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他去A大了。想必还是你影响了他的高考发挥。”
“什么?”西暖的电话险些掉到地上,震惊的提高声音,“他不是去的S大了么?”
“S?看来你们两人还是没能做到坦诚相待。”深秋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估计全世界也只有你能这样折磨他了。”
西暖总听不懂深秋的言下之意。而深秋也没有任何解释清楚的打算。简单地说了说自己最近的情
况就挂了电话。
西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立马打开网页输入了林素然的名字。
“小提琴演奏家”“车祸”“离异”“再婚”似乎和林素然沾边的都是一些不太正面的新
闻。可是,新闻里关于她家庭成员的报道却少之又少。
西暖翻了好多页才看到有一个没太多人顶的新闻推测,大意是说林素然早有一个儿子,却始终不
肯对外宣布并且承认,一是为了顾及自己的公众形象,二是隐藏她搞婚外恋,做小三儿拆散别人
家庭的事实,三,据传林素然有过精神疾病史,常常在家虐待其儿子
西暖看着这则新闻推测恍遭雷击。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景惜河,可实际上,她根本一点儿也不了解他。西暖和身边的那些人一样,总是只看到景惜河身上的光辉,谁能想到光辉下面他曾历经着这样的黑暗?
她现在算是明白景惜河身上动不动出现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根本不是和人打架,而是被
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伤!
从这则推测里,西暖所能了解到的毕竟不多。可这些,也已足够她震惊的辗转无眠。心潮复杂。
于是,开学的第一天,她就去政教处那里磨教务主任去了。在她的死缠烂打下,总算是从主任那
里套出了话。想不到,路小眉当时竟然真骗了她!
学校明明只有两个保送名额,景惜河在最初就拒绝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去什么S大,而是参
加高考去了A大!
“那么好的成绩去A大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教务主任提起景惜河报考的大学一
阵惋惜,同时还不忘提醒西暖,“记得,上头有交代过,千万不能把他考到哪所大学的事情传出
去!免得惹麻烦,唉,有个名人妈也是比较麻烦的事情”
西暖猛一阵点头,走出政教处又折返回去,“老师,那路小眉呢?她去S大了么?”
“她啊,”教务主任想了半天,“她就比较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路小眉的保送名额忽然就
被顶替了。她之前连名都没报,前段时间才知道的。自然也就没能参加高考。好像又去复读
了”
南城的秋天,依然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
西暖独自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她说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没有想到当初慕蓉的一席话
会成真。
在她都以为他已经彻底远离她的时候,上天又忽然给了她曙光,让她看到她所追逐的那个身影一
直都在前方并没有离开。当初是她提议景惜河去A大的,那个时候,她也只是想着自己考进A大的
话希望要比去北京大。景惜河当时明明很生气她这样没有追求,可到头来,他竟然还是用自己的
未来做了赌注,选择了他以前根本瞧不上的A大。
西暖没有勇气去A大看看,她怕看到他,又怕看不到他。就是这种矛盾的心里让她很是煎熬。她
很想把景惜河去了A大的事情悄悄告诉慕蓉,和她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办。可一想到教务主任的
提醒,她又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顾经年走了以后,西暖受路小眉的刺激就谁也没主动联系过。而林嘉木在顾经年走那天,说是要
回趟老家,整个假期就跟蒸发了似的也没和西暖联系。
现在从教务老师那里确定景惜河是去了A大,她这才想起林嘉木这个十中的尖子生来,急忙给他
打电话,“林嘉木,你考哪了?”
“哟,总算是想起本大爷了啊。”林嘉木接到她的电话显然很开心,却不知为何在话筒里笑得有
些阴测测地,“本大爷在C大。”
西暖闻声一惊,以林嘉木当时在十中的呼声和成绩,怎么着他也不至于考起本省的大学的,“你
发挥失常了?”
“本大爷想你搞清楚一点,是我挑大学,不是大学挑我。本大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你管。”
“你该不会是为了我留下来的吧。”
“哟,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林嘉木在电话的另一边莫名其妙地大笑,“反正本大爷早晚
要接手家里的生意,读大学也就是混个文凭而已。在哪都一样,你甭把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听着林嘉木无所谓的调子,西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你也比较恋家嘛。”
林嘉木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西暖想了想直接奔主题,“林大爷,我高三了。”
“嗯?”
“反正你大一应该比较闲,来帮我补课吧。”
“怎么?知道要崛起了?”
“嗯,我的目标是A大。要是考不上C大也行。反正这俩学校也近。”
“那什么河的考A大去了?”
西暖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本大爷那么聪明的人,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呃”西暖悻悻的笑了笑,“反正我自作多情也不是那么一次两次了。就让我再自欺欺人的
告诉自己一次,他其实是为了我才来这个学校的。他在那里等着我去与他重逢。所以,无论如
何,我一定要考到A大!你要帮我!”
林嘉木嘴上对西暖的自欺不屑一顾,强调着不乐意给她补课,可还是在周末的时候搬着他的那些复习资料来了。西暖就知道林嘉木是刀子嘴豆腐心,只顾着叽叽喳喳的研究那些复习资料,并没有看到林嘉木的笑容里一闪而过的阴影。
只不过,林嘉木这个老师比西暖想象中要难摆平多了。
林嘉木毕竟比西暖大不了多少,教学起来并没有什么耐心。而西暖的基础又实在差的不行,他讲的题要是连续讲三次西暖还听不懂,他就会开始抓狂。布置一大堆卷子让西暖去做。尤其,每次布置的还都是那些看着就头大的数学卷子!
