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笑得眯起了眼睛:“我就在乌蒙灵谷,焚寂给不给我,都会在乌蒙灵谷内,韩云溪,你一手算盘打得真响。”
再度睁开眼,眼里全是幽暗颜色:“有本事,你来拿回去啊。”
欧阳少恭饶有兴致地看着韩云溪,现在来看,韩云溪的实力差了他不止一点点,他倒要看看韩云溪怎么从自己手里夺走焚寂。
哪里知道韩云溪一手无赖耍得极好,两人过招还没两招,一回身准备催动法术的欧阳少恭面上就被韩云溪撒了药粉。
……
欧阳少恭恨得起了杀心,模糊之间,趴在地上的欧阳少恭感到自己身边地板传来一阵轻微颤动。
韩云溪药粉扑得急,两人还缠在一起打斗,药粉末子一撒,不仅欧阳少恭闻到了,他自己也闻到了。
欧阳少恭对韩云溪自己也被迷晕这一事感到好笑,又想到他是哪里来的药粉?
……别是几年前自己给的那个就好,时间一长,药粉就失去效力,但是他亲手研制的药是能存长时间的。最恐怖的是,几年前中招两次,次次要昏上几天。
黑暗袭来,欧阳少恭不再作无用挣扎,陷入昏睡中。
10天墉城
昏了近十天才醒来的欧阳少恭躺在床上,听韩云溪说起天墉城上下都已经知道欧阳少恭夜袭天墉城只为来见幼时玩伴一面的事情,欧阳少恭似笑非笑道:“云溪很高兴?”
韩云溪表情仍是面瘫相,欧阳少恭却总觉他那双棕黑色眼瞳里泛着股莫名其妙的高兴劲儿。
“……”
韩云溪醒得比他早,欧阳少恭因为吸入过多,迷药药性大,昏的时间长,长时间没有动弹,所以四肢疲软无力,躺床上看韩云溪坐一边看剑谱。
被人发现自己偷偷潜入天墉城也没什么事,欧阳少恭猜是韩云溪先醒过来,解释了一下前后原因,然后,欧阳少恭转头打量了下韩云溪怪异的坐姿,暗道估计是受了罚。
欧阳少恭四处看了看,没看见焚寂。
韩云溪头也不抬:“别想了。”
欧阳少恭慢慢掀开被子,淡然道:“云溪真是我的知己……连我在想什么都能知道。”
“……”韩云溪道:“你多休息会。”
“不用,就是休息太久,所以才得走走。”
韩云溪翻过一页,食指点了点书页上的一处,眉头微皱。
“在看什么?”欧阳少恭走过来,看见韩云溪手上拿着的书。
韩云溪也不避:“剑谱。”
欧阳少恭注意到韩云溪手指轻轻点着的一处地方,默念了指着的那段话后,想了想,道:“写得晦涩了些,这是天墉城弟子学习的剑谱?”
若是用于弟子练习的剑谱,不应该写的这么晦涩难懂。
“不是,是我从师尊那儿借到的。”天墉城弟子修习的剑术道法他都学会了,只差时间磨练,于是借来一些更难的书来读读。
韩云溪看了眼欧阳少恭,暗道自己与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潜心修炼提升实力,只怕哪天欧阳少恭真铁了心要走,他怎么拦得下?
欧阳少恭脑海里有些上千年的学识,虽没看过韩云溪手中的书,但是他只一读便会理解书中知识,这是他长时间积累下来的理解力,虽然渡魂会使他记忆模糊,但是这些东西潜藏在脑海中,并不会因此而消散。
欧阳少恭抬手架在韩云溪肩膀上,半倚着他道:“我不知你是怎样想的,与你说说我的见解?”
