的酒壶和酒杯,朝内厅走去……
亲如兄弟
原来韩毓嫁给太子以后,便要卸下宰相职务,太子走后,韩平一个人趴在桌上,把玩着他留下的两只小玉杯。
看来皇上已经相当忌讳韩家的势力了,美其名曰是要韩毓嫁入皇室,得享荣华,实际上却是削弱韩家的力量,减少他们与朝臣的联系,韩峰手中握有大京国二分之一的兵权,韩毓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笼络大量人心,这对一文一武的父女若有反心,谁能招架?
因为太子的突然到来,韩平让苏儿早些睡下了,她把桌子收拾干净,将两只晶莹剔透的玉杯看了又看,终是没有舍得丢弃,一路拿着它来到卧房。
异样的气息令韩平起了警觉,她不动声色点燃了蜡烛,当室内忽然亮起的一刹那,背后便传来异样。
韩平早就做好准备,脚跟转了转,避开攻击,谁料敌人也早已洞悉她的动作,虚晃一招后便准确无误抓住了她的手肘,借力别过她的身后,将她压在房内的圆桌上。
随之而来的不是一刀毙命,而是近乎惩罚的亲吻与啃咬。
韩平当即知道来人是谁,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弓起背躲避他漫无目的的啃咬。
“定王府中很缺女人吗?怎么你每次都饥渴成这样?”韩平没好气的躲避,后颈火辣辣一片,肯定被他咬出痕迹了,不知道出血没有。
李淮璟将韩平转了个身,还是不让她起身,沿着她的额头落下一个个细密缠绵的吻。
“这该要问你,到底你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使我一看到你就气血翻涌,蠢蠢欲动。”
这种话韩平听得多了,连辩驳的兴致都没了,拉下在她胸前作恶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又钻到了她的亵裤之中。
韩平一把将之揪出,挣扎着坐起身来,李淮璟双手撑住桌沿,无赖兮兮的不让她下地,看着韩平愠怒的脸得意笑着。
“什么时候给我?”李淮璟突然莫名问了一句。
韩平不解,扬眉:“什么啊?”
话音刚落,却见对方将目光下移,朝韩平的双腿之间看了看,韩平的脸顿时绯红一片,李淮璟见了心中又是奇痒难耐,搂着她又欺负了一会儿才肯放过她。
韩平怒不可遏,从桌子上跳下来,狠狠白了他一眼,李淮璟抢过她手中的两只小玉杯,问道:“这是什么?”
“酒杯呀。”韩平转过目光,大声回了一句。
见李淮璟脸色阴晴不定,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墨玉般的眸子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般,她闪躲着走进屏风,转移话题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淮璟将玉杯抛在桌上,走到屏风外的太师椅上坐下,不高不低的答道:
“比他早!”
韩平手中的动作窒了窒,暗中抱怨他明明都知道了,还故意装糊涂。
“他来有没有与你说些事情?”李淮璟在屏风外问道。
“什么事?”韩平从屏风后走出,换了一身白色寝袍,李淮璟眸色一暗,却又立刻隐下,答道:
“就是……韩毓下嫁的原因……韩家目前的形势……大京国主的担忧之类的呗。”
韩平摇了摇头:“他只说让我小心他九弟。”
李淮璟耸肩一笑:“小心我什么?”
“居心叵测,色、欲熏天,别让他进了我的房间……之类的呗。”韩平双手抱胸,昂首答道。
“那他就错了,他所说的那些,你即便小心也是防不住的。”
韩平的发髻有些松动,几缕乌黑的发丝垂下,落在锁骨之上,配上她英气的五官和削尖的下巴,性感自是不言而喻。
李淮璟如着魔般自太师椅上站起,来到韩平身前,撩起她的几缕发丝放至鼻下轻嗅,陶醉道:
“【将王】的选拔,定在十日之后开始,韩家这回若是拔不到头筹,失了【将王】的资格,我想宫中那位,便会有所行动了。”
韩平自然知道他所言的【那位】指的便是当今皇帝,一个老谋深算,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的君王,他对韩家的忌惮又何止一日两日了。
李淮璟说完这些,韩平以为他还会再纠缠一会儿,谁料他却忽的松开她的发丝,韩平奇道:“你要走?”
李淮璟真真假假道:“我怕再留下去,你今晚就危险了。”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阁下想试试?” 韩平扬眉澄清。
李淮璟看了她好一会儿,渐渐敛下笑容,忽然沉声道:“若你今后仍与他们纠缠不清,我会让你好好体味一下何谓‘危险’,今晚就先放过你。”
不等韩平反应过来,李淮璟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
韩平左思右想也没有弄清楚‘他们’指的是谁?她横竖也就今晚与太子殿下多说了几句话而已,莫名其妙。
左思右想也没弄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睡觉!
天大的事情有权贵大臣们顶着,怎么掉也不会掉在一个从六品的中郎将身上,所以,韩平还是每日照旧巡城,偶尔偷个小懒,找王少卿喝几杯。
王少卿这个人吧,韩平觉得其实还挺靠谱!
手底下的功夫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弱,甚至有的时候,还颇有高手风范……就是胆子不大!
欺软怕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之类的事情,他信手拈来,作案时完全没有负面心情与心理障碍,虽说有些无耻,但好在有底线,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当个朋友处处,还是比较欢乐的。
而王少卿对韩平也从一开始的畏惧中脱离出来,现在他俩是哥们儿,亲如兄弟,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有架一起打,有美人一起泡……
用王少卿的话来说:我又不想真的上他,调戏调戏怎么了?
这日,韩平来到二人约好的酒楼,王少卿还未到,她就先叫了一壶青竹酒,靠窗而坐,一边品酒一边看着街上形形□的人。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蹬蹬蹬蹬’的声音,韩平扭头看去,便见王少卿提着长剑,阴沉着脸走过来,小二哥不小心差点撞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几乎要把对方杀了一般凶狠。
长剑重重放在桌子上,王少卿就着韩平的杯子,一下子灌了三杯酒下肚,韩平在一旁安静的剥花生吃,等他稍事冷静后才问道:
“怎么,如花姑娘不喜欢你了?”
王少卿兀自喝酒,韩平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他这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倒了血霉了。”
“哦?愿闻其详。”
这么说着,韩平让小二又送了一壶酒和一壶茶,看王少卿现在的状态,只适宜喝茶,不适宜喝酒了。
“从前日开始,就跟中邪了一样。”王少卿猛灌了一口茶,回忆起这几日惊心动魄的经历:
“九曲回廊桥忽然断裂,我不会游泳却掉入了池塘;”
“好端端走在街上被人认错,揪着我暴打;”
“相好的姑娘紧要关头把我踢下床,要跟我分手;”
“夜里睡觉,床上莫名其妙就多了个人,紧跟着参军闯进来抓奸;”
“就连我爹养的那头畜生这几日见着我就追上来咬……”
“我,我,我!唉!”王少卿越说越气:“还有今天,本来我早就到了,可是,路刚到一半就有人揪着我的衣领,非要说我是采花贼,破了他家姑娘的身子,还要报官……不是,我,我,我王少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