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侠的规矩和真多啊,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陈小四假意抱怨。
“我不管,你就是不能这样,我一看你的脸色,就晓得你一定在心里偷偷的笑我!”杨过在陈小四怀里翻了个身,赌气背对着他,陈小四努力板起脸孔,又把杨过翻了过来:“你看我很严肃,看到了吧,别气了。”杨过认真的盯着陈小四看了半天,小四终究忍耐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杨少侠剑眉倒竖,一脸的恼羞成怒,挣扎着就要爬出来,小四好一顿告饶,才再次安顿下了这个祖宗,不再折腾,又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醒来,见杨过盯着柴棚的顶,一脸落寞,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心里诧异这一向奸狡,只有他叫别人郁闷的份的小子,何时有了心事了,莫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害羞?便开口问道:“傻蛋想什么呢?”
“小四哥,你醒啦……”杨过见他醒来,看了一眼,将手里把玩的一根枯枝,扔在一边,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这是……”陈小四看着杨过乌溜溜的眼睛,越发的好奇了。
“小四哥,我想了一夜,以后找了老婆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比昨天还快活……”杨过扭捏了半天,见陈小四一脸不老实交代就不放过你的架势,终于面色微红吞吞吐吐的问道。
“是呀,非常快活,等你找了老婆就明白了。”陈小四摸了摸杨过的脑袋道。
“可是,老婆是不是就像咱们街上的那个泼妇……”杨过瞧着外面的冰雪,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十分难受,哀声说道:“小四哥,那等快事你喜欢,故而以后一定会娶老婆吧。”
“不只是我,你也要娶的,这世上那样的坏女子又不多,大部分还都是好的,比如咱们师母,长的又漂亮,对师父也是一心一意,这么多年,照料师父,无微不至,要不是有她,以咱们师父的性格,保准被人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铜钱。”陈小四笑道。
“可是我见的几个都很厉害啊,像郭师妹,陆师妹,都泼辣的很,以前在岛上,我得了一块好石头,没给陆师妹给了你,她就生了好大的气,好几天不搭理我。”杨过淡淡的说:“师母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讲道理的,但是要是师父对别人比她稍好一点,她就会很生气,我想连师母那么聪明的人,都看不开,世上的女子又有哪个能忍得住丈夫对别人比对她好。”
“这是自然,娶了老婆就要待她一心一意,她要与你相守一辈子,你待她也要与旁人不同。你这孩子,怎么能对这种事抱有不满,你要是敢对未来的弟妹不好,看我不教训你!”陈小四瞠怪道。
“那你有了老婆是不是事事就把她摆在第一位,不再疼我啦,也不把义父放在心上了,就像咱们街上赵家的那位,把他老娘赶出来饿死。”杨过皱着眉头问道。
“欸,你现在年纪太小不明白的,等你有了老婆,过起了二人世界,到时不用我赶,你都会觉得我碍事了。”陈小四好笑的说道,却不知怎的想起了杨过要是有了老婆,定也不像现在这般事事以他为先,到时他也不好意思天天和自家兄弟窝在一起玩了,这话的后半段便带上几分寂寥。
杨过听出了他后面语气的不爽,心里轻快了几分,忽闪着眼睛求道:“小四哥,那我们不要那种快活,都不娶老婆了好不好,我宁愿舍了那种快活,也不要和你分开,等这边的事情了,我们就去白驼山找义父住在他的山庄里,三个人一辈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你说好不好。”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喂呦,你真是——”陈小四瞅着杨过期盼的眼神,说到一半的说教便进行不下去了,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是极盼望杨过娶了老婆也能待他如一的,又想像杨过这样好的兄弟要是被个女人勾走了,到时将对他的百般好,都移到别人身上,酸也酸死了。
“好嘛,好嘛,小四哥,你就依了我吧。”杨过见小四哥有所松动,挤出几滴眼泪,装出一副可怜相,继续求道。
陈小四一看好家伙,都急哭了,立刻什么坚持也忘了,抱住杨过只道:“好傻蛋,我答应你就是了。”这话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忙补充道:“不过要是你先食言娶了老婆,也别怪我也破誓啊。”心中暗道,他这兄弟长这么大还是小孩心性,就像是怕离异单亲再行婚嫁将他当做拖油瓶丢掉一样的心理,等他遇到好姑娘,一保准把这会的话都忘了。
“定然不会!”杨过这才放下心来,斩钉截铁的说道,又道:“等下洪老帮主醒了,我们撮弄他一起去大胜关好不好,顺便把这五个小丑送给师父师娘做礼物。”
“甚好,甚好,到时那个叫什么金轮法王的一跳出来,我们就把他的丢脸徒孙推出来,好叫他又羞又吓,不敢再打咱们宋人的主意,又有洪老帮主坐镇,就不怕他们捣乱了。”陈小四也道。
杨过听得开心,心思活泛,又将念头转到了白驼山上:“我们问明白了柯公公,就回去白驼山吧,学义父那样,看见好人从山下经过,就轻轻放过,要是恶人来了,我们便收拾他们,一定很有趣。”
“先看看义父的庄子还在不在再说吧,他疯疯癫癫在外流浪十几年,世态炎凉,白云苍狗,说不定早就有人趁主人不在,小偷小摸的败坏了那里了。”陈小四摇头道:“我们卖了这些珍珠,起一栋普通的庄子还是可以的,白驼山处在西域要道,我们正可贩卖些那别稀缺的货物来南面,一来,赚取生活费用,好叫义父安享晚年,也不用做些打劫货物的勾当白白坏了白驼山的名声,二来每年可以回中原数次探望师父师娘,三来还可参观沿途风光那才是真的爽快,你小子生性没有耐心,总是按耐不住,要出些妖事,要是让你常年住在一处,不无聊才怪呢,到时创下乱祸,还不是我和义父给你收拾。”
“全听你的。”杨过把脑袋点的像打鼓一般:“小四哥待我最好了。”
“你知道就好,别在这赖着了,我们收拾收拾吃饭吧。”陈小四推了推杨过的肩膀道。
前日两人吃的是羊肉面条,今日便改喝鸡肉面条,饭毕,两人均无睡意,窝在被子里絮絮叨叨说些闲话,过了一天。
等到了晚上,两人把杨过拿上了各种吃食,整治了一锅大杂烩,方要下筷子,忽的听见洪七公伸了一个懒腰喊道:“诶呀这一觉睡得好啊。”
陈小四和杨过同时惊喜道:“洪老帮主,您醒来!