韩云溪仔细听他说着话,顺着欧阳少恭的思路去想,对书中的知识有了一种全新的见解,欧阳少恭边说边悄悄观察韩云溪脸色,发觉韩云溪在用心听,心里有的自得。
天墉城打扫了一间空房给欧阳少恭住着,韩云溪怕欧阳少恭趁着他不注意就溜了,于是以养伤兼照顾友人的名义赖在欧阳少恭屋里。
然后就造成了欧阳少恭与韩云溪两人在醒来之后无视天墉城众人诧异与各种心思的注视下,旁若无人地秀恩爱(追躲逃)。
欧阳少恭半靠在韩云溪肩膀边讲完书,看着沉浸在书中的韩云溪侧脸,说了声云溪自己琢磨吧,我去趟茅房,动作无比自然,表情无比淡定。
哪怕如此,欧阳少恭前脚踏出房门,韩云溪后脚就跟上了。
欧阳少恭淡定道:“你为何跟来?”
韩云溪举了举手中的书:“送还剑谱。”
好像不同路?欧阳少恭想了想,继续往茅房方向慢慢走去,由着韩云溪跟在后头。
等真到了茅房前面,欧阳少恭不淡定了:“你不是去送书?”怎么跟来了?
韩云溪面瘫道:“顺路也来一趟茅房。”
“……”
回去的路就真不一样了,韩云溪估摸欧阳少恭真要抓狂,拐个弯朝师尊房间走去,没再跟着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暗暗舒了口气。
被人盯一会儿还没觉得怎么,盯久了他全身不自在,做什么都有人看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一路慢慢踱着步子回了自己房间,期间碰见过了几名弟子向他问好,他一一笑着回应,一副俊美温柔佳公子的模样惹来不少天墉城女弟子芳心。
女弟子们闪着粉红色光芒的芳心还没飘到欧阳少恭面前去,就被出现的韩云溪给挡住弹飞。
韩云溪眼角余光瞥见几个女弟子,又看了看笑得温柔的欧阳少恭,唯有一串串省略号才能表示内心情感。
勉强抬手搭在欧阳少恭肩膀,韩云溪为自己的身高感到无奈,问道:“你可还好?”
“我很好。”欧阳少恭有点疑惑地看着忽然靠近的韩云溪:“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天墉城女弟子们一半芳心送了师尊,一半人芳心送了大师兄,还一半人给了百里屠苏,也就是韩云溪,欧阳少恭这个韩云溪的旧友一过来,凭着俊美容颜与温柔的笑容,从天墉三宝的身上虏获不少的芳心,现在韩云溪一凑过来,天墉城几乎二分之一女弟子的芳心就快裂了。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当天墉城执剑长老归隐山野,与一位野人道长同住在山野之中时,当天墉城大师兄陵越带着某弟子(性别男)闹得天墉城鸡飞狗跳时,天墉城女弟子们的芳心全死了。
死得渣都没了。
心还未死的女弟子们瞧着韩云溪与欧阳少恭勾肩搭背地走远,捂着还没碎的一颗玻璃心回去练剑。
韩云溪有些踟蹰道:“你觉得这儿怎么样?”
“不错,清幽雅静,很有灵气。”欧阳少恭道:“怎么问这个?”
“……你想不想留在这儿?”
欧阳少恭斜眼看了看韩云溪,淡淡道:“我不会留在这儿,天墉城也罢,乌蒙灵谷也罢,都不是我想留的地方。”
韩云溪紧逼着他问:“你想留在何处?”
