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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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云荒-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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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此刻,珩止的表情却是复杂,在他人眼里无恙,可在宁芷眼中,则是清清楚楚。她知道,珩止将要面临一场关乎生死的赌局。
  作者有话要说:跨年夜第四卷开启于是乎尾声开始


☆、赌局

  重回陵和城,又是漫天的大雪纷飞。一路走走停停,竟是消磨到了冬日。一开始,左丘家将传出的密信尚且频繁,但近半月已是杳无音讯。依最后一封密函上所书,承帝的贴身宫人尹生,已被仪妃赐死。
  班师还朝的景国军队,皆已回返城外的军营。为卸去城守的警惕,左丘翊独自一人提前回城,向现时的帝君景启帝珩启复命。随后,即装作顺从,解剑返家,同他的父亲左丘仲一道“被软禁”在左丘府邸之中。
  在易雨高超的易容术下,伏堇与昭月改头换面为随行侍卫,跟着珩止与宁芷的车驾一同进城,可刚一进城,就有一个姑娘慌忙跑来。
  “小姐,小姐。”听这声音,分明就是叶子。她迫不及待地扑到车前,见宁芷掀开车帘,不由大喜,但见她小腹平坦,便知传言是真,眼里起了晶莹:“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虽是不忍提起,却是目不转睛地盯住那里。
  宁芷默默叹了一口气,释出一方微笑:“叶子,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见她哭个不停,安慰道,“无论如何,我找到睿王了不是?”
  叶子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口中说着另外一件事:“小姐,乌桕他他是不是真的成了荒云王主?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问题,宁芷无法作答,只得搂住叶子:“他会过得很好很好。”
  叶子自知一切无可挽回,忍住哭声,朝四周看去,珩止、伏堇、易雨,甚至是昭月,所有人都在,好在大家都回来了。
  “爹,他还好么?”宁芷说着,深吸了一口冷气。当日她被擒入宫,再到后来逃离陵和城,直至今日归来,父亲定是为她忧心不已,更别说那些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消息,传入他耳中。他该是如何忍到今日?
  “老爷他小姐,老爷本是不让我说,但是”叶子似乎难以启齿,但是表情又是没那么严重,“就是几日前,家里遭贼了。奇怪的是,那些贼人什么值钱的也没抢,就把每个房间搜了一遍,然后就走了。”
  遭贼本是小事,财物无损那就更是小事了。可宁芷的瞳孔却一阵收缩,猛地转头看向珩止:“糟了,那个木盒!”
  宁府遭贼,绝非一般。珩止一听,当即与众人调转方向,朝宁府而去。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贼!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那道诏书!
  一行人到了宁府,入眼的是遍地狼籍。十余名易家影士的尸体倒了一地,雪地里尽是殷红。
  叶子去城门迎接宁芷,不到半个时辰,宁府就经历了一场恶战。他们就等着这一天么?等着宁芷归来才做那一件事,好让他们措手不及。
  “爹!”宁芷失声喊出,才恢复不久的气色又是苍白,与众人寻遍宁府,竟是找不到任何踪迹。很明显,
  宁问荆被绑入宫了。
  “果然不见了。”易雨从宁芷房间的方向走来,“那道诏书,已落入某人手中。”
  “不可能,怎会有人知道那诏书的存在!”珩止着实一惊。难道被他们二人言中,除非承帝在世,否则那道诏书,非但不是护身符,反是催命符?
  “尹生。”伏堇念出这个人的名字,不假思索,“他是胥承阴的近侍,比我们任何人都了解他。胥承阴早已将他视作最为信任之人,只怕他为了有人证明那诏书的真实性,而将其中内容告知了尹生。呵呵,他又如何能知今日之势。”
  “你说,尹生背叛父皇?”昭月表示难以置信,“绝无可能!”