而每一次,只要西暖做着做着睡过去了,林嘉木就会一巴掌把她给拍醒,“本大爷都没睡,你居然敢睡了!起来!做题!”
西暖被吓的一个哆嗦,赶紧起来继续做。可做就做了,林嘉木每次批改卷子的时候还总要骂她。
比如:“你们文科这种烂简单的数学题,你居然错那么多!你脑袋被门挤了!”
“这个历史人物昨晚才背的,居然换个问法你就不会了!你有脑子没有!”
“这道题明明让你求的是经度,你写一串纬度上去是想表达什么!表达你的小脑瘫痪大脑残
疾?”
“”
诸如此类。
林嘉木骂人的词每天都在变换,而西暖除了默默地看着他一脸烦躁的在白色试卷上画叉叉,根本不敢多说一句。
这不,当林嘉木批完西暖刚做的试卷后就开始拍着桌子大声嚷嚷了,“你别以为本市的重点就好上了,就你现在这样,你连二本都上不了!”
“所以要你干嘛使的啊!”西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林嘉木就坐在她的旁边,这一句听的尤其清晰,瞪着她眼皮直跳,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
而那段时间,自然就成了西暖最为痛苦的一段日子了。
林嘉木天天分裂。拿着尺子就老冲西暖咆哮。吃着吃着饭都能突然蹦跶出一串东西来让西暖解释。每天都给西暖布置了一堆作业,还不定期抽查。西暖错的太多,他就把脸拉得老长,一边呵斥她一边教她改错。还不定期的给她忽悠了几个洋妞回来和她练口语。
浓茶、咖啡、针自戳。这是西暖回到家以后的真实写照。在学校里,她被逼得做题。回到家里,又被林嘉木逼的做题。林嘉木大学里也有课。不能天天来。他就在家里的各种家具上贴满了公式,单词,考点,每日任务等等之类的信息。
当初她高二的时候不太明白景惜河整天都在忙些什么。自己高三了才终于明白。
原来高三竟然可以忙成这样!
想到那个时候,她还总是打扰他,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景惜河一定很讨厌自己的吧。
不过,到底林嘉木也是当年响当当的尖子生,帮西暖补课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林嘉木魅力大,什么卷子都能给她弄来。于是乎,西暖就少走了很多弯路,做题技巧也越来越纯熟。直到高考的那一天,总算是能够自信满满的走进了考场。
而最后一场考出来后,林嘉木站在学校门外等西暖,他看着她,忽然就有一种成就感。就像是父亲看着闺女成才的那种成就感。之前他还担心她考A大还是有点悬,但现在他反而开始怀念两人一起奋斗的那段日子,能否考上A大,他都已经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西暖悲催太久了,也想帮她一把。今年由于普遍分数低,所以学校降分。西暖正好打着擦边球被A大录取了。
当拿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西暖抱着那张通知书喜极而泣,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终于能够见到惜河了,我终于能够见到他了!
她那么开心的抓住林嘉木的手蹦来蹦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嘉木脸上的失望,覆盖成一整片的哀伤
☆、chapter 02
终于能够如愿以偿的和景惜河考到一所学校,西暖觉得之前付出的什么辛苦都是值得的。她拒绝了林嘉木送她来报道的提议,独自提着行囊来到A大。她没有急于到处去找景惜河,而是打算好好的感受一下这个学校。
长而开阔的梧桐长道里百花齐放,馥郁芬芳。迷宫一样的学校格局东南西北矗立着不同风格的教学楼。风清云朗。牵着手的学生们从西暖的面前走过。未经修剪的藤蔓恣意生长,阳光穿过叶片间的缝隙细碎的闪耀在行人的身上这里是属于景惜河的学校,西暖一边走一边在想,是否每一天,景惜河也像她现在这样,沿着这一条条的路而经过。
新生报道之后总是有很多事情,以致于当西暖想要去找景惜河却苦于没有时间。她曾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与景惜河重逢时,两人会说的话,会面对的场景。可是,她却没有想过,她会在这样的情景下与他遇到。
迎新晚会上,景惜河的一曲钢琴,惊艳了全场。
西暖被人群推攘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英俊少年。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会弹钢琴。以前就知道他妈是小提琴演奏家。想不到他还能弹得一手这么漂亮的钢琴!
景惜河鞠躬致谢,台下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女生们的尖叫和掌声混在一起,震得人心都在剧烈地颤抖。即使来到新的学校,他也依然是那个备受瞩目,光芒璀璨的少年。如今的他,甚至比从前更加的光彩夺目。
景惜河站在台上微微蹙眉。明亮的灯光,灼热刺眼。让人无法看清楚台下的情况。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站在灯光下迎接掌声,不适感让他极为不耐的转身走下了舞台。
西暖看着他走下台,内心有一股力量推挤着她,把她从人群里隔开,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急忙追了过去。
好不容易她挤到了后台的休息室,西暖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