欧阳少恭刹那间想到一处地方。
那儿绿树连荫,灿烂阳光铺泄而下,一位粉衣女子在长满荷花的池边圆台上跳起优雅舞步,女子扬手回旋,长长的裙衣在半空划出漂亮的弧线。
她也曾问他想不想留在那儿。
他记得,他那时怀着激动欣喜的心情,生怕女子反悔,说:“想,我想留在这儿,和你一起……生活。”
女子的面容渐渐变成韩云溪还未褪去稚嫩的面庞,欧阳少恭回神,道:“没有了,已经没有了。”
他没有想留下的地方。
那片乐土已经毁在天灾下,那个人也死去了。
没有人、再没有人可以让他留下。
韩云溪看欧阳少恭回房关门,眼里忽明忽暗。
……他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进入那人心里去。
在练剑时,芙蕖很是委屈地跑过来跟韩云溪说,自己好不容易趁大师兄有空闲时间去找他说话,没想陵端忽然窜出来,说了大堆话,把她给扯走了。
芙蕖委屈得鼻子微微发红,自己好不容易做了盘点心,去找大师兄吃点心,顺便说话聊天,想加点大师兄对自己的好感度,没想陵端突然冒出来,芙蕖纠结半天好不容易才聊出了点气氛,就被陵端这个缺心眼的给破坏了。
韩云溪握着一把普通长剑,按着招式一招招比划,安慰道:“无事,大师兄会说他的。”
芙蕖听着韩云溪不像安慰的安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憋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可是我又不要陵端被说,我想和大师兄玩嘛……”
“大师兄事务繁忙,几日不见你也是常事。”韩云溪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好似前方有敌人一般,奋力挥剑砍去,“我听大师兄说下午他有空,我带你一起去找他。”
芙蕖笑道:“好,晚上我去你房里找你,别说话不算话啊。”
“嗯,你去练剑吧。”
“好,我走啦。”
欧阳少恭围着弟子住处一圈圈晃悠,他现在是在算不上好,得要多走走,活络筋骨,好早点回天墉城。
天墉城弟子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全是陵简那种仗义忠厚的性格,也有与他一般的爱拨弄算谋之人,不过都隐藏在心底。欧阳少恭活得久,看的多了,对什么类型的人分的很清楚,对那几个天天想抓他动作算计他的弟子,欧阳少恭倒是无所谓。
水至清则无鱼,天墉城一大门派,不可能门下弟子全是性格敦厚,不过大部分弟子一心求道,那几人掺在里面,气氛也算不错。何况那几人倒是没动作,只私下说说,盯着他动作想抓他把柄而已。欧阳少恭也没兴致对付他们。
更厉害的他都见过,这几人对他而言,太小儿科了。
想也知道为何会惹人惦记,他身上背着青玉坛弟子的名号,因几年前乌蒙灵谷、天墉城与青玉坛的纠葛,天墉城众弟子对青玉坛很是鄙夷,一些较为开达的弟子认为欧阳少恭的人品不能由青玉坛的名声来判定,对欧阳少恭态度和缓,有些也从陵简口中听说欧阳少恭是因为家中一位老者被逼入青玉坛的事情(大雾蒙天),更觉无甚要紧。一些弟子却因此做文章,直言天墉城是正道门派,怎能让青玉坛的人混进来。
现在正是弟子们练完剑,散开各自做自己事情的时候,欧阳少恭想走完这圈就回房间,到处走动会引别人注意。不小心路过一间屋子,就听见几个弟子争执声音传出,窗户倒是合得紧,但是门却开了条缝,声音就透过这条缝往外传。
欧阳少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站门边听了会,听清楚弟子们争执的是他的去留。
虽然他是导致争执的原因,但是扯到最后,却是扯到了韩云溪的头上。
屋里弟子大致分为三派,一派坚信欧阳少恭来者不善,韩云溪品行不端,两人狼狈为奸,一派认为欧阳少恭被逼无奈,韩云溪只是沉默寡言,不可信口雌黄乱言,一派当和事佬,这里劝劝那里说说。
由欧阳少恭是否居心叵测,来天墉城是不是另有图谋,到与欧阳少恭这种人来往的韩云溪人品好坏,到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韩云溪此人与妖道之人来往,品行难说,又被师尊看重,平日目中无人横行霸道不顾礼义廉耻,直到韩云溪与欧阳少恭近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是不是有……
然后被欧阳少恭身后一人的咳嗽声打断。
欧阳少恭回头,看见来人是天墉城的大弟子陵越,拱手道:“见过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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