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的师傅和方妈差不多的资历,都在陆家呆了几十个念头,最初陆老爷子还在就好他那一口,陆海潮也喜欢,所以尽管到了退休年龄,他还是被挽留了下来。知道陆杭回来,老师傅特地做了几个他不那么甜的菜,陆杭却食之无味,一上桌,立刻进入话题。
“那边交接做得怎么样?能立刻启程么?”
陆海国含了一口饭前漱口水,从容地吐出,将拄杖放到一旁:“现在启程都行,这不,陆家的基因都喜欢plan b,我就怕尔尔那里再出个什么意外,一早就联系好了末世之无限兑换最新章节。”
如果不知道陆海国的真正嘴脸,陆杭几乎都要为这个二叔的细心打算感激涕零了,很可惜,他那么了解他。
“哦?二叔费心了。之前高速路竞标的事我已经压了下来,那边也答应不再着手调查。我想,毕竟是我二叔,断然不可能做这些有悖家和的事情,调查不调查,太伤和气。”
为了陆尔尔,他让步。
陆海国霎时眉开眼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谁说不是呢。对了,尔尔什么时候走?”
陆杭捏筷子的手在不自觉间紧了又紧,维持面上的笑意:“今天。”
对于两人的明争暗斗,孟子轩心知肚明,却一个字都没有挑起话题。他母慈子孝地不停往孟兰碗里夹菜,待二人谈话完毕的末端,才悠悠然地盯着陆杭,轻飘飘说了一句话。
“尔尔真是好命,有你这么个为她处处打算的哥哥。”
陆杭目光暗里一沉,淡然处之:“立场问题而已。”
孟子轩却像只咬住就不放的蛇,一如既往谈论天气的口吻:“哦但是对妹妹投入的感情太多,以后怕是没多余的分给别人了吧?”
从意识到孟子轩对周可乐的不纯感情,陆杭已经为今天做好了准备,所以对方言语上的来势汹汹,他并不惊讶,甚至应对自如。
“也不能这么计算吧。不管爱谁再多,人始终爱的是自己。尔尔是家人,也就是我自己的一部分,所以爱别人和爱家人,两者并不冲突,就算有了喜欢的人,也得爱自己不是?”
闻此,孟子轩笑着对他举杯,言辞却并不是赞同。
“不不。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能那么只考虑自己了。”
“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没有办法喜欢人了。”
孟子轩一语中的,成功让陆杭先前的风生水起都统统兵败如山倒。孟子轩似乎很欣赏他的败北,眼里的笑意更盛。当然,他不可能告诉陆杭,这是周可乐对他说过的话。
在丽江的一个夜晚,徐徐晚风中,周可乐坐在挂了风铃的床边,望着远山发呆。夕阳还没有完全沉下去,她的侧脸难以言喻的温柔,没有棱角。那一天的孟子轩有些忍不住,他开口问她:“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与自己完全背道而驰的人呢?”
周可乐连头都没有回,但是他隐隐瞥见,她上扬的嘴角。
“当你遇见一个人,忽然发现开始没那么爱自己的时候,你就找到答案了。”
当时的孟子轩也是陆杭这般回答:“就算找到这个人,也一定要更爱自己啊。”
她斩钉截铁打断:“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喜欢人了。”
太爱自己,就没有办法体会受伤带来的痛意,相对的,也体验不到被爱的幸福了。
而今时今日,尽管不是自己亲口说出,但这样周可乐式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倒了无所不能的陆杭。这个深奥的命题,即便是陆杭也没有研究出来。他信奉的是,爱到最高点,你必须自爱,才能有人来爱你。可是没有人去想,如果人人都爱到最高点,那么爱情就是世人撒下最大的谎言。
因为爱情最明显的特质,就是失去理智。
正文 63chapter62。
孟子轩期待与陆杭这一架很久了;可以用年来计算,但他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周可乐只不过成为了一个突破口。两人之前在饭桌上的剑拔弩张似乎让陆海国很满意,末了,他却故作毫不知情;在下人的服侍下去了偏院晒太阳,不管这里是风和日丽还是风云色变。
走出院子的时候;陆杭淡淡地将蓝之支开:“先去医院准备转移事宜。”
不疑有他的蓝之耳提面命,多一个字都未曾;默默消失。他一走,孟子轩也正好从正厅的大门踏出来;陆杭低头卷了卷袖子,脱掉外套以后鲜衣怒马的英俊模样;给这罩了一层灰色的天空增添了一些颜色。
“你先动手,还是我。”
不知不觉已经隆冬了,今年老宅的这些花花草草开得没有往年好,孟子轩暗自感慨,不知是为这些花草,还是为他隐隐期待的这场对战。
最终先动手的还是喜欢先发制人的陆杭,不过孟子轩有故意为之的嫌疑,他折了一小树丫快要开败的腊梅,云淡风轻地开口:“可乐”
几乎只在这个名字念出来的瞬间,便恍惚听见一阵破风的声音向耳朵袭来,紧接着,他男生女相的侧脸已经重重挨了一拳,就此拉开了导火线。
平常孟子轩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关键时刻也不是好欺负,在陆杭拼命做接手陆家准备的时候,他也不是像外人看见的那般悠然自得,该学的,一点儿也没有落下。两人的招式处处凌厉,似乎谁都没有全面考虑,只想着进攻不防守。孟子轩是狠了心的,每一下都直击要害,陆杭堪堪闪过,他却势如破竹更加逼近。到后来,这场战役渐渐变得没有章法,直到孟子轩猛吃一脚,后背撞上刚刚被他折过的树干,震得一树的黄色花瓣跌落。他右手扶侧腰,抵靠着树干笑得招摇。
“诶,你知道,为什么高考期间几乎都要下雨吗?”