  伏堇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笑道:“当年尹生为替父还债,从而净身入宫,家中尚有母亲与弟妹四人。而今他老母尚在,弟妹也四处经商营生、各有家室,难保不会有人以此相要挟。”
  易雨又说道:“恐怕尹生不是被赐死,而是心里有愧而自尽。”继而看向珩止,浅笑道,“本以为不拿诏书就没事,现在的形势当真大有不同。睿王殿下,还进宫么?现在出陵和城,还来得及。”
  “为何要出城。”珩止笑得平静,“越是如此,我胥珩止越是要回去。有些东西,他们不配得到!”他说着,感觉掌心一阵暖意,是宁芷握了他的手。
  “我跟你一起回去,为了你,也为了爹。”宁芷淡淡笑着。她很清楚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更清楚这一去,几乎没有可能救回父亲。但,就是想陪着他。
  “我也要回去!”昭月跳出来,不等众人反对,就拉住伏堇,“你带我溜进去,我不想让她知道。”
  “好。”伏堇拉了她的手应声,顺便问易雨,“你呢?”
  “我会装作马夫,随公主入宫。”易雨望了宁芷一眼,“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一旦有变,我不会手软。”
  伏堇干笑两声:“听师兄的话,放弃吧,你连穆华门都进不去。若是禁军拦住你,你打算硬闯么?”
  易雨皱眉沉默,其余人也陷入沉思。毫无疑问,易雨的存在,对珩止二人确是一种保障。他说的不会手软,绝对是言出必行。
  这时,叶子从腰间取出一枚木牌:“用这个,应该可以。”
  易雨立即结果,翻到背面,即见右下角有一个红字,是用篆体浅刻的“商”。忙问叶子:“这枚木牌,你从何处得来?”
  “是一天夜里有人送来的。”叶子道出那人的留言,“说是,深巷之仇,来日再报。”
  “是商陆。”易雨握紧木牌,回想那日没杀他灭口,倒是对的。
  “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伏堇从身后的琴里取出暗河剑,把琴囊交给叶子,“事不宜迟,该走了。”
  伏堇带着昭月跃上墙顶,往别的方
  向去了。易雨换好衣装,在马车上等候,待珩止和宁芷坐了上去,随即扬鞭而去。
  叶子抱着琴囊,追着马车:“小姐,叶子在家里等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辰宫,穆华门。易雨出示木牌,禁军含笑点头,立刻放行。待在宫巷里放下二人,马上有人前来接应,让其混在禁军之内。
  辰宫,睿德殿。白雪素裹,黯然无华。只见内殿有一个端坐,一人垂帘。珩止携宁芷入内,恭礼俯身:“睿王珩止,与妃芷,叩见陛下、太后,承天万代。”
  朝堂上,鸦雀无声。许久,才闻龙座帘后有声音传来,是当日的仪妃,更是今日的端仪太后:“睿王,哀家听闻你大败荒云十七部,本以为你会同先帝一般斩草除根,不想你却做出放虎归山之事。还请睿王解释与帝君一听。”
  “对,睿王珩止,你竟作出此等决断,究竟把我景国威仪放置何处!”龙座上的启帝随之附和,毫无主见。
  “回禀陛下,臣弟如此,实为了景国江山着想。”珩止正声说道,“若是赶尽杀绝,定会惹来荒云族人的怨恨,如这二十年,他们屡犯边关,无非是为了复仇。今日施以仁恩,不仅能使两国和睦,更是免了死伤杀戮。从今往后,荒云便是我景国的属国,年年进贡朝拜,更能昭显我胥氏威仪。”
  帘后又有声音传来,满是不屑:“照你的意思,就是说帝君残暴,仁德不及你睿王了?”
  启帝继续附和:“此事关乎国体,怎能由你决断!若要收服荒云十七部,也应上奏与朕。睿王,你真当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么!”
