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C号包厢前面,服务生体贴的将门推开,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谢谢。”
左浅侧眸对帅气的服务生笑笑,然后走进了包厢。
包厢里并不只有木卿歌一个人,还有几个当年一起念书的小学同学。这些人是木卿歌特意找来的,其中有名门富家的女儿,有嫁入豪门的凤凰女,也有擅长八卦混得还不错的长舌妇。大家看见门口的左浅,互相挤眉弄眼的对视着,然后个个都露出一丝鄙夷的笑——
左浅微微有些诧异,木卿歌不是要找她聊聊么,怎么叫了这么多人来?走到一个空位边,她对大家点头一笑便安静坐下。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左浅对在坐的同学都很陌生,一个都不认识,再加上她是一个不擅长交际的人,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放下包包,侧眸看着一派主人姿态的木卿歌,左浅淡淡一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来了,想聊什么?”
木卿歌侧眸高傲的瞥了一眼左浅,端起面前的一杯果汁喝了一口,微笑着扫了一眼大家,指着左浅介绍道:“大家应该不认识了吧,这位就是左家的小姐,左浅,是你们曾经的同学。”
“怎么叫我们的同学呢?卿歌,你当时也跟我们一个班级啊,是咱们大家的同学不是吗?”其中一个女人抬手拨了拨头发,笑得妩媚,“左浅,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李媛,当时咱们可是一个班呢!”
左浅看过去,李媛的手指上带着一颗硕大的祖母绿戒指,手腕上带着金镶玉的镯子,迎着灯光,玉石闪过一抹温润的光芒。
“记得。”左浅点头一笑,其实她也只是有一丁点印象,毕竟这么多年过去,要说是一点不漏的全部记得,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家一一介绍完毕,左浅也笑着一一打招呼。
客气完了,木卿歌侧眸瞥了一眼左浅,笑着说:“哎你们知道吗?现在她可嫁了一个好男人呢,是A市的豪门,一般人可嫁不了那么好的男人!”
左浅握着果汁杯子的手微微一颤,侧眸看着木卿歌,已经猜到了她接下去会做什么。
“是吗?比我们家阿豪还好吗?”李媛高傲的扬起脖子,脖子上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迎着光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左浅微微眯了眯眼避开那刺眼的光,淡淡一笑。
能够显摆成这样,不知道她口中的阿豪是个怎样的富豪。
“当然比你们家阿豪有钱了!而且人家又俊美又温柔,是个十足的绅士呢!”
木卿歌勾起一丝笑,扫了眼大家,又缓缓补充了一句,“只不过,天妒英才啊,他的腿瘫痪了——”
左浅的手指一根根握紧,瞳孔紧缩。
“噗——”
李媛喝了一口咖啡,听了木卿歌的话她口中的咖啡尽数喷出,惊诧的望着木卿歌,重复着问道:“你说什么?瘫痪了?”
另外几个女人也一同惊讶的望着左浅,“哎左浅,你这么漂亮,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个残疾人呢?”
“天呢,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一个瘫痪的男人,你们俩要怎么做那事儿啊?难道一直都是你在上面么?他一个残疾人,想在上面恐怕也动不了啊!”
“甭说动一动,恐怕翻到你身上去都得十几分钟吧?如果是个高位截瘫的,没准连那个东西都被截掉了,还谈什么做那事儿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六七个女人,八卦起来又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左浅静默的听着大家极具侮辱性的言语,轻轻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已经紧握成拳,就连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因为她,苏少白无辜被这群女人侮辱——
“哎我说,左浅你条件这么好,嫁给一个残废这个目的不可能那么单纯吧?”李媛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咖啡,鄙夷的将左浅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这是看中了人家的家产是不是?”
“我看不至于吧,就她这条件,找一个有钱又正常的男人应该没问题的,可是她为什么找一个残废啧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才对!”
“我觉得也是这样,正常人谁会嫁残废啊!”
几个女人盯着左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人身攻击。
木卿歌始终高傲的笑着,听大家这么攻击左浅,她心里可真舒服!
左浅瞳孔微缩,抬眸扫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几个女人,淡淡一笑,说:“只有心理龌龊的人,才会将别人也想得跟自己一样不堪。”顿了顿,她保持着淡漠疏离的微笑,继续说:“真是很抱歉,我没有你们那种攀龙附凤的心机,我也攀不上什么富豪,享受不了那种成天在家什么都不做、只顾着让男人养活的福气。”
“左浅你什么意思!”李媛气得胸·脯直颤,愤怒的盯着左浅!
“哎都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大家都别生气。”木卿歌笑着将李媛重新按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侧眸看着左浅,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得不说,你们家苏少白真是个好男人,你说你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嫁给他,他都不嫌弃,这得多宽广的胸襟啊!”
☆、096 醉后的她:顾南城,你要不要还我一耳光?【6000+】
“噗——”李媛又一次结结实实的喷了咖啡!
左浅淡漠的看着李媛,她真怀疑李媛是不是故意端着一杯咖啡装腔作势,一看见木卿歌要说话就赶紧喝一口,木卿歌一爆料,得,她立刻喷一口咖啡来显示她多么高贵的惊讶!
“左浅,你女儿都四岁了?”
李媛惊诧的放下咖啡杯,一边擦嘴一边不可思议的说:“这么说来,你五年前就跟你女儿的父亲在一起了?哎你女儿的父亲呢?”顿了顿,李媛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记得你五年前不是刚刚去A市第一人民医院上班吗?你刚刚离开校园就跟男人有了孩子,你这么屌,你家里人知道么?”