此言方出,陆杭的表情整个都阴鸷了。如果说,前一秒还只因为要让孟子轩发泄一下的话,从这一秒开始,他承认自己有了私心。这个问题以前在陆宅的时候,周可乐也问过他,用讲笑话的方式,最后他没笑,讲的人笑了,倒在沙发上不能自己。他问她为什么笑,周可乐说:“我就是觉得总结这段话的人很牛逼啊。”
而孟子轩突然提起,他的目的很明确,他想要告诉陆杭,其实对周可乐这样的姑娘来说,想要代替她心里的一个人根本不困难。你看,她离开了你,你就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能听她说笑话了吗?至少还有我呢。并且,我比你更了解她为什么笑,又为什么哭。
面对陆杭的步步逼近,孟子轩不躲不闪,嘴上却更是变本加厉。
“为什么高考期间都要下雨呢?第一,揭示了故事发生的背景。”
嘭一声闷响,孟子轩腹部正中一拳,他忍痛地弯下腰,却始终没有放弃他的激将。
“第二,渲染凄凉的气氛。”
毫无意外的,嘭。
“第三,暗示人物悲惨的命运双面王爷二货妃。”
嘭。
“第四,揭露了凄惨的社会环境。”
直到最后,陆杭的理智却突然被抓了回来,他用尽了全力要下去的一击,一个急刹在了空中。他看着这个差点为他付出生命的,尚算哥哥的男人,忽然悲从中来。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可怜孟子轩,尽管他十分明白这是孟子轩最不想让人用到他身上的词,但是陆杭确实动了恻隐之心。其实他们何尝不是一样的人呢?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只剩下那么一个,用自己觉得最好的方式生活在同样一个世界里,然后,遭遇了同一个女人。
陆杭的出神让他没能听清孟子轩在之后都说了些什么,他只听见对方伏在自己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享受完胜利的快感了么?对不起,弟弟,这是你最后一次。”
语毕,迅速反扑。
其实孟子轩出手的那一秒,陆杭能躲开的,但是最后,他没有。
他被孟子轩一个锁招按倒在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落花的香气。成功得手的孟子轩却怒了,他几乎目呲尽裂地质问:“为、什、么、不、躲?”
却让陆杭想起昨天夜里,被周可乐误伤过后,她不管不顾上前来的那个拥抱。她哭的样子依然丑得让他无法直视,可是连无法直视的样子都那么享受看见的话,他不知道,这应该叫什么。周可乐也问他:“为什么不躲?”
他做了与此时同样的回答。
“还债。”
区区两个字,让孟子轩愣在冰天里。
“在她没有出现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别人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想法。是习惯了踩人在脚下的原因吗?所以默认那些好都只是出于自己比较过人的能力。就包括你救我的那次,也一直自恋的觉得,是因为人格魅力?”
说到这里,陆杭夸张的笑了几声,孟子轩手上的力气却忽地失去,于顷刻间成为一个外强中干的躯壳,陆杭依然在继续。
“感谢你救了当年的我,才让如今的我有机会认清自己。不染到死的那一天,会遗憾吧?也谢你,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你替我陪在她身边。”
彼时,孟子轩如梦初醒,他迅速站起身强逼自己镇定,暗暗呼吸吐纳一番,脸上又是和颜悦色满不在乎的寻常表情。
“不是替。记得。不是。”
语毕,上前方地面拿起外套,昂首阔步离开。
陆杭陪着陆尔尔飞瑞士的第二天,在风里几乎是赤脚跑了一趟医院的周可乐生了一场病。之前车祸的旧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却总是隐隐绰绰地疼,现下加上高烧,周可乐浑身更是火烧一样难受。在这期间,孟子轩连着几次打她的电话都不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便发现她脸上乃至胳膊都烙铁般通红。
同一时刻,陆尔尔成功抵达瑞士接受治疗,周可乐在t市也是人事不省。
这样也算同甘共苦了吧?迷迷糊糊中,周可乐想。
住院的时候宋嘉木和天一倒来了,三人有一段时间没见,之前陆尔尔出车祸,顾南方是知情的,但鉴于周可乐没大事,他并没有选择告知让她瞎着急。
四四方方的白色房间里,天一正闲庭信步地在病房里绕圈圈,在确定没有丝毫陆杭的影踪后,他优雅的一个转身,盯着病床上正小心翼翼喝粥的周姑娘,老生常谈道:“别害怕,我不会怪你什么都瞒着我的,你没错,是我不够关心你超级脂肪兑换系统。”
周可乐就怕天一这样说话,因为她骂你,证明你还有被骂的价值不至于无药可救,但如果她连骂你都懒得了,那所以给周可乐一个激动的,差点儿就要从床上翻身跳起来,孟子轩见势不对,已经抢先一步伸手将她重新按下去。
“不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的!是我的错!”
天一才不管真的在生闷气的宋嘉木,她纹丝不动却眼观八方地注意到,孟子轩对周可乐做的所有细心事。
心下狐疑的天一保持着气质,怡怡然往凳子上一坐,轻飘飘地再次开口。
“哦?既然那么勇于认错那就算你的错好了。乖,有错就要认,挨打就立正,好么?”
说着,她扬起手朝周可乐的背部招呼过去。
果不其然,胳膊在半空中被孟子轩顺利截下,天一心里的猜想顿时一锤定音。
一男一女,四目相对。
孟子轩盯着天一,原先还严肃着,下一秒却露出他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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