“我们正好做了饭食,你要不要来吃。”陈小四又补充道。
“看来我老叫化醒来的正是时候。”洪七公一脸喜色,捡了一条枯枝,也不等陈小四和杨过再招呼,敞开肚皮大吃起来。
何以这洪七公醒的恰到好处呢?原来这老叫化,听说二人是郭靖和黄蓉的弟子,有心考较他们的武功和人品是以假装睡去,看这两人大敌当前,生死关头还能不能守住承诺。
那料杨过和陈小四巧施计策,轻轻松松捉住了五丑,使得洪七公一腔的考校作弄之心,化作了不得不为了面皮继续装睡的尴尬——想来这里又没什么事,这两人守个三天肯定是轻松之极。
等到杨过在山下拿了吃食,羊肉鸡汤轮番上阵,勾的洪七公肚子里的馋虫不停地造反,强自又镇压了一白天,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饕餮之欲,再也按耐不住,提早“醒了”。
三人一顿好吃,因为洪七公醒了,杨过也不怕五丑起什么不好的心思,又煮了一锅面条,拍开他们的穴道,叫他们自行吃饭,自己却和陈小四凑在洪七公身边,讲好话,意图将他说服到大胜关走一趟。
却不料洪七公早就装睡把他们的话听了个遍,大胜关他是要去的,却不肯和这两个小家伙明着去,准备偷偷的溜到那里,要是有事便照应一二,要是没事,便只当没去过,事毕就偷偷溜走,他可受不了那帮子徒子徒孙见面就行礼跪拜的样子。
而洪七公感兴趣的是这两个娃娃嘴里既拜了郭靖和黄蓉为师,口里却称白驼山的一人为义父,又说这人疯疯癫癫数十年,而洪七公认识的熟人里,恰好有一对头正符合这些条件。如果这两个娃娃是听命他们的义父去桃花岛作恶,他们的言谈却对郭靖黄蓉极为尊敬,语气真挚不似作伪,又有五丑事件,可以看出他们行事作风也极为侠义,不似邪魔外道,当下便问道:“老叫化有一问题,你们要从实回答。”
“洪老帮主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们一定不会骗您。”陈小四忙道。
“你们和欧阳锋什么关系?”洪七公正色问道。
“他是我们义父。”陈小四诧异的回答,这洪七公怎的问起这事,脑海里转了几转,一下子恍然大悟,想必这位定然不像他说的那样真的睡着了,而是偷听他们谈话,想弄明白是敌是友呢,不过他经常听郭靖和黄蓉说起洪七公的旧事,赞他虽然出手惩恶无数,却从未误杀一人,又见五丑之事,这老前辈竟肯追击千里,显然是为人很是正直,即便见他脸色不好,猜到大概和义父有些过节,却也不惧他迁怒,回答的极为坦然。
“你可知他外号叫做‘西毒’,为人阴险毒辣,早年做了许多坏事。”洪七公见他坦言承认,心里赞了一声好少年,却还是说道。
“我们不晓得义父做过什么,只知道他待我们最好不过了,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陈小四还没说什么,杨过便怒道。
陈小四忙按住杨过,叫他稍安勿躁,将他们认了欧阳锋做义父的经过对洪七公讲了一遍,省略了在嘉兴府外,欧阳锋受伤奔走后两人找上门去帮他害了柯公公的事,只说欧阳锋对他们有救命大恩,又道:“洪老帮主,我们义父即便早年为人不太好,但是他这十余年流浪在外,吃了许多的苦头,以后我们和他住在一起,也会劝他向善,你不要再为难他了。”
洪七公见他神态坦然不似说谎,又看了杨过几眼,样子果然像那杨康年轻的时候,顿时信了十之七八,又想欧阳锋与他一般都是武学大师,最后却落了个神志不清的下场,也是心中恻然,便将这事揭过了。
杨过见洪七公神色缓和了下来,忽的插嘴道:“洪老帮主,您和我义父相熟,想必早年的事也清楚地很,您为人最是公正不过,能和我讲讲我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又做了那些错事,以至于现在师父师娘义父三人提起他就是一脸不高兴,不想多说的样子。”
洪七公看了杨过半晌,见他性格虽然机灵脱跳,但是双目清澈,是一个好娃娃,又想这杨过自出生起便没了父亲,为人子想知道亲生父亲的事也是人之常情,便道:“你想知道,老叫化边说给你听。”于是便将杨康的生平说了一遍,和终南山的那四个恶人说的也无甚大的差别。
杨过听罢,低头不语了半晌又问道:“洪老帮主,我义父说我爹杀了他的孩儿,为什么你们都说他杀了的是他的侄子呢?”
洪七公与欧阳锋认识的时间很久,听过他早年的一些流言蜚语,思索了一下抚掌道:“原来如此,早年欧阳锋来中原活动,老叫化叫丐帮的徒子徒孙打听过他的出处,曾得了一个捕风捉影的消息,据说欧阳锋的哥哥的媳妇儿在他兄长离奇死后,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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