左浅听着李媛状似惊讶实际上是人身攻击的一番话,眼珠淡漠得透明—眇—
一个女人忽然一拍桌子震惊的说:“哎哎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当年左浅不是跟那个谁来着,咱们D市很出名的一个天才少年那个谁总之他们俩当时谈恋爱谈得轰轰烈烈的,你们谁记得?”
李媛瘪了瘪嘴,“安慕。”
安慕—镣—
左浅的手心被自己掐得生疼,而安慕两个字落入耳中时,手心的痛忽然消失了,只剩下心底无以复加的痛苦!
“对对对,就那个人!当时他们俩是很多人心目中的金童玉女,她在奶茶店打工,那个安慕则在酒吧调酒,两人一直被外界传为最刻苦学习、最深入生活、最美丽的一对情侣,当时把我都感动了呢!”女人淡淡一眼瞅着左浅,鄙夷的说:“没想到,安慕刚死不久,她竟然就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孩子都有了,看来那些美丽的爱情果真只有童话里才有,世俗中的爱情,再怎么美也都是个误会!”
话音落,她旁边的女人小声对李媛说:“听说安慕死得不明不白,你说,这件事跟左浅会不会有关系?难道是她为了攀龙附凤,找人对安慕痛下杀手?”
“不能吧,这可是杀人的罪呢,她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你说是不是?”李媛精致的眉头蹙了蹙,又侧眸看着身边的女人,一惊一乍的说:“会不会是她女儿的父亲找人做了安慕?啧啧,安慕死得真惨,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几个女人小声议论着,左浅的心也在跟着饱受煎熬。
安慕的死一直是她不能提及的伤,如今听着大家如此恶意的揣测,她终于按捺不住腾地一声站起来,冷冷的说:“够了!这些都是我的私生活,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们有什么权力在这儿胡说八道?”扫了一眼在座的女人,她冷声道:“像你们这么无中生有,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几个人面面相觑,见左浅真的动怒了,大家耸耸肩一笑,李媛说:“我们说的有什么错?除了安慕的死我们不知情之外,其他的好像都是事实吧?不然你说说,安慕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情吧?”
左浅盯着李媛,又缓缓侧眸看着一旁笑而不语的木卿歌,她心中的火忽然灭了。
今天木卿歌找这些人来这儿无非就是想羞辱她而已,她动怒也好,不动怒也罢,今天这些人势必会让她灰溜溜的离开这儿。既然如此,她为何要生气?不如平心静气的坐下来,等着一会儿的好戏上场。勾唇淡淡一笑,左浅重新坐下来,看着李媛:“我当然不知情,不如你们继续猜,没准你们几个人还能提到什么重要的线索,帮助警察破案呢!”
木卿歌一愣,侧眸看着左浅!
她不是将安慕当成了她的命吗?为什么提到了安慕她竟然还能这么平心静气的坐下来?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李媛淡淡应了一声,门外的侍者推开门,推着几瓶昂贵的酒进来。冰块冒着一缕缕白色的雾气,酒瓶插在冰块中,想必酒也冰冻得十分好喝了。左浅收回目光,抬手看了看时间,她已经进来十多分钟了。喝一点酒,二十分钟后离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侍者开了瓶,木卿歌拿着酒瓶首先给左浅结结实实的倒了一杯,差一点就溢出来了。
左浅看了看酒瓶,1996的拉菲,木卿歌还真舍得花钱。她抬头对木卿歌淡淡一笑,带着几分调侃,“怕灌不醉我是么?”
“红酒不醉人,左浅,你要是看不起大家完全可以不喝,没必要找借口吧?”木卿歌高傲的笑笑,给自己也满满的倒了一杯,然后将酒瓶递给李媛,大家也都各自满上了。李媛抬头瞥了一眼左浅,说:“又不是白的,你怕什么?再说了,大家陪你一起喝,又没让你一个人喝——”
然后,其中一个女人微笑着举杯,“为我们同学重逢,干杯!”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举杯,大家同时侧眸看着左浅,她抬头对上大家的目光,心知今天是必须得喝了,于是也端起酒杯跟大家碰了下,跟她们一样仰头一口喝完。
将酒杯放在桌上,看着那些所谓的同学,呵,红酒原本就是要一口一口细细的抿着喝,她们这么暴殄天物一口干,无非是因为木卿歌知道她不能沾酒,所以才叫上大家一起陪她一口干,早一点将她灌醉——
至于灌醉之后要做什么,她想也能想到了。
“左浅,咱们同学一场,刚刚说话我有些过分了,敬你一杯,以后咱们就谁也别记着刚刚的事儿了行么?”李媛握着酒杯走过来,为左浅倒上了满满的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满上,就站在左浅面前举杯等着她。瞧那神情,大有左浅不喝她就不走的架势。
左浅知道这是木卿歌的意思,她也不点破,不就是一杯红酒么,她喝了便是。
“没关系。”左浅端起杯子,微微眯了眯眼,然后看着李媛一口干之后她也仰脖一口喝下。李媛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另外几个人也各自上前来先后给左浅敬酒,同样是豪爽的一口干。
一旁的侍者睁大眼睛望着这群女人,这么有品位的酒,这么高雅的酒,竟然被她们如此糟蹋,真是可惜了——
一轮酒敬毕,木卿歌侧眸看着脸上已经泛红的左浅,挑眉得意的一笑。一会儿只要左浅醉了,她就将左浅带去隔壁酒店的包厢,那几个男人恐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左浅,我敬你一杯。”木卿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