  “臣弟思虑有欠稳妥,请陛下恕罪。”珩止从容不迫,从袖中取出虎符,递给一旁的宫人,“此为号令全军的兵符,现交还予陛下。”
  殿上一片静寂,估计是端仪太后也没想到,珩止居然这么爽快就交出兵权。本想借口其拥兵作乱,现在却是哑口无言。于是,目光转向宁芷,借题发挥。
  “睿王,你可知你身后的人是谁?”端仪的手从帘后缓缓伸出,指向宁芷。
  “他是先帝钦点的睿王妃,宁芷。”此时此刻,他必须搬出承帝。承帝册立的人,料想他们也会有所节制。
  “睿王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枕边人割断喉咙?”那声音极为阴魅,给人彻骨的寒意,又是森森笑开,“桑氏之女,必定天下。睿王,你忘了吗?”
  珩止抬眼直视那隐身珠帘之内的人,深瞳是如苍穹的空明澄澈,嘴角凝起似笑非笑的凛冽:“儿臣已然查清,所谓巫师箴言,纯粹是子虚乌有,当年荒云国师伏岩所言,不过是为了使我景国与南泊反目,让我朝多一个仇家而已。”
  “满嘴荒唐,你如何能证明!”启帝拍案怒指,刚撞上珩止的眼神,又马
  上缩了回去,弱弱地朝右后方看去,向他的母亲求助。
  “伏堇。”珩止接着说道,“他正是伏岩之子,所言非虚。”
  “这”启帝无言以对。
  “哀家正要与你说起此人。”端仪气势不减,“他潜伏辰宫十余年,居心叵测,后又背叛我军,成了荒云十七部的国师,而你,竟然放了他!你作何解释!”
  “若非是他,荒云十七部根本不可能臣服得如此轻易。这一点,他算是有功。”珩止坦然说出下面的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儿臣之所以能苟活至今,全因伏堇之故。无论如何,儿臣都不可能杀他”
  “罢了罢了,人都跑了,再说也没用。”端仪徐徐起身,拨开珠帘,走了出来,满面浓妆显得妖艳,“睿王,不如让哀家与你说说另一件事。”
  话音一落,一名宫人捧着一方木盒,从后边走出,跪送至端仪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早就完稿了,这几天都在忙别的,但是不用写稿的日子真好~XD


☆、诬陷

  一方桐木长盒,现于朝堂之上。端仪太后手指其上,眼眉向珩止一挑,后幽幽说道:“睿王殿下,你可认得此物?”
  珩止往玉阶上扫了一眼,暗自想来,那闯入宁府的遭贼,确是端仪的人。既然所有人都认为他会矢口否认,从而明哲保身,但他却坦言:“回太后的话,儿臣自是认得。这是先帝赐予儿臣之物。”
  “那你又可知其中为何物?”端仪的手停在木鞘处,随时可挑开封口。
  “是先帝赐给儿臣的密诏。”此时若说不知,未免太过虚假。
  端仪终于打开盒盖,从中取出一卷明黄锦帛:“哀家倒要看看,先帝究竟留了些什么给你。”缓缓摊开诏书,自己不看一眼,就立即反手展示给殿上的大臣,随即说道,“众爱卿可看清楚了,废嫡长,而立庶出。先帝这是要废了现在坐在龙座上的帝君!这么说来,睿王才是真命天子咯?”
  珩止俯身,言辞恳切:“真命天子乃是兄长,儿臣绝无逾越之心。”
  “那你为何留着这张密诏?”端仪步下玉阶,走到珩止跟前,“若你真是无心,当初就该回绝先帝,或是把这道密诏销毁。可你却留着,而且是留在这南泊公主的家中。是怕这辰宫有人看见吗?”
  “这道密诏,无论如何都是先帝之物,儿臣怎敢销毁?何况此物无用,留存宫中也是枉然。”珩止忽觉一阵寒意,心中隐有不安。
  “无用?”端仪诡笑道,“只要你睿王愿意,随便哪天拿出这道密诏,你即刻登基为帝。你会放过这种机会?还是说,本无此机会?”
  “不知太后言中何意?”
  端仪拿着诏书,走到朝臣中央,蓦地转身向珩止:“